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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肯斯坦》与《巴黎圣母院》中怪物形象的比较阅读

2017-09-25吴雅洁

文教资料 2017年35期
关键词:弗兰肯斯坦怪物

吴雅洁

摘要:《弗兰肯斯坦》和《巴黎圣母院》是近乎于同一个时代的两种不同风格的作品。《弗兰肯斯坦》是哥特式文学和感伤主义文学的产物,而《巴黎圣母院》是受到紧随其后的浪漫主义文学思潮的影响下诞生的。尽管风格不同,但同样出现的怪物形象使得两部作品在冥冥之中产生了联系。本文主要是在文本细读的基础上,探讨两部作品中怪物形象产生以及形象本身的异同。

关键词:怪物 卡西莫多 形象比较

《弗兰肯斯坦》(全名是《弗兰肯斯坦——现代普罗米修斯的故事》),是英国作家玛丽·雪莱在1818年创作的长篇小说。该作叙述了一位沉迷于生命科学研究的科学家用不同尸体的各个部分拼凑成一个巨大人体。创造出一个怪物。但是当这个怪物获得生命的时候,弗兰肯斯坦被自己创造出的怪物狰狞的外形吓住,抛弃了他。怪物被抛弃之后,因为自己丑陋的外形而被人类世界所排斥,他所经历的所有悲惨的遭遇,使得他从敏感善良变成了一心想要报仇的魔鬼。在被自己的创造者弗兰肯斯坦拒绝重新创造一个和他结成伴侣的女怪物之后,他开始向弗兰肯斯坦复仇,杀害了和弗兰肯斯坦相关的一些无辜的人。弗兰肯斯坦开始了一场对于怪物的追逐和复仇的旅程,并最终病死在路上。怪物面对死去的弗兰肯斯坦忏悔并选择用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弗兰肯斯坦》中的怪物形象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毫无疑问,怪物和加西莫多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们都长相丑陋,不为人所喜欢。但他们也不尽相同。怪物是被弗兰肯斯坦创造出来的科学产物,而卡西莫多确实实实在在的人,怪物最终变成了残害生命的魔鬼,而卡西莫多直到最后都保持了高尚的人性……本文将针对《弗兰肯斯坦》中的怪物和《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形象的异同点进行比较分析。

一、怪物形象的相似性

首先谈一下《弗兰肯斯坦》的怪物和《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之间的相似点。他们都外形丑陋,卡西莫多是“整个人一副怪像。一个大脑袋,红棕色头发竖起,两个肩膀之间耸着一个偌大的驼背,与其相对应的是前面鸡胸隆凸,大腿与小腿,七扭八歪,不成个架势,两腿之间只有膝盖才能勉强并拢。从正面看去,活像两把月牙形的大镰刀,只有刀把结合在一起,宽大的脚板,巨大无比的手掌……”。而怪物是“天啊!他那黄色的皮肤几乎无法掩盖住下面的肌肉和血管,他的头发乌黑发亮,长长地飘垂着,他的牙齿白得像珍珠,可是这些鲜明的色彩和那湿漉漉的眼睛之间——那对眼睛几乎和安放它们的那暗白色的眼窝是同一种颜色。和他那皱缩的皮肤以及直挺挺的黑嘴唇之间。却恰好构成了吓人的对照。”他们都被世人所厌弃,怪物第一次进人人类村庄时,就被村民尖叫着打了出去。卡西莫多被世人所嘲讽,被侮辱性的赠送“丑八怪花冠”。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是悲剧,卡西莫多深爱的爱斯梅拉达死了,卡西莫多自己也殉情而亡。怪物在弗兰肯斯坦的尸体前忏悔,自杀身亡。

二、怪物形象的不同点

下面将谈论到有关二者之间的不同点。首先值得一提的是《弗兰肯斯坦》与《巴黎圣母院》是同一个时代的作品,尽管他们在风格上相距甚远。前文提过《弗兰肯斯坦》创作于1818年,而《巴黎圣母院》创作于1831年,前后仅相差十几年。这一时代处于启蒙运动、工业革命后,社会科技急速发展但政治动乱的时代。虽然是同一个时代,但两者风格不尽相同。《弗兰肯斯坦》是一部深受哥特式感伤主义文学影响的作品,而《巴黎圣母院》则是雨果浪漫主义的代表作之一。二者风格的不同。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怪物和卡西莫多的形象塑造。感伤主义的《弗兰肯斯坦》表现出对于新兴起来的工业时代所带来的破坏和对人的道德沦丧的伤感情绪的思考,抒发个人对于社会中这个不可抗力的无奈之情。怪物存在本身就是工业时代科技不断发展的产物。他是时代的畸形儿,怪物是作者对于当时人们一味地相信科学现象的折射与反讽。怪物的一生都可以说是对抗社会的无可奈何的缩影。怪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赋予了丑陋的外形和生命,并且因為丑陋的外形。在一获得生命的瞬间就被自己的创造者所抛弃。他像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婴儿,独自面对复杂的生活。起初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尽管一直被人类所厌恶,但他一直保持着善良的赤子之心。但是善良地心并不能使他融入社会生活,即使是最善良高尚的人类也无法接受他的存在。怪物丑陋的外形成为了他的原罪,成为了他的不可抗力,他无力改变,所以选择了报复。而《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则是雨果浪漫主义写作手法中的一个典型人物形象。卡西莫多集外表的丑陋和心灵的美好于一身,强烈的对比是浪漫主义写作中的一个重要特点。浪漫主义所遵循的理想化原则塑造出像卡西莫多一样完全理想化的高尚的人,在卡西莫多身上聚集了人类历史上所能表现的一切美好。与《弗兰肯斯坦》中的怪物不同,卡西莫多将人性的光辉坚持到了最后,世界以痛吻他,他却报之以歌。

三、怪物形象产生不同的原因

卡西莫多将善良保持到最后,而《弗兰肯斯坦》中的怪物不能,也是有原因的。

第一,卡西莫多与怪物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卡西莫多十分丑陋,但尽管他再丑陋,他都仍然属于人类的一员,顶多是个异类。但《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不同,他是科学技术的产物。尽管他也拥有生命,但他是不被人类社会所承认的非人。他自一出生时就是这副巨大的身体和丑陋的外形,他没有童年,没有父母,不被社会伦理所容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应该是谁,这点从他在小说里根本没有名字就可以发现。名字作为人类文化中的一个符号,它的存在与否,其实就是是否被人类社会所承认的过程。卡西莫多虽然被人所厌弃,但他的收留者给他取了名字,人们在见到他时,“民众一眼便认出他来。异口同声地喊叫起来:‘是卡西莫多,那个顶呱呱的敲钟人!是卡西莫多,圣母院那个响当当的驼子!独眼龙卡西莫多!瘸子卡西莫多!”卡西莫多虽然一直独自生活在钟楼里,看上去被社会所抛弃,但他是被社会所承认的。《弗兰肯斯坦》中的怪物在全书之中,都没有被赋予名字,他一直被称呼为怪物或者魔鬼,这实际上也是他一直游离于人类社会集体之外的象征。

第二,《弗兰肯斯坦》中的怪物自从获得生命开始,直到他失去生命为止,他都没有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善意。他丑陋的外形成为他的原罪。仅仅因为外形,人们就拒绝了解他善良的内心。即使是被他称为保护者的,最高尚的那一家人,在看到他后,都被吓得举家搬走。而最具有讽刺意味的一幕是。当双眼失明的老人听到怪物的叙述内心苦痛的时候。老人受到了感动。但是当视力正常的人进来之后,立刻被怪物所吓晕过去。而本来深受感动的老人,之后竟然因此被吓死。怪物内心的善良和对人类社会的渴望在没有展现之前,就已经被人类所扼杀,这是他走向毁灭与自我毁灭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卡西莫多相比较而言,则要幸运一些。他尽管生来丑陋,但是被副主教克洛德·弗洛罗所收养。感受到了来自人类社会的第一丝善意。他尽管丑陋,但是善良美丽的吉普赛少女爱斯梅拉达没有因为他的样貌而厌恶他,对他散发出同样的善意。卡西莫多尽管被人类社会的大多数所抛弃,但他的善良是可以被人所理解的,所以他没有抛弃自己的善良。

第三,《弗兰肯斯坦》中的怪物是孤獨的,不仅是生理上的孤独,也是心理上的孤独。他因为不被人类所接受,所以他一直独来独往,这是生理上的孤独。他因为游离在社会外围,所以他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他没有爱情。他是弗兰肯斯坦创造出来的亚当,但他的身边没有夏娃。于是他要求弗兰肯斯坦为他创造出另一个和他一样的女怪物,和她结为伴侣。他对于人类社会此时已经完全失望,他寄希望于一个和他一样的女怪物可以同情他,理解他,倾听他内心的诉说,像两个拥抱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的野兽。但是当他亲眼目睹弗兰肯斯坦毁掉了他即将获得生命的伴侣的时候。他内心的最后一个角落塌方了。他人生最后的希望被剥夺了,自此之后。他可以说是对于世界和人类只剩下了失望和愤怒,他彻底丧失了人性中的善意。卡西莫多在这一点上,无疑也比他更幸运一点。在卡西莫多生命的前半段,他的信仰是副主教克洛德·弗洛罗。克洛德·弗洛罗对于卡西莫多而言不仅仅是收养者和救命恩人这样简单,在他前半生黑暗的生命里,他是卡西莫多的光源,甚至可以说卡西莫多是为他活着的。卡西莫多完全地服从克洛德·弗洛罗的命令,不问原因,不管对错。虽然克洛德·弗洛罗没有像弗兰肯斯坦一样创造出卡西莫多,但对于卡西莫多而言克洛德·弗洛罗就是赋予他生命的上帝。而在爱斯梅拉达出现之后,卡西莫多生命的中心发生了转移,爱斯梅拉达代替了克洛德·弗洛罗成为了卡西莫多生命的指引者。卡西莫多的喜怒哀乐皆随爱斯梅拉达的喜怒哀乐的变化而变化。如果说克洛德·弗洛罗是卡西莫多的创造者,那么爱斯梅拉达就是卡西莫多的再塑者。因为克洛德·弗洛罗和爱斯梅拉达的存在,卡西莫多的情感有所寄托,他不再是天地间孤零零的一个人。尽管卡西莫多的生活圈很小,但它确实是存在的。因为接收到了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善意,卡西莫多心中的善意就得以一直延续下去。

《弗兰肯斯坦》中的怪物形象和《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形象的命运悲剧实际上都是人类社会对于异类残忍的态度所造成的。弗兰肯斯坦在一般人眼里是“这样的温和,又是这样的聪明。他的心智是如此富有修养;他说起话来虽然措辞考究,却滔滔不绝,富于非凡的雄辩力。”但当他面对怪物时,这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却展现出魔鬼的一面。正如怪物所言“假如你把我推进冰峰里,毁掉你亲手创造的这个躯体,你是不会把这个行为称作谋杀的。”怪物的性命对于人类而言,是谈不上性命的。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中的“以人为本”的思潮终于带来了最坏的影响:它使人类变得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一切生灵的主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原来并不是一句躺在书本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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