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张化冰

让环保成为一种生活态度——访浙江九仓再生资源开发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胡少平

记者 / 张化冰

行业的大规模整合期将在5年后发生——5年内是群雄并起，5年后将逐鹿中原，10年内会尸横遍野，20年内全国将整合出数家大型企业集团。届时，环保也将有望成为普通大众的一种生活态度

西湖美景甲天下。但杭州每天产生的万吨以上生活垃圾，亦可称雄天下。

虽然包含有大量的可再生资源，但如何实现千万级人口城市生活垃圾的无害化处理，以及可再生资源的高效回收，却是当前世界城市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共同难题。

2015年11月1日，主打“再生资源回收+互联网”的互联网平台“虎哥回收”伴随着200辆崭新福特江铃全顺厢式再生资源回收专用运输车正式上线运营，给杭州市民带来了全新的选择、全新的体验与全新的希望。

日前，本刊对“虎哥回收”运营商浙江九仓再生资源开发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胡少平进行了专访。

将回收做成服务

中国每年产生近1.5亿吨城市垃圾，2/3的大中城市陷入垃圾的包围之中，如何安全、高效地分类回收城市可再生资源、并将其投入到再生产环节，已成为城市建设与循环经济的关键。

据测算，每回收利用1万吨再生资源，可节约自然资源4.12万吨，节煤1.4万吨，减少垃圾处理量6～10万吨。

因其行业的特殊性，城市可再生资源回收的传统模式存在监管难、分类难、效率低的老大难问题。随着城市发展与资源消耗矛盾的日益突出，再生资源回收迫切需要寻求新的途径与模式。

2015年 3月，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首倡“互联网+”行动计划；4月国家发改委印发《2015年循环经济推进计划》，明确中国将推动和引导再生资源回收模式创新，探索“互联网+回收”的模式及路径。

“虎哥平台开始搭建于2015年8月，11月正式上线运营，一期培训专业回收员600人、投入专用回收车200辆，目前已初步建成遍布杭州的物流网络与安全科学的仓储体系，搭建起一条从上门回收到资源再利用的完整回收链，以实际行动践行总理的号召。”

胡少平表示，依托国家四部委电子废弃物定点拆解企业浙江盛唐环保科技有限公司等战略合作企业的鼎力支持，虎哥可确保回收物品的安全环保处理，这是许多同类型企业在创业之初所根本无法企及的。

“互联网+再生资源是一个全新的业态，要怎么做、大家其实也大都还在摸索，并没有成熟的经验可供照搬。”

他指出，目前“互联网+再生资源”平台都可以归纳为两类：一类是做所谓的“轻资产”，即企业仅负责搭建互联网平台，而其他实体部分诸如回收车辆、回收人员等则采用“加盟”、“挂靠”的形式来实现；与之对应的是“重资产”，即由企业承担从互联网平台到所有实体部分的全部投入。

虎哥选择了投入更为巨大的全部自建，胡少平对此的阐述言简意赅：“社会人员加盟或挂靠的模式不仅不利于企业的管理，而且潜在的不安定、甚至危险因素很多，这种选择，企业自身的风险降低了，但对居民和社会的风险增加了。”

就此他坦承，在国内诸多的“互联网+再生资源”类平台中，虎哥属于是比较“保守”的：“谨慎无大错。虎哥的发展战略是宏伟的，但具体实施的战术却是精雕细琢的。”

据介绍，目前虎哥已将杭州八大主城区“网格化”为一百个区域，每个区域规划2～3辆搭载GPS系统、可精确定位到街道的回收车，足以确保在杭州的任何地址，统一着装、佩戴工牌的虎哥回收员都能够在1小时内登门服务。

话虽如此，但所要付出地代价也是巨大的：200辆回收车单车成本近20万元，目前每月的运营支出近千万元，而上线后的7月内仅在杭州市的广告投入便已超2千万元，且2016财年的预计支出更在亿元以上——但这也仅仅才只是开始。

不过，这种付出所得到的回报也是丰硕的。

据公开资料统计显示，在全国“互联网+再生资源回收”平台中，虎哥的收购量是最大的：“目前废旧电器平均日收购约1000～2000单，废旧纺织品日收购量约50～60吨。”

就此胡少平强调，取得这样的成绩并非意外，因为虎哥不仅拥有国内一流的硬件设施，而且还拥有一只业内一流的“超级团队”。

客观而言，传统再生资源回收行业的从业门槛是较低的，包括许多企业的经营者也只是初中、高中学历；而互联网所代表的则是高门槛，以及高的反应速度和宏观决策，二者的碰撞虽充满了激情、但却也不无“错位”，有待于时间来进行磨合与检验。

有鉴于此，初生的虎哥打造了一支业内罕见的高素质专业团队：常务副总胡少平是环保专业博士，带领了一批来自浙江大学、香港理工大学的硕、博团队专注再生资源的循环利用技术攻关；品牌运营团队来自浙报传媒新媒体中心的核心骨干；虎哥商城团队整体来自跨国连锁集团沃尔玛与英国TES CO集团的高管团队；物流管理团队来自国内的几大物流巨头；互联网平台研发团队也是来国内外一流团队的研发骨干。

此外，虎哥对执行回收工作一线员工的文化考核、业务培训、军训等岗前培训不仅样样不缺、井然有序，而且一丝不苟、一票否决，只要有一项不合格，那就坚决待岗、乃至下岗。

“虎哥每一个入职员工都要历经3轮文化及理论考试、10天军训磨合、实际操作培训，以及在老员工指导下为期1月实习的4轮选拔，总体淘汰率高达50%，在所有科目全部通过后、方可持证上岗，但即便正式入职，如在一月内被客户投诉2次即予待岗。”

胡少平说：“一线员工实行军事化管理，每天早上出车前列队、出操，总结昨天的问题；而对于心理健康有问题员工——比如与老婆吵了架的，当天可提出免予上岗。虎哥的任何人都不能将负面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不仅如此，对一线员工的其他各项要求也严格到迹乎苛刻：年龄30～45岁，身高170厘米，学历高中以上，上门回收的标配有鞋套、口香糖、空气净化剂、喷雾剂、抹布，而且禁止在客户家抽烟、喝水，在离开时要在门口深度鞠躬致谢……

“这个年龄段无论智力、体力都正处于一个人的巅峰状态，外在表现成熟、稳重，有家庭、有责任心，而且正处于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压力最大的人生阶段，因此也更加懂得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而170厘米的身高在杭州属于中等、也是数量最大的群体，客户对此会感到亲切、而不是威胁。”

与此相对应的是，“五险一金”齐备的虎哥们工资水准也远高于杭州市平均工资，彻底颠覆了对回收人员的既有印象：“一线员工月薪最高能够达到7、8千元，甚至过万。”

此外胡少平透露，虎哥平台的所有系统——包括仓储、财务、乃至收银机的开票系统，都是由高薪从知名企业挖来的研发人员所自主开发，没有外购任何国内外的既有同类软件。

“互联网所代表的资本与典型传统产业的再生资源回收之间若要实现完美对接，就必然需要一个平台、一个团队来予以承载，而虎哥平台与虎哥团队，都是业内实力最强者之一。”他就此不无自豪：“我们既是创业者，同时也是创造者。”

对此，虎哥创始人、浙江九仓再生资源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唐伟忠的表述则更为直言无忌：“事在人为，世上任何事情都是要由人来做的，虎哥以业内一流的团队、一流的平台与一流的服务标准去做事，假如还是失败，只能说这件事不是人能去做的！”

事实上，早在虎哥成立之前，唐伟忠便曾组织过对市场的深入调查。以家用电器的使用周期为8年计，杭州每年需要更新的废旧家电近400万台，仅此便足以支撑任何回收企业的生存与发展。

目前虎哥的运营平稳、回收量增长稳定，规划目标在二年后可回收处理废旧家电（电视机、冰箱、空调、洗衣机、电脑）达150万台，废旧衣物5万吨，不仅可以支撑虎哥的巨额运营支出并将获利；但当前虎哥的回收物中家用电器占比尚不足30%。

对此胡少平坦承，目前虎哥仅占杭州废旧电器回收2～3%的市场份额：“如不计其他项目，仅凭电器回收需达到20%的市场份额才足以实现收支平衡并开始盈利，虎哥预期在一到二年内可达到这个比例。”

“我们曾考虑一次性地将尽可能多的再生资源纳入到虎哥平台，但在经过反复地论证及市场调研后，最终还是决定先以最适合互联网操作的废旧电子废弃物与废旧纺织品来对平台进行初期试验。”

他说：“虎哥采取的是由简入繁、循序渐进的策略，目前在每个季度都会扩增一些回收品种，目标是在一年内实现存储、信息、调度等流程与人员的充分整合，最终打造一套成熟的模式。”

胡少平表示，1～2年内将主要致力于对平台本身的探索与完善，以期所有的问题都能够得以充分地展现并应对，且将所有的成本点、利润点做到心知肚明。

“虎哥首先要在杭州做到极致，然后才会以之为模版走向长三角、全中国、乃至走出国门，但必然是要确定在‘万无一失’之后。”

“通过手机APP、微信、电脑、400电话都可以方便地登录及联系虎哥。”他说：“虎哥以工匠精神为根本，志在将回收做成服务，以期让每一个国人都能享有虎哥的至诚服务。”

细节决定成败

细节决定成败。

中国家庭中处置再生资源的几乎都是老年人，而使用互联网的却基本都是年轻人——这是一个几乎无法调和的矛盾细节。

事实上，互联网群体与废旧资源处置群体的错位，是当前所有“互联网+再生资源回收”平台所面临的最大问题，80%的老年人因不熟悉互联网的使用而被排除在平台之外。

就此，虎哥的对策之一是专门为老人开通了400电话专线；其次是是于线上推出了“虎哥商城”。

作为杭州生活垃圾减量化、资源化、无害化及分类投放、分类收运、分类利用、分类处置的创新试点配套服务之一，“虎哥商城”琳琅满目的上千件生活用品与其他网上超市并无二致；不同之处在于除使用现金消费外，居民还可使用对废旧物品再回收后所获的奖励兑换商品。

“无论居民购买或兑换任何商品，在杭州市区范围内虎哥都可免费配送上门。”就此胡少平表示，希望通过虎哥的努力能够使更多的居民积极参与到绿色环保、可持续发展垃圾分类回收模式的建设中来，潜移默化地培养民众垃圾分类的意识与习惯。

有鉴于虎哥商城的宗旨并非用来谋利，因此店内商品的价格要低于其他所有线上、线下商店如天猫或实体超市，最大化地让利于民：“所谓居民环保、虎哥请客，我们就是要把服务做到极致，用真诚来打动民众、改变民众。”

数据显示，在当前杭州市的300余万户居民中，虎哥已提供服务的仅20余万户、尚且不足10%；换言之，在杭州常住800余万人口中只有80万人对虎哥已有直观的认知：“这还远远不够，未来依然任重道远。”

据悉，从7月开始虎哥的所有相关数据都将对杭州市政府开放、并接受其监管，对此胡少平言简意赅：“虎哥虽然是一个民企，但承担着比普通企业更多、也更大的社会责任。”

他坦言，市场的培育、消费者习惯的培养都是非常消耗时间与资金的事情，尤其是要改变消费者的既有消费习惯，则更为难上加难：“但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再难也要坚持到底。”

就此他也坦承，并非所有的努力都必然能够得到回报：“很有可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后来人做铺垫——当市场成熟、消费者认可的时候你已经出局。但虎哥始终致力于锤炼一流的团队、打造一流的平台，输出一流的服务，矢志不渝。”

胡少平说：“这所考验的并不仅仅只是眼力与毅力，更重要的还是实力。但虎哥所拥有的也并不仅仅只有眼力与毅力，更不乏强大的、足以实现自己目标的实力。”

此外他强调，再生资源回收的本身是一种“低频率”发生事件——家用电器几年更新一次，废旧纺织品一年更新一次，即便可回收的生活废品，其处理周期也无非是以月、以周计；而互联网的本质特征却是“高频率”，互联网+再生资源回收平台的日常交易甚至以秒来计。

“就这两个细节来看，互联网是否全面适用于所有再生资源的回收还有待观察，最起码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彼此适应与磨合期——保守估计至少在10年以上，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说：“当然互联网的优势也是非常明显的，由其所构建的平台，已使回收行业变得信息化、系统化、科学化，这是传统再生资源回收行业所无法做到的。”

事实上，在虎哥成立之初曾经面临着两种选择，其不仅意味着完全不在同一数量级的资金投入，而且还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思路与模式。

“一种是仅只搭建一个纯粹的传统模式互联网回收平台，然后坐等顾客上门登录、被动服务；另一种是在搭建互联网回收平台的同时，将发展重心仍然放在传统线下实体部分的拓展。”

“前者是发展最早、数量也最多的一种模式，不仅资金投入少、而且平台上线快，许多传统互联网企业在进入再生资源回收行业时都采用这种模式；后者资金投入大、而且搭建时间长，更多受传统再生资源行业企业进入互联网+领域时所青睐。”

胡少平说：“作为具有传统再生资源行业背景的企业，虎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而事实也终将证明这个选择的正确——只重线上、不重线下的再生资源回收模式，被市场所淘汰仅仅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就此他特别强调，绝不能完全依靠互联网来做回收，一定是要“再生资源回收+互联网”而并非“互联网+再生资源回收”，需将互联网思维中能够为我所用的部分与行业本身深度结合、而非相反。

“再生资源与互联网的结合，必然是一个以线上服务线下、着重线下服务的模式。但毋庸置疑的是，互联网极其有效地扩展了传统再生资源回收行业的外延，并有效地改变了其小、散、乱的格局，使其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可能真正地形成一个现代化的产业。”

但与此同时胡少平也坦承，当前对“再生资源回收+互联网”平台构成挑战的，却也正是这些小、散、乱兼备的传统再生资源回收业者：“这不仅仅是正规军与散兵游勇之争，而且也是新、旧两种模式间的碰撞与竞争。”

对此他感触颇深——此前虎哥经过电视、广播、报纸、互联网全方位宣传，公证处全程监督，第三方抽奖的宣传推广活动，甚至竟然被市民当做了骗子！

“在对老客户的抽奖送奖过程中，中千元大奖老用户的第一反应竟是根本全然不信，连送上门的奖金都断然拒之门外。”

“这一方面说明社会的诚信度缺失，但另一方面也恰恰表明这种经由多少年来所形成的观念与习惯是根深蒂固、也是极难被改变的。”

他就此指出，对于所有的O2O企业而言，线下客户的体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对客户的第一次接触与第一印象尤为重要。

有鉴于此，对于所有的回收物品，虎哥都给予其唯一的条形码作为“身份证”，这不仅是为了企业管理的规范化，同时更是为了最好地服务于民。

“通过这个条形码，虎哥不仅能够全程监控回收物品所处的流程、工序，而且能够定点追索到其在库房中的具体位置所在，这个措施已经给许多居民挽回了不应有的损失。”

胡少平说：“萧山一位老太太把留给孙子的价值数万元首饰缝到了孙子的旧衣服里，却被不知情的儿媳当做废品处理掉了，在接到求助电话后得以及时找回、并直接送到其家中，老人当时就激动泪崩。”

“还有一位先生将近万元私房钱藏匿到空调夹层，被不知情的老婆卖掉却又不敢直言，瞅个空档急火火地偷偷跑了过来，在据条形码找到钱后喜不自禁、眉飞色舞。”

事实上，类似的事情在虎哥上线以来平均10天左右便会发生一起，而遗失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门：有现金、存折、身份证、甚至还有名烟、名酒！

“后来在我们意识到这个问题、并加大了事前检查的力度后，大件物品的报失已基本绝迹，但那些较微小的东西还是屡有遗失，在此我们也呼吁居民，在清理家中的废旧物资时，一定要认真认真再认真，仔细仔细再仔细。”

此外，在产品回收价格上高于市场平均价格的基础上，虎哥还对杭州市区的各类废旧电器回收价格进行了统一。

“这主要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与客户可能产生的纠纷，同时最大限度地减少在回收中可能出现的种种弊端——这也是虎哥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回收队伍、而不采用加盟、挂靠模式的主因之一。”

胡少平透露，除家庭废旧物资外，未来虎哥还将把企业废旧物资纳入业务范围，真正形成从居民到企业再生资源的回收、运输、再生利用产业一条链：“目前还没有任何企业做到这一点。”

他指出，当前这条产业链上的中间环节太多，不仅增加了成本、降低了效率，而且抵御行业风险的能力也被拉到了最低。

对于未来发展所面临的竞争，胡少平坦言市场将决定一切：“杭州市场的互联网+再生资源回收企业也并非仅有虎哥一家，但这对虎哥的发展并不会构成障碍。”

他透露，目前已有一些场外资本在与虎哥接触，未来并不排除与优质资本的合作可能：“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认真考虑未来上市的可行性，虎哥成立以来的一切操作均是按照上市公司的基本要求来规范的。”

就此他坦承，未来在虎哥走出杭州进行扩张之际，最佳的选择也仍将是与立足本土的当地企业合作：“虽然合作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我们的原则是虎哥的服务标准必须要得以一丝不苟的贯彻实施。”

胡少平认为，整个行业的大规模整合或将在5年后发生——5年内是群雄并起，5年后将逐鹿中原，10年内会尸横遍野，20年内全国将整合出数家大型企业集团：“届时，环保也将有望成为普通大众的一种生活态度。”

Interview of Hu Shaoping， the deputy general manager of Zhejiang Jiucang Renewable Resources Development Co.， L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