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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很美丽(短篇)

2018-02-20漠然

中国铁路文艺 2018年12期
关键词:赵勇大江男同学

接到同学会通知时,我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赵勇在电话那头的兴奋之情,通过电波转化成高分贝的声音刺激着我耳膜。我把电话从耳旁拿开,生怕他那声音一不小心把我耳膜穿个孔。即使这样,我依然听得到他兴高采烈的声音。

他和我说了半天同学聚会的时间地点和起因,然后又抛出了参加聚会的人物。赵勇说:“你知道吗?这次聚会咱们班女生能去37个!刘萌萌也去!”

我虽然还没清醒,却也听明白了这才是他和我说的重点。我本以为他是为同学相聚而兴奋,看来是我误会了,他应该是为与女同学相聚而兴奋。我把我的想法对他说了,赵勇只在电话里气愤地说了句“你真龌龊!”就挂了电话。

我和赵勇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班,算是光着屁股一块玩到大的。我这人长了一副老实相,骨子里却不安分,所有老师和家长都认为我是个乖孩子。只要赵勇打着和我出去玩的幌子,家长和老师都会放心。其实大人哪里会知道,上学时我们俩经常一起捣乱,一起搞恶作剧,一起逃学。多数时候,我在幕后给他出谋策划,坏事都由他去做,结果他经常被老师找家长。我是农村孩子,上学时也就这么一个好朋友,与其他同学没什么交往,长大以后我和赵勇感情也依然好,没事就凑在一起,所以有同学聚会这种事他自然就想到了我。我想除了他以外,可能也没有哪个同学会记得我。

一般在同学之间,有两种人大家会印象极为深刻。一种是学习成绩好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学生,这类同学经常被大家羡慕和崇拜,更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另一种,就是老师口中的“坏学生”。这类同学在学校“无恶不作”,经常搞得鸡飞狗跳,同学们之所以会记住,是记住了这些同学的糗事。而像我这种在学校里不好不坏、不温不火的学生,估计在同学的印象里不过是个名字,更有甚者,连个名字都不是。所以我对于参加同学会的兴趣根本没有赵勇那么大,热情也没他那么高,甚至在赵勇挂了电话之后,我又没心没肺地睡了一觉,还做了个似是而非的梦,醒来后就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赵勇对同学会的态度与我截然相反,隔了两天他跑到我家来蹭酒喝,又热情高涨地谈起了同学会。这才让我又想起了那天他和我打电话曾经说过。他说什么初中毕业二十年了,同学情谊深、非常想念啊之类的话,听他说我就在心里暗笑,他话讲了不少,不过中心思想和主要内容还是在女同学,他对女同学的期待才是这次聚会的全部。赵勇上初中时,在同学中比我人际关系能强点,可能也会有不少女同学记得他吧。

到了聚会那天,赵勇既兴奋又紧张,早早跑到我家里来让我看看他穿得怎么样,头型帅不帅。我一脸平静地对他说:“又不是去相亲,至于激动成这样吗?都奔四十的人了,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赵勇白了我一眼,说:“你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我承认我确实不解风情,可风情与同学会有关系吗?同学会不就是多年不见的同学在一起聚聚吗?我搞不明白。

同学会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里举行,张罗聚会的是我们班混得不错的一男生。此人上学时学习不怎么样,成绩似乎比我还差,印象里初中毕业后上了一所职业高中之类的学校。该同学学历不行能力行,后来在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在我们市里小有名气。同学聚会这种事,当然都是事业上比较体面的同学热衷于召集,一来为了同学感情,二来也为了在大家的赞扬声中找到满足感。我事业上不体面,所以只是个凑热闹的份儿,对于我来说参不参加无所谓。

我这样的态度也不被赵勇认可,在走进酒店的时候,他还在说:“同学聚会,是最好的平台。在中国这个讲人情的社会里,人脉那就是资源啊。同学这资源,如果没有聚会,上哪儿去找啊!”

我满不在乎地说:“你这资源比我多,也没见你比我混得好哪去啊!”

赵勇晃了晃头,嘴里叨咕着:“你,朽木一根,别说雕了,当门坎都跟门合不上牙。眼光要长远,要看格局。”

既然说我朽木,那我就是朽木吧,我对人际关系这事儿,根本也不上心,而且我也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

我们俩走进酒店的大堂,那个张罗聚会的男同学见到赵勇,立刻叫出了他的名字,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看到赵勇两只手握着人家,把人家的手握在掌心里,完全一副见了首长的模样。事后我和赵勇说起这事,他说我分明是嫉妒。

那男同学和赵勇握过手后,见到我的表情掠过一丝僵硬,我猜他根本不记得我叫什么。但毕竟是在商场里混了这些年的,应变能力特别让我佩服。他往前走了几步,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指着我,转脸向赵勇说:“我记得他,这是咱们班一直默默无闻的那个!他叫……”

“陳大江。”赵勇接过了话头儿。

我真恨不得抽赵勇一个大嘴巴,我特想听听这男同学到底能把我叫成什么,是阿猫阿狗还是阿东阿西。既然赵勇已经把我的名字报上了,那男同学借坡下驴,立刻说:“对,就是陈大江嘛!上学的时候我还去你家玩过,你肯定不记得了。”

我当然不记得,因为他根本就没去过我家!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我家在农村,每天放学我要走很长时间才能到家,回家后要干农活,砍柴,剁鸡食,而且那时候有种强烈的自卑感,根本不可能带同学去家里玩。但为了不使同学尴尬,我还是点头笑着应承道:“是啊是啊,我也去过你家,还在你家吃过饭呢。”其实这些话,也是我瞎编的。

估计我们俩谁都想不起来对方说的事,只不过是为了同学的情面在这儿套近乎。一番云山雾罩的客套后,我和赵勇走进了聚会大厅。

我拉着赵勇寻了一个角落坐下,赵勇心有不甘,眼睛四处瞄着,我猜他肯定不会安分。果然不一会儿工夫,这小子就弃我而去,和别的同学热闹得打成一片,我看着大家呼朋引伴相互拥抱煞是羡慕。几个发了福的男同学过来与我热情拥抱,那拥抱的功夫完全在面部表情上,身体只是象征性地接触一下,身体是最骗不了人的,身体的距离体现着感情的亲密程度。我知道他们对我几乎没有印象,因为在上学时我们连话都很少说。

刘萌萌的到来是整个同学会的亮点。刘萌萌上学时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如今越发靓丽,女人味十足。好多男同学与刘萌萌大呼小叫地喊着彼此的名字,各种拥抱的礼仪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赵勇更是热情,那表情极度夸张,我猜他为这一刻肯定激动得昨晚都没睡好。刘萌萌倒是大方,对每个同学的拥抱都来者不拒,无论是男是女,没有丝毫拘谨和忸怩。我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置身事外落得清静。

赵勇一回头,看到我与同学不冷不热,跑过来坐到我旁边,问我怎么不去和女同学相认。我说:“我认得人家,人家要是都不认得我那多没面子啊。再者说,同学之间认得就好,不认得也没有什么不好,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来参加聚会,内心没有赵勇那么强的目的性,只是想看看多年未见的同学,至于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在我的概念里都是同学。

赵勇说:“一个同学聚会,你哪来这么多感悟?还真成圣人了啊。”

我说:“我是剩人,剩下的人。”

同学都到齐了,酒菜上桌,张罗同学会的那名男同学与班长两个人互相推让了一番,自然是由聚会发起人先致辞,班长随后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然后各桌开席,喝得热烈无比。尤其刘萌萌那桌,她身边挤了一群混得不错的男同学,每个人都讲述当年与刘萌萌曾经的美好回忆。

赵勇义愤填膺地说:“我只记得刘萌萌是咱们班最漂亮的女生,怎么就想不起来当初和她有什么共同的交往经历呢?咱们班怎么这么多男同学跟她有交集啊?”

我吃着桌上的菜,头也不抬地说:“这只能怪你自己记性不好。那么多男同学跟她有交集,那是别人的事儿,没准他们的交集也都是硬编出来的呢。”我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我看有些男同学和刘萌萌说完,刘萌萌虽然微笑着点头,可眼神却是茫然的。若是我编个曾经和她同桌或者前后桌的脑残故事,估计她也会礼貌地应和,至于在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酒至半酣,刘萌萌摆脱开众多同学的纠缠,端着酒杯向我走来。我没在意,一旁的赵勇捅了捅我,我注意到这一情况,以为是同桌一个在政府机关的男同学引起了她的注意,便往旁边躲了躲,识趣地给人家腾出地方来。

可刘萌萌走到我们桌旁,竟然面带微笑地对我说:“陈大江,我得敬你一杯啊!”

看来我是误会刘萌萌了,她竟然真的是冲着我来的。她的话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把我的理智炸得七零八落,也炸得所有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飞到了我的脸上,尤其是男同学,我感受得到他们的目光里的羡慕嫉妒恨。我哪里经历过这种被女生主动敬酒的场面,紧张、忐忑、慌张,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脑袋发涨,各种不适症状全都向我袭来。

我端着酒杯慌忙起立,由于紧张,酒杯里的酒险些洒在刘萌萌的身上,她机敏地往后退了一步,一滴酒也没有落在她的衣服上,她非但没有责怪,却依旧满眼敬意,这种眼神让我受宠若惊。

刘萌萌大度地说:“你是男同学,我来敬酒你得先干了。”

我这人木讷,对应酬更是不知所措,竟然傻乎乎地说:“你敬酒不得你先干嗎?好像有句话叫先干为敬吧?”

刘萌萌很狡猾,并不与我计较,而是发动了群众的力量,冲着同学说:“这杯酒我想让陈大江同学先喝,大家同不同意?”

这话的煽动性比较大,就连一旁的赵勇也高声叫喊着:“干了!干了!陈大江,干一个!”

刘萌萌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下压了压,场面就安静了下来。我没想到她对场面的控制能力这么强,看样子敬这杯酒她是有备而来。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我,说:“你先喝了,我再讲敬酒的理由,这个理由保证让你满意。”

所有的人都盯着我,我也只好仰起头,把杯里的酒干了。最让我憎恨的是赵勇,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在我扬起酒杯往嘴里倒酒的时候,他竟然伸出手来托着我的酒杯底,让我连缓口气的机会都没有,酒就倒进了胃里。这让我想起了当年被严刑拷打的革命烈士,有些人就是被绑住手脚按着头硬是往嘴里灌水,因此这杯酒我喝得特别悲壮。

刘萌萌见我把酒喝干净了,二话不说,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豪爽劲儿让同学们鼓起掌来。喝了酒的刘萌萌脸色绯红,多了几分妩媚,几个女同学也催刘萌萌快点讲为什么敬酒,是不是上学的时候喜欢过我。赵勇更是上纲上线地说:“要不然就是陈大江和你有过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勇你这落井下石的家伙,等聚会散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在心里默默地骂他千万遍,脸上却撑着笑容,我也迫切地想知道刘萌萌到底为什么敬我酒。

刘萌萌笑着说:“我上学的时候确实喜欢过陈大江,但更多的是崇拜。”

漂亮的女同学崇拜我?这怎么可能呢,我觉得她在开玩笑,后面肯定还有一个“但是”之类的转折。赵勇殷勤地站起来,腾出自己的位置,让刘萌萌坐在我旁边,他说这样更利于让美女近距离地接触崇拜者。

在所有同学的一片哄闹声中,刘萌萌坐在了我旁边,我浑身不自在起来。上学时对她的喜欢,是我们班每个男生青春期都经历过的,我自然也不例外,可我只能是偷偷地在心里想想,哪里敢公开表白或者承认呢。今天却很意外地听到了刘萌萌亲口向我表白,心里除了紧张之外还有窃喜。男人嘛,被女人喜欢是件特别有面子的事儿。

开始有同学凑到我们这桌来,人挨人挤在一起,更有同学举着酒站在旁边等着听故事。我开玩笑地说:“你们怎么都那么八卦呢,这事儿刘萌萌单独跟我说就成了,你们都退下吧。”

赵勇在同学中间站出来说:“那怎么行啊!这种好事不能让你一个人偷着乐,你也得让同学们都听听,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刘萌萌说:“这件事必须得让大家都知道,要不然没人知道你曾经是个英雄!”

“原来我身边还隐藏着一个英雄!这么些年了,这事连我都不知道啊!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哦。”赵勇拍着我肩膀说。

我不理赵勇,对刘萌萌说:“你可别乱说,这么多同学在呢,大家可都是见证人,万一你把别人的事记到了我头上,以后我就没法在同学里混了!”

“肯定不会错。”刘萌萌坚定地说:“这件事呢,也有好多同学都知道,只是他们不知道细节。”

她如此一说,更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刘萌萌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初三那年,中午咱们正在教室里吃饭,有个在社会混的男生来找我?”

她一说我就突然想起来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慌忙摆着手说:“原来是这事儿啊,你别说了,那事是个误会。”

我这么一拦,大伙更好奇了,非逼着刘萌萌说。我也急了,憋红着脸说:“其实你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让旁边赵勇抢了白,“就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才让她讲呢,萌萌你快说!”

刘萌萌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得我很不好意思,赶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掩饰内心的不安。刘萌萌可能把我这一动作理解为低调的羞涩,豪爽地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说:“那个男生来找我,说要跟我交朋友。以前我在校外见过他,他也纠缠过我,没想到跟到学校来了。他进来就坐在我桌子上,让所有的同学都出去,我特别无助。最让我没想到的是,所有的男生女生都出去了,只有咱们班最瘦小的陈大江没走,当时我心里充满了感激。”

刘萌萌说的是事实。上初中的时候,刘萌萌和我们这几个家远的同学都带饭,中午就在教室里吃,那天的事就发生在我们吃午饭的时候。

我急忙说:“我没走是有原因的。”

旁边的赵勇唯恐天下不乱,说:“当然有原因啊,因为你爷们儿啊,想英雄救美呗!抓紧自己再干一杯!”

就这样,我又被罚了一杯。我已经微醉了,几次想截住刘萌萌的话,可怎么也拦不住大家对英雄救美故事的好奇。赵勇更是绘声绘色地说:“对!那天的事我记得,当时那男生啊,长得又高又壮,额头上还有一道刀疤,看着我们心里都害怕。就那小子的体格,估计当时咱们班三五个男生都打不过他。”

赵勇说得没错,那个男生确实一脸凶相,当时所有人都按照他的吩咐走出了教室,我也很想走,内心充满了恐惧。

刘萌萌继续回忆当时情形,说:“当时陈大江不仅没走,而且还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菜刀,往那男生面前一扔,那男生当时就傻眼了。我从来没想到陈大江竟然带着把刀上学,为了帮我解围,他简直太勇敢了!你们想想,当时那种情形下,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平时多么要好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而我平时都没正眼瞧过的陈大江却以这种方式帮我出头,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喜欢他,应该崇拜他!”

在女生一片赞同与叫好声中,我被所有人崇拜着,感觉自己有些飘飘然。赵勇抓住机会说:“原来那天在教室里还有这么精彩的一幕啊!我们出去后谁也不知道教室里的情况,后来也没听你们再提起过。陈大江,咱俩每天都在一块玩,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子上学還带把刀子呢?”

同学哪里会知道,我上学带着把刀根本不是为了耍酷,而是另有原因。

刘萌萌接着说:“陈大江指着桌上的刀跟那男生说,咱俩轮流一人一刀,你先砍我,谁倒下谁就出去!当时那个男生就被陈大江的气势给镇住了,看着那把刀运了半天气也没敢抓起来。”

这时,在场的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惊讶地望着我,因为刘萌萌描述的与他们记忆中的我判若两人,那个时候的我活在青春期无限自卑中,是一个很窝囊、连话都不敢说的男生。时至今日,我也是那个落在人群里不被人在意的无名小卒。他们想象不到我能做出如此壮举,在这样热烈的氛围里,我又被大家劝下了一杯酒。

刘萌萌说:“后来那个男生站起来就说了一句,小子你够狠!说完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敢找过我的麻烦。所以我在心里一直装着这份感激,你们都不知道当时陈大江在我的心里有多高大,我一直暗恋着陈大江到初中毕业呢。”

所有同学都尖叫着要我和刘萌萌再干一杯,我只好又把一杯酒倒进肚子里。我醉了,大声说:“事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要公布事实,我要公布真相!”

同学都安静下来,听我是怎么说的这事儿。

“我这人吃饭本来就慢,那天中午饭还没吃完,那个男生就催我出去,这粮食可是我爹妈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攒下的。我每天放学都要去山里砍柴,所以砍柴刀始终装在书包里,那男生赶我出去时,我一拎书包,结果砍柴刀掉桌上了,这都纯属巧合。你们也都知道,我上学的时候哪打过架啊,更别提跟人动刀子了。既然已经没有路可退了,就只好硬着头皮放了狠话,谁知道那个男生真不禁吓唬,我只不过说了句狠话就给吓跑了。当时我也真担心,他要是真抓起刀来先砍我,我是跑呢,还是硬挺呢。”

我说的全都是事实。这才是当时我的真实状态。

我说完同学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大伙说我不仅英雄救美,而且还很幽默。看来每个人都心存美好,宁肯相信英雄救美的伪事实,也不愿相信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刘萌萌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我的鼻子说:“陈大江,你可真逗。这么些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太低调了。这件事你不仅没对任何人说,今天还想在这儿瞒着大伙,逗大伙开心呢。”

我醉眼朦胧地看着同学,开始犹豫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难道当时我真的是为了帮刘萌萌解围才主动那么做的吗?我醉得一塌糊涂,眼前的一切变得很朦胧,但却非常美好。

作者简介:漠然,本名黄华,男,1978年生于辽宁锦州。1997年应征入伍,在武警某部服役两年,复员后在铁路工作。2005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在《文艺报》《西南军事》《延河》《黄河文学》《中国铁路文艺》《北方文学》《芒种》《岁月》《文学港》等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百余篇,作品入选《小小说选刊》等刊物,出版短篇小说集《暗恋如花》,与他人合著长篇小说《铁老大命运》在台湾出版发行,获第二十届全国梁斌小说奖。鲁迅文学院第十八期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现为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锦州市作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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