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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艺术复兴的可能性探索
——以重庆地区传统手工艺为例

2016-03-01

新闻研究导刊 2016年12期
关键词:民艺花丝年画

秦 臻

(四川美术学院,重庆 401331)

民间艺术复兴的可能性探索
——以重庆地区传统手工艺为例

秦臻

(四川美术学院,重庆401331)

编者按:

如今,作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许多民间传统艺术,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中遭遇诸多困境,如生存环境不复存在、市场萎缩、传承后继无人、审美与消费习惯的变迁等。这里我们透过一组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的成果,寻找如何以当下的视野和眼光去看待和发展传播过去的传统民间艺术,为它们提供合适的利于创新的环境;从中我们还看到如今已十分难得的工匠精神,看到了手工艺复兴的痕迹,也看到了现代艺术家如何创造出新的工艺。这一切的目的在于唤醒更多的人来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问题,进而探索当前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机制,以实现民间传统艺术的活态化传承 。

本文主要对重庆地区具有代表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梁平木版年画、古法二元纸、渝派花丝镶嵌、木雕青蛙四种传统技艺进行深入研究,立足技艺本体的特殊性,从不同的“再生”角度探讨新形势下传统手工艺复兴的可能性。

非物质文化遗产;民间工艺;传承

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统手工艺,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中遭遇诸多困境,如生存环境不复存在、市场萎缩、传承后继无人、审美与消费习惯的变迁等。传统手工艺如何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找到自身发展的定位,如何更新自我的存续形态以适应不同的环境,如何通过一定的手段增强自我生命力和发展力,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亟需思考的问题。

一、抽离·图像的转载

图像是人类社会活动中最常见的信息载体。据统计,一个人获取的信息大约有75%来自视觉,图像也成为我们认知事物中最重要的形式之一。民间工艺多与民众生活息息相关,或是喜闻乐见,或是寓教于娱,而图像作为最直接的信息载体,便成为了民间艺术家最常用的表现方式。

梁平木版年画作为西南地区历史悠久且影响深远的民艺,被誉为“巴渝十大民间艺术”之一。至今约有三百多年历史,不仅在刻板、印刷等方面具有独特的工艺价值,在造型、色彩等图像元素上,也体现出浓郁的地方特色和极高的艺术价值。然而,纯手工制作的梁平木版年画工序复杂,生产周期长,加上传承后继无人,以及社会需求降低,年画原有的实用价值已经无法在现代社会中实现,其原本得以存续的文化生态亦不复存在。[1]

在上百年的技艺延续中,年画图像已经程式化固定下来,并带有很强的艺术识别性,除去工艺的流程,图像成为年画生命延续的重要载体。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护工作可以转换思路,剥离传统手工技艺原有的实用价值,而将其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艺术价值、社会价值等浓缩在一笔一画的图像之中。取其形、用其意,将图像抽离开木版、纸张等传统载体,转载到装饰画、文化创意产品等新的载体上。在载体创新的基础上,立足当下的社会审美,通过设计的创新,对传统图像进行元素化、卡通化、抽象化处理,以便用于衍生品的复制和转载。通过具有代表性的图形作为媒介,实现传统民间艺术向现实大众文化的嬗变,帮助此类传统民间工艺在“适者生存”的市场经济社会中实现再生。

二、重构·物性的延伸

对于特定的传统手工技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其文化核心在于手艺人日复一日“心”与“手”的配合中所承载的文化观念以及直观的知识经验,这是现代机械无法替代的精神内核,是保护和传承中不可改变的部分。而对于成品的应用功能,则是可以从“新”的角度进一步开发,利用设计的手段进行“再设计”,使其与现代生活发生关联。

基金项目:本论文为重庆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后三峡时期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研究——以重庆梁平地区为例”(项目编号:214YBYS091)成果之一

古法二元纸在过去往往是作为祭祀用的火纸或印刷用纸,特别是作为年画的画纸存在。用途的高度局限带来的是生存能力的下降,一旦社会背景发生变化,或者新式的替代物出现,机械化所带来的高速高效高标准,以及对手工化的费工费时不确定的淘汰,传统手工产品的命运往往多舛。若不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学术保护,它们很可能已经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既然用途的局限是古法二元纸技艺传承的软肋,那通过设计的手段,拓展它的用途是否可行呢?设计师们抛弃纸作为书画材料的单一认知,将纸张视作一类“物”来对待,对“物”的属性进行探讨,则会改变其在物化及设计生成过程中的全部认知。纸张是具备丰富的视觉和触感的材料属性。其适宜的软硬度造就可围裹、可折叠等特点的造型属性,造型过程中,某些功能属性也适时产生,而在这三种基本属性之外,可以超越纸张本身去开发设计产品。视觉传达系学生对于宣纸新的应用和探索,可以作为二元纸很好的借鉴。设计在保留了纸张原本的属性和质感的基础上,通过重构纸张的造型形态,从单页平面变成三维的灯具、包装和书籍,实现古法造纸的“物”性的延伸,在切实的“使用”过程中,表达出传统文化的意义。如同斯科特·克林克所言:创新可以是在功能上、使用上、视觉上的改进,也可以是体验上、情感上的改变。

三、再现·技艺的运用

花丝镶嵌是我国传统的手工艺,通过将金银等贵重金属加工成细丝,以推垒、掐丝、编织等技艺造型,并在金银丝上錾出花纹,再镶嵌上色泽美丽的珍珠、宝石、玉,配以优质木、琉璃等高档材料制作而成。[2]因花丝和镶嵌这两种独立工艺常一起使用,故逐渐合称“花丝镶嵌”。重庆花丝镶嵌最辉煌的时候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时候,重庆金属工艺厂(原金银饰品厂)里拥有大批银楼艺人,他们熟练技工,加之雄厚的研发力量,当时生产出的产品精致丰富,远销东南亚、欧洲各国。在那段时间里,重庆花丝工艺也取得了很大的发展,一度被评为中国三大花丝工艺之一。

传统花丝镶嵌主要用于传统民族服装的装饰,大多为模仿现实中的花草与动物,或一些传统吉祥纹样,放在当下的社会,与大众的审美需求严重脱节。精湛的手工技艺是花丝镶嵌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内核,对其进行活态传承才是技艺焕发新生的根本。

“花丝镶嵌”作为传统手工艺,制作繁杂,工序较多,具有稀缺性,手工制作带来的独有性使其符号价值远大于其有形价值,具备成为奢侈品的基本条件。但是奢侈品贵在手工与原创精致设计相结合,而不是单纯纹样的复制,或简单粗暴地使用贵金属和宝石,设计师如果能把握当下潮流与传统技艺的结合平衡点,相信这样的技艺不难在以手工为贵的市场经济中站住脚。另一方面,花丝镶嵌可以通过与服饰设计的结合,或在小件家居用品上进行局部的装饰和点缀,不局限于大型、高难度、价格昂贵的工艺摆件或首饰,从而将传统技艺融入日常生活中来,这也是为其注入“新生命”的必然选择。

四、新生·新民艺时代

在固有印象中,传统民艺往往属于工业革命之前的时代,已经被机械化批量生产和市场经济所抛弃,与现代社会生活发生隔离。那是不是手工艺会就此消失呢?在西方19世纪50年代,因为机械化生产对手工艺的冲击而酝酿了工艺美术运动,[3]如今,面对同样的矛盾,我们能否从中有所借鉴呢?

工艺美术大师柯愈勄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答案。号称“二刀”的他,白天作为医科大学的教师,用手术刀解剖青蛙,晚上作为一名木雕工,用雕刻刀创造青蛙,这是他生活中医术与艺术的映衬。2007年,柯愈勄成为重庆唯一获得“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称号的民间艺人,可以说,他是新时代的民艺代表人。透过他的雕刀,我们看到了如今已十分难得的工匠精神,看到了手工艺复兴的一丝痕迹,也看到了现代艺术家是如何创造出新的工艺。他们不是传承人,他们是新生的民艺人,柯愈勄用自己的创造力使传统的木雕技艺焕发了新的生机。

老手艺可能会被淘汰,但工匠精神从来不会过时,或许我们是时候抛弃对传统民艺古老陈旧的偏见。在任何时代任何社会背景,只要工匠精神永存,新的民艺总会找到合适的土壤破壳而出。这也提示我们,用当下的视野和眼光去看待和发展过去的传统的民间工艺,为它们提供合适的利于创新的环境,未尝不是一种更为现实和可行的方法。

五、结语

传统手工技艺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文化多样性的一种存在。工艺美术的价值也被学术界充分认可,但是仅仅依靠学术的保护,民艺会失去生气和活力。民间艺术需要在特定的文化生态环境中才能实现生命的活力,而延续生命活力的活态化传承才是保护的根本目的所在。回复到原生的文化生态中,民艺终归要回到民间,需要被制作、被观看、被触摸和被使用,只有这样,民艺才算真正的复兴。以上四个案例只是冰山一角,但我们以期一斑窥豹,透过这些鲜活的个例,窥探民艺复兴的可能性和新途径,也旨在抛砖引玉,引发更多人的参与和思考。

[1] 秦臻,张习文.梁平木板年画艺术[M].重庆大学出版社,2015:60.

[2] 吴山.工艺美术大辞典[M].江苏美术出版社,2011:687.

[3] 高兵强.工艺美术运动[M].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1-2.

J120.9

A

1674-8883(2016)12-00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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