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汉喜陈燕燕吴淑慧徐 铭郑云蒸

温州市民营医院发展现状与瓶颈问题调查分析

■ 杨汉喜①陈燕燕①吴淑慧①徐 铭①郑云蒸②

温州 民营医院 服务效率

目的：了解温州市现阶段民营医院发展现状及遇到的瓶颈问题，并提出相应的建议。方法：采用问卷调查和个人深入访谈法对温州市公立医院对口支援的6所民营医院进行调查。结果：温州市6所民营医院住院人数平均减少8.79%，住院日上升2.29%，医护人员年均离职率为14%，全市民营医院床位年均增长率比公立医院少3.6%，政策环境整体上偏向民营医院。结论：温州市民营医院在有利的政策环境下，服务效率依然较低，面临着医护人员离职率高、专科优势逐渐褪色等瓶颈问题。民营医院的良好持续发展除了其自身的努力外，也需要政府加强政策的执行力度以及民众的大力支持。

Author's address：The Eye Hospital of Wenzhou Medical University, No.268, Xueyuan Xi Road, Lucheng District, Wenzhou, 325000, Zhejiang Province, PRC

2012年9月，温州成为全国首个社会资本办医试点城市，随后温州市委、市政府推出了一系列相关配套政策和文件，为温州市民营医院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1]。在良好的外部环境下，温州市民营医院经过了2年多的飞快发展，医院数量从2012年底的62所上升到了2014年的82所[2]。为了解民营医院发展的现况及发展中遇到的问题，本研究通过对温州市6所民营医院现状进行调查，并结合客观数据资料，对民营医院面临的主要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相应建议，为温州市政府制定促进社会资本办医政策提供参考依据。进行调查，可认为样本在温州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1.2 研究方法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按照温州市各城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对应的民营医院数量，采取分层抽样法，主城区抽取4所民营医院，周边2个郊区各抽1所，共6所医院

1.2.1 定性访谈法。在查阅文献、专家讨论的基础上设计访谈提纲，对访谈对象进行半结构式访谈。访谈内容主要包括：社会资本办医试点城市背景下民营医院在政策支持、人才队伍建设、舆论偏向、专科特色等方面遇到的困难以及相应的建议。每家医院访谈对象由院长1人，院办2人组成。每次由4位工作人员进行访谈，访谈时间1个小时到1个半小时左右，全程录音并有专人文字记录，访谈记录由访谈笔记和录音转化的文本同步整理而成，采用Colaizzi[3]7部分析法进行分析、汇总，当归纳不出新的语义时，资料达到饱和。

1.2.2 问卷调查法。自行设计调查问卷，内容包括：（1）医生和护士人力资源配置情况；（2）2014年医生和护士离职率情况；（3）住院患者户籍

情况。前两部分由医院人事科填写，第3部分由课题组成员对6所民营医院210名住院患者进行横断面调查所得。部分数据来源于温州市卫生计生委提供的《2014温州市卫生事业发展简报》。

1.2.3 统计分析方法。对所有数据资料进行整理，然后录入Excel 2010表格，分析各相关指标的年平均增长情况或构成比变化情况。

2 结果

2.1 民营医院基本情况

本研究选取的民营医院为温州市公立医院对口支援的13所民营医院中的6所，其中综合性医院2所，手外伤、中医骨科、整形美容、妇产医院各1所；主城区4所，郊区2所。

2.2 温州民营医院面临的主要问题

接受访谈的6所民营医院管理者一致认为，人才队伍建设是阻碍民营医院发展的最大瓶颈； 有5所提及民众舆论和外来务工人员减少是民营医院服务量和效率低下的主要原因，公立医院规模不断扩大在客观上压缩了民营医院生存空间；有3所民营医院管理者认为民营医院和公立医院所处的政策平台不同；有2所认为专科医院竞争力弱，不利于长久发展。

2.3 民营医院人力资源配置及离职率

6所民营医院共有医生311人，护士344人，全院医护比为1∶1.1，床护比为1∶0.6。医护比、床护比基本达到《中国护理事业发展规划纲要（2011-2015）》中对二级医院的要求。医护人力资源内部构成比和离职率情况具体见表1。

2.4 民营医院服务数量和服务效率

2013-2014年6所民营医院门急诊平均增长率为6.9%，入院人数平均减少8.79%，住院日上升了2.29%，具体见表2。

2.5 民营医院住院患者户籍

6所民营医院接受调查的210名住院患者中，温州籍户口的为77人（占36.7%），外地户口为133人（占63.3%）。

2.6 温州市民营医院和公立医院发展状况

《2014温州市卫生事业发展简报》统计显示，近2年来，温州市民营医院在规模、服务数量和服务效率上的全市占比变化不大。截止2014年底，温州市民营医院数量、床位数、提供的医疗服务总量分别占全市的64.57%、16.7%和 8.5%，床位利用率为66.8%，远低于同期公立医院的95%。具体见表3。

表1 被调查的6所民营医院医护人力资源配置情况

表2 被调查的6所民营医院2013-2014年服务数量和效率

3 讨论

3.1 民营医院服务效率低下

本研究调查结果和温州市卫生计生委提供的数据显示，民营医院在门急诊服务数量上增长平缓，而在住院人数和服务效率上停滞不前，表现为大多数民营医院住院人数出现下滑，使得部分医院通过减少床位数和提高患者住院日来提升床位使用率。访谈中了解到，随着企业先进生产设备的引进，务工人员职业伤害病发生率明显下降；其次，民营医院住院患者以外籍户口为主（占63.3%）。随着2013年温州民营经济的下滑，外来务工人员数量较2012年减少55.8万人，下降14.16%[4]；最后，温州民营医院在前期发展过程中有个别存在虚假广告、欺骗患者的短期逐利行为，民众对民营医院的信任度较低。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民营医院的住院人数，尤其是骨科专科医院受到的影响最大。近年来民营医院加大了高薪聘请医疗人才的力度，同时降低患者住院均次费用，但收效甚微。

表3 温州市民营医院与公立医院规模和服务费用情况对比

3.2 民营医院医务人员离职率高

本次调查发现，温州市民营医院医生在学历上以本专科为主（占98.39%），缺乏高学历人才；30岁以下的医生占比19.61%，31～50岁占比54.02%，50岁以上占比26.37%，年龄结构逐渐呈现“梭形”，改变了“老、中、青”人才梯队断层的窘境[5]；高、中、初级职称占比分别为18.65%、20.26%和61.09%，逐步改变了以往“哑铃型”人才结构的特点[5]。而护士在年龄、学历和职称构成比上表现为年轻化、低学历、低职称的特点。医生和护士离职率分别为10%和18%，虽低于孙宇等人[6]的调查结果，但也达到或超过企业员工的离职率上限值10%。访谈中了解到，一方面民营医院在患者来源、科研立项、临床重点专科等发展平台上与公立医院有较大的差距，因此民营医院缺乏对高薪聘请人员长久的吸引力。另一方面，民营医院给青年医务人员工资福利待遇较低，对其职业生涯规划重视程度不够，尤其是护理人员，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高流动性[7]。民营医院人才的高流动性严重阻碍了其整体医疗技术的提高。

3.3 民营医院专科优势逐渐褪色

自温州成为社会资本办医试点城市以来，温州市公立医院床位年均增长率为17.15%，超过民营医院的13.55%。随着公立医院规模越来越大，科室越分越细，其开展的医疗服务项目几乎无所不包，再加上优质护理基本已实现全覆盖，民营医院以专科特色、优质服务为立足点的优势已不再明显，两者之间已形成直接的竞争关系。由于公立医院集中大量医疗资源，在当地有一定的品牌效应，对患者有明显的“虹吸效应”[8]。而民营医院的专科性一方面限制了患者的来源，另一方面，专科医院在患者的整体性治疗方面处于劣势。因此一些以专科为特色的民营医院如温州手足外科医院和康宁医院等正在由专科医院向综合医院转型，以求进一步发展。

3.4 政策环境整体向民营医院倾斜

从6所民营医院院长访谈中得知，虽然目前有少部分政策如大型公益事业审批、医师多点执业、帮扶协作等方面在执行上还有待加强[9]，但国家政策及温州市配套政策总体上朝民营医院倾斜，温州市民营医院在等级医院评审、职称评审、医保定点、建设用地审批等方面享受的待遇与公立医院日趋相近[10]。如在医院等级评审上，温州康宁医院在优势不大的情况下，与其它公立精神专科医院的竞争中，获评三级甲等专科医院；医保上，大多数民营医院（整形美容等医院除外）已成为医保定点单位；在金融支持和建设用地上，温州康宁医院和和平整形医院都已拍得出让土地，并投资3亿元用于规模扩建，并且在市政府牵头下，公立医院对首批13所民营医院在诊疗技术、管理水平、学科建设等方面进行帮扶协作，如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帮扶温州曙光医院和东方女子医院。

4 建议

4.1 政府方面

从顶层设计来说，目前国家及温州市的一系列支持民营医院发展的政策及配套文件已趋于完善。因此现阶段卫生行政部门需加大国家及地方政策的执行力度，完善分级诊疗制度，切实将社会办医纳入规划范围，严格控制公立医院发展规模，实现人才与技术双向流动[11]。

4.2 民营医院方面

人力资源管理上，民营医院应加强自身青年人才的培养力度，为青年医务人员提供合适的薪酬福利及良好的发展平台，并通过医院文化建设来稳定人员队伍。方向定位上，民营医院选择公立医院无暇顾及的老年医疗、康复、精神卫生等领域作为重点营业方向。此外，民营医院还需加强自身行业自律[12]。

4.3 社会各界

任何事物都有一个发展过程，包括民营医院。从最初的求生存、急于回报的无序发展初级阶段，到现在创办医院，维护自身品牌价值的发展阶段。因此民众应采取辩证的态度看待民营医院将近30年以来的整体发展。既要在认识上消除以往对民营医院的偏见，也要在行动上支持民营医院的发展。

温州市民营医院在有利的政策环境下，服务效率依旧较低，依然面临着医护人员离职率高、专科优势逐渐褪色等问题。因此民营医院的良好持续发展除了民营医院自身的努力，政府加强政策的执行力度外，也需要民众的大力支持。

[1]王良兴.温州市社会资本办医历程与启示[J].中华医院管理杂志,2013,11(29):804-807.

[2] 温州市卫生计生委. 2015年温州市卫生计生委统计报告[R].2015.

[3] 郭君怡.温州市护士离职原因的质性研究[J].护理与康复,2014,13(5):415-417.

[4] 温州市社会与科技处.温州食盐销售量与常住人口变动情况分析[EB/OL].(2014-05-30) [2016-04-30].http://www.zj.stats.gov.cn/ tjfx_1475/tjfx_sjfx_2/201406/t20140606_138926. html.

[5] 李梦云.温州民营医院的发展瓶颈及对策分析[J].中国医院，2007,11(3):66-67.

[6] 刘桂林,王琳.社会资本举办民营医疗机构的困境与对策——以浙江省温州市为例[J].中国卫生政策研究,2014,7(5):37-41.

[7] 孙宇,方鹏骞.我国民营医院医务人员稳定性状况分析[J].中国医院管理, 2014,34(11):31-33.

[8] 赵淳,陈方,赵婧,等.影响我国营利与非营利性医院发展的政策问题分析[J].中国医院,2015,19(5):3-5.

[9] 匡莉.公立医院规模持续恶性扩张机制——“一环、两流、三切点”理论模型的构建[J].中国卫生政策研究,2011,4(4):28-37.

[10] 顾昕.拆掉民营医院的“玻璃门”[J].中国卫生人才,2011,13(4):38-39.

[11] 周朝毅,刘峰.温州鼓励社会资本办医的举措和效果[J].中国医院,2014,18(6):33-34.

[12] 惠文,吴华章.加快完善我国社会资本办医的基本策略研究[J].中国医院管理,2014,34(2):4-5.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of status quo and bottleneck problem of private hospital development in Wenzhou

Wenzhou, private hospital, efficiency of care

Objectives: To learn what bottleneck problems that private hospital met and put forward some corresponding development strategies. Methods: six private hospitals partner assisted by public hospitals received questionnaire survey and in-depth interview. Results: The average annual demission rate of six private hospital was 14% in Wenzhou, the mean number of hospitalized cases decreased 8.79%,length of stay in hospital increased 2.29%, bed growth rate was 3.6% less than public hospital, a good policy environment supported private hospital development. Conclusions: Private hospitals service efficiency was still lower, and faced high turnover rate of medical staff s, fading priority department in a good policy environment. A good and sustained development of private hospital in addition to its own eff orts, but also need the government to strengthen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policy and the strong support of the publics.

2016-05-03](责任编辑 张晓辉)

浙江省医院可持续发展华润三九研究基金项目（2014ZHA-SRHJ2061）

①温州医科大学眼视光医院，325000 温州市鹿城区学院西路268号

②温州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医政处，325000 温州市鹿城区市府路490号

/ YANG Hanxi, CHEN Yanyan, WU Shuhui, XU Ming, ZHENG Yunzheng// Chinese Hospitals. -2016,20(12):59-61

陈燕燕：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眼视光医院副院长，主任护师

E-mail：cyy@mail.eye.ac.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