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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的基点:基于西方身体发展主线的一种思考

2017-11-27

体育教育学刊 2017年5期
关键词:古希腊身体人类

赵 岷

(山西大同大学 体育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体育的基点:基于西方身体发展主线的一种思考

赵 岷

(山西大同大学 体育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人类所有的活动都是建立在身体这块基石之上的,我们通过身体来感知这个世界,同时也通过身体来了解、影响、改变和创造这个世界。体育活动本身就是建立在身体运动的基础之上的,可以说没有身体运动就没有体育活动,因此对于体育活动的考察要以身体为基点,这既是一个起点,同时也是一个多元的开端。只有通过身体我们才能真正了解体育的发展历程,同时也才能真正认识到身体的成长与人类发展的密切相关性,这就是我们所有历史与文明发展的一个主线和基点。

体育活动;身体;文明体系;希腊神话;身心合一;人类发展

1 认识体育从身体开始

身体是我们最为熟悉的,同时也是最为陌生的事物。虽然身体与我们朝夕相处但往往被我们所忽略,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大致相同的身体。问题的关键是从文化视角来看这个大致相同的身体却是如此的不同,正是这些不同的身体构建起了这个丰富多彩、五光十色的世界,但我们对于自己的身体却是如此无知,身体卑微到只有通过疼痛、衰老、变形,甚至是破损才能真正唤起我们对其的重视,而且这种重视又往往是被动的、单向的、碎片化的。我们很少能主动直视我们的身体,我们把身体的存在当成一种必然,甚至是一种负担。东方先哲老子“吾有大患,及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1]西方先哲柏拉图在那个时代也大声呼喊“真正的哲学家,经常是最急切地要解脱灵魂。他们探索的课题,就是把灵魂和肉体分开,让灵魂脱离肉体。”[2]甚至于为了脱离肉体的限制,柏拉图不只一次地宣称“真正的哲学家一直在练习死亡。”[2]因为他相信只有死亡——人们才能打破肉体的监牢,因为“我们要求的智慧,我们声称热爱的智慧,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是得不到的,要等死了才可能得到。”[2]但是我们恰恰忘了,人类所有的活动都是建立在身体这块基石之上的,我们通过身体来感知这个世界,同时也是通过身体来了解、影响、改变和创造着这个世界,身体是我们存在的明证,同时也是我们存在的最基本条件。

体育是人类诸多活动中的一种,而且体育活动本身就是建立在身体运动的基础之上的,可以说没有身体运动就没有体育活动,因此对于体育活动的考察要以身体为基点,这既是一个起点,同时也是一个多元的开端。只有通过身体我们才能真正了解体育的发展历程,同时也才能真正认识到身体的成长与我们人类的发展是如此息息相关。

2 古希腊文明体系中的身体:感性与理性的碰撞

人类对自己最早的看法都来自于人类生存的这个自然世界,所以人类的一切活动都会在这个自然世界里找到最合理的解释,当然对身体的认识自然也不例外。西方文明发韧于古希腊,罗素在《西方的智慧》一书中说:“导源于希腊的西方文明,是以一种哲学的与科学的传统为基础。”[3]那么古希腊人是如何看待身体的?他们是如何构建起自己的身体观念的?这将是我们考察西方身体文明的第一步。

古希腊人对身体的关注很早就开始了,从今天的考古资料中我们可以看到,古希腊人对身体的感受是直接的、自然的、原生态的,他们将身体雕刻在石头上,涂抹在瓶画上,甚至将身体的对抗以一种祭祀的形式直接呈现给各种神灵,通过神灵的挑选来证明神灵对人类身体的肯定,从而创造了举世无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

提到古希腊文明当然就不能不提到荷马时代的两部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而且在今天看来古希腊神话中的天神、英雄、凡人都有着极大的隐喻性,在他们的身上折射着人类自己的影子。而在基督教确立自己国教地位之前,可以说这种泛希腊式的体系一直占据着社会文化主流地位。我们对西方身体的认识,就从这个极富神话色彩的荷马时代开始。

在荷马时代,人类还是处于襁褓里的婴儿,睁大眼睛对世界充满好奇,所有世界的景物都是鲜活的,充满了动感。这时候的人类分辨能力还是较低的,他们理解不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只能用自己编织的神话故事来解释身边发生的事物。因此可以说神话是人对自身的初级自觉认识,而且也是一种变形后扭曲了的认识,人们依据当时的认识水平来解释世界万物。虽然今天我们看起来这种解释是如此稚嫩,但这却是当时人类思想所能达到的最高峰。

在《伊利亚特》里,神并不能完全主宰人的命远,而且神与人一样也是有七情六欲,甚至于有生老病死,这是古希腊人对于神灵和肉体的最基本观念,神并不是万能的,他们也有同人一样的身体,而且这些身体也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身体对于这些神灵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美国学者理查德·桑内特在《肉体与石头》第一章《声音与眼睛的力量》中写道:“在城市里,年轻人在体育操场内裸体角力;人们穿着宽松的衣裳上街,并且任意地在公共场所暴露自己的身体。正如艺术史家克拉克所观察到的,对于古希腊人而言,一具赤裸而暴露在外的身体所代表的是强壮而非弱小,更代表的是文明。修昔底德在开始叙述伯罗奔尼撒战争时,就追溯了文明演进到战争爆发。他以斯巴达人作为这种演进的一个标志,认为他们‘是第一个在运动竞赛中裸体的民族,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了衣服’,相反,许多野蛮人仍然坚持在公开的运动竞赛中遮掩生殖器。文明的希腊人则认为自己的裸体是值得赞美的。”[4]

首先古希腊人对今生的关注要远远超过来世。古希腊人非常重视现实的感性生活,而不是像其他民族那样重视来生。在现在残存的历史文明古迹中希腊人有巨大的神殿,而希腊人供奉的神灵大多是与人同体同性,只是比人更加健壮与有力[5]。与其他民族如埃及的金字塔、中国的历朝皇陵比较而言,希腊人几乎没有一个像样的墓穴,他们将现实中的自己塑成金身供自己朝圣礼拜,而对来世的自己不闻不问,这恐怕也是希腊文明兴起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在希腊神话中奥德修斯在返乡途中遇见了死去的阿喀琉斯,当知道他已经成为地府中鬼魂的领袖时,就赞赏他,阿喀琉斯却并不高兴,他说:“我宁愿为他人耕田种地,被雇受役使,纵然他无祖传地产,家财微薄度日难,也不想统治即使所有故去者的亡灵。”[6]他还说“射王阿波罗的大理石庙门后面埋藏的宝藏,都比不得人的生命。”[7]

希腊神话中的有关性爱的描述,可以看出就连他们的神灵也难以禁住情欲的吸引。如宙斯经常与凡女发生情事,经常变成天鹅或牛之类的东西到人间来,诱使人间的女子上钩。这在东方以伦理为主导思想的国家是不可想象的,而古希腊人则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是什么恶事。

相对于古希腊人对身体的狂热崇拜,古希腊三圣之一柏拉图对身体的抨击则是最为直接和严厉的,他认为身体是引导心灵堕落的幕后推手,正是由于身体的生理需要才使得高洁的心灵处处臣服于尘世繁乱,而不能自由飞翔。他说:“一个人的心灵一旦被主宰激情完全控制,他的生活就会变得铺张浪费,纵情酒色和放荡不羁”。[8]相反亚里士多德在《论灵魂》里开创性地论述了精神现象及其与身体的紧密联系,他说:“对理性和思辨能力,我们还一无所知,它(与身体)的区别如同永恒的东西与有生有死的东西的区别。”[9]实际上就是三圣之首的苏格拉底,他本人常年坚持锻炼,每天清晨都会出去散步和进行体育锻炼,以保持身体健康和精力旺盛[10]。或许这也是希腊人最为理性的地方所在,一方面他们开创了以崇尚身体、关注身体、选拔身体的古代奥林匹克竞技体系,而另一方面他们又接受不了这种全社会上下对身体的狂热追求,又开始反思身体的种种坏处和负面影响,从而希望在身体上达到一种感性和理性最为自然的平衡,使人类的心灵和身体相互依存、相互发展。

3 基督教体系中的身体:神性与人性的对抗

西方文明体系中一个重要的构成部分就是基督教的确立,基督教在古罗马时被确立为国教,随着罗马的兴盛而遍布整个欧洲。如果说古希腊文明是通过物质领域影响西方文明体系的,那么基督教则是从思想领域推动着整个西方文明体系的发展。

基督教的经典读本是《圣经》,在基督教体系中《圣经》是一切真理的源泉,是衡量一切的标准[11]。因此,我们对基督教体系中身体的认识就从《圣经》开始。基督教是以什么吸引世人的信仰,是以什么构筑了超越人间的天堂?马克思说“宗教受难曾经是而且现在仍然是现实苦难的表达,是现实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者的叹息。”[12]因此,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们要从我们的现实世界去寻找。

在中世纪里,人们意识形态里起主导作用的就是柏拉图一直坚持的灵肉二分法,灵肉二元的对立,经过上帝或者说经过人化的上帝耶稣深化为世俗和天堂对立、今生和来世的对立、教会和国家的对立,最终回归为神性和人性的对立、身体和灵魂的对立。而在中世纪里这种对立则占据着整个社会意识形态的中央。

《圣经》里讲人身体的故事有两个:第一个是上帝用泥土造出一个男人亚当,后来觉得他一个人太孤独,就用亚当的肋骨造出一个女人夏娃,所以人类的男人与女人本来就是一体的,因此男人与女人注定要合二为一。在这个故事里暗藏着两具隐喻:首先一个是身体的由来,身体是上帝创造的,因此人的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结果。身体是没有灵性的泥土构成的,身体是低等的、是卑微的,人终归要化成一捧泥土。另外在这个故事中潜意识里反映出男女的不平等,女人是男人肋骨做成的,自然其身体没有男人强壮,自然应该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这是以男性为主导社会的一种曲折反映,同时也可以说是人身体的一种差异与区分。

第二个故事是人的“原罪”。夏娃听了蛇的话,违背上帝的意旨,吃了智慧树上的果子,并分给亚当吃,吃完后才知道自己赤裸身体,羞耻感顿生,于是用无花果叶子来遮羞。上帝顿怒,将亚当和夏娃驱逐出伊甸园,来人间受苦。

在这个故事里,人在没有吃智慧果时是一种纯动物性行为,没有羞耻感。而吃了智慧果后,面对自己赤裸的身体却感到羞耻,上帝把人的过失归结为蛇的诱惑和人的不听话。但是我们从另一个侧面想一下:人为什么会面对自己的身体而感到羞耻?赤裸着身体是一种丑陋吗?如果是,那么知道自己的丑陋,并且遮蔽它是一种罪过吗?如果不是,使亚当与夏娃感到羞耻的又是什么?

当然《圣经》不是一本科普读物,没有解释这一切的必要。但是从这些故事当中我们可以看出身体是被限定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用最普通的泥土做的骨肉本身预示着人体的卑微。而当亚当和夏娃在吃了智慧树上的果实,看到自己的身体顿感羞耻时,实质上这是人类人性的一种自我觉醒,对人体的羞耻感是外人强加的,而产生这种羞耻感却是人类进步的标志,从人类人性的觉醒那一天起,人性就开始对抗着那高高在上的神性。这种对抗长达几个世纪,甚至于到今天依然可以看到这种对抗的印记。与其说亚当和夏娃是被上帝逐出伊甸园的,那还不如说是人类的人性引导着人从天国走向人间,而这种出走实质上是人自我觉醒后的一种回归,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园。

身体相对灵魂来说是实在的,实在的东西要维持自己的存在,就要吸取、占有,甚至于是消灭一些物质,而这些是灵魂不需要的。因此说“身体是短暂的,灵魂是不朽的;身体是贪欲的,灵魂是纯洁的;身体是低级的,灵魂是高级的;身体是错误的,灵魂是真实的;身体是导致恶,灵魂通达善;身体是可见的,灵魂是不可见的。”[13]因此,可以说人生就是灵魂与身体斗争的过程。身体代表的就是邪恶,因为它没有善良,只有欲望,而这种欲望代表的是一种人性中的欲望,它没有理性,很少克制自己,往往使自己直接表达自己的喜好,而在以神性主导的天上,这种感性的泛滥成灾,必然造就出一种祸端,人被放逐就成为一种自然。这种放逐与其说是一种“原罪”惩罚,不如说是人性觉醒后的一次反抗,虽然这种反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不占据优势,但是在人类找到科学这件武器之后,胜负就开始倾斜了。人类最终取得了胜利,人性最终得到了解放。

但是基督教对人类的贡献并不仅仅是通过神性与人性的对抗,使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更为重要的是基督教还暗藏着两个对后世极具象征意味的喻示。

第一个是基督教主张人人平等,从上帝的角度来看所有人的身体都是一样的,无论其地位高低、相貌美丑、出生贫富,甚至于可以说没有男女的差别,只有上帝的子民信徒和非信徒之分。

第二个是基督教使穷人、弱者、被压迫者、地位低微者的身体空前强大起来,甚至于可以说使那些易于受到伤害的身体结盟了,如洗礼、进食、祈祷。这些众生平等的理念在空间一致性上得到很好的体现。

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说是正是由于与神性的对抗,人性才获得了空前的解放。当人们在历经千年的修行之后发现自己没有感动上帝,也没有走进天堂时,那么重新审视、认识、剖析自己生活许久的现实世界也就成了近代科学发展的必然。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有效地证明,基督教对现代体育竞技体系的影响程度,但是这种对于身体的平等态度可以说直接影响到现代竞技体系的构建。从公正、公平的角度来看,对于同一身体上的公平追求是从古希腊直至基督教教义都反复宣扬的一个主题。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这看似平常的理念,但在等级制社会中显得多么突兀与耀眼,正是这种平等思想引导着人类在近代构建起以平等竞技为最基本核心的现代竞技体系[14]。

4 现代身体:机器对身体的解放和异化

当人们在对抗神性统治的中世纪宗教世界后,人类开始复兴自己的人世。首先是被恩格斯称为“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最初的一位诗人”[15]的意大利诗人但丁对人的赞美,“人的高贵,就许许多多成果而言,超过了天使的高贵。”[16]他指出人先有思想的理解力,然后指导意志,选择正确的行动达到目标。他认为现实生活的意义不是来世永生的准备,而是在于创造新的生活。正是这种对人的重视,也使得一些哲学家思想家们开始观察人体。文艺复兴实际上是在主流话语体系当中为人的身材证明,虽然这种证明往往是通过无言的油画和雕刻进行的,但对于人类身体的重新认识与反思却拉开了西方文明的另一扇大门,从此人类又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从一个全新角度来认识身体、认识人类、认识自己。

虽然文艺复兴号称对人的发现,但“由于文艺复兴对身体有一个短暂但热烈的赞美——既赞美他的性感,也赞美它的美感——身体逐渐走出了神学的禁锢,但是,它并没有获得长久的哲学注视。”[17]作为近代哲学家的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这实际上是将身体遗忘了,思想意识占有绝对统治地位,身体已经不再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占据统治地位的依然是现实生活,是那些机器。机器文明的时代到来了。

机器的出现实际上给了人类一个重新塑造自我、认识自我、关注自我的机会,可以说无论是古希腊还是古罗马,人类一直处于一种自我参照、自我超越、自我关注的封闭体系当中,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没有参照物,特别是对身体的参照物。身体一直承载着人类的生存重担,繁重的体力劳动不仅将人的身体限制在土地中,而且也将人的身体看作是一种最为基本的生产工具。机器出现最为突出的贡献有两点:其一是将人类的身体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使身体终于可以静静地想一想生存之外的诸多问题;其二便是机器给人类的身体提供了一种参考体系,人类的身体不再孤独。最为繁重、低级、肮脏的工作,身体获得了解放,身体得到了超越。

虽然德国人文主义学者阿格里帕说,人体的比例是万物的尺度,人体的构造是小宇宙。人不但包括地界的四种元素,还包括天界的精神元素;人体的直立姿势使人不像其他动物只能俯视地面,人能够仰望苍天,因而能够以精神世界为归宿[18]。特别是费尔巴哈提出:“旧哲学的出发点是这样一个命题:‘我是一个抽象的实体,一个仅仅思维的实体,肉体是不属于我的本质’;新哲学则以另一个命题出发点:‘我是一个实在的感觉实体,肉体的总体就是我的自我、我的实体本身’。……是愉快地、自觉地承认感性的真理性的:新哲学是光明正大的感性哲学。”[19]费尔巴哈坚持唯物主义的一元论立场,反对肉体与灵魂二元论。他指出,首先,人是灵魂和肉体、心灵和身体、思维与存在的统一体,肉体与灵魂是人这个实体的两个方面。而且,人的存在是以身体的存在为基础的。第二,灵魂、精神、心理、意识等这一系列精神现象,都有一种物质的承载体,这种承载体就是人的肉体及其各种器官。精神与肉体、生理和心理的分离,只有观念中才能分离,在现实中根本不能分离。第三,没有胃、没有血、没有心、没有脑袋的生存,这样的生存,不会给人以生存的规定性,不过是思想的乌有存在[20]。正是这些思想的出现使人们开始重新反思机器解放后的身体。

随着机器的不断演化完善,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身体又开始被机器所压制、奴役,身体又出现了新的异化[21]。马克思所说:“劳动着的个体使自己异化;他通过劳动所产生出来的环境不是作为他自己的环境,而是作为异化了的财富和造成其贫穷的环境与他发生关系。”[20]从这一角度来看,人类的身体在机器社会中又被机器工业所绑架,成为机器工业的一枚零部件,成为创造社会巨大财富的一种肉质机器,自己生产的工具反过来又要控制自己。如何打破这种控制与异化,诸多先贤给出各种方案,但所有方案都认同一点那就是经过数个世界的分离,身体与心灵可以合二为一了,只有身心完整的人才是真正的人。细数人类活动,能做到身心合一、相互促进的活动恐怕要首推体育,这也正是为什么在资本主义发展中期,贪婪的资本家放着大量的利润不去争取,而是纷纷举办各种看似与工业毫无关系的各类体育竞赛。实际上精明的资本家早就意识到机器工业文明对于工人的异化是快速而直接的,早期资本家最大限制地榨取工人的剩余时间,最大限度地获得工人的剩余价值,但最后发现异化后的工人在完成工作的质量方面远远不如进行积极运动休息后的工人,而且工人在休闲娱乐时还可以拉动消费,促进商品的流动,使工业生产呈现正向流动。在这诸多娱乐活动中体育竞赛最为突出,它不但可以吸引更多的工人参与其中,拉动消费,而且通过体育竞赛可以使工人得到积极的休息,身心投入更有助于恢复异化后的身心。此外,激烈的体育竞赛活动可以将工人积压于身心的负面情绪快速地释放出来,从而有利于这些工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次的工作当中。

总而言之,对于身体的研究与考察在今天才刚刚开始,特别是以身体为主要活动方式的体育,对于身体的研究大多停留于身体的表面,停留于身体的生物层面,而对于体育运动通过身体改变塑造人类的精神世界的研究较少,究其原因,主要还是身心二元分离早已经成为一种人类的思维习惯被深深地镌刻于潜意识当中。身体被视为心灵、意识、灵魂、思想的奴仆,是等而下之的,虽然从古希腊开始将强健的身体推崇到神灵钟爱选择的地步,但终究在古希腊先哲的质疑声中开始二元分化。特别是到了中世纪,随着基督教的全面兴起,身体以一种真实的“原罪”状态存在倍受压制。机器文明虽然将人类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并为身体建立起一套全新的参照系统,使人类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体、思考自己的身体,但随着工业体系的建立人类的身体又被异化为社会大机器的一种微小部件存在于社会巨型体系之中。体育活动无疑是人类对抗身体异化的一件有力武器,但需要深入研究身体的内部,从更为宏观广阔的角度去探寻挖掘身体的自我潜力,从而真正将人类引向自由的彼岸。

[1] 老子.道德经第十三章[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48.

[2] 柏拉图.斐多:柏拉图对话录之一[M].杨绛,译.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2004: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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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赵岷.体育的表演[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4:75.

[5] 赫·乔·韦尔斯.世界史纲:生物和人类的简明史[M].吴文藻,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231.

[6] 荷马.奥德赛[M].王焕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7:238.

[7] 荷马.伊利亚特[M].傅东华,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166.

[8] 张之沧.后现代身体论[J].江海学刊,2016(2):25-30.

[9] 汉娜·阿伦特.精神生活:思维[M].姜志辉,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

[10] 色诺芬.回忆苏格拉底[M].吴永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78.

[11] 赵岷.身体·体育·文化:西方身体哲学视野下的体育反思[D]苏州:苏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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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汪民安.身体、空间与后现代性[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5.

[14] 张建华,田汜明,席繁宏.身体、文明形态与中华民族传统体育文化[J].体育成人教育学刊,2014(1):59-62.

[15]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69.

[16] 周辅成.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资产阶级哲学家政治思想家有关人道主义人性论言论选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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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常乃军,赵岷.体育与人的社会化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5.6.

[19] 费尔巴哈.未来哲学原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5:626.

[20] 拉雷恩.意识形态与文化身份:现代性和第三世界的在场[M].戴从容,译.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5:14.

[21] 路光辉.斯巴达军事化体育的影响及启示[J].体育成人教育学刊,2014(1):59-62.

SportBasis,PhysicalDevelopmentofWesternCountries

ZHAO Min

(Sport Dept., Shanxi Datong Univ., Datong 037009, China)

All human activities are based on body. We sense, understand, influence, change and create this world with our body. The sports activities are based on body so the body should be the start of the research of sport. It is only through body that we can understand the history of sport and realize the connection between body and human development.

sports activity; body; culture system; Greek culture; body and mind integration; human development

G80-05

A

1672-268X(2017)05-0021-05

2017-09-0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14ATY001),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1CTY014),山西省科技厅软科学项目(2016041037-5),山西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

赵岷(1976-),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体育人文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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