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丹，张 薇，郑 凡，姚凯文

(华北电力大学，北京102206)

2006年颁布的国务院第471号令规定：农村移民安置后，应当使移民拥有与安置区居民基本相当的土地等农业生产资料。移民生产安置无论是后靠还是外迁，都是在其土地被淹没的情况下利用安置区土地资源的富裕量实现安置[1]。因而，移民的迁入势必会对安置区居民的土地权益带来负面的影响。移民分走了安置区原居民的土地，安置区原居民虽然获得了货币补偿，但是相当于阻断了当地农民农业发展的后路。安置区原居民势必要从其他方式中获得收入来源。对安置区原居民而言，移民的到来，不同程度地挤占了当地的资源、耕地等生产资料，降低了当地农民的收入[2,3]。迄今为止，无论从国家政策角度还是从学术研究角度，有关水利水电工程建设补偿补助的对象都是移民，而对同样为工程的建设做出贡献的原居民的政策补助则非常少。安置区的居民虽然获得了一定的货币补偿，但是他们所享受的待遇和优惠政策都不能与移民相比，这也将直接引起安置区居民的“嫉妒”和“不满”心理。但从另一方面讲，移民的迁入对安置区原居民来讲，也不全是坏处。移民安置后，移民活动也会对安置区及周边的经济起到促进作用。移民安置区与周边的原居民村的竞争，将促进双方的发展[4,5]。

1 研究的指标体系

通过整理相关资料和实地勘察与调查，遵循指标选取的科学性、易操作性、显著性、简明性、系统性、可比性、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原则[6,7]，初步筛选了能够综合反映原居民所受到影响的研究指标。研究移民安置区原居民所受到的影响会涉及许多个方面。研究指标体系的设计应当尽量选取能够真实而有效反映原居民生产生活状态的指标、能够反映原居民村组基础设施建设的指标、能够反应原居民在移民迁入后心理状态的指标等。主要的指标见表1。

2 基于结构方程模型的原居民影响研究的模型构建

2.1 结构方程模型的基本理论

结构方程模型(SEM)近年来在社会科学、医学、生物学、心理学等领域具有广泛地应用，是近年来比较流行的统计方法，尤其是在社科领域的量化研究方面。结构方程模型包含因子分析、路径分析、回归分析等多种统计方法，由于其在分析变量之间关系具有优越性，现在被使用的频率越来越高，很多学者称之为“第二代多元统计分析法”[8,9]。

结构方程模型还整合了传统的统计方法，善于处理具有多组相互关系的变量结构，尤其善于处理多元因果关系，在理论和应用上都很大程度地弥补了传统方法处理多元关系的缺陷；而这种处理多元关系的能力也使它能够很好的帮助研究者开展探索性和验证性分析，更好地进行科学研究[10,11]。

2.2 初始结构方程模型的构建

2.2.1潜变量和观测变量的定义

根据南水北调工程丹江口水库河南库区移民安置区原居民影响研究的评价指标体系中指标的类型的不同及其可观测的程度不同，将原居民对生产条件的评价、对生活条件的评价、对经济发展水平的评价、对心理影响情况的评价以及原居民总体影响情况这些不能直接测量得到的变量定义为潜变量，其中生活条件、生产条件、经济发展水平、心理影响情况的取值由外界因素决定，那么将其定义为外生潜变量ξ1、ξ2、ξ3、ξ4，原居民总体影响情况是由生活条件、生产条件、经济发展水平、心理影响情况等外生变量决定的，将其定义为内生潜变量η1。

表1 原居民影响因素研究的指标Tab.1 Indicators on the influential factors of the original inhabitants

对生产条件的评价(ξ1)的测量结果通过原居民对耕地数量的评价、对耕地质量的评价、对耕作条件的评价3个观测变量而得到，这3个二级变量可以通过对原居民开展问卷调查而直接测量得到，所以将其定义为外生显变量X11、X12、X13。

对生活条件的评价(ξ2)的测量结果是通过对生活用水的评价、对生活用电的评价、村内道路改善情况、医疗条件改善情况、社区绿化情况这5个观测变量而得到，这5个观测变量可以通过对原居民的调查而直接得到，因此将其定义为外生显变量X21、X22、X23、X24、X25。

对经济发展水平的评价(ξ3)的测量结果是通过原居民的家庭总收入情况评价、农业收入在家庭收入中所占的比例评价、食品消费占总消费的比例的评价、移民安置后，村内劳动就业率评价这4个二级指标得到，这4个二级指标可以通过外生显变量得到，将其定义为内生显变量X31、X32、X33、X34。

对心理影响情况的评价(ξ4)的测量结果是通过原居民对补偿标准的评价、对社会扶助大小的评价、对补偿方式合理性的评价、对移民补助方面嫉妒感的评价、对社会扶助大小的评价这5个二级指标来得到，将其定义为X41、X42、X43、X44、X45。

原居民影响情况总体评价(η1)的测量结果是通过对资源的挤占程度的评价、对收入水平的总体评价、对基础设施改善情况的总体评价这3个二级指标来得到，将其定义为Y11、Y12、Y13。

本模型中的潜变量和观测变量的对应关系如表2所示。

表2 原居民影响因素研究的指标体系Tab.2 Indicator system on the influential factorsof the original inhabitants

由表2可以得出，该模型包括了5个潜变量和20个观测变量，本节中尝试应用移民安置区原居民在移民安置后的影响因素建立结构方程模型，为后文的分析提供理论支持。

2.2.2结构方程模型的路径图和方程表达式

依据结构方程模型理论，构建移民安置对原居民影响因素研究的路径图，其中椭圆形代表潜变量，方形代表观测变量，即显变量，以定义的潜变量和显变量为基础，构建出原居民影响研究的路径模型图，如图1所示。

图1 水库移民安置区原居民的影响研究的结构方程模型图Fig.1 SEM of the influence study about the original inhabitants in reservoir resettlement

根据前文中对结构方程模型基本理论的介绍，结构方程模型的表达式主要分为以下两类：

(1)结构模型的一般表达式为：

η=γξ+βη+ζ

(1)

式中：η为内生变量ηn的向量矩阵；ξ为外生变量ξm的向量矩阵；γ为外生潜变量对内生潜变量的影响；β为内生潜变量ηn对其他内生潜变量ηn的因果关系系数矩阵；γ为外生变量ξm对内生变量ηn的因果关系系数矩阵γij；ζ为内生变量ηn的误差的向量矩阵。

根据上述原则，在丹江口水库移民安置区原居民影响研究的模型中，结构模型的具体表现形式如下：

(2)

(2)测量模型分为外生变量与测量指标之间的相互关系模型和内生变量对测量指标之间的相互关系模型。其中，内生变量测量模型说明了内生变量与测量指标之间的关系。只有一个内生变量：原居民总体影响情况评价(η1)。这个变量主要由4个二级测量指标(Y11、Y12、Y13、Y14)进行测量；一般的方程表达式为Y=λyη+ε，其中Y为内生变量，λy为ηj与Yij之间的荷载系数λyij，ε为衡量Y的误差项。外生变量测量模型反映外生变量与各观测变量之间的关系，其表达式与内生变量测量模型表达式以致，以下给出内生变量测量模型的具体表现形式：

(3)

3 基于SEM的原居民影响研究的实证分析

3.1 区域概况

南水北调工程是党中央、国务院决策实施的重大战略性基础设施项目，而中线工程是南水北调的重点行动。按照批准的丹江口库区移民安置实施规划和移民人口核定结果，河南省丹江口库区农村移民试点以外安置任务为15.1万人，其中南阳市安置出县外迁移民7.4万人，涉及邓州市、社旗县、唐河县、新野县、宛城区、卧龙区，淅川县内安置2万人。淅川县南水北调移民的安置去向涉及郑州市、新乡市、许昌市、平顶山市、漯河市、南阳市等6个省辖市的25个县。

如今，南水北调工程的移民搬迁安置工作已经全面结束，并于2014年12月底进行通水，实现真正的“南水北调”这一伟大的水利工程。移民在政策的指引下，纷纷搬迁新居，正在逐步融入到当地原居民的生活当中去。当京津冀豫4省市的人们喝上来自中国腹地汉江甘冽爽口的清水时，原本居住在鄂豫交界丹江口水库区域的34.5万人，已在新的家园开始新的生活。如果没有这个群体的舍弃和奉献，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就不可能成功。

研究对象主要选择的是项目沿途所经历的移民安置区，主要涉及南阳市宛城区、社旗县、邓州市、唐河县，郑州市的中牟县、新郑市、荥阳市，新乡市位庄乡，平顶山市宝丰县、鲁山县、舞钢市。本次共发放调查问卷157份，回收的有效样本数量150户，有效率为95.54%。

3.2 数据质量分析

为了检验数据测量结果之间的可靠程度，笔者采用Cronbach`s Alpha系数法[12]，通过SPSS软件进行信度检验以研究数据内部的一致性。关于评判的标准，各学者的探究不一，有些学者认为Cronbach`s 系数在0.35～0.7之间为可接受，高于0.7就表示高度可信[13]。根据以上信度检验表格，取信度检验标准为0.5～0.7这一区间。

研究数据的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633，可见采用的数据具备良好的信度，见表3。

表3 统计数据的Cronbach`s Alpha系数计算结果Tab.3 Coefficient calculation result of statistics'Cronbach`s Alpha

3.3 数据的模型拟合

模型拟合就是通常所说的参数估计，常用的拟合指数主要有卡方自由度比(χ2/df)、适配度指数(CFI)、增值拟合指数(IFI)、拟合优度指数(GFI)、不规范拟合指数(NNFI)、残差均方根(RMSEA)[14,15]。

表4 模型整体拟合优度检验指标值表Tab.4 The indicator value of goodness test of model's overall fit

将调查问卷数据经整理后运用到AMOS18.0进行数据分析，计算后的拟合指数如表4所示。根据表4可知，该模型的χ2/df之比为1.54，符合理想条件，说明模型的适配度较好；除了GFI值为0.860外，其余指标均达到理想的拟合指数，可以说，该模型的整体拟合度良好，基本达到标准。

对模型的拟合优度进行检验之后，要判定模型拟合度的好坏还需要进一步的评价。模型评价主要是对参数的合理性和显著性、各个潜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的大小以及拟合指数进行判断。运用AMOS18.0软件进行结构方程模型的运行，通过运行结果，可知该模型中共有20个测量变量，其中外因观测变量17个，内因观测变量3个。内因潜在变量1个，外因潜在变量4个，样本总数为150个。运行后发现，各因素均具有显著性，为了方便观察，将各路径系数进行标准化，标准化后的路径系数表格见表5所示。

表5 各潜变量之间标准化后的路径系数表Tab.5 Path coefficient between the latent variables after standardization

续表5 各潜变量之间标准化后的路径系数表

3.4 结构方程模型路径系数分析

通过上一节AMOS软件对模型的输出结果，标准化后的路径系数图见图2所示。

图2 丹江口水库安置区原居民影响研究的结构方程模型路径系数图Fig.2 SEM's path coefficient of influence factors study about the original inhabitants in Danjiangkou reservoirs resettlement

3.4.1潜变量之间的关系

(1)根据表5，生产条件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的路径系数为0.19，说明生产条件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是正相关关系。

由此可以看出，国家对移民的补贴，使移民耕种的土地质量得到提高，原居民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受益；另一方面，由于对灌溉条件的改善，排水沟和机耕路的修建，使移民和原居民共同受益。

(2)生活条件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的路径系数为-0.17。说明生活条件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是负相关关系。

由于所调查的一些原居民村距离移民村有一定的距离，对移民村道路、医疗条件的改善并没有给原居民带来特别大的实惠。移民安置后，国家对移民进行了一系列的扶持，包括生产发展和基础设施的建设，对于安置区的原居民并没有进行这些政策，相比之下，原居民对生活条件的改善评价偏低。

(3)经济发展水平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的路径系数为0.96。说明经济发展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是正相关关系。

首先，原居民由于给移民调地，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大量的货币补偿，在一定时间内，这笔钱使原居民有机会发展自己的经济，还有一些居民用来修缮自己的房屋等；其次，移民安置房建设的过程中，当地之前闲在家中的原居民可以就近打工，增加就业机会与打工收入；第三，由于原居民为移民调地，使其农业收入减少，促进其外出打工的比例，收入增加，经济水平得到提高；第四，移民的迁入，部分原居民抓住时机发展商业和副业，解决了一部分原居民的就业问题，从而提高了经济水平。

(4)心理影响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的路径系数为-0.097。说明心理影响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是负相关关系。

原居民对心理影响评价水平偏低的原因是由于南水北调工程的征地补偿相对于其他同类工程来讲，有所偏低，征地款一次性付清，虽然这在短时间内给原居民的经济带来改善[16]，但不利于原居民的长远发展；在社会扶助方面，国家给予原居民的其他扶助政策相对移民来讲远远不够，因此也是造成原居民心理影响较大的因素。

3.4.2潜变量与观测变量之间的关系

(1)生产条件的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的关系。在生产条件评价的3个指标变量中，X12(耕地质量)和X13(耕作条件)的因子荷载分别为0.84和0.69，这两个指标占有较大的因子荷载比重，说明原居民对耕地质量和耕作条件的评价较好。

(2)生活条件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的关系。从生活条件评价与5个观测变量的路径关系图中可以看出，X23(对村内道路情况的评价)在生活条件评价上的因子荷载为0.90，为最大。其次是医疗条件、生活用电、生活用水条件的评价，其因子荷载分别为0.37、0.23、0.20，因子荷载最小的为对社区绿化状况的评价，其因子荷载为0.1。

(3)经济发展水平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的关系。从潜变量与各观测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来看，原居民总收入在经济发展水平评价上的因子荷载最大，为0.52，可见，原居民对经济发展最直观的体现在总收入增加这一因素上。其余3个观测变量的因子荷载大小相差不大。

(4)心理影响评价与总体影响评价之间的关系。从心理影响评价指标与各观测变量的路径系数来看，补偿标准、社会扶助、补偿方式在心理影响评价指标上的因此荷载都是负数，分别为-0.712、-0.751、-0.169，恰好验证了之前对原居民心理影响上的假设。原居民对移民的各种补偿补助的嫉妒感这一指标的荷载为0.046，说明原居民对移民没有特别的嫉妒，他们大多认为，移民为国家工程作出贡献，给予移民的补偿补助都是移民应得的政策。在提供移民帮助这一指标上的因子荷载为0.247，说明原居民表示十分愿意为移民提供帮助，这对移民与原居民的融合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4 结 语

以上主要分析各外生潜变量与其观测变量之间的关系，根据各外生潜变量与观测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图，得出了分析结论。根据对原居民的实地调查，以上分析结论基本符合原居民实际，由此说明结构方程模型在分析原居民的影响因素研究中方法切实可行。根据上节中的结论，提出有关建议如下：首先建议给予丧失劳动能力的特殊群体进行适当的补助；其次建议对其他年轻群体的失地原居民，则建议给予其一些帮扶政策，例如对其进行生产技能培训、开办工厂，增强其适应社会长久的发展的能力，鼓励原居民外出打工，自谋职业，并对其进行打工技能培训。第三，建议上级能够加大重视，多方筹集资金，为同样给水电工程建设做出贡献的原居民增加一些基础设施建设的项目，以平衡原居民的心理不平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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