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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主人公形象探讨

2016-05-14沈超亚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16年6期
关键词:自我概念命运爱情

沈超亚

内容摘要:香港女作家西西的《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以一种颇具吸引力的方式,为大家展现了一位遗容化妆师的内心独白,作者用细腻地笔触塑造了一个充满矛盾的主人公“我”的形象,这一形象曾多次被剖析。本文将运用心理学上自我概念的原理,全新解读“我”的形象。

关键词:自我概念 内心独白 命运 爱情 职业

自我是心理学的古老话题。自我又称自我意识或自我概念,是个体对存在状态的认知,包括对自己的生理状态、心理状态、人际关系及社会角色的认知。19世纪末美国学者詹姆士针对“自我”做了深入的研究,并提出了主我与客我的概念。米德随之提出了镜我的概念,罗杰斯在研究的同时指出,自我概念比真实自我对个体的行为及人格有着更为重要的作用,因为它是个体自我知觉体系与认识自我的方式。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作于1982年,是香港女作家西西的代表作。全文以一种平缓、反复的语调叙述了一位遗容化妆师在等待过程中的内心独白,虽是强烈的内心体验,却仍旧不容置疑地反映主人公“我”对自己目前生存状态的认知。本文将从主我、客我、镜我三个方面来分析“我”的形象,力图揭示集中在这个人物身上的多重矛盾。

一.主我----在等待中绽放

主我是认识的主体,是主动的自我,是进行中的意识流。停留在等待的空白中,虽然只是“我”一个人静静地讲述,却是以“我”为原点,展开了关于爱情、命运、死亡不同主题的思考,在切换的主题中穿插了怡芬姑母、年轻兄弟和为情自杀的年轻人等人的故事。交织错杂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我”对于人生的无奈、对死亡的淡然以及渴望被爱却又怕被伤害的矛盾,在徘徊中纠结、在踌躇中思考、也在等待中绽放。

(1)等待----自我质疑

在《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文本中,我们明显地看到主人公内在不同意识之间相互发生的质疑对话关系,“我”纠结着这些无力地冲突,也接受着来自内心不同声音的论辩。对于命运,“我”一度认为是没有办法反击的,然而,在一对为爱自杀的年轻人面前,“我觉得他的行为是一种极端懦弱的行为,一个没有勇气向命运反击的人应该是我不屑一顾的”;对于爱情,文中曾多次重复,“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其实是不适宜和任何人恋爱的”、“我已经知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路上不祥的预兆”诸如此类的说法,然而,“当夏问我‘你喜欢我吗的时候,我会毫无保留地表达了我的感情”。她内心独白的过程,也是自我的肯定与否定的过程,在质疑的过程中获得成长。

(2)绽放----自我认同

整篇小说是以第一人称自叙的方式展开,全文在一种平淡而沉郁的笔调中弥漫。“我”在怀疑命运、质疑爱情,却也在自我的探索中对自我肯定着、前进着。工作上,“不错,像这般的一种技艺,是一生一世也不怕失业的一种技艺,而且收入颇丰,”她认为,目前的安稳便是她的幸福,工作的稳定也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自我满足;对于命运的安排,她提出“我或者竟是另外的一个怡芬姑母,我们两个其实就是一个人,我就是怡芬姑母的一个延续”,或许她仍在抗命,但是一个“延续”的运用,说明了她对命运的妥协与承认;对于心念的、触手可及的爱情,她认为“许多人所谓的爱,表面上是非常地刚强、坚韧,事实上却异常的脆弱、柔萎;吹了气的勇气,不过是一层糖衣”,她很清楚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将所有的掌控在手中。

文中结尾处,虽然“我”仍旧在感慨,“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其实是不适宜任何人恋爱的”,但可以感受到,她已经在自我的认同与质疑中,发生了质的变化。通过自身内心的对话,对自己现有状态进行了梳理,文章最后提出“我们其实不都一样吗?几十年不过匆匆一瞥,无论是什么因由,原是谁也不必为谁而魂飞魄散”,她认懂了爱情中的镜花水月,也看透了命运的海市蜃楼,最终以淡然的姿态等待属于自己的未来。

二.客我----在屈服中反抗

客我是认识的对象,它包括一个人所持有的关于他的所有的知识和信念。小说中的“我”是一位遗容化妆师,因为特殊的职业使她的生活有了不公正的待遇,然而,她自认为是一个不会胆怯的女子,“将四分五散的部分、爆裂的头颅,我已学会了把它们拼凑缝接起来仿佛这不过是在制作一件戏服”。

(1)屈服----死本能

“死亡”,往往是人们避之不愿意提及的话题。弗洛伊德曾把它看作是一种要摧毁秩序、回到前生命状态的冲动。他提出,“每个人身上有一种趋向毁灭和侵略的本能,而这种冲动起初是朝着我们自己本身而发的,使个人走向死亡,因为那里才有真正的平静。”文中的“我”因为所从事职业的原因,并没有世俗常人的回避与恐惧,反而是一种超然自得的心态,甚至亲切地称他们为“朋友”,“让我告诉我那些沉睡的朋友,其实一切就从来没有发生”。她对于死亡,没有朋友的躲闪、没有姑母的执着,以一种坦荡的姿态静待着一切的到来,在她的意识中,更多的是把死亡当作了一种存在状态。

(2)反抗----生本能

弗洛伊德在《超越唯乐原则》中提到:“生本能代表爱和建设的力量,指向生命的生长和增进。为了获得时间与空间的存在感。”小说中“我”的生存状态主要体现在对命运的态度上,“我”经常会对命运进行思考,也曾一度认为命运对“我”作了无情地摆布,使我无力反击,并深深认为,“我的命运已经和怡芬姑母的命运重叠为一了……”“也许我毕竟是一个人,我是没有能力控制自己而终于一步一步走向命运所指引我走的道路上去”。但是,故事并没有止步于此,在面对一对为爱自杀的年轻人,“我”对此是不屑一顾的,“长长的一生为什么就对命运低了头呢?”显然,她认命,承认命运的安排,可又抗命,反对对于命运的屈从,她在从命与抗命中纠结,也在生与死的思考中顿悟。

三.镜我----在比较中前行

镜我,是由他人的判断所反映的自我概念。文章中提到“我”的朋友们,朋友们由一开始害怕“我”的手到后来的害怕“我”的全部,“但我的诚实使我失去了所有的朋友”,“我”在惋惜却也无可奈何,“我”把自己比作是朋友心中“恐惧的幽灵”,这种不公平仿佛从一开始“我”从事这个工作便注定了。朋友们难以忍受“本来可以怀抱新生的婴儿的,但在人们眼中已经成为安抚骷髅的白骨了”,而“我”的内心也由最初始的理解变成了质疑,“对于生命中不可知的神秘面我们天生就有原始的胆怯”。

“朋友”在小说中代表着不理解的世俗众人,因为从事的特殊职业使得“我”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恋爱、交朋友,大家对“我”的恐惧其实源自于他们内心对死的害怕、对于冰冷的怯懦。文中“我”与“他们”的对立,建立了另外的一种声音,即对社会固有偏见的质疑,“我”是一个自食其力,凭借技艺在弱肉强食的社会中争取到立足之地,然而却被视为另类,得不到他们的理解。无论“我”手下尸体的面容被整合地多么温柔、多么心平气和,却始终难以赢得这个社会的温柔相待。

一切仿佛刻意安排,却又像是浑然天成。故事的不幸源自于职业的特殊,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却有着不像命运低头,期盼真挚感情这样原始的美好。虽然目睹了怡芬姑母的种种不幸,却也听闻了父母完美的爱情。所以她在矛盾、纠结、徘徊中,参悟透爱情、命运和人生,也看淡了人世间的人们。

文章的结构穿插进行,部分言语采用了复调的方式进行强调,自始至终都是主人公自我内心独白。为了洞悉主人公的形象特征,所以文章从心理学的角度,按照主我、客我、镜我三个方面,进而分析主人公对于命运、爱情以及职业的看法。在自我的否定之否定中,“我”坚定得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和幸福。

从迷惘到坚定,“我”终是找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是否能等到光明温暖的夏的眷顾,已经不再重要。现在的状态,便是存活的意义。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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