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 杰　 赖忠平



中国拥有钓鱼岛主权的历史地图新证据

费 杰*赖忠平**

本文报道了新发现的欧美历史地图中有关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简称“钓鱼岛”）的资料。本研究共发现14幅记录有钓鱼岛的18—19世纪（1895年以前）的英文和法文地图。在这些地图中，钓鱼岛的名称都以中文地名的音译标注。这些新发现的第三方历史地图和地名证据表明，在1895年《马关条约》签订以前，钓鱼岛已被中国人发现和命名，并且这一事实得到欧美社会的广泛认可。因此，本文认为钓鱼岛在历史上应为中国领土。

钓鱼岛 历史地图资料 地名音译 《马关条约》

一、概　 述

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日本称“尖阁列岛”，以下简称“钓鱼岛”）分布在东经123º20'—124º40'，北纬25º40'—26º00'之间的海域，由钓鱼岛本岛、黄尾屿、赤尾屿及其附属岛礁组成，位于中国东海大陆架上，台湾岛东北方向。中国政府主张钓鱼岛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1State Council Information Office，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Diaoyu Dao， an Inherent Territory of China， at http：//english.gov.cn/archive/white_paper/2014/08/23/ content_281474983043212.htm， 22 February 2016.但是，中日两国围绕钓鱼岛一直存在领土主权争议。

学术界从历史、2刘江永：《古贺辰四郎最早开发钓鱼岛伪证之研究——兼论日本政府购买钓鱼岛的非法性》，载于《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4期，第26～41页；［日］村田忠禧著，韦平和等译：《日中领土争端的起源——从历史档案看钓鱼岛问题》，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韩昭庆：《从甲午战争前欧洲人所绘中国地图看钓鱼岛列岛的历史》，载于《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第88～98页；郑海麟：《论钓鱼台列屿主权归属》，台北：海峡学术出版社2011年版，第1～455页；鞠德源：《钓鱼岛正名——钓鱼岛列屿的历史主权及国际法渊源》，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55页；Han-yi Shaw， The Diaoyutai/Senkaku Islands Dispute： Its History and an Analysis of the Ownership Claims of P.R.C.， “R.O.C.”， and Japan， Occasional Papers/ Reprints Series in Contemporary Asian Studies， No. 3， 1999， pp. 1～148；［日］井上清：《钓鱼列岛的历史和主权问题》，香港：七十年代杂志社1973年版， 第1～144页；丘宏达：《日本对于钓鱼台列屿的主权问题的论据分析》，载于《明报月刊》1972年第75期，第2～16页；丘宏达：《中国对于钓鱼台列屿的主权问题的论据分析》，载于《明报月刊》1972年第78期，第53～63页；吴天颖：《甲午战前钓鱼列屿归属考——兼质日本奥原敏雄诸教授》，北京：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13年版。政治3Han-yi Shaw， The Diaoyutai/Senkaku Islands Dispute： Its History and an Analysis of the Ownership Claims of P.R.C.， “R.O.C.”， and Japan， Occasional Papers/Reprints Series in Contemporary Asian Studies， No. 3， 1999， pp. 1～148； Sheila A. Smith， Japan and the East China Sea Dispute， at http：//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 S0030438712000324， 22 February 2016； Carlos Ramos-Mrosovsky， International Law’s Unhelpful Role in the Senkaku Islands，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29， Issue 4， 2008， pp. 903～946； Zhongqi Pan， Sino-Japanese Dispute over the Diaoyu/Senkaku Islands： The Pending Controversy from the Chinese Perspective， Journal of Chinese Political Science， Vol. 12， No. 1， 2007， pp. 71～92； Peter Kien-hong Yu， Sino-Japanese Contention Over the Diaoyu Islands/Senkakus： A Hypothetical Analysis， Pacific Focus， Vol. 20， No. 1， 2005， pp. 285～314.和国际法4郑海麟：《论钓鱼台列屿主权归属》，台北：海峡学术出版社2011年版，第1～455页；Han-yi Shaw， The Diaoyutai/Senkaku Islands Dispute： Its History and an Analysis of the Ownership Claims of P.R.C.， “R.O.C.”， and Japan， Occasional Papers/Reprints Series in Contemporary Asian Studies， No. 3， 1999， pp. 1～148； Sheila A. Smith， Japan and the East China Sea Dispute， at http：//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 S0030438712000324， 22 February 2016； Carlos Ramos-Mrosovsky， International Law’s Unhelpful Role in the Senkaku Islands，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29， Issue 4， 2008， pp. 903～946； Zhongqi Pan， Sino-Japanese Dispute over the Diaoyu/Senkaku Islands： The Pending Controversy from the Chinese Perspective， Journal of Chinese Political Science， Vol. 12， No. 1， 2007， pp. 71～92； Steven Wei Su， The Territorial Dispute over the Tiaoyu/Senkaku Islands： An Update， Ocean Development & International Law， Vol. 36， Issue 1， 2005， pp. 45～61； Jonathan I. Charney， Central East Asian Maritime Boundaries and the Law of the Sea， Americ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89， No. 4，1995， pp. 724～749.等角度对钓鱼岛主权问题进行了很多研究。

钓鱼岛问题有深刻的历史背景。在中日甲午战争（1894—1895年）中，中国战败，被迫于1895年与日本签订不平等的《马关条约》，其中规定钓鱼岛作为台湾的附属岛屿一并被割让给日本。在1939—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战败，钓鱼岛本应依据《开罗宣言》、《波茨坦公告》和《日本投降书》归还中国，但是却被美国非法托管，其后美国又非法将“行政管辖权”转交给日本。5State Council Information Office，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Diaoyu Dao， an Inherent Territory of China， at http：//english.gov.cn/archive/white_paper/2014/08/23/ content_281474983043212.htm， 22 February 2016；郑海麟：《论钓鱼台列屿主权归属》，台北：海峡学术出版社2011年版，第1～455页。Han-yi Shaw， The Diaoyutai/ Senkaku Islands Dispute： Its History and an Analysis of the Ownership Claims of P.R.C.，“R.O.C.”， and Japan， Occasional Papers/Reprints Series in Contemporary Asian Studies，No. 3， 1999， pp. 1～148； Sheila A. Smith， Japan and the East China Sea Dispute， at http：// 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030438712000324， 22 February 2016； Carlos Ramos-Mrosovsky， International Law’s Unhelpful Role in the Senkaku Islands，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29， Issue 4， 2008， pp. 903～946； Zhongqi Pan， Sino-Japanese Dispute over the Diaoyu/Senkaku Islands： The Pending Controversy from the Chinese Perspective， Journal of Chinese Political Science， Vol. 12， No. 1， 2007，pp. 71～92； Steven Wei Su， The Territorial Dispute over the Tiaoyu/Senkaku Islands： An Update， Ocean Development & International Law， Vol. 36， Issue 1， 2005， pp. 45～61；Jonathan I. Charney， Central East Asian Maritime Boundaries and the Law of the Sea，Americ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 89， No. 4， 1995， pp. 724～749.

历史是钓鱼岛研究的重要方面，对厘清当今中日两国主权主张的问题具有启发意义。日本政府主张，1895年前钓鱼岛是无主地。6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 The Basic View on the Sovereignty over the Senkaku Islands， at http：//www.mofa.go.jp/region/asia-paci/senkaku/basic_view.html， 22 February 2016； Tatsuo Urano et al. eds.， The Question of the Diaoyu Islands （Senkaku Islands），Research Materials Compilation， Hong Kong： Lizhi Press， 2001； 日本外务省：《关于尖阁诸岛的基本见解》，下载于http：//www.mofa.go.jp/region/asia-paci/china/pdfs/r-relations_ cn.pdf，2016年2月22日。然而，大量中国和日本历史文献表明，中国最早发现、命名和开发钓鱼岛，并对钓鱼岛进行了长期管辖。

14—19世纪，琉球（现称为冲绳）定期向中国政府朝贡。同时，中国政府也定期向琉球派遣使团。钓鱼岛恰好位于中国至琉球的航线上，常被用作航标和中继站。关于钓鱼岛的最早记录出现在1403年前后成书的《顺风相送》。7《顺风相送》（1403？年），华盛顿：国会图书馆1975年重印版。有关钓鱼岛的记录还大量出现在中国使臣撰写的报告和其它相关文献中。这些记录均显示“黑水沟（冲绳海槽）”是中国和琉球的分界，钓鱼岛是中国领土。8郑海麟：《论钓鱼台列屿主权归属》，台北：海峡学术出版社2011年版，第1～455页；鞠德源：《钓鱼岛正名——钓鱼岛列屿的历史主权及国际法渊源》，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55页；Han-yi Shaw， The Diaoyutai/Senkaku Islands Dispute： Its History and an Analysis of the Ownership Claims of P.R.C.， “R.O.C.”， and Japan， Occasional Papers/Reprints Series in Contemporary Asian Studies， No. 3， 1999， pp. 1～148；［日］井上清：《钓鱼列岛的历史和主权问题》，香港：七十年代杂志社1973年版，第1～144页；丘宏达：《日本对于钓鱼台列屿的主权问题的论据分析》，载于《明报月刊》1972年第75期，第2～16页；丘宏达：《中国对于钓鱼台列屿的主权问题的论据分析》，载于《明报月刊》1972年第78期，第53～63页。此外，自16世纪起，中国还将钓鱼岛纳入海防体系，并在清代（1644—1912年）将其纳入台湾地方政府管辖。9郑海麟：《论钓鱼台列屿主权归属》，台北：海峡学术出版社2011年版，第1～455页；鞠德源：《钓鱼岛正名——钓鱼岛列屿的历史主权及国际法渊源》，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55页；Han-yi Shaw， The Diaoyutai/Senkaku Islands Dispute：Its History and an Analysis of the Ownership Claims of P.R.C.， “R.O.C.”， and Japan，Occasional Papers/Reprints Series in Contemporary Asian Studies， No. 3， 1999， pp. 1～148；［日］井上清：《钓鱼列岛的历史和主权问题》，香港：七十年代杂志社1973年版，第1～144页；丘宏达：《日本对于钓鱼台列屿的主权问题的论据分析》，载于《明报月刊》1972年第75期，第2～16页；丘宏达：《中国对于钓鱼台列屿的主权问题的论据分析》，载于《明报月刊》1972年第78期，第53～63页。

历史地图常常比文字记录更具信息量。众多中文和日文历史地图都显示，钓鱼岛由中国最早发现并实施管辖。10郑海麟：《论钓鱼台列屿主权归属》，台北：海峡学术出版社2011年版，第1～455页。鞠德源：《钓鱼岛正名——钓鱼岛列屿的历史主权及国际法渊源》，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55页；［日］井上清：《钓鱼列岛的历史和主权问题》，香港：七十年代杂志社1973年版，第1～144页；丘宏达：《中国对于钓鱼台列屿的主权问题的论据分析》，载于《明报月刊》1972年第78期，第53～63页。此外，第三方的西文地图更客观、更具信息量，可以确证这一点。前人已发现了约16幅此类地图（附件1）。11韩昭庆：《从甲午战争前欧洲人所绘中国地图看钓鱼岛列岛的历史》，载于《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第88～98页；郑海麟：《论钓鱼台列屿主权归属》，台北：海峡学术出版社2011年版，第1～455页；鞠德源：《钓鱼岛正名——钓鱼岛列屿的历史主权及国际法渊源》，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55页；丘宏达：《中国对于钓鱼台列屿的主权问题的论据分析》，载于《明报月刊》1972年第78期，第53～63页。总而言之，1895年前，钓鱼岛不应被视为无主地。

本文报道了新发现的14幅记录有钓鱼岛的历史地图。这些地图由欧美地图学者绘制，地图语言为英文和法文，均绘制于《马关条约》（1895年）以前，其中最早的绘制于1797年，最晚的绘制于1872年。

二、历史地图资料

下文将简要介绍这些新发现的地图（附件1），并讨论图中涉及的钓鱼岛名称问题。

1.让-弗朗索瓦·德拉彼鲁兹：《1787年中华与鞑靼海域图》1797年版12Jean-Francois de Galaup La Perouse， Carte des Decouvertes， Faites en 1787 dans les Mers de Chine et de Tartarie， par les Fregates Francaises la Boussole et l’Astrolabe，depuis leur Depart de Manille jusqu’a leur Arrivee au Kamtschatka （1 ere. Feuille）， Paris：L’Imprimerie de la Republique， 1797， at 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 RUMSEY～8～1～20222～550043：Mers，-Chine，-Tartarie--1-，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法文地图。它将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分别记作“I. Houpinsu”、“I. Tiaoyu-su”和“I. Tche-oey sou”（图1）。在此处，“su”和“sou”是“屿”的音译，指较小的岛屿。“I. Houpinsu”实际上是一个误称，因为它本应指钓鱼岛西南方向的花瓶屿。“I. Tiaoyu-su”也是一个误称，因为它本应是钓鱼屿（钓鱼岛本岛的别称）的音译。所以，该图作者将钓鱼岛本岛误认为是花瓶屿，又将黄尾屿误认为是钓鱼岛本岛。而“I. Tche-oey sou”则是中文地名“赤尾屿”的音译。

2.约翰·卡里：《最新中国地图》1801年版13John Cary， A New Map of China， from the Latest Authorities， 1801， at http：//www.davidrum 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21541～640033：A-new-map-of-China，-fromthe-latest，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分别记作“Hao-yusu”、“Hoan-oey-su”和“Tshe-oey-su”（图2），这些都是中文地名的音译。

前人研究报道过约翰1806版的中国地图，不过1801年版和1806年版对钓鱼岛的记录差异很大。后者将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分别记作“Houpin su”、“Tiaoyu su”和“Tsheoey su”。14John Cary， A New Map of Chinese & Independent Tartary， from the Latest Authorities， 1806，at 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21542～640034：Tartary ，-Chinese-&-independent-， 22 February 2016.

3.马修·凯里：《中国分省图》1811年版和1814年版15Mathew Carey， China， Divided into Its Great Provinces， 1811 and 1814， at http：//www.davi drumsey.com/maps890071-24382.html and http：//www.davidrumsey.com/maps3286.html，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前人研究报道过凯里1796年版的中国地图，16Mathew Carey， China Divided into ［Its］ Great Provinces， 1796， at http：//www.davidrumsey. com/maps860070-23904.html， 22 February 2016.该版地图和1811年版非常相似，而1814年版和1811年版也非常相似。这些地图都将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分别记作“Haoyusu”、“Hoanoeysu”和“Tsheoeysu”（图3）。

4.约翰·汤姆逊：《鞑靼地图》1814年版17John Thomson， Tartary， N.R. Hewitt sc.， 10 Broad Str.， Bloomsbry.， London. Drawn and engraved for Thomson’s New General Atlas， Sepr. 1st.， 1814.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分别记作“Houpin su”、“Tiaou su”和“Tche oey sou”（图4）。

5.阿德里安·休伯特·布鲁：《亚洲地图》1814年版18Adrien Hubert Brue， L’Asie 4， 1814， at http：//www.davidrumsey.com/maps1030047-25565. html，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法文地图。它将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分别记作“I. Houpin-su”、“I. Tiaoyu-su”和“I. Tsheouyeso”。另外，该图还将台湾北方三屿错误地标注为“I. Hao-yu-su”（图5）。事实上，“Hao-yu-su”和“Tiaoyu-su”都是中文地名钓鱼屿（钓鱼岛本岛别称）的音译。台湾北方三屿位于台湾岛和钓鱼岛之间，从北向南依次是彭佳屿、棉花屿和花瓶屿。

6.菲尔丁·卢卡斯：《中国地图》1823年版19Fielding Lucas Jr.， China， 1823， at http：//www.davidrumsey.com/maps6286.html，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和赤尾屿分别记作“Haoyusu”和“Tsheceyou”，但忽略了黄尾屿（图6）。

7.西德尼·豪尔：《中国地图》1828年版20Sidney Hall， China， 1828， at http：//www.davidrumsey.com/maps3989.html，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和黄尾屿分别记作“Houpin su”和“Tyaoisu”，但忽略了赤尾屿（图7）。

8.约翰·阿罗史密斯：《中国地图》1844年版21John Arrowsmith， China， 1844， at http：//www.davidrumsey.com/maps872.html，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黄尾屿和赤尾屿分别记作“Hoapin-su”、“Tiaoyu-su”和“Rock”（图8）。

9.安德里沃·古戎：《中华帝国与日本地图》1847年版22J. Andriveau-Goujon， Carte de l’Empire Chinois et du Japon， 1847， at http：//www. davidrumsey.com/maps1100406-26346.html，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法文地图。它将整个钓鱼岛记作“I. Tiaoyu-su”，但将黄尾屿和赤尾屿都忽略了。另外，该地图将台湾北方三屿之一的彭佳屿误记作“Haoyusu”。“Haoyusu”其实是钓鱼屿（钓鱼岛本岛）的音译（图9）。

10.乔治·弗雷德里克·克拉奇利：《中国地图》1850年版23George Frederick Cruchley， China， Selection of Maps from Cruchley's General Atlas， for the Use of Schools and Private Tuition， London， 1850， at http：//www.geographicus.com，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整体记作“Tia-yu-su”（图10）。

11.阿尔文·朱厄特·约翰逊：《约翰逊之中国、东印度、澳大利亚及大洋洲地图》1860年版24Alvin Jewett Johnson， Johnson’s China East Indies Australia and Oceanica， 1860， at http：// www.davidrumsey.com/maps1751.html，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整体记作“Tiaoyu su”（图11）。

12.亚历山大·基思·约翰斯顿：《中国与日本地图》1861年版25Alexander Keith Johnston， China and Japan， 1861， at http：//www.davidrumsey.com/ maps335.html，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本岛和黄尾屿分别记作“Hoa-pin-sin”和“Tia-yu-su”，但忽略了赤尾屿（图12）。

13.阿尔文·朱厄特·约翰逊：《约翰逊之中国地图》1864年版26Alvin Jewett Johnson， Johnson’s China， in A. J. Johnson， Johnson's New Illustrated Family Atlas， New York： Johnson and Ward， 1862， at http：//www.geographicus.com/P/AntiqueMap/ China2-johnson-1862，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本岛和黄尾屿分别记作“Hawaping san”和“Tiayu su”，但忽略了赤尾屿（图13）。

14.G·H·斯旺斯顿、J·巴塞洛缪：《中国地图》1872年版27G.H. Swanston and J. Bartholomew， China， 1872， at 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 servlet/detail/RUMSEY～8～1～3456～400026：China-， 22 February 2016.

该图是一幅英文地图。它将钓鱼岛和黄尾屿分别记作“Hawaping san”和“Tiayu su”，但忽略了赤尾屿（图14）。

三、钓鱼岛地名学讨论

基于新发现的上述地图和前人发现的第三方地图，本部分将从地名学角度对钓鱼岛的岛屿名称进行初步分析。这些地图都是西文地图，由欧美地图学者绘制。

在这些第三方地图中，钓鱼岛的名称可以大致分为3类（附件1）。

第1类使用“Tiaoyusu”、“Hoangoueysu”和“Tchehoeyou”等地名，分别指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附件1）。这些名称实际上都是中文地名的音译，28吴天颖：《甲午战前钓鱼列屿归属考——兼质日本奥原敏雄诸教授》，北京：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13年版。在18—19世纪被许多地图广泛采纳。这些名称在不同地图中略有不同，其中，“Tiaoyusu”有时被拼作“Haoyusu”。

此类岛屿名称源自法国传教士宋君荣1751年绘制的法文地图《琉球诸岛图》，这是欧洲最早记录钓鱼岛的地图。29R.P. Gaubil， Carte Des Isles de Lieou-Kieou， 1751；方豪：《方豪六十自定稿》，台北：学生书局1969年版。宋君荣的地图将钓鱼岛记作“Tiaoyusu”、“Hoangoueysu”和“Tchehoeyou”，分别指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这一法文地图实际上译自清代中国官员徐葆光的相关地图。30徐葆光：《中山传信录》，收录于《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史部》第256册，济南：齐鲁书社1996年版。1718年（清康熙五十七年），徐葆光任册封琉球王国副使，奉命出使琉球。明清两代，琉球为中国藩属。

第2类使用“Houpinsu”、“Tiaoyu-su”和“Tche-oey sou”等地名，也源自中文地名音译（附件1）。这些地名最早出现于《1787年中华与鞑靼海域图》。31Jean-Francois de Galaup La Perouse， Carte des Decouvertes， Faites en 1787 dans les Mers de Chine et de Tartarie， par les Fregates Francaises la Boussole et l’Astrolabe，depuis leur Depart de Manille jusqu’a leur Arrivee au Kamtschatka （1 ere. Feuille）， Paris：L’Imprimerie de la Republique， 1797， at 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 RUMSEY～8～1～20222～550043：Mers，-Chine，-Tartarie--1-， 22 February 2016.

第2类岛屿名称在19世纪后期比第1类更具影响力。一个很有意思的个案是卡里的《最新中国地图》。卡里1801年版的地图采用第1类的岛屿名称，1806年版则改为第2类名称。19世纪40年代，英国海军对钓鱼岛进行勘察、制图，也采用了第2类岛屿名称。

然而，第2类岛屿名称包含2处错误。黄尾屿被错误地命名为“Tiaoyu-su”，而钓鱼岛本岛被错误地命名为“Houpinsu”。“Tiaoyu-su”是钓鱼屿的音译，钓鱼屿是钓鱼岛本岛的别称。“Houpinsu”实际上是花瓶屿的音译，花瓶屿位于钓鱼岛西南方向，台湾岛东北方向。钓鱼岛本岛位于黄尾屿西南方向。另外，赤尾屿在早期地图中被记作“Tche-oey sou”，后期改称为“Rock”或“Raleigh Rock”。

第3类岛屿名称则将钓鱼岛整体记作“I. Tiaoyu-su”或“Tiaoyu su”。

日本主张钓鱼岛是无主地，日本依据先占原则取得主权。但是，如前所述，日本这一主张得不到历史文献证据的支持。

本研究新发现的地图和地名证据进一步表明，钓鱼岛在被日本占据以前的几个世纪，就已经被中国发现和命名，而且这一事实已得到欧美国家的广泛认同。这些历史资料证明，在甲午战争（1894—1895年）以前钓鱼岛不是无主地。

四、关于使用“Pinnacle Islands”、“Pinnacle Group”和“Pinnacle Island”的讨论

“Pinnacle Islands”、“Pinnacle Group”和“Pinnacle Island”是另一组重要的地名。《1861年中国领航员》这一著作在“Hoa-pin-su， Pinnacle， and Ti-a-usu Islands”这一章记录了其中2个地名。

这一群岛构成一个三角形，其中三角形的斜边，即“Hoa-pin-su”与“Tia-usu”之间距离约为15海里，“Hoa-pin-su”与“Pinnacle Island”南部之间距离约为2海里……“Hoa-pin-su”最高处是1181英尺……该岛的北面坐标为北纬25º47ˊ7˝，东经123º30½ˊ……“Pinnacle group”与“Hoa-pin-su”中间由一块礁石和浅滩连接……“Ti-a-usu”位于“Hoa-pin-su”东北方向15海里，看似由巨大的绿色斑岩组成。该岛最高处海拔约600英尺，从海拔约60英尺处到最高处的岛屿表面覆盖着稀疏的草丛，但无任何树木。32John W. King， The China Pilot 1861： The Coasts of China， Korea， and Tartary； The Sea of Japan， Gulfs of Tartary and Amúr， and Sea of Okhotsk； and the Babuyan， Bashí， Formosa，Meiaco-Sima， Lu-chu， Ladrones， Bonin， Japan， Saghalin， and Kuril Islands， third edition，published by order of the Lords Commissioners of the Admiralty， London： printed for Hydrographic office， Admiralty， 1861.

这一资料实际上还存在更早的版本，33Robert Loney ed.， The China Pilot： Part I， East Coast from Hong Kong to Shanghai， Chiefly from the Surveys of Captain Collinson， published by order of the Lords Commissioners of the Admiralty， London： printed for the Hydrographic Office， Admiralty， 1855.另外，它也见于后来的一些文献（附件1）中。“Pinnacle Islands”与“Pinnacle group”在19世纪中叶的文献中指南小岛和北小岛。南小岛和北小岛位于钓鱼岛本岛的东南侧，是钓鱼岛的一部分。钓鱼岛的日文名称尖阁列岛是“Pinnacle Islands”与“Pinnacle group”的翻译。不过，日本用尖阁列岛指整个钓鱼岛，而不是南小岛和北小岛。因此，日本所称“尖阁列岛”，其实是一个错误的名称。它是“Pinnacle Islands”的翻译，但后者是欧洲人对南小岛和北小岛的命名，而不是整个钓鱼岛。

“Pinnacle Island”这一地名所指非常不同，它不对应于钓鱼岛中的任何一个岛屿。它可能最早见于约翰斯顿1861年版的《中国与日本地图》与《中国领航员》，也见于G·H·斯旺斯顿与J·巴塞洛缪1872年版的《中国地图》（附件1）。根据其在这些地图中的位置，并结合《中国领航员》中给出的坐标，可知其是指花瓶屿，即台湾岛和钓鱼岛之间的一个岛屿。

五、结 论

本研究共发现14幅记录有钓鱼岛的地图。这些地图都由18—19世纪欧美地图学者绘制。这些地图记录的钓鱼岛名称可以分为3类：第1类使用“Tiaoyusu”、“Hoangoueysu”和“Tchehoeyou”分别指称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第2类使用“Houpinsu”、“Tiaoyu-su”和“Tche-oey sou”分别指称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第3类使用“Tiaoyu su”指称整个钓鱼岛。所有这些岛屿名称都是中文地名的音译。总体而言，本研究证明，从历史的角度看，在1895年《马关条约》以前，钓鱼岛不是无主地，而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

附件1西文地图记录的3类钓鱼岛名称

第1类：用“Tiaoyusu ”、“Hoangoueysu ”和“Tchehoeyou ”分别指称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

“R”指前人发现的地图。36 Fielding Lucas Jr.， China， 1823， at http：//www.davidrumsey.com/maps6286.html， 22 February 2016.37 R.P. Gaubil， Carte Des Isles de Lieou-Kieou， 1751；方豪：《方豪六十自定稿》，台北：学生书局1969年版；鞠德源：《钓鱼岛正名——钓鱼岛列屿的历史主权及国际法渊源》，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55页。38 Jean Baptiste Bourguignon D’Anville， Second Part of Asia， being China， Part of India and Tartary， the Islands of Sonda， Molucka， Philippin， Japan etc.， in Postlethwayt， The Universal Dictionary of Trade and Commerce， London： Printed for J. and P. Knapton， 1751-1755；韩昭庆：《从甲午战争前欧洲人所绘中国地图看钓鱼岛列岛的历史》，载于《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第88～98页。39 Samuel Dunn， China， Divided into Its Great Provinces， and the Isles of Japan， London：printed for Rob. Sayer， 1774；鞠德源：《钓鱼岛正名——钓鱼岛列屿的历史主权及国际法渊源》，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55页。40 J o. Roberts， The Empire of China， with Its Principal Divisions： Drawn from the Surveys Made by the Jesuits， London： printed for Robt. Sayer and John Bennett， No. 53， in Fleet Street， as the Act directs， 1775；郑海麟：《论钓鱼台列屿主权归属》，台北：海峡学术出版社2011年版，第1～455页。41 Aaron Arrowsmith， Arrowsmith’s Map of the World on a Globular Projection， Exhibiting Particularly the Nautical Researches of Captain James Cook， with All the Recent Discoveries to the Present Time， 1794；鞠德源：《钓鱼岛正名——钓鱼岛列屿的历史主权及国际法渊源》，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55页。42 J. Russell， China with the Tributary States， printed on 18 July 1795；韩昭庆：《从甲午战争前欧洲人所绘中国地图看钓鱼岛列岛的历史》，载于《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第88～98页。43 Mathew Carey， China Divided into ［Its］ Great Provinces， 1796， at http：//www.davidrumsey. com/maps860070-23904.html， 22 February 2016；韩昭庆：《从甲午战争前欧洲人所绘中国地图看钓鱼岛列岛的历史》，载于《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第88～98页。44 John Cary， A New Map of China， from the Latest Authorities， 1811；韩昭庆：《从甲午战争前欧洲人所绘中国地图看钓鱼岛列岛的历史》，载于《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第88～98页；鞠德源：《钓鱼岛正名——钓鱼岛列屿的历史主权及国际法渊源》，北京：昆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55页。

第2类：用“Houpinsu ”、“Tiaoyu-su”和“Tche-oey sou ”分别指称钓鱼岛本岛、黄尾屿和赤尾屿

注：R2-3、R2-4、R2-5和R2-6将南小岛和北小岛一并记作“Pinnacle Islands”或“Pinnacle group”。南小岛和北小岛位于钓鱼岛本岛的东南侧，是钓鱼岛的一部分。

第3类：用“Tiaoyu su ”指称整个钓鱼岛

61 Alvin Jewett Johnson， Johnson’s China East Indies Australia and Oceanica， 1860， at http：// www.davidrumsey.com/maps1751.html， 22 February 2016.62 China and the Adjacent Countries， 1842； 韩昭庆：《从甲午战争前欧洲人所绘中国地图看钓鱼岛列岛的历史》，载于《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第88～98页。63 George Frederick Cruchley， Cruchley’s China （Educational series）， printed in London， 1861；Hungdah Chiu， Chinese Analysis of Evidences on the Sovereignty over the Diaoyu Islands，Ming Pao Monthly， Vol. 78， 1972， pp. 53～63 （in Chinese）.

附件2新发现历史地图中有关钓鱼岛的记录

图1　让-弗朗索瓦·德拉彼鲁兹：《1787年中华与鞑靼海域图》1797年版

图2　约翰·卡里：《最新中国地图》1801年版

图3　马修·凯里：《中国分省图》1811年版

图4　约翰·汤姆逊：《鞑靼地图》1814年版

图5　阿德里安·休伯特·布鲁：《亚洲地图》1814年版

图6　菲尔丁·卢卡斯：《中国地图》1823年版

图7　西德尼·豪尔：《中国地图》1828年版

图8　约翰·阿罗史密斯：《中国地图》1843年版

图10　乔治·弗雷德里克·克拉奇利：《中国地图》1850年版

图11　阿尔文·朱厄特·约翰逊：《约翰逊之中国、东印度、澳大利亚及大洋洲地图》1860年版

图12　亚历山大·基思·约翰斯顿：《中国与日本地图》1861年版

图13　阿尔文·朱厄特·约翰逊：《约翰逊之中国地图》1864年版

图14　G·H·斯旺斯顿、J·巴塞洛缪：《中国地图》1872年版

*费杰，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副教授，德国汉堡大学历史系访问学者，电子邮箱：jiefei@fudan.edu.cn。本研究得到下列项目支持：国家海洋局项目（编号：CHINARE2014-04-05-03）、德国汉堡大学DAAD基金和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上海市委员会调研课题。特别感谢葛剑雄教授、董波教授、孙立广教授与章典教授的指导。

**赖忠平，中国地质大学地球科学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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