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苏州大学，江苏 苏州 215123）



论绿党政治及其启示

周莉
（苏州大学，江苏 苏州 215123）

摘要：政党是当今世界普遍存在的政治现象，政党也已成为各个国家政治生活中最基本最重要的力量，政党政治的发展史现代政治与传统政治的重要区别之一，政党的活动已经影响到国家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西方绿党以其原则生态学、社会正义、基层民主和非暴力四个方面闻名于世，自产生的30年里，绿党组织在西方社会取得了引人注目的发展，对各国政党政治造成了很大影响，对我国的政党政治发展，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大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政党，绿党，政党政治

人类社会进入近代以后，政党政治便逐渐成为近代政治体系的主流政治渠道，也是当代世界普遍存在的政治现象。据统计，目前世界上90%的国家和地区中都有政党在活动，实行政党政治。关于“政党政治”，王长江教授认为，“政党在政治运动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成为政治的有机组成部分，就是政党政治。”①绿党、绿色社会政治思想是西方绿色政治的基本内容。正确认识绿党和评估绿党的社会政治思想，对于研究绿色政治，了解西方资本主义的社会现实，并从绿党的绿色政治思想中取其精华，具有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绿党兴起的背景

绿色政治运动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西方国家兴起的以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为目标，以反对传统政治制度和经济发展模式，实现人类社会内部不同群体、不同阶级、不同性别、不同种族、不同国别之间新型关系为内容，突出强调人类整体利益和未来人利益的新的政治运动。绿党是绿色政治运动的倡导者和推动者，绿色运动的参加者强调自愿原则，排斥组织化，更排斥等级化，有着强烈的反官僚制度、反权力集中的色彩，因此绿党有时也被称为“反政党的党”。绿党自成立起发展迅猛，在当代已经成长为一种世界性的政治力量，仅欧洲绿党联盟就有43个成员党。

世界上第一个绿党却是1972年组成的新西兰价值党，而欧洲第一个绿党是1973年成立的英国考文垂的人民党(1975年改名为生态党)，世界上最大、成绩最显著、影响最深远的是1980年诞生于卡尔斯鲁厄的联邦德国绿党。后来，欧洲、大洋洲大多数国家、加拿大以及日本都有了统一的绿党。各国绿党在其本国之内活动积极，西欧各国议会普遍有了绿色，其中在芬兰、法国、意大利、比利时和德国，绿党还加入了全国政府，成为国家执政党。尽管它们力量不是非常强大，却频频提出自己的方案向传统政党和公众宣传绿党社会主义思想。为了协调各国的行动，绿党还成立了许多国际性机构。“生态欧洲”是一个国际性的绿色组织，该组织1976年成立，目的主要是加强欧洲各国绿党的联系，论述生态社会的特点；说明依据生态规律协调欧洲发展的重要性。为了统一欧共体各成员国绿党在参加欧洲议会选举时的政治思想，1984年6月召开了第一次欧洲绿党结盟大会，成立了欧洲绿党，通过了绿党联合纲领，提出了欧洲绿党的最近目标是在欧洲议会中至少赢得10个席位组成议会党团(1994年欧洲议会选举时已经取得了23个议席)，长期目标是“全球思想，地方行动，促进绿色的欧洲”。绿党的发展在各国政党政治中造成了重大影响。首先，绿党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出现，改变了资本主义国家长期以来存在的政党结构，德国绿党和瑞典环境党在本国每届总统和议会选举时表现得最明显。其次，绿党社会主义思想对传统政党的政治态度也产生了一定影响，使它们在制定政策时不能不考虑绿党提出的问题。至此，绿党已被各种政治势力公认为是一支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了。

二、绿党的政治主张

政党的意识形态是指政党基于内在的性质、结构与价值在政治生活中秉承与践履的价值体系、理论学说与政治主张。绿党正是以生态学、社会正义、基层民主和非暴力为绿党政治纲领的基本政治原则。从生态主义哲学出发，绿党提出了自己的绿色价值观，正如德国绿党的第一个纲领所明确指出：“我们代表一种完整的理论，它与那种片面的、以要求更多生产为口号的政治学是对立的。我们的政策以未来的长远观点为指导，以四个基本原则为基础：生态学，社会责任感，基层民主和非暴力。”②

（一）绿党的经济思想。

德国绿党认为：“我们不承认目前的浪费经济能够增加幸福或生活的成就感，尽管它可以增加收入……我们只有把自己从过分看重生活的物质标准中解放出来，我们的创造力才能获得解放，才能在生态基础上重新塑造我们的生活，为此对我们短视的经济理性进行激进的重组是至关重要的。”③欧洲绿党联盟也指出：“绿色政治的生态目标和社会目标既不与自由市场经济相一致，也不与国家控制经济相一致，因为二者都是以无限制的增长和扩大为基础的。必须发展和实施新的模式，这些模式是建立在对市场经济按生态要求和社会要求进行调节的基础上的。”④可以说，转变经济发展模式是绿党经济政策的根本目标，这将使经济活动不再仅仅是追求物质财富的简单增加，而是成为了满足人们生活需要和提高人们生活水平的必要手段。这种经济发展方式既满足了人们的物质需要，也实现了其他生物生存和发展的权利，达到了二者共同发展的目的。

（二）绿党的政治思想。

绿党政治与传统政治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其价值理念存在很大的差异性。德国绿党指出：“我们代表一种完整的理论，它与那种片面的、以要求更多生产为牌号的政治学是对立的。我们的政策以未来的长远观点为指导，以四个基本原则为基础：生态学，社会责任感，基层民主以及非暴力。”美国绿党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将其扩展为十项原则，即生态智慧、基层民主、非暴力、社会正义、非集中化、社区经济、女权主义、尊重多样性、个人与全球责任和未来指向。佩特拉·凯利也指出：“绿党的政治价值观是指政党不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精英政治，而是多数人参与的权力主要在基层的民主组织。权力不是人统治自然、人统治人，男性统治女性的征服工具，而是为所有人分享、为所有人服务的手段。”⑤这些绿党政治思想的价值观为理解现实政治实践提供了良好的指导和建议。

首先，基层民主是绿党政治的核心价值观。绿党认为，官僚及等级化的组织结构使得政党的决策者在很大程度上与广大群众分离，人民群众的利益无法再通过决策者来得到满足和实现。政党的决策者与资本既得利益集团应当对现存的社会及生态问题负有重要责任，但是由于利益的需要，他们没有足够的动力来解决社会及生态问题。德国绿党为此建立了一种以不可分割的基层民主和分散化概念为基础的结构，其目的就在于扩大基层的权力，防止权力被机构与个人垄断，这种结构上升到国家和社会层面时就表现为全面的民主化，即直接的民主。

其次，以人为本的人权观是绿党政治的重要内容。绿党所追求的人权是指人应享有的的权利，实质是民主，它是实现基层民主的一种工具性价值。一方面，它包括了公民的生存权、发展权等诸多基本权利；另一方面，它也包括了直接民主参与权利。绿党在此特别强调广大下层民众团结的重要性，通过个人在社会中决策权与发言权的提高使之与社会下层民众的利益更好地结合起来，形成对现有政治和经济秩序强有力的挑战，实现基层民主的政治目标。

最后，非暴力思想是绿党实现政治目标的依靠力量。非暴力原则的立足点就在于对任何企图对个人和集体施加暴力的行为予以反对，进而反对国家的暴力，反对人对自然的暴力掠夺。德国绿党在其党纲中曾指出：“我们的目标是建立一个非暴力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人对人的压迫被废除。我们的首要原则是人道的目的不能通过非人道的途径来达到。非暴力应当毫无例外地适用地全人类之间，适用于各个集团内部和整个社会，适用于各居民集团之间和国家之间。”此外，绿党还将程序正义作为其政治观的重要组成部分，认为只有通过程序正义才能有效地避免任何暴力形式的发生，这就决定了绿党在现实政治选择中合法斗争的诉求，即通过民主的和道德的力量来变革现实社会。

三、绿党政治对我国的借鉴意义

经过三十余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经济建设成就，但同时面临着一系列发展障碍，诸如严峻的生态威胁，随着人口的增长与经济发展、资源与环境的矛盾也日益严峻。绿党作为一种新型的、新兴的绿色政治组织，在全世界刮起了绿色旋风，影响着世界政党政治格局。同时，绿党的崛起和发展也给中国共产党的建设带来启示。

1.绿党原始政治哲学以“生态中心主义”为基础，随着绿色政治的发展，绿党不再极端的倡导某一种“中心主义”的观念，而是兼顾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和生态环境的保护。在绿色政治组织政治实践活动的发展过程中，也从最初的仅仅关注生态转移到主张建立多元多极世界，实现全球化的有序发展，逐步稳定世界的暴乱和战争，同时争强国际影响力。这个时期的绿党政治主张视野更加开阔，关注的焦点也向传统型政党接近。中国共产党也必须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趋势，提出富有时代发展的政治主张，如胡锦涛总书记提出的“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等理论切实运用到政党活动中来，创新党的话语模式，提升执政能力，巩固执政地位，永远保持先进性。“如果党的政治话语不能给人们足够的信息，并且从其它渠道得到的信息总是证明从主渠道获得的信息不完全、不系统，甚至被作了过多的人为加工，人们就会对党控制的渠道逐渐失去信任。”⑥

2.逐步减少行政层级，增强基层党组织的功能和活力。以德国绿党为例，它放弃了传统金字塔型的组织结构，而追求一种扁平化网络型的组织结构，以防止权力集中于少数人手中。绿党的党员和非党员个人均可向各级绿党机构、绿党官员直接提出建议或问题。而且，除个别情况外，党的各级代表大会都要向全体党员开放。这种扁平化网络型的组织结构真正实现了组织和组织之间、党员和党员之间平等、自由、民主的关系，极大地调动了全体党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有力地推动了德国绿党的蓬勃发展。

国家已在深入地推进政府职能转变，其主要内容强调“优化组织结构，减少行政层级”。只有改革目前以臃肿的行政机构，才能激活地方治理的活力和创造力，从而激活更多社会活力。中国共产党在面对发生深刻变化的国际国内形势，要解决中国发展进步的问题，必须实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政治价值理念、推进社会管理创新，必须同各国各地区政党和政治组织发展交流合作，相互学习借鉴治国理政经验，促进国家和社会的蓬勃发展。从这些方面上，绿党政治无疑对我们党具有积极的启示意义。中国共产党不能照搬绿色政党之路，但也不可能完全回避“绿色”这一世界性的潮流，需要进行去粗取精。

3.处于社会转型期的中国，经济快速增长，但也存在巨大的政治经济发展隐患。绿党的某些创新性观点及主张对更好地治理中国地方经济社会出现的问题有积极的作用，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事业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绿党政治思想的重要内容是要实现大多数人的民主，使多数人能够有权决定自己喜欢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绿党的基层民主思想既强调公民所享有的基本民主权利，也设想通过非集中化的民主体制来赋予基层组织更多的独立自主权，使它们能够客观地从基层出发来实现更多自主的权利，改变权力过于集中的状况，使权力合理地向基层组织转移。当前，推进中国地方治理的重要内容就是加快民主化进程。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日益深化，经济建设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日益强大的中产阶级队伍正在形成，人们参与政治的热情也越来越高，互联网的迅猛发展使得民意表达机制和对政府的监督更加多样化，民主的基层化趋势越来越明显。因此，在当前中国社会快速转型、政府体制改革及民间力量还不够完善的前提下，只有结合各地不同的条件从整体性的角度出发，充分尊重当地居民自己的选择来加快扩大基层民主建设，才能促使体制改革不断深化和构建新型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政治文化，实现社会的和谐稳定。

四、结语

应该指出的是，我们在充分肯定绿党、绿色社会政治理论的积极性、合理性和进步意义的时候，还应该充分看到其局限性。如绿党的主要成员虽不乏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中底层和边缘群体．但真正掌握这些绿色组织命脉的则是由民主社会主义气息极浓的教授和学者、前政治体系的部长议员或政客、极右甚至反动的保守党人、与政治体系保持千丝万缕联系的工会领导人等所组成的“精英集团”。绿党远离科学社会主义指导的工人运动就注定了它缺乏坚强的领导力、有效的号召力和持续的战斗力。绿党、绿色社会政治思想对资本主义的批判缺乏穿透力，对社会主义的认识还存在着错误的看法，这是我们绝对不能接受的。历史和现实证明：马克思主义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注解：

①陆作生，赵权忠，我国体育课改革的发展趋势，西安体育学院学报，2004，(5)：84—87。

②[美]弗卡普拉、斯普雷纳克：《绿色政治》，石音译，东方出版社1988。

③普雷纳克：绿色政治，上海：东方出版社，1988：58。

④刘东国，绿党政治，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2。

⑤特拉·凯利，绿色思考，旧金山：加利福尼亚出版社1994：37。

⑥王长江，现代政党执政方式比较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

中图分类号：D73.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4-0137-02

作者简介：周莉（1992-），女，汉族，江苏扬中，法学硕士，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中共党史专业，研究方向：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