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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黑客帝国》观感

2016-12-15陈琼瑛

文学教育 2016年11期
关键词:探寻黑客帝国回归

内容摘要:《黑客帝国》是一部充满科幻色彩的动作片,文中从感知-寻路-真实的角度去诠释影片中的隐喻义。在这个物质与信息纵横交错,诱惑因子此起彼伏的时代,揭示了一个虚幻与真实、人类在与计算机并存的空间里亦敌亦友的关系,人类最终战胜机器,解放自我的过程。

关键词:黑客帝国 母体 探寻 回归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该走向何处?《黑客帝国》塑造了一个荒诞不羁的梦,人类只是计算机操控系统的一部分。

一.感知母体

母体(Matrix)原初涵义为子宫(拉丁文),和母亲同属一个词根Matr。这个词当作“母体”来讲,犹如一个母亲给孩子创造出的童话世界,搭起的遮阳伞,代表着一种无私的呵护与关爱。影片中所表现的母体就是遮盖丑陋、虚化真实、极力保存一方纯净的人间心灵净土。机器世界中构筑的母体是直接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的互动电脑虚拟现实系统,它给每一个人身上装上插头,操纵人类接受由电脑系统发射出来的信号刺激其接受任务,遵守一系列规则,以达到虚拟世界中的真实模拟。它象征着一种禁锢、犹如迷洞般捉摸不透,给人类提供了一个无法想象的黑暗地洞,迷惑人们安于被控制,机械地、单调地复制每天的生活。母体中有无数透明的高塔,里面呈现着众多赤裸裸的肉身,他们身上布满导体线,这些东西就是控制人行动的第一步。其他在这个故事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比如人群的流动,他们在现代城市的蜂窝中过着单调而又狂乱的生活,一切都只不过是现象、梦、幻觉而已。彼得·安格发表于1975年的《Ignorance》一书中,提出了他的假定,即在我们周围的世界存在着椅子、书籍和其他类似的物体这种共同的信念只不过是由一个邪恶的科学家在我们大脑里精心制造的一种性假象,一个超级神经专家,他运用电脑产生电子脉冲,然后转化成电极强加于我们中枢神经系统的相关部位上[1]。他认为这是一位心机不纯的科学家灌输给人类的谬论。可见,眼见不一定为实,存在不一定被感知。

母体是电脑模拟的梦世界,是一个有巨大破坏性的消极工具,是计算机企图征服人类的预测性尝试。在母体内,人类被电脑系统主宰着,它构造的虚拟世界给人类提供了一个优越于自我存在的视域,他们可享受着和真实世界一样的安逸;亦或常常经历几场起死回生的奇迹,并认为人是万能的,没有他们战胜不了的困难;而且每天都在进行冒险,时刻准备向一个黑暗的星空宣战,他们可以随时释放自己身体中潜藏的巨大能量等等,不得不说这就是高科技发展给人类带来的刺激。母体创造了一个异己的世界,Neo原是一个年轻的电脑工程师,同时也是网络黑客。当有一天他被告知自己一直生存的环境是虚幻的,他不过是电脑制作者精心设计的一个程序,他一步步地卷进了机器王国,成为一颗被摆弄的旗子。特工史密斯也是一个代码,他可以大量的复制自己并且拥有被复制者的特异功能,为获取真正的个人自由和Neo进行一次次的交战,他们都是机器世界里最大的敌人。异化现象常常是一股邪恶流。法兰克福学派认为,一切束缚人和统治人的异化力量或物化力量,都是他们批判的对象:“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物和环境在多大程度上变成了我们的主人,这是马克思所未能预见到的:可是没有什么比下述事实更加突出地证明他的预见性,在今天全人类都成为他自己创造出的政治制度的囚犯,心惊胆跳的人类正焦急的盼望是否能从自己所创造的物的力量中拯救出来……”[2]人类需要解放自己,Neo就是他们的救世主。可是也值得怀疑或者过于冒险,有这么一个情节:Neo需要作出一个顾全大局与个人私利的抉择,他放弃了走升级母体的常规路线。如果没有按照这个步骤去做,将会导致灾难性的系统崩溃,这会杀死连接在母体上的所有人附带Zion的毁灭,这也意味着全人类的灭绝。当Neo面前有两扇门可以去的时候,他没有通往Zion,为人类争取自由;而是为了爱情去帮助崔妮蒂,这就是真实的人类情感体验。费尔巴哈认为作为自然的人的本质是感觉、欲望和爱,他把爱理解为人对人的爱,即人对人的一种情感,其含义广泛,如爱情、怜悯、友谊、舍己精神等。他强调在广泛的爱之中,“爱必须是双方的,即是以爱易爱”[3]。这是母体中浪漫动人的画面:没有道德评判;没有刑罚;它不是冷冰冰、黑暗的狱所;母体也是有人性的。机器的发明创作是人类智慧的成果,必然无法逃脱关注人的欲求,人都是感性动物。因而,我们感知的母体具有双面特质。

二.虐性的探寻

网络能手Neo在电脑前迷糊地扒着睡了一觉后,醒来却看到电脑屏幕上一条诡异的指示(The matrix has you……Follow the white rabbit.),然后他听到“咚咚”地敲门声,寻声而去,随后迅速完成了一笔惯常的交易,而那个白兔的纹身驱使他去了酒吧。一个叫崔妮蒂的女人和他进行了一场似是而非地谈话,此时他的生活已经与机器世界连在一起了。崔妮蒂告知他最近会有坏事临头。第二天,果不其然,Neo正上班时邮递员递给他一个邮包,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打开后看到一部黑色手机,紧接着电话响起,他疑惑地按下了接听键,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男音,他实则是莫斐斯(一个即将与他紧密联系的神秘人),告知Neo涉嫌犯罪,特工正往他的方向走来。如果Neo马上按他的指令逃走方可摆脱危险。Neo将信将疑,逼近窗口,在跳窗的那一刻失掉了手机,断了与莫斐斯的联络,恐惧感让他止步,最终被一群人抓走关入审讯室,遭受暴力的逼供。一场虚惊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刚才那只是过度恐慌之下做的噩梦。剧情才刚刚进入,Neo再次与崔妮蒂相遇,在车上崔妮蒂从Neo的肚子里取出来梦境中的跟踪器后,引领Neo进入了指挥舱。莫斐斯与Neo进行了私人会谈,并给了他两颗药丸,一颗红色的(留在幻境),一颗蓝色的(离开幻境)。Neo相信了母体无处不在,这一直是悬在他心头无法解释的困扰,他想去寻求真正的答案。好奇心指引他吞下红药丸,莫斐斯把他带到总指挥基地观摩,之后为他复制了躺在椅子上的新人体,让他置身于一个布满红色液体的黏膜性夹层里,机器触角在他赤裸地身体上肆意裹挟着并从他身体上穿过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插孔,Neo最后掉落深渊中完全浸润后被抛出来,洗心革面般回到指挥舱,他已经丧失了之前全部的记忆。莫斐斯带Neo进入一个电闪雷鸣的虚拟镜像内,试图唤醒Neo建立对世界的全新认知。莫斐斯告诉Neo真相是人类一直依靠电脑生存,科技可以使人类不再从娘胎出生,人类可以被培植出来,母体就是这样一种规律的运作,人类的归宿就是都要转化为一种生物电能。Neo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他已经无法回到从前的意识状态,他的思维模式被彻底颠覆,他感到生存其中的“现实”失去了它真实的个性,变成了一个专横规则,由Matrix强加的领地……浑身上下插满着金属导管,这是对母体的虚拟,母体虚拟幻境掩盖人类被奴役的真相。

莫斐斯:什么是真实?你怎么来定义真实?如果你指的是触觉、嗅觉、味觉和视觉,那么真实只不过是大脑所解释的电子信号而已[4]。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朴素唯物主义论调。影片中英明的领导者莫斐斯就以西方哲学史上所谓的视觉上的隐喻表达了他的训诫和分析性观察。莫斐斯说Neo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囚犯,生活在一个无法感知的世界里,那就是“一个心灵的牢笼。”但是他能够看到这个牢笼-从窗户外面就可以看得到,甚至到处都是像莫斐斯所表达的那样,母体是一个无法逃脱掉的虚拟世界,它制造假象,蒙蔽真相。然而,不考虑母体的这种普遍深入的视觉上的欺骗,莫斐斯鼓励Neo用他的眼睛在更高的认识论的层次上-超越幻象看到真相、明白真相。Neo只能遵循这样的生活轨迹相信残酷的真相:真正的人类世界早已成为一片废墟,成为“真实的荒漠”。Neo承受不了这种荒诞的解释,身体在被控的环境下瞬间产生巨大的压力,激起强烈地呕吐昏厥过去,他需要麻痹自己休息片刻。在恢复体力后又接受了新一轮的密集训练,在与莫斐斯交战柔道之后,莫斐斯坚信寻求到的真正救世主就是Neo。

当Neo从高空跳跃没有成功的时候,他触摸到了从他的手指上浸出来的鲜血,并且感受到一个虚拟的经历,也可以引起身体上的伤害,这揭示了被捆绑固定在椅子上的肉体与精神是相通的。流血与身体上的变化是视觉与触觉之间的转换,物质存在和精神存在,也就是说肉体和灵魂之间存在着协调一致性。

Neo想了解自己究竟是谁?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唯一可以给他答案的人或许是那个隐秘的人物-先知,他去到先知的住所,一进去看到一个奇异的现象:一个小孩用目光扫视勺子能使其弯曲。Neo感到十分震惊,他傻定在了那里,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莫非产生了幻觉?直到小孩很认真的把勺子递给他,不经意间,从小孩口中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哲理性的名言:“事实上这里没有勺子,你所看到的是你自己弯了”,颇有深意。我们所处的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当我们对这些限制和障碍视而不见时,我们就会战胜它们,甚至改变它们。外部事物存在于客观世界,而人类自我存在于主观世界。我们的思想正是我们最大的桎梏,解放思想,打破禁锢,也许我们会获得真正的自由。汤匙本只是一个镜像。在某种意义上,就像汤匙不存在一样,镜子也是不存在的,因为在镜子里被发射出来的那个世界只是一个镜像,一个幻觉而已。即使是我们站在镜子前看到我们自身,我们的镜像也并没有传达出我们真正的样子是什么。如果汤匙不存在,那么Neo也不存在。这种没有自我的观点在佛教上被称为“无我”之境。因而,我们可以错误的方式来使用镜子,我们可以用它来加强自我的幻想。在我们不真实的世界里,我们需要镜子来重申自我幻想和分离。

Neo是一个富有传奇英雄色彩的人物,Neo一直在寻找真正的自己是谁?母体终究是什么?他所经历的一系列充满戏剧性的遭遇其实就是一个关于为人类寻求出路,解答心中疑团的故事。

另一个人物塞佛通过被插入母体,塞佛就会从莫斐斯那里获得解放。但是他真的就自由了吗?也许有人会说“No”,因为在母体内,塞佛依然不会操纵别人。他与电脑人史密斯在母体内的一家虚拟的豪华饭店里进餐。塞佛尽情地享受着一块烹调得极好的牛排。在受到食物的诱惑后背叛史密斯,将莫斐斯交给电脑人史密斯处置。他想要的是忘记自己的过去,重新在母体设计的程序内生活。因为这个程序能够提供给他需要的舒适,当他以一种表面上看来十分友好的方式拿了一杯自制的烈酒给Neo的时候,同时也诙谐地破坏了他的信心,即相信Neo就是“救世主”,是莫斐斯认为被派来拯救世界的那个人。《黑客帝国》第三部结尾,建筑师和先知的对话让我们隐约感受到,这一切不过是母体的进一步完善而已,不是排除异己而通过允许异己的存在来增强自身免疫力。

在超真实的拟像世界里,人类永远都处在激烈的竞争当中,因为有一种抗衡的力量始终在威胁人类的生存。当差异被取消,当对立被取消,当敌人被取消,当实在被取消,超真实完全代替真实的时候,人类最终无法避免毁灭。

三.真实的回归

如果母体消失,人类会生活在精神文明高于物质文明的社会。心理学家B.F.斯金纳主张,我们应该放弃人类具有自由意志这种观点,以及人们应当因他们所做的事情而受到表扬或受到责备这种观念。在一个已经被因果决定了的世界里,是没有所谓的对错的[5]。如果真实的世界是这样一个世界,那么生活在它里面的那些人就不能被认为比生活在母体内的那些人状况要好。

《黑客帝国》呈现给我们两个世界:Matrix和Zion。Matrix是一个以机器为载体的虚假世界,它是人类文明的最高时期,在这个世界中,充满了各种必然和规则;Zion是真实的人类世界,但它却是荒凉的地球。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真正的自由。你会选择哪一个呢?其实,人和机器最佳的关系应该是和谐共生,而不该是敌对的。即便是我们对自己进行传统观念改造的同时,也不要忘了与“聪明”的机器世界更好地相处,以此创造一个更完美的拥有真实感觉和自由选择权的Matrix.

四.结语

影片在表现人类与计算机激烈争斗的过程中,也以一幅幅唯美的画面表现了其他的主题:爱情、信任和友谊。Neo与崔妮蒂的爱情:当Neo处在死亡的边缘,在他与电脑人最后的决斗中要被打败的时候,在尼布加尼撒船上凄凉的气氛中,崔妮蒂给了Neo一个赋予生命的吻。Neo渐渐苏醒过来,恢复了往昔的能量,最终解放了被禁锢在洞穴里的人。Neo与莫斐斯的合作关系,患难之情同样受人感动:当电脑人史密斯追上Neo一行人的时候,莫斐斯留下了自己与敌人周旋,但一定要保护他认为先知预测到的关键人物Neo;而Neo安全逃离之后不顾生命危险,执意要去救助生死之交莫斐斯,并且最后成功了,这些都是人类最珍贵的情感,给影片带来了清新暖热的气息。

《黑客帝国》三部曲对我们的独特冲击并不存在于它的中心理论,而是存在于它的重要想象。每个人都可能患幽闭恐怖症,当一些人从由Matrix控制的虚拟现实中清醒过来时,也并没有对外部现实巨大空间的渴望;而是首先感知到这种封闭的可怕,这种绝对的被动性是一种绝对荒谬幻想的体验。人工智能本是人类拼命实现的未来构想,最终却成为人类无法逃脱的囚笼,值得人类反思。

参考文献

[1]金二.”接入”黑客帝国[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2]赫伯特·马尔库赛等.西方学者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

[3]费尔巴哈.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下卷)[M].上海:商务印书馆,1984.

[4](美)威廉·欧文.黑客帝国与哲学:欢迎来到真实的荒漠[M].上海三联出版社,2006.

[5]高鸿钧.黑客帝国的隐喻[J].外国文学研究.2009(1).

(作者介绍:陈琼瑛,石河子大学文学艺术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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