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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勿发狗粮

2017-02-14郁风闲

桃之夭夭A 2017年2期
关键词:金金军师军医

郁风闲

简介:大将军回京述职时,对萌妹子一见钟情,谁知她看上的是他的出身和肉体,一心只想上他的床!将军不乐意,将军必须跑!

壹 将军心里苦

年后的边关风平浪静,将军傅年不允许底下的人放松戒备,所有的训练一如往常的严格。只是,他总觉得下属们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他想起自己回京述职时,也曾被那么多殷切的、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

回想起可怕的述职经历,傅年打了个哆嗦。杜军师的眼神尤其古怪,顶着一张比女人还俊美的脸笑得格外开怀,偶尔还暧昧地眨眼,几次三番问他关于京城的事:“这回很快啊,半个月就回来了,发生了什么吗?”傅年闭口不答,杜军师便采取迂回的方式,“京城传来消息,原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傅年不知道他是真的知晓,还是有意试探,总之他不说。

某天晚上,傅年巡夜时终于知道下属们的古怪和杜军师的聒噪所为何事……他们聚在一起打赌:傅将军在京城到底遇到了什么,让他飞快地逃回来,回来后又时常心神不宁。

选项有三:第一,皇帝忌惮将军威望,有意打压,京城危机四伏,将军只好回驻地避祸;第二,宫里某个公主看上了将军,皇帝要赐婚,将军逃了;第三,因为太久没见到杜军师,过分想念,归心似箭——第三个是杜军师强加进去的。

军中日子枯燥,只要不影响正常的训练,偶尔玩一玩打赌游戏是可以的,但是谁允许他们拿主将开玩笑的!尤其是某个选项,虽然不完全正确,但还是狠狠地戳中了傅年的心口。将军心里苦,要苦大家一起苦!傅年一怒之下,重罚全军,闲着没事是吧,操练去!

接连三天,操练变成体罚,连传说中和将军有暧昧、向来坚持“强大的人靠的是脑袋而不是蛮力”的文弱杜军师也没躲过,每天累得连吃饭都抬不起手,直接埋头啃。

钱金金来到军营时,看到的便是这哀鸿遍野的画面,她几乎要以为我军刚遭到敌军的扫荡,全军覆没……拿着朝廷的文牒,一路来到操练场外被拦下后,钱金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傅年,激动得声音发颤:“我……我是朝廷选召的大夫,来当军医的!”

拦下她的人是傅年的随扈,身材像熊一样高大。他十分不屑地道:“军医?娘们?”

钱金金挺直胸膛:“我是爷们儿,正宗的爷们儿!”虽然个子娇小,骨骼纤细,声音娇柔,但她胸部扁平,还用布条裹着,此时此刻此地,钱金金坚称自己是男人!

随扈跑去报告:“将军,朝廷派来的新军医到了……长得像个娘们儿……咱们军营已经有杜军师一个娘们儿了,这个还是退回去……”

这话换来两个“娘们儿”的瞪视。

傅年正忙着操练,往钱金金的方向瞥了一眼,只一眼,就让曾经孤身被百十个敌军包围都面色不改的傅年瞪大了眼睛:“你……”钱金金笑得灿若春花:“叫我小钱就好,傅将军有礼了。”

她的笑容太灿烂,以至于傅年手心发痒,想揍人,但他不打女人。他撇下众人,揪着钱金金的衣领,把人提溜到军营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钱金金不甘心地追上去,营口的士兵拔刀制止她,钱金金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我……我有皇上亲笔写的公函……”

傅年头也不回:“这里我说了算,我不想看见你!”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的声音低低的,很委屈,眼眶泛红,酝酿着眼泪。前面的背影不动如山,继续往前走,很快消失在营帐中。钱金金收起眼泪,傅年不在,她哭给谁看?不能浪费眼泪!她憧憬地回想着傅年方才戎装英挺的模样,痴迷地赞叹:“将军还是那么帅!”

钱金金早有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军营必须要有军医,她就不信他一直不出来!果然,钱金金一行人刚搭好帐篷,就有人从军营里出来。男人长得“很不军营”,肤白胜雪,眼含桃花,一身的书生气,钱金金觉得自己对付他都绰绰有余,便猜出他是军营里另一个“娘们儿”。

“你们将军很严厉吧?”钱金金很有将军夫人的架势,她对这个位子志在必得,“你能跟我说说他在军营里的事吗?”

“你是……”杜军师蓦地有个猜想,“京城来的?”

钱金金笑:“是啊。”

傅年进了一趟京城就变得十分古怪……杜军师笑了,真巧,不是吗?

贰 将军被下药

傅年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钱金金变成满身触手的怪物,她缠住他的脖子和四肢,用绝美的容貌麻痹了他的大脑,一点一点将他勒死。傅年惊恐地醒来,钱金金就像他梦里的怪物,长得娇媚可人、单纯天真,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她居然会追到军营来!

钱金金娇生惯养,肯定吃不了苦,傅年猜她现在一定在回京城的途中,也许不久还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傅年如此笃定,却没想到次日他又见到了钱金金。

战场杀伐,不能只靠将士,其他职位也同样重要,比如火头军,比如军医。前一任老军医忽然告老还乡,朝廷派来的却是个把战场当儿戏的钱金金,傅年不得不在附近城镇上招募军医——钱金金就在候选的大夫中,并且成功通过了选拔。

傅年看到钱金金的时候以为她又在玩什么游戏:“你会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钱金金怪不好意思的:“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军营不是你儿戏的地方!”

钱金金天真地道:“我没有儿戏啊。”追求夫君是成年人的事,小孩子不宜啦。

傅年懒得跟她争辩,反正他打定主意不会让她进军营,索性就让她参与选拔。

奈何对手太无能,而钱金金身边的“助攻”无数——傅年斥走应征的庸医,不满地质疑在一边看好戏的杜军师:“你就只找来这些庸医?”杜军师为自己辩解:“军营生活苦闷危险,能给的银两又不多,底子不清楚的又不能用……我能选择的不多。”他指着钱金金处,“那几个大夫挺不错的。”傅年也看过去,钱金金身边跟着几个老态龙钟的大夫,他们听她的命令行事,一口一个师父。里头有两个面孔有些眼熟,一个是京城的薛神医,另一个是已经退休的王御医,其他几位想必也是医林圣手。有他们的加持,钱金金想输都难。

钱金金带领的大夫团打败了其他对手,傅年却不乐意了:“他们可以进去,你不行。”

“哎?为什么,我是他们的师父!”

傅年呵斥:“你根本不懂医术!”

“我是他们的师父!”钱金金只会这一句,面对傅年时她的筹码少得可怜。

王御医代表发言:“我们跟师父同进退!”钱金金许他千年古方,承诺出资建造百座善堂,所以他们拼着老脸不要也得替她说话。

杜军师也跟着帮腔,指着钱金金带来的马车道:“请了她,还免费附赠几大车药材呢……”

钱金金心虚地低下头,老大夫们也神色微变。杜军师瞧见了,一言不发地打量着钱金金。傅年一心想着如何拒绝,没注意到。

又过了两日,钱金金才被允准进入军营。傅年原打算送信至京城招募军医,但这时传来消息,敌国有异动,战事随时可能发生,他没得选择。

进军营前,傅年与她约法三章:“不许公开自己是女人。”虽然她拙劣的女扮男装的手法谁都看得出来,但大家心知肚明与公开是两码事,他的军营不允许有女人。

钱金金点头答应,她现在扮男人扮上瘾了。

“第二,不许纠缠我!”

钱金金皱眉,这一点让她很为难,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追求他啊!她想了很久,才退而求其次地道:“那如果你纠缠我呢?”

“我不可能纠缠你!”

“万一……”

“没有万一!”傅年喝住她,继续说第三条,“第三,你不可以替人看病!”

“为什么?”钱金金不肯答应,“我学了医术的!”她苦想过以后如何当他的贤内助,想了很久才想出学医这一条,于是在他离开京城的当天,就拜了好几位师父,以后她要当他的随军娘子兼军医。

傅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懒得跟她继续废话,面无表情地转身往操练场走。钱金金跟上他的脚步:“我现在是军医,你不能剥夺我治病救人的权利,我……”她从侧面探过头看到他脸部紧绷,一脸的不爽,感到有些莫名,她千里送医他为什么不高兴?直到看见路过的时不时偷看她的将士,钱金金才明白过来,红着脸,忸怩地道:“你……你是不是不想我碰别的男人的身体?”

傅年猛地停下脚步,因为她自信过度的猜想而瞪大了眼睛。钱金金捂着发烫的脸,害羞地道:“如果……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啦……虽然有违医德,但是为了你,我愿意的!”

傅年挑眉:“军营里不养废物。”

钱金金兴奋地道:“我可以替女人看病啊!”

“军营里没有女人!”傅年说,“所以你可以滚了。”

“那我只替你看病就行……”说完她红着脸害羞又期待地纠结着,“还没成亲就肌肤相亲不太好,但是我们早晚是夫妻,这也没什么……”

傅年已经不期待能跟她正常交流了,钱金金为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俗气,什么都想用钱解决,她拥有商人的手段,而且听别人说话时很善于选择性忽略她不喜欢的部分。

可她毕竟是女孩子,傅年虽对自己手下的将士有信心,但军营毕竟有那么多男人,他留下一句话:“为了你自己好,早点离开这里吧。”便离开了。然而钱金金沉浸在幻想中,根本没听到。

当晚,军营里开了个小型的篝火晚会欢迎新来的军医,傅年不想看到钱金金,独自在营帐里吃了晚饭。厨子来收碗筷时笑呵呵地说:“这小钱军医的手艺不错吧,她要是知道将军都吃了肯定很高兴……”

傅年听了一惊,紧接着他便感到浑身燥热,这感觉他太熟悉了,算上这次,他已经被下了五次药!傅年怒吼:“钱金金!”

“来了,来了!”钱金金提着裙摆跑进来,她才刚换上女装,还未来得及梳妆就听见他的吼声。只见傅年满眼通红,神情如野兽般可怖,钱金金紧张得口干舌燥:“药效起来了?这么快!薛神医果真没骗我……”

傅年压抑着渴望:“你胆大包天……难道就不怕……”

钱金金眨着水润的眼,含羞道:“只要是你,我就不怕的。”

听完她的话,傅年不由分说地扑了上去……

叁 将军好粗暴

钱金金被绑在营帐内睡了一夜,粗糙的绳子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勒出一道道红印,她难过地伴着眼泪睡去。天亮时,有人掀开门帘走进来,脚步在床榻边停下,钱金金嗔怒地瞪他““你……药效过去了?”来人是傅年,昨天被下了药本该跟她肌肤相亲的男人。

在被下了药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扑过来将她绑住丢在营帐中,然后独自跑了出去。钱金金难以置信:“不可能的,薛神医说药效超强,你怎么会……”

任何女子在经历这样的事之后都会庆幸吧,至少也会害羞,但是钱金金没有,这更让傅年愤怒:“因为,我对你没感觉。”昨夜,他原想给她点儿苦头尝尝,让她明白不可以如此戏弄男人。但是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一旦碰了她,就必须娶她,这是最令他厌恶的。

所以他只将钱金金绑起来,让她受点儿教训。

傅年替她松绑,随后传令下去,以后他所有入口的东西都不允许钱金金接触。钱金金一心想着为什么没有药效,对他的命令不感兴趣。她跑去问薛神医,得到的答案是:“要么将军外强中干,不行……”钱金金赶紧打断:“他行的!”薛神医继续道:“那就是他到别处,找别人替他解了药性。”

傅年宁愿碰别人也不愿碰自己,钱金金眼眶泛酸,接连的打击让她感觉很挫败。她不服输,非要找出那个女人,看看自己哪里不如人!方圆数十里没有人家,军营里也没有女人,除非那个人跟她一样——女扮男装。钱金金刚这么想,“娘们儿”杜军师就自己跑过来找她。

杜军师是来问她昨晚跟傅年发生了什么。

傅年一早就把大家拉起来操练,明显是欲求不满。杜军师很八卦,暗暗猜想是不是“郎有情,妹无意”,导致傅年把愤怒发泄在别人身上。杜军师很“三八”地道:“男人呀,给他点儿甜头,就什么都听你的了。”

钱金金敏锐地眯起眼睛,在她听来,杜军师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都当面挑衅了,她岂能认输!

“我知道呀,只是……将军好粗暴哦……”她故意露出胳膊上的勒痕。

杜军师看傻了眼,没想到将军……是那种人!

钱金金趁他不注意,抓起他的衣服用力撕开,杜军师大叫一声来不及阻止,忽然身后有人怒吼:“你在干什么!”傅年恰巧赶来,将惨遭凌辱的杜军师救走,杜军师夸张地躲到傅年背后嘤嘤几声,两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饥渴的女色狼。

“我……我只是……”钱金金百口莫辩,难道要说她是在检查杜军师是男是女?他刚才摸到杜军师平坦硬实的胸了,完全就是个男人,可万一傅年说“不论男女”,那她怎么办?!钱金金眼珠子转了一圈,答道:“我在替他看病!”

“我说了,不许你替我的将士看病!”

“可是军营里没有女人啊。”为了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她瞥了杜军师一眼,“而且他看上去就很不行的样子……我有很多药,可以推荐几个,一定药到病除,春光灿烂!”

傅年怒不可遏,她到底知不知道危险:“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药都给我丢掉,不许再给任何人吃!”再温和可亲的男人,一旦吃了药也会变成野兽。傅年头疼欲裂,这个麻烦打不得骂不得,偏偏还不肯走。

旁边的杜军师难以置信地开口:“春……”拜托,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傅年投来同情的眼神,杜军师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尊严受到了侮辱,暴跳如雷地道:“老子七尺男儿,年轻力壮,哪里不行了!”

杜军师要跟钱金金拼命!

傅年一脚把人踹开:“你行不行都跟钱金金无关,滚一边儿去!”即便厌恶她的纠缠,但到底他对钱金金有责任。他以身体将两人隔开,最后还不放心地拎着钱金金的衣领把人带走,否则以她的性格,难保不会给杜军师下药……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糟了。

傅年将钱金金带到军营之外的一处隐蔽的宅子里,宅子质朴,脂粉味甚重,里头都是一些搔首弄姿的女人。钱金金拽着他不肯撒手:“这是什么地方?你不会要把我丢在这里吧?”

“是要你在这里替她们看病。”傅年说,“这里也是军营的一部分。”

“军营?”钱金金很怀疑,这哪里有军营的样子!

“这里是军妓院。”

钱金金吃惊地大张了嘴巴,饶是见多识广的她也没见识过军妓院。她随即皱眉,不悦地问:“你昨晚……是跑来这里找人替你解除药性的吗?”

傅年顿了顿,这个军妓院是前人设立的,他本人持反对意见,但为了安抚将士才会留下,并且对来这里的人有严格要求,自己则没多大兴趣。但是既然钱金金这么误会了……傅年笑着答道:“对。”钱金金眼睛里泛起水雾,傅年莫名有些于心不忍。

她一言不发,扭头往回走。

“你干什么去?不是要替人看病吗?”

“看个屁啊!”钱金金扭头瞪他,“我怕我会忍不住把她们都毒死。”

“不看病?军中不养废物,还是说你要回京城?”傅年立刻又说,“我派人护送你……”

“我才不回去!”钱金金一肚子火,想到他跟别的女人这样那样,就气得用力打他,“你这个混蛋,色狼,我要是回去了岂不是称了你的心?我才不要,我要留下来看着你!你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毒死她!”

说着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傅年心口一揪,哭泣的钱金金脆弱极了,强烈地刺激着他的保护欲,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纯洁美好善良,而不是市侩粗俗。他渴望着拥她入怀。钱金金吸吸鼻子,走到军营门口跟人借马匹,傅年心乱如麻:“你骑马干什么去?”

“进城。”钱金金目露凶光,“买毒药!”

傅年恍如从幻境中苏醒,钱金金还是钱金金,他喜欢的那个只是假象。

肆 将军火很大

杜军师为了表明自己“很行”,频频去妓馆,进去和出来前都要到钱金金处晃一圈,逼她认识到自己的误解。他一边吹捧自己,一边嫌弃她没眼光,诋毁起傅年:“有问题的是傅年,二十好几的人了,都没去过妓馆,丢不丢人……”

“他没去过?”钱金金大喜,看来她买的毒药派不上用场了。她开始专心地研究烈性春药,但傅年防她防得紧,钱金金完全没机会下药。

钱金金熬到午夜,忽地听外头传来急促的呼声:“敌袭!有敌袭!”有敌人潜进军营,砍杀声近得如在耳边。钱金金掏出防身用的匕首,惊惧地瞪着门的方向,蓦地,有人掀开门帘进来,急促地问:“你没事吧?”

来人是傅年,他神色慌乱,语气关切,钱金金惊诧得一时无法出声:“我……”

她被吓坏了。傅年说:“没事,军师在外指挥,人不多,很快就会解决了。”她的眼圈发红,水光泛滥,看上去委屈可怜。傅年心生不忍,但让她见识到军营的残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接连数日,他都远远避开,不与她接触,就是想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一再地出现,只会让他分神,趁此机会让她主动离去也好。

钱金金从震惊中回过神,扑进傅年的怀里:“你其实很关心我吧?”傅年的身体一僵。

他第一时间赶到她这里来,甚至将军务交给了军师。钱金金很感动,仿佛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他还不讨厌她:“我就知道你一定……”

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此时头顶传来冷硬的声音:“你是皇上派来的。”傅年将她推开,“如果你死了,我会很难交代。”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我没空在这里瞎耗,如果你不想死,就跟在我的身边。”

钱金金怅然地看着他,总是这样,明明一开始他那样温和,却不知为何忽然又变得冷漠。

钱金金被带到医帐里帮忙。这场小小的偷袭在杜军师和傅年的处理下很快平息,敌人保被全歼。营中有不少将士受了刀伤和火吻,医帐里的大夫行色匆匆,这时有人喊了一句:“外伤药不够!”

傅年也得到通知赶过来,他命令手下去附近的城镇买药,但来往也需要不少时间,他想起钱金金带来的那几马车药物:“钱军医带来的药物也用完了吗?”钱金金闻言脱口道:“那些药不能用!”几位忙碌中的大夫也抬起头,为难地看着傅年。

傅年拧眉:“为什么?你带来军营不就是……”

钱金金不敢直视他,只有一句话:“反正不能用!”

傅年察觉有异,将钱金金带到军帐中,沉着脸道:“我知道你是商人,需要多少钱你可以开价。”

钱金金始终低着头:“这些药不能用……”

杜军师去把马车拖来,傅年上前查看,在军中行走多年,他们也知道简单的药理,外伤药更是常见。马车上没有伤药,杜军师见识广博,低低地道:“我查过了,五大马车,都是各种春药。”

傅年如雷霆震怒:“什么!”钱金金瑟缩地耷拉着脑袋,她知道这次自己真的错了。傅年怒吼,“军营不是你玩闹的地方,你给我滚出这里!”

钱金金一句话都不回,乖乖听训。傅年吼了几句,让她尽快离开,随后与杜军师一起想方设法从附近城镇弄来药物。

派出去的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带了两大包药物先行应急,大量的药物随后就到。傅年觉得蹊跷,要大夫们检验过后才敢给伤兵使用,他自己则在军营入口处候着。不久送药的队伍到达,他们是钱家商行的人,说是收到钱金金的飞鸽传书,便立即收购了大量的药物送来。

杜军师说:“她犯了错,但也尽力弥补了。”

傅年脸色紧绷:“我去跟她道谢。”

但到处都不见钱金金的踪迹,有人说她独自离开了军营,傅年叹息,眼中带着几分怅然:“她应该是回京城了,回去也好。”他派了一队人马往京城的方向去找,找到后即护送她安全回京。

杜军师不无遗憾地叹道:“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她的感情……又不肯果断地拒绝?”杜军师听闻了一些从京城传来的风声,加上钱金金入了军营后便一直围绕在傅年身边,那些春药是给谁用的,不言而喻。

傅年苦笑:“我拒绝得还不够直接吗?”

“你可以找个女人成亲,或者像你拒绝别的女人一样果决,连公主都被你拒绝过……但你对她只是表现得很厌烦,然后让她追着你跑。”

“她……”这话说得他如鲠在喉,他是喜欢过钱金金的,在最初,他发现她的真面目之前。因为这短暂的喜欢,他变得矛盾极了,不愿她别有用心地靠近自己,又不忍心拒绝得太残酷。

“你让她走,是为了不让她受军法惩治吧?”以春药糊弄将军,延误将士伤情,少说也得打三十军棍。傅年不承认也不否认,无言地望着京城的方向。杜军师提议道:“其实她的药也可以善加利用。”

伍 将军的初恋

傅年做了个梦,梦见了他与钱金金初遇的善堂。他是追小偷追过去的,钱金金将小毛孩护在身后,对娇小的她来说,身材高大的傅年很有恶人相。她不让傅年靠近小孩一步,自己垫了钱还他,然后教育了偷钱的小孩。

“你要做个正直的人,以后才可以给弟弟妹妹做好榜样,以后需要钱,可以找姐姐。”

小孩害羞地点头,他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姐姐:“以后我变得很厉害,就可以娶姐姐吗?”

傅年一直在偷偷地打量钱金金,她的温柔、聪慧,吸引着他的目光。傅年趁他们不注意,走到钱金金身后,伸长手将小孩捞起来掂量几下:“你离‘很厉害还差得很远呢。”小孩挣扎起来,喊他大坏蛋,傅年不以为意,“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小孩倔强地大喊不要,傅年挥动了另一只手,用力地打在旁边只比小孩大腿粗一点儿的树干上,“砰”的一声,树木倒下,树上绑着的秋千上坐着的小女孩摔倒在地,哇哇大哭。

他没有得到崇拜的目光,反倒因为伤害了小女孩而受到谴责。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钱金金一边指责他,一边安抚小女孩。傅年也跟着手忙脚乱地道歉。

他一直待到天黑才离去,并且成功得到了孩子们的崇拜和钱金金的注意。他喜欢这个女孩,温柔,善良,坚强。当他意识到时,他只知道她的姓名,对其他的一无所知。后来他没再在善堂见过她。

再次相遇,是在皇宫御宴上,她打扮得娇媚可人,是皇帝的座上宾。士农工商,商是最下等的,但钱家的人有本事把生意做到皇宫里去。傅年诧异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钱金金,她依旧聪慧,却多了狡猾和心计,最初的怦然心动慢慢冷却。

他耳力极佳,即便是在热闹的宴席上,依然能听见她与旁人的交谈。

后宫某妃赞赏:“早听闻钱小姐手腕高超,几家善堂一建好,美名远扬,只是,花了不少钱吧。”

钱金金淡淡地答道:“花得值就行。”

又有人道:“钱小姐有没有意中人?”

有人附和:“钱小姐才色俱佳,一般人哪配得上?”

钱金金说:“我爹跟我商量过,我要嫁个武人,钱家世代从商,偶有几个文人,却从来没出过武人……像大将军那样的就很好,威武不凡,如果能生下他的孩子,以后我们家说不定也能出个大将军,多划算。”

傅年几乎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她说“大将军那样的”……她早就认出他了。

她说“多划算”……对她来说,嫁给他,生他的孩子,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生意人的考量。

朦胧的喜欢在那一刻变成了泡沫,消失了。

次日,皇帝召见,说是要赐婚,想听听傅年的想法。钱金金以提供军饷为由请皇帝赐婚,这更引起傅年的厌恶。皇帝好言相劝,满朝文武动之以情要他献身,傅年不肯,冒着违抗皇命的危险也不答应。这显然超出了钱金金的预料,她找到傅年,缠上他,最后干脆下药——皇上仁德,不愿强行赐婚,而傅年一旦碰了钱金金,辱了人家的清白,就必然得负责。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皇宫里,她又一次下药,他依旧不从,钱金金问:“是不是要我以死相逼,你才会愿意娶我?”

初见时,她便喜欢上了傅年,她以为他也是同样的心情。钱金金从未看错人,恰巧听闻皇帝有意撮合公主与傅年,便横插进去请求赐婚。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对待,首富千金变成了举世皆知的笑话。

她一直是骄傲的,从未这样低声下气,傅年狠下心:“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答应。”说完这句话,在“抓奸”的人赶到前,傅年仓皇地离开了皇宫,当夜便提前回到驻地。

钱金金绝望伤心的脸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傅年甚至无法安心处理军务,敌军经过上次夜袭,已放弃掩藏,大军压境,小规模的挑衅数次。这时探子传来一条消息,令军中将领困惑至极,杜军师道:“他们俘虏了我朝的一个公主?公主什么时候来军营了?”

杜军师不安地看向傅年,傅年知他所想,道:“钱金金不是公主。”所以被俘虏的人一定不是她,“让他调查清楚到底是谁……不论是谁,立即救出来!”

根据杜军师的提议,他们善加利用钱金金带来的春药,将之投放到敌军处。由于这些药不是毒药,很难发现,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待他们吃下下了药的食物和水,就可以大举进攻。但如果真的有公主在敌军手中……

傅年心里抑制不住地慌乱,他把军务交给杜军师,自己暗中前去寻找钱金金。这次不是往京城,而是迂回着绕过密林,往敌军所在的方向前进。傅年神经紧绷,他一再地告诫自己被绑架的人不是钱金金……却又恐慌不已,万一是她呢?

杜军师的计划已经不能停止,若钱金金此刻真的在敌军手里……傅年不敢想象。他厌恶她,逃离她,却不舍得她受到一丝伤害。

越境之前,傅年听到细细的声响,果断地拔剑刺出!拨开层层灌木,里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傅年猛地收住剑势。钱金金在荒林里迷了路,一把剑陡然刺过来时,她以为自己死定了:“你……”钱金金喜极而泣,“我回来了?”

看见钱金金,确定她没事,傅年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被俘虏了!”

钱金金吸吸鼻子:“我是啊。”

她讲起自己这两天的经历。钱金金的身份一直是秘密,但大家从傅年厌恶却又保护的态度中,猜测她是公主。这消息传到敌军处,对方便绑架了她。后来得知她不是公主,就将她软禁起来。

傅年又心疼又自责,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钱金金也不隐瞒:“用钱。”会去参军打仗的人大多家境贫寒,钱金金跟看守自己的人交易,许诺只要他放了自己,就给他十万两银子。

“他们如果勒索你的家人,不是可以拿到更多?”

“你是个很好的将军,但一定做不了专业的绑匪和商人。”绑架她或许可以拿到百万两、千万两,甚至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可一旦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就会有人拿着几十倍、几百倍的钱去悬赏,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去围剿他,有钱也没命花。她饿了,拿出包袱里的包子啃两口,“但是我不喜欢绑匪和商人,我喜欢将军。”

傅年惊诧不已,他第一次觉得她的市侩是件好事。也是第一次,面对她的表白时,他没感觉到厌恶,甚至有点儿羞涩。

傅年干咳一声,换了个话题:“幸好你逃出来了……”他把杜军师的计策说了一遍。钱金金听完呆若木鸡:“我吃的包子……就是从他们军营里拿来的……”

陆 将军真汉子

原来真的有报应这回事,钱金金祸害傅年这么多次,终于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傅年看着她红润的面庞大惊失色,一把扛起钱金金飞快地穿行在荒林间。药性慢慢上来,钱金金难受地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她的手刚要摸上他的胸膛,傅年一用力将她丢进水里——他们来到一处冷泉。

泉水冰冷刺骨,冻得钱金金直哆嗦:“你……想害死……我啊?”她自力更生地往上爬,刚爬上岸又被傅年丢了下去,“你……”

傅年面色凝重:“泡一晚上,你的药性就会解了。”

“一晚上?”钱金金脸色煞白,真要泡一晚上,她一定会冻死的!

傅年看出她的担心:“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上次也泡了一夜。”

钱金金眼神朦胧,她想起自己上次对他下药,原来他是跑来这里泡了一夜?药性和寒冷刺激得她意识不清,她咧嘴笑:“这么痛苦……你都能忍……你真是条汉子……我干吗要喜欢你这种人啊,有便宜都不知道占!笨死了!我让你占便宜……你快放我上去吧……”她喋喋不休,自己痛苦,也决不让他的耳朵好受。

钱金金泡到一半昏了过去,差点儿溺死。傅年将她捞出水面,察觉到她身上异常的热度,她发烧了。傅年剥掉她湿漉漉的衣裳,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她,将她带回了军营。杜军师前来报告此战大捷,没料到会看到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一幕,瞠目结舌地看着傅年将人抱进营帐内。他傻愣愣地站着,直到里头传来傅年的怒吼:“快去喊军医!”

钱金金感染风寒,一病不起,傅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起初高热还伴随着药性,偶尔她还会发春,对他搂搂抱抱,迷迷糊糊地嚷着“我要给你生孩子”。傅年的动作僵住,又听到这句话,感觉却截然不同,她所做的一切都让他相信,她是单纯地喜欢自己——他曾付出的喜欢,并没有错付。

傅年浅浅地亲吻她的额头,钱金金将头往上一抬,炽热的唇抢占了位子,碰上了他的。钱金金乐呵呵地笑着,继续睡去。没多久药性过了,钱金金陷入沉睡,钱家商行的人赶来,要将她带走。

军中医疗条件差,不适合休养,他由着对方把人带走,同时派了一队将士暗中护送。

钱金金离开后,捷报频频,很快消弭了一场战事,杜军师正在帮傅年草拟上报给朝廷的折子,好奇地问了一句:“听说你前几天给京城的信中向皇帝提了一个请求?”

傅年轻咳一声,不答。杜军师又道:“求皇帝赐婚?”

傅年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杜军师,太神通广大了。

“因为……”杜军师贼笑,指指外面。

马蹄声笃笃,由远而近,傅年以为有紧急军情,匆忙出去。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怒气冲天的少女,正是恢复了健康的钱金金。她急红了眼:“你……你求皇帝赐婚了?”她康复后忙着采买药材准备回军营,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她,一问才知,傅年请求赐婚。边关告捷,龙心大悦,自然是应允了。人人都说她被抛弃了,她却不甘心,非要来问个明白。

傅年毫不隐瞒:“是呀。”

“你……”钱金金摇晃了两下,差点儿坠下马去。

她喜欢他,厚着脸皮追求他,可他若有了别的女人,她也不会继续死缠烂打。她是钱家人,商人本性,绝不做亏本的买卖,就算痛苦到死,也能当断即断。

钱金金一咬牙:“祝福你。”说完,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傅年愣在原地,他上阵杀敌的本事一流,对待女人却总把握不好分寸。杜军师急了,好戏不是这么演的,他这个看戏人会良心不安啊。他用力戳了傅年一把:“你没告诉她,你请求赐婚的对象是她啊?”

“除了她还能有谁?”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姑娘,他是不会娶别人的。

杜军师急得大吼:“可是她不知道啊!她误会了!她说不定会回去嫁给别人!”

最后一句刺激了傅年,他骑上快马,追逐而去。杜军师很是心累,做他战场的军师就够辛苦的了,还要当爱情的军师……他嘀咕着:“也许我可以要求涨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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