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研究发展中心 姜悦 王长庆 王立伟 张冶 郭大庆

面向航天内部市场的知识交易

◎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研究发展中心 姜悦 王长庆 王立伟 张冶 郭大庆

航天领域的知识体系非常复杂，专业涉及广、理论深度强，不同部门之间具有较高的知识壁垒。如何将企业知识资源有序地组织起来，便于组织内部知识传播和复用，已经成为航天企业知识管理面临的主要问题。在《Working Knowledge》中，作者就曾提出“知识市场”的概念，认为知识与其它有形物品一样，可以进行市场交易。目前，针对供应链企业间的知识交易模式研究已逐步开展，百度、Infosys等国内外大型企业也陆续建立起知识交易机制。为鼓励知识在航天内部各组织之间的共享和转移，在开展知识管理的过程中，不仅需要集成化的知识管理平台，也需要行之有效的知识交易制度。

笔者针对航天企业的特点与需求，分析了在航天企业内部开展知识交易的可行性，研究适合航天企业的知识交易制度，促进企业内部知识的共享与流通。

一、知识交易的定义和意义

知识究竟是公有物品还是私有物品，这个问题一直饱受争议。如果认为知识是公共品，那么为什么以营利为目的的企业还要大力投入研发？如果知识是私人品，那么是不是知识的生产和交易要完全交给市场？但又如何解释政府资助大量的科研项目和高等教育？事实上，知识应当具备公共品和私人品的双重性质。因此，可以利用知识的“公共品”性质进行知识共享，利用知识的“私人品”性质进行知识交易。

关于知识交易，它是一种交易行为，是一项物品或劳务在技术上“可结合部”发生的转移。什么是“可结合部”呢？这需要用姚海明的知识包的概念来解释，知识包是完成某项工艺、技术或者作业需要，并且对于该工序或者作业是不可分割的知识，知识包上下游的联系区域就是知识可分结合部，知识交易就是相邻的知识包在可分结合部之间的转移。

社会分工制度使得知识在横向上出现了专业分割，进而形成专业壁垒。而知识的纵向延伸加剧了专业壁垒的累积，造成了部门知识种类单一，不能保持和增强部门竞争力，使得不同部门不同专业对于异质性互补知识的需求日益旺盛，这正是企业内部市场知识交易形成的基础。在企业内部，通过知识包的传递，拥有知识的一方可以将自己拥有的知识与其它部门分享，同时获得某种形式的回报。获取知识的一方付出一定的代价进行学习吸纳，以提高自身的业务能力。

二、航天内部知识交易的阻碍

1．知识信息的透明度不够，导致交易壁垒的产生

在市场经济中，交易双方均需明确交易物品的属性、价值、交易方式、附加条件等。但是对于航天企业而言，由于企业规模庞大，组织结构复杂，各单位之间信息共享敏感度较强，导致交易双方在实施交易之前知识信息的透明度不够。具体表现为:知识需求方不知道应当在何处找到所需知识、知识供应方无法定位知识的需求者。同时，知识的特殊性质造成交易双方对知识的占有信息量不对称，使得在交易完成之前，知识的需求方无法精确评估所交易的知识与自身需求的吻合度，这也是知识信息透明度不够的另一种表现。

知识信息的透明度不够阻碍了知识需求方与知识出售方的沟通，抑制了知识信息的正常流转，使得当一方产生知识交易需求时，通常只会迁就近处资源，而忽视了不甚了解却可能是最理想的知识信息，这就造成了知识市场的交易壁垒。企业规模越大，这种交易壁垒的影响越明显。

2．不同类型的知识需要不同的交易机制

对于典型的具有公共品属性的显性知识而言，交易模式通常是完全自由的。知识需求方一般可以以较低成本甚至零转移成本来获取具有公共品属性的显性知识，这种交易的信息透明度相对较高，对知识需求方的知识学习能力要求较低，交易过程对交易双方利益造成的影响较小，因此相对应的知识交易机制较简单。除此之外，还有一类被贴有“私人品”标签的显性知识，这一类显性知识在一定程度上与企业或组织的经济利益相关联，需要建立相应的带有保障措施的交易机制。

相较于显性知识，航天企业中的隐性知识占比要大得多。在技术型企业中，隐性知识通常是具有累积效应的，其分布往往带有不均衡性，经验越丰富的技术专家往往掌握着越多的隐性知识。一般来说，知识是实践的产物，这使得知识的价值在一定程度上也依赖于特定的情境，被称之为知识的情景嵌入性。也就是说，当知识所依存的环境发生变化时，知识的适用性将受到考验，这一点在隐性知识身上体现的得尤为明显。除此之外，隐性知识对知识出售方的表达能力和知识需求方的接受能力均要求较高，需要交易双方在进行知识共享时能够无障碍沟通、处理知识信息，显著增加了知识的交易成本。总的来说，隐性知识的存在将对知识转移成本、知识产权保护以及知识披露等方面产生影响，因此针对隐性知识的交易机制最为复杂。

3．缺乏完善的保障措施

相对于其它大型企业，航天企业信息敏感度较高，信息保密约束较强，在推进知识交易的过程中，知识保障措施尤为重要。在知识交易的过程中，交易双方掌握信息的不对称性，通常是造成知识交易风险的主要因素。不同于其它商品，知识具有后效性，其价值的延续可长达数10年甚至更久，知识保障措施的缺失不但无法规范知识的交易过程，也使得交易双方的利益在知识的后续应用中不能得到有效保护，在一定程度上对交易双方的交易意愿造成了消极影响，阻碍了知识信息的合理交易。我国航天企业的知识交易研究刚刚起步，在知识交易方面的经验不足，对交易机制中存在的风险更是缺乏应对措施，尚未探讨出一套有效的知识保障体系。

4．员工的主观意愿不强

一是知识共享成本过高导致员工积极性不强。二是在航天企业中知识管理活动并不是主要的业务活动，因此受到的重视度不高。

三、航天内部知识交易机制

1．知识交易机制框架

借鉴国内外大型企业的知识管理经验，结合航天企业的内部建设与实际需求，建议知识交易采用带有知识质疑反馈机制的自由市场交易模式，其知识交易框架如图1所示。知识需求方在产生知识交易的需求后，可以通过2种途径解决:在知识共享池搜索已有知识、在知识需求池悬赏新知识。同样地，知识发布方可以主动向知识共享池贡献知识，也可以根据知识需求方的要求应邀发布。值得一提的是，对于显性知识，可以简单采用明码标价，双方自行协商的交易方式。对于隐性知识，知识管理的目标是能够将其表达出来，并存储在纸质或电子文件、数据库、电影胶片、磁带等介质上进行知识共享及复用，其交易模式可以仿照显性知识的交易模式进行；若无法将隐性知识形象具体地表达出来，知识发布方也可采用技术服务的方式对知识需求方进行有针对性的指导、传授，这种类型的知识交易周期更长、价值更难评估，需对其建立完善的保障制度。

知识发布者所发布的所有知识在进入知识共享池和知识需求池之前，需要对知识建立严格的知识审批，同时进行“内部知识产权”的查验工作，若该项知识属于首次发布，则为该知识建立内部专利；若该项知识为二次发布，则需得到专利所有人的授权。

考虑到知识的透明度不高，交易双方对知识信息的掌握情况存在不对称的情况，有可能导致知识需求方得到的知识“所见非所得”。因此，在交易的最后一步提供了“知识质疑”的环节。知识需求者可以对交易的知识的价值进行质疑，同时权威专家作为第三方仲裁介入，对知识进行二次评估定价，参与交易双方的协调工作。

当知识交易结束后，交易双方可以进行互评工作，这一环节的结果将影响知识的参考价值以及交易双方的信用分数。

2．知识交易的保障措施

在知识交易机制的实施过程中，需要做好知识的保障工作。知识交易的保障措施具体包括2个层面4个机制。

（1）管理层面

主要包括知识的评价机制、保护机制和激励机制。在知识评价机制的建设方面，为了保障知识交易的顺利进行，有必要从战略的角度对知识评价机制进行细化。与质量管理一样，企业可以对知识的全生命周期建立评价机制，对知识交易的各环节明确提出知识要求，对不同类型的知识设立不同的权重，将知识评价落实到量化，从而为后续的执行层面提供基础。在知识保护机制的建设方面，对知识资源可建立“内部知识产权”，从而避免“搭便车”的现象。通过对知识权益的保护可以保证知识交易契约的顺利进行。在知识激励机制的建设方面，可以考虑从经济、声誉、情感3个方面来进行。在经济上，可以将知识交易的活跃度与员工福利挂钩。在声誉上，可以建立知识管理平台的虚拟打分制，并设立知识活跃度、知识影响力等的排行榜。在情感上，应当建立开放、包容、协同的文化氛围，建立起不同部门之间的沟通渠道，从而培育起企业内部知识团队间的信任感，打破部门知识壁垒。组织应该把知识管理和日常工作流程结合起来，把知识管理作为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而不应让员工认为这是工作以外的事情，从而培养成一种工作习惯，一种观念意识。

（2）执行层面

主要是指知识管理系统的建设机制。目前，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知识管理工作已进入到深化阶段，并在知识管理的标准体系建设、用户界面的设计、知识管理系统的推广等方面不断稳步推进，为知识交易的开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此外，为了提升用户体验，通过采用自然语言处理对知识信息进行预处理，从而极大地减轻知识发布的工作量。在此，笔者提出3个自然语言在知识管理系统建设方面的重要应用。

一是知识关键词的抽取。知识文章的作者可能不会为文章标注足够多的关键词，或者可能标注的关键词有错误，通过自然语言的关键词抽取技术，可以为知识文章抽取出最符合文章内容的关键词，这些关键词可以应用在搜索引擎的检索结果优化。同时，具有相似关键词的知识文章属于相同的类别，可以在用户正在浏览文章的页面为用户智能提供更多相似的文章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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