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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伯格综合症,看起来很远,其实离你很近

2016-05-04苏锦瑟

情感读本·生命篇 2016年4期
关键词:斯伯格朱德庸虫子

苏锦瑟

他讲一你讲五,他讲四你讲九,最好玩的是你俩还一直讲下去,但是从没讲到一起过。

最近,朱德庸的成长故事《我想抱一抱小时候的自己》在微信朋友圈里被疯狂转发。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位漫画天才居然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孤独症谱系中,一种智商正常或超常且典型症状较轻的孤独症。就连朱德庸自己,也是直到53岁时才知道自己有这个病。

在很小的时候,朱德庸就觉得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因为阿斯伯格综合征一般会伴随运动障碍,协调性和灵活度都不好,所以朱德庸总是显得笨手笨脚,不讨人喜欢,“我去舅妈家,拿一个玻璃杯倒水喝,正要喝,舅妈过来,把杯子拿走:‘这杯子很薄,很贵!另换一个很粗、很厚的杯子给我。”

很多阿斯伯格综合征小孩有注意力障碍、阅读障碍、书写障碍、情绪障碍中的一种或多种,因此在学习上常遇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朱德庸就有识字障碍,“那些东西无法在我脑子里停留,第一行字看完,看第二行的时候,第一行已经消失了。我换了3个补习班,该考上的都没考上。上私立高中,第一学期就被留校察看。晚自习别人做题,我就一个人出去在校园里走,因为我一道题也不会。”

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小孩以自我为中心,不关注周围的环境,不理解游戏和社交规则,总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小时候,朱德庸不和其他小孩一起玩,“我的世界里,一个是画画,一个是虫子。院子里,所有的虫子我都玩过。”长大后,朱德庸仍然不会与人交往和沟通,“我不喜欢人,很难参与人,人一多,我就不是我自己。我像一只海豚,放出一个讯号,又弹回来,没有回应——我和世界的交流是单向的。亚斯伯格症人(阿斯伯格综合征)与外界沟通有一点偏离,以为说清楚了,以为接收到了,其实没有。我的复健老师也有亚斯伯格症,我太太听我俩聊天,快要疯掉。她说,他讲一你讲五,他讲四你讲九,最好玩的是你俩还一直讲下去,但是从没讲到一起过。”

曾经有人把阿斯伯格综合征称为“天才病”,因为有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天才都有阿斯伯格综合征。比如爱因斯坦,他和3个小板凳的故事众所周知;比如数学家陈景润,他完全不懂得人际交往。

可即使是天才,他们也并不感到幸福和快乐。因为阿斯伯格综合征让他们受到了太多不公正的对待,内心极度自卑和孤独。朱德庸说:“我会画漫画,因为小时候受到的歧视,让我看清楚世界的假象。妈妈对小孩的爱可能是有条件的,而亲戚对待你的方式就是社会对待你的方式,非常现实。老师是正义的化身,往往最不正义,他的外衣让他可以滥用权力。你没有反抗能力,连表达的能力也没有,只有承受。”

根据最新数据,在世界范围内,阿斯伯格综合征患病率已经高达3‰,但不可能每个患病的孩子都是天才,其中也有很多智力平常的孩子。比起有智力障碍或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典型自闭症患儿,他们的症状更加隐蔽,更让人难以发现。其实,他们就生活在我们的周围:在校园里,他们看起来笨笨的,走路姿势怪怪的;他们说话总是咬文嚼字像个老学究;他们性格孤僻,一点儿都不合群;他们偏科严重;他们可能对车轮、虫子、火车时刻表沉迷不已;他们不懂得遵守课堂纪律;他们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尖叫、身体抽搐……因为不知道他们有阿斯伯格综合征,父母认为孩子笨、蠢、不听话而打骂他们;老师因为他们学习成绩差、破坏课堂纪律而批评他们,有的孩子甚至会被学校开除,无学可上;同学和同伴觉得他们是笨蛋、白痴、神经病,嘲笑、侮辱、孤立、捉弄、欺凌他们……

先天的发育障碍已经让这些孩子无比痛苦,然而周围人的不知道、不理解和不接纳,让他们承受更加痛苦的二次伤害。很多阿斯伯格综合征孩子在青春期时患上了抑郁症。因为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阿斯伯格综合征,他们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之中,总是自我否定,厌恶让父母烦恼、失望的自己。

直到53岁时,朱德庸才发现自己原来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那一刻起,我原谅了自己……老实说,不管阿斯伯格多不好,至少它取代了蠢。如果有时光机器让我回到小时候,我只想抱一抱小时候的我。”

那些曾经像朱德庸一样被同学、老师、家长伤害过的小伙伴,我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但是至少从这一刻起,我们可以尝试去了解这样的孩子,接纳他们,带着善意走进他们的世界。最终,把他们也带到我们的世界里来,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更好。

摘自《婚姻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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