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恶魔荒唐逻辑：享受抢救的“乐趣”
——二战后德国最严重谋杀案
2017-10-20本刊编辑部
杀人恶魔荒唐逻辑：享受抢救的“乐趣”
——二战后德国最严重谋杀案
2015年，德国法院曾裁定男护士尼尔斯向两名病人蓄意注射药物谋杀罪名成立，判处他终身监禁。今年8月28日，德国警方公布了案情的最新调查结果———尼尔斯至少谋杀了90名患者，此案也成为了二战后德国最严重的谋杀案件，他所犯罪行有可能让他成为德国战后最臭名昭著的头号“杀人恶魔”。
同事们称他为“救援狂”
现年41岁的尼尔斯1976年出生于德国威廉港。1994年至1997年期间，他在父亲曾经担任护士的医院中接受职业培训，他的祖母也是护士，整个家族从事的职业都以助人为本。结束培训后，他在威廉港的一家医院中任职了两年。
患者死亡数量和心脏复苏急救次数的反常现象最早可追溯至世纪之交。
1999年至2001年，尼尔斯在另一家位于德国奥尔登堡的诊所上班。起初他给人的印象是积极热心，通晓许多药物和治疗方式等知识。但他的同事们很快便注意到，尼尔斯总是出现在急救现场。
《纽约时报》援引NDR电台消息称，该诊所曾经有一名医生抱怨称，他不需要尼尔斯的辅助，因为在抢救病人时尼尔斯总是要吸引注意，把自己变成“全场焦点”。众人开始戏称他为“倒霉鬼”，之后，觉得他有“晦气”，医院于是不再予以聘任。
奥尔登堡诊所前心脏外科主任在出庭作证时表示，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认真工作的尼尔斯，但他确实注意到，尼尔斯特别热衷于接触重症病人，而且当病人死亡时总是“触动很大”。
“但是他的能力确实特别强，可能比其他人出色得多。”他在庭上说。
当尼尔斯离开奥尔登堡，前往代尔门霍斯特的诊所工作时，他的老东家为他作了推荐，也丝毫未提及尼尔斯的护理工作有任何疑点。而媒体报道称，尼尔斯在奥尔登堡期间就已经造成了多名患者死亡。
2003年，他开始在代尔门霍斯特的医院任职。这里的同事不久后也注意到，尼尔斯似乎有点不对劲。
有些人不愿意和他一起搭夜班，因为他有时表现得“鬼鬼祟祟”。同事们开始称他为“救援狂”。在此期间，该诊所重症监护病房的死亡率从5%增加至10%。
2005年夏天，尼尔斯的一名同事亲眼目睹他为患者过量注射药物，但管理层没有报警。
英国《卫报》报道说，在那两天后，即2005年6月24日晚上 7点，尼尔斯又杀害了一名患者，也就是本案的最后一名受害人。一周后他遭到警方逮捕。
经过审理后，尼尔斯在2008年因蓄意谋杀罪获刑七年半。
杀人只为享受施救成功时带来的满足
尽管这次犯罪行为被发现了，但他之前的罪行依旧没败露。直到前几年，医院的另一位护士查看历史护理数据时，发现尼尔斯护理过的病人抢救率很高，觉得不太正常。
看出问题的护士上报给医院相关人员，医院高层凑在一起分析了一下，觉得数据反映的问题让人担心，这件事情也绝不是一起谋杀未遂案件这么简单，医院再次报警，把情况反映上去。
而另一名德国女性看到尼尔斯的新闻后，也向警方表示，她怀疑自己母亲的死亡可能与尼尔斯有关，此案因此被重新审理。
尼尔斯起初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2014年12月，他终于终于向心理医师卡里奥菲利斯说出实情。
据尼尔斯回忆，他一度非常努力，积极提升自己的护理技能。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现在的工作产生了厌倦，不想日复一日地重复单调而繁重的护理工作。
他厌倦的同时，突然想做救人“英雄”：先把病人推到死亡边缘，再马上把他抢救回来，这样岂不是很有趣？
过了没多久，他就开始偷偷地实施这个可怕的想法。由于他护理的都是随时面对抢救的病人，让他有了可趁之机，他选择了一位病人，给他偷偷注射导致心力衰退或阻碍血液循环的药物。假装自己第一时间发现病人发生“异常”，当场进行急救措施。在急救过程中他发现每次病人被注射过量药物，被他抢救回来后，内心充满着满足感和成就感，再加上医生的夸奖和家属的感谢，让他在杀人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经过了几次侥幸抢救，让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偷偷干过好多次。但不幸的是，后来有几次尝试他没能如愿，病人由于注射过量药物，而魂归黄泉。对于这种情况，医院的医生和病人家属并不知道事情真相，他们只当病人病重，情况突然恶化所导致。
当没人发现这一情况后，尼尔斯继续在护理的病人中实行“杀杀人，练练手”的冷血计划。
据卡里奥菲利斯表示，尼尔斯对这种感觉上瘾。他复述尼尔斯的说法称，做好事的感觉久久不会散去。尼尔斯不认为自己有精神疾病，卡里奥菲利斯也认为他完全有刑事责任能力。
2015年，尼尔斯因6起案件被判处终身监禁。在这6起案件中，他被判处2桩谋杀案、2桩企图谋杀案有罪以及危险身体伤害罪。在审理过程中，他曾供认对多达30人的死亡负有责任。
遇害人数可能会继续攀升
尼尔斯被判刑后，警方的调查却没有停止。今年8月28日，最新调查结果显示，130余名死亡患者中至少有90人是因注射过量药物而致命的。受害者数量远超此前预期，他所犯的罪行可能让他成为德国二战后的头号“杀人魔”。
目前，调查委员会已经针对此案分析了超过500份医疗记录。尼尔斯在担任护理士期间，经手的病人中共有411人死亡，其中321人是在他当班时或下班后死去。这321名死者中，191人是采取土葬，其余遗体则被火化。被火化的遗体已经无从再查证死因。究竟有多少人是枉送性命，只有尼尔斯一人知晓。
奥尔登堡当地警方负责人库姆说：“调查结果接连超出人们原来的想象，让我们无法说出到底有多少人被杀。”
警方调查主管施密特表示，尼尔斯采取的是随机“无差别杀人”，主要面向病情严重的患者。此案受害者人数在德国战后史无前例，据《卫报》描述，施密特在8月28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他面对这样的调查结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然而，此案也并非德国唯一的护士杀人案。外界一直呼吁加强对诊所药物使用的管控。
“很多死亡原可以避免”
尼尔斯竟然如此顺利地在如此长时间内杀害近百名患者也引起了注意。
“恐怖男护士”案件曝光后，在德国引起强烈反响。德国人在指责男护士“没有人性”的同时，也纷纷将目光聚焦到霍格尔曾就职的两家医院。许多人质问，为什么医院没有发现杀人事件？如果发现，为什么长时间选择沉默？
《新奥斯纳布吕克报》评论说，这些谋杀案原本可以被阻止，医院已经发现不正常情况却没有深究，成为谋杀案的“共谋”。
奥尔登堡警察局长约翰·屈梅在8月28日的记者会上也表示，如果当时诊所内有人能表现得更负责任，发现异常情况后能及时报告，“很多死亡原可以避免”。
警方表示，1999年至2002年，尼尔斯在奥尔登堡医院工作时，就发生了患者死亡和使用心脏复苏急救的数量明显高于正常医院的情况，为此，医院还在2001年专门开会讨论此事，但会后医院方面并未报警，所以此后这名男护士能顺顺当当地前往代尔门霍斯特的诊所工作。
2003年，尼尔斯开始在代尔门霍斯特的医院任职，该医院也开始出现异常情况。以前，该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内，平均每年有约80名病人过世，但尼尔斯在此工作期间，这个数字却翻了个倍。而且，一名护士当班期间接连去世两名病人的情况，几乎只出现在尼尔斯身上，但这些反常现象却没有引起医院方面的重视。
据《纽约时报》报道，代尔门霍斯特诊所有六名员工已经在2016年10月因过失杀人罪被起诉。而奥尔登堡医护人员的失职也在调查中。
随着调查的进行，德国检方或将于2018年初对尼尔斯提出多项新指控。德国保护病人基金会负责人艾布莱希认为，此案说明德国医院的安全体系出现漏洞，许多医院没有严密的检查体系，也缺乏“匿名报告制度”。这一严重事件给德国医疗系统敲响了警钟。
（《环球时报》2017.8.30等）
【链接】
“夺命护士”为何频繁出现
据《纽约邮报》2013年报道，新泽西州一名男护士或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系列杀手：库仑本人已承认他在新泽西和宾夕法尼亚害死40人，但调查人员相信他害死的人数高达400人。库仑的最后任职是在新泽西州索莫塞特医疗中心当护士，他因为给病人秘密调制致命的药品混合物而被逮捕。法院对其判处终生监禁，目前正在服刑。
据报道，一本名为《好护士》的新书披露秘密线人洛夫仑帮助破案。洛夫仑也是索莫塞特医疗中心的护士，和库仑是同事。她首先认识到库仑的疯狂程度。下面一段文字描述了洛夫仑是如何在2003年11月首次发现怪事的：洛夫仑发现库仑一直下单要奇怪的药物混合。库仑使用的两种药物各有生化作用。它们在一起能产生增效作用，每种药物不要很大剂量，就能将病人推过死亡线。
库仑将那些药物混合之后，他不用再去病房，其他护士就有可能无意中帮他完成那种邪恶勾当。库仑要做的就是回到电脑旁，查看实验室报告和病人病情发展。记录显示，库仑一再进入电脑，有数千次记录，有时一晚上就有几百次。凡是服用了库仑奇怪的药物混合的病人，都命赴黄泉。2014年，名为丹妮拉·波吉亚丽的42岁意大利女护士，非法注射致命剂量的钾而导致一位78岁的患者死亡，并涉嫌谋杀另外37名患者，被判终身监禁。
有媒体报道称，她之所以行凶是因为她觉得这些患者或者是他们的家属太烦人。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丹妮拉·波吉雅丽还与受害者的尸体自拍，露出诡异的微笑。
从2014年1月到2015年9月，名为福斯塔·博尼诺的55岁意大利护士在不到两年时间里，通过静脉注射抗凝血肝素，致使13名61岁到88岁的老人死亡。
这名护士此前在位于意大利西海岸的小城皮奥恩比诺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工作，主要负责麻醉。警察对博尼诺进行了历时数月的监控后，于2016年3月30日实施了抓捕行动。
今年5月28日，德媒报道称，一名得克萨斯州的护士在30多年前就因为谋杀一名婴儿而被定罪入狱，如今消息指出，她谋杀的婴儿数量可能高达60名。
这名护士叫琼斯，上世纪80年代曾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的数家医院工作。30多年前，她被控给一名15个月大的婴儿注射过量药物，致其死亡。另外，她还被指控给一名4周大的婴儿注射过量的血液稀释剂（这名婴儿幸存）。她因为谋杀和企图谋杀罪名分别被判入狱99年和60年。
根据一项避免得州监狱人满为患的法律，现年66岁的琼斯原本将在明年3月提前获释，然而如今狱中的她再次被控——涉嫌谋杀其他数十名婴儿。如果被定罪，她可能被判处额外99年的监禁。
在她之前，德国护士NielsH.在2015年因谋杀两位病人而被定罪。这名德国护士在庭审时忏悔称，他曾杀害30名病人。
事发医院的病房内景（宣传资料图）
另外，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一名护士在2016年10月被指控进行了8起谋杀。目前警方尚未找到其谋杀动机。
“夺命护士”系列杀人案给人们的精神生活造成严重的焦虑、震撼和恐慌，原因不仅仅在于他们利用专业知识，悄无声息地杀人，以及“白衣天使”和“杀人狂魔”的强烈反差，而更因为在抓获后他们以一种近乎荒诞的逻辑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和动机。
但是，系列杀人犯并不都是精神疾病患者。
国外学者在解释系列杀人犯的犯罪动机时，常常会追溯到犯罪人的童年期——并不是由于他们的生理原因导致具有反社会性，而是由于童年时期心智发展的不健全，到了成年之后，通过各种极端行为显现出来。
系列杀人犯犯罪心理分析：弱势群体在挫折和社会排斥的长期挤压下，自信和自尊趋于脆弱，必然产生对立、敌视、仇恨的否定情绪。
在缺乏自我调节能力和减压能力的心理状态下，报复和发泄会演化成为强大的内驱力，激活个体依靠暴力和使用暴力的动机，实现一种由弱势向强势自尊的心理演化过程。同时，更为可怕的是，一旦他们实施了足以被严惩的暴力犯罪之后，就会变得更加毫无顾忌，疯狂的重复使用暴力。
（《参考消息》2017.5.28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