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林

“看你每天吐槽不停，口吐莲花，有没有哪些话是你真想要表达的‘我执？”

“Love all，Trust a few，Do wrong to none”（爱众人，信少数，不伤害任何人），来自莎士比亚喜剧《终成眷属》。

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句台词，也是她的人生信条，尽量对每个人抱有善意，尽量不对任何人施加恶意，如果大家都能这么做，这个世界远比现在要好很多。

在那一刻，她的回答使她更接近自己的本名姜逸磊这个角色—一个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一个有思想也懂得放低身段去实现理想的文艺青年；而非她在网络上展现的另一种人格Papi酱—一个没心没肺、表情夸张、言语通俗的逗比。

从文艺青年到一夜爆红

“我是Papi酱，一个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女子。”出生于1987年的Papi酱，去年从中央戏剧学院电影系研究生毕业。从2015年9月起，开通微信公众号至今，Papi酱发布的几十篇图文消息，大多数都得到“10万+”的点击量。

在成为网红之前，Papi酱曾度过了一段在网络世界游刃有余的日子。豆瓣是她感觉最能“说说话”的地方，她在那里发过许多自拍照和日记，曾经营过一些社区—例如替网友物色衣服鞋子和包的豆瓣小组，还曾经被评为豆瓣“最美网红”。

2015年10月，Papi酱开始制作自己的短视频并把它们发到各个平台，起初也是不温不火。很快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Papi酱按下“上传”，把自己刚做好的《上海话+英语第一弹》放上网络那天，2015年的11月才刚开始。

“就是拍个视频嘛，有点粉丝，就做着玩儿。”杨铭对记者回忆Papi酱当时的状态。杨铭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现在的合伙人。

“11月的那个晚上，视频的浏览数据一下子爆到了170万。”回忆起当天的情景，Papi酱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而从那开始成为很多人认识Papi酱的起点。看到浏览量激增，Papi酱打电话告诉杨铭这个消息，既是通报，也是求助。杨铭说，从那以后，他们渐渐把这件事当做正经的项目来做。

很快，Papi酱被称为“2016年第一网红”，要求合作的信件纷至沓来。

商业价值初现

不可回避，贴片广告拍卖的事件几乎成了Papi酱网红生涯的分水岭。

此前，她是一个接地气的搞笑视频博主，此后，在汹涌资本的裹挟下，她开始真正变得“现象级”，一举一动都被大众审视、判断。而大家关注的核心问题只有一个，她还能红多久？或者说，被资本市场看好多久？

甚嚣尘上的“阿里赢家说”是大众对那次著名的“2 000万元”天价广告拍卖最直接的猜测。优酷是阿里的，阿里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同步拍”推到臺前，Papi酱投资方罗辑思维背后有优酷参投，而中标的丽人丽妆主要是在天猫平台上售卖商品。

一场事先张扬的拍卖会，带来无数争议。可以说，直接伤害了她的部分价值。此后，Papi酱的好消息似乎就少了。

先是罗辑思维的撤资。

贴片广告拍卖3个月后，罗振宇宣布撤资Papi酱，对于这次“分手原因”外界揣测颇多，有人说是由于罗振宇与杨铭对Papi酱未来发展规划有根本分歧，直接导致了罗辑思维的退出。

当然，罗振宇也从未试图辩解自己的投资意图—一次性透支掉Papi酱的商业价值，“落袋为安”。

随后，Papi酱的商业变现之路也饱受争议。放弃“网红模式”，转身拥抱“明星模式”，她的商业化路径变了。

Papi酱不再靠卖T恤、引入冠名商这样小打小闹的网红模式进行变现，开始做起品牌代言。

与罗辑思维分手一个月之后，Papi酱与积家开始商业合作。作为代言人，Papi酱区别于短视频里的样子，变得严肃、文艺。

未来，Papi酱都还将继续走在“明星化”的路上，她的自由自在公司已经并入了泰洋川禾，而她的合伙人杨铭对于Papi酱未来规划或许是明星、演员、导演，总之，不再是一个普通网红。

明星化似乎是对网红生存周期较短的一个终极解决方案。但能否成功，还不得而知。

“批量”生产Papi酱

自媒体的发展需要经历：品牌树立、粉丝积累、流量（粉丝）变现三个阶段。尽管顺利融资，但变现依然是Papi酱接下来发展真正要面临的问题。摆在眼前是一个三岔路口：广告、电商，或提供平台服务。往哪个方向推进，这让杨铭和Papi酱纠结许久。

杨铭说，他不想再卖贴片广告了，尽管这是目前可见的最快的变现方式，对于这样的拍卖会，他坚定地说，“仅此一次”。

自2013年8月推出付费会员制以来，罗辑思维培养了数十万付费用户。这期间还通过平台卖过图书、月饼，成功完成了2亿元销售收入。仅2016年春节年货销售就超过了4 000万元。

更诱人的是，玩转这套法则的罗辑思维已经完成了B轮融资，估值13.2亿元。

就在宣布投资Papi酱的当天，罗振宇和Papi酱还一起拍摄了一张照片：两人手中分别拿着《超预测》与《必然》两本书，这在当时几乎要让人以为Papi酱要马上奔着电商这条康庄大道去了。

对于电商，杨铭并不排斥，但眼下就开始卖书或是卖月饼显然都不够好玩，他觉得应该有一种“更有活力的变现方式”。

在变现之前，网红最常被质疑的就是“能红多久？”的问题。于是，Papitube被造了出来。

Papi酱及团队知道，她本人虽然无法被复制，但孵化出更多与Papi酱类似、有互联网属性的内容生产者却是很有可能的。例如，旗下网罗了众多“奇葩”的马东，创立米未传媒不到半年，公司就估值20亿元。Papi酱如果能将个人IP扩展到团队IP，估值势必也会大涨。

“一些在微博上小有人气的美食类短视频，已经和Papitube开始接触合作事宜。”杨铭表示，papitube不会局限成一个专注吐槽或搞笑视频的平台，所有“创意、有趣、正能量”的内容都有可能被推出，呈现给更多的人。

回过头再看，Papi酱的走红之路让人看到普通人拥抱时代的可能性，这也是互联网带给每一个有才华的人的红利。把个人IP树立起来，再构建商业平台。Papi酱并非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段子手”们早已圈好自己的商业江湖，而Papi酱的走红却让这种生态模式更加为人熟知。

今天，一个网络视频作者获得了成功，明天，就会有更多人的创新才能被发掘出来。“网红经济”归根到底是注意力经济。正如投资人徐小平所说：“风来了，Papi酱起飞了。”内容创业的大风无所不及，对于不断涌现的网红们来说，如何维持高人气，或许才是永恒的难题。

“如果你认为Papi酱没什么了不起，也没有关系。这个时代需要年轻人，这个行业没有任何壁垒，只要你也打开摄像头，行动起来，又有谁能说，下一个冒出来的不会是你呢？”Papi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