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競

每年秋冬往来两岸，想到飞机航班与地面交通很可能受大陆一些地方雾霾的影响，甚至还会导致呼吸不畅、身体不适，不少台湾朋友会心生感慨与无奈，但在议论之余，总还是缺一份同理心。

雾霾是经济发展的阶段性产物，其主要成因不外乎气候条件、地形结构与人为污染三者。当每年节气变迁寒流南下，假若城市未能管控工业生产、机动车辆与家庭生活所产生之废气排放量，再配合不利地形，自然就要困于雾霾之苦。

台湾过去发展经济，亦未能幸免于片面追求经济成长、不顾环境保护之负面苦果。笔者从小在南台湾高雄成长，寿山与半屏山开采水泥，不但爆炸声不绝于耳，粉尘飞扬更是无法挥去之梦魇。

日后再随着仁武、楠梓、小港与林园地区各个石化与机械重工业区纷纷设立，高雄市民更是饱受空气污染之苦。不论是夏季从海上吹来西南风，抑或冬季翻山扑来东北风，虽然伸手不见五指的灰霾并不多见，但空气经常夹杂着化学品气味，让高雄人怨声载道，亦成为令地方行政头痛的棘手问题。

尽管台湾在整体气候条件与环境结构上，确实不大可能形成大面积雾霾，但台湾仍无法幸免于空气污染事件。早在1986年至1988年间，连续三年春冬两季，台湾北部地区就因高压回流与锋面滞留，发生过由工业粉尘微粒所造成之严重广域性空气污染现象。

当时随着气候条件变化，污染现象一度消失，不少人亦丧失警觉。于是乎此后一段时间，工业建厂环境评估、工业区与住宅区的隔离绿带、空气监测系统、污染指纹数据库、居民健康风险评估以及流行病学追踪等防治污染的基础性工作，大都只限于学术论文结论与官样文章，未能真正落实为政策，更谈不上被认真执行。

直到2008年12月，高雄县大寮乡大发工业区连续发生4次严重空气污染事件，导致当地潮寮国中与国小的师生必须集体送医，才让台湾社会开始重新审视防治空气污染问题。

就以台湾来说，金门雾、澎湖风以及基隆雨，气象条件无法改变；地形结构亦很难以移山填海改变。但降低空气污染物排放量，确实事在人为。

台湾为经济发展曾付出严重代价。高雄能再现蓝天，与停止开采水泥、绿化复育息息相关，外加重金、重罚督促企业改善。尽管效果不特别理想，但尚能让人抱正面期待。

环境污染是全球共同威胁，人为界线无法限制污染物散布。身在海峡此岸，看到大陆所受之苦恼，更应发挥同理心，相互分享经验教训，尤其是曾经走过的冤枉路。

两岸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目前以两岸往来之密切程度，大陆雾霾之负面影响，台湾绝无可能完全切割。与其在此岸袖手旁观，台湾人毋宁积极介入有所作为。毕竟，两岸共享一片天。▲

（作者是台湾中华战略学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