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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巴作家群”的空间化书写研究

2016-02-12黄群英西南科技大学文学与艺术学院四川绵阳621010

铜仁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表现空间

黄群英( 西南科技大学 文学与艺术学院,四川 绵阳 621010 )



“康巴作家群”的空间化书写研究

黄群英
( 西南科技大学 文学与艺术学院,四川 绵阳 621010 )

摘 要:“康巴作家群”的创作因表现康巴民族风情而备受关注,而独特的空间表现是创作中的亮点,雪域高原的地域特征、甘孜、拉萨以及建构的神性世界,构成了“康巴作家群”空间书写的重要元素,具有独特的魅力,拓展了空间的表现力。

关键词:“康巴作家群”; 空间; 表现

“康巴作家群”近年异军突起,形成了以四川甘孜州作家为主的巨大创作群体,主要的作家有意西泽仁、列美平措、章戈尼玛、高旭帆、蒋秀英(又名亮炯·朗萨)、格绒追美、达真、嘎子、冉仲景、郭昌平、桑丹、尹向东、贺先枣、贺志富、泽仁达娃、胡庆和、胡德明、根秋多吉、梅萨、何小玉、拥塔拉姆、陈思俊、欧阳美书、陈光文、窦零、杨丹叔、洼西、牟子、窦莉、泽仁康珠、龚兴友、郎加、宋涛、赵敏、德噶·泽仁卓嘎(学名罗凌)等。他们以书写康巴地域的藏族风情而备受关注,得到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阿来、麦家及学者陈晓明、王菱、曹纪组、李明泉、吴义勤、王秀涛、苏宁、刘火、钱丽花、丹珍草等的高度评价,也得到甘孜州政府的大力支持,所创作的作品中,多部获全国少数民族骏马奖和四川省部级奖项。“康巴作家群”创作中的空间化书写,可谓独树一帜,带给人们全新的审美体验,开拓了藏区文学地域空间的范围,给人以新奇的阅读感觉。

一、带有康巴地域特征标志的空间

“康巴作家群”对康巴地域有很深的情感,作品中对康巴地域的书写成为许多作家的自觉选择,既表现康巴地域人们的生活,也表现康巴地域独特的自然环境,营造出康巴地域特有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

“康巴作家群”创作中,雪域高原是作家们绕不开的话题,有的作家甚至连作品的题目都与雪域高原的雪有关。如,贺先枣的《雪岭镇》、泽仁达娃的《雪山的话语》、格绒追美的《在雪山和城市的边缘行走》、仁真旺杰的《雪夜残梦》等。《雪岭镇》中的雪山有几分神秘,有美丽的传说,更有奇异的美景,“是万古不化的雪峰高入云天,更因为很多时候,云遮雾罩,这些雪峰时不时在丽日蓝天下放出奇异的光彩,显现出非同一般的景象来”,而故事的空间则设置在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镇,雪、山、镇就构成了雪岭镇缺一不可的自然环境,为故事的铺开奠定了基础,雪山也因此成为人们的精神遥想之地。王菱对《雪山的话语》中的雪山有这样的评价:“雪山却以圣洁无瑕之姿昭示着敬畏之心的永恒,它是康巴地区的藏人历经困苦与沧桑之后,最终的灵魂栖居与游牧之处,更是美好家园的归依”[1]51,泽仁达娃在这部小说中对康巴地域的草原、雪山、峡谷、云海、荒野、树林、河流、山花、湖泊等构成的自然空间进行了生动的描绘,在写实的基础上融入了美丽的传说和诗意的意境,空间的建构带来更多美妙的想象。格绒追美的《在雪山和城市的边缘行走》建构了两个不同的空间场域:雪山的世界包容一切,让人灵魂受到洗礼;城市的世界却让人充满各种欲望,让人变得不安宁。格绒追美对故乡的雪山的思念和牵挂带动着对故乡的人和事的想念,情感浓郁。仁真旺杰的《雪夜残梦》多次写到雪山的壮丽、神秘,令人遐想,而小说这样描述梦境:“梦见一只狮子朝雪山走去,突然途中两次被人关进铁笼中,最后还是挣脱,朝着太阳照射的雪山上去了”,充满象征意味,给人留下无尽的思索。这些作家建构的空间虽有实有虚,雪山作为藏民的神山却不约而同地成为他们作品的灵魂。

“康巴作家群”的创作最明显的空间标志是带有康藏高原的特色,同时在作品中常提及茶马古道。此外,还有一个鲜明的标志即是写康巴。如,章戈尼玛的报告文学集《康巴吉祥地》,亮炯·朗萨的小说《寻找康巴汉子》,格绒追美的散文集《掀起康巴之恋》,达真的小说《康巴》,胡庆和的报告文学集《风从康巴来》和散文集《诱人的康巴》等。他们以康巴地域作为文学作品表现的重要场所,视野相当开阔,为描写高原上的人和事作了很好的铺陈。

“康巴作家群”书写的康巴地域的草原、森林、湖泊、蓝天、碧云等,构成了康巴的诗意自然和独特的空间,给读者带来赏心悦目的美感。而最为显著的是绛色的僧房和飘动的经幡,给康巴地域打上了藏传佛教鲜明的印记,使康巴地域更具神性色彩。

二、以甘孜州为重点表现的物性空间

“康巴作家群”大都出生于甘孜或有在甘孜工作的经历。如,意西泽仁、列美平措、高旭帆、达真、嘎子、郭昌平、桑丹、尹向东、贺先枣、贺志富、陈光文、窦零、窦莉、赵敏皆是康定县人,蒋秀英、格绒追美、洼西、郎加是乡城县人,章戈尼玛、拥塔拉姆是炉霍县人,牟子、泽仁康珠是丹巴人,泽仁达娃、梅萨是雅江县人,根秋多吉是德格县人,德噶·泽仁卓嘎是巴塘人,龚兴友是泸定县人,南泽仁、胡德明是九龙县人;冉仲景、胡庆和、何小玉、陈思俊、杨丹叔等都有在甘孜工作的经历。

作家阿来为“康巴作家群”书写序时,有这样的表述:“在甘孜广阔雄奇的高原上,有越来越多的各族作家,以这片大地主人的面貌,来书写这片大地,来书写这片大地上前所未有的激变,前所未有的生活。”[2]3与这片土地的深厚情感使“康巴作家群”的创作大都围绕康巴地域的甘孜州进行书写,甘孜及周边地域的名胜古迹、美丽风光、地名皆被他们如实地写进作品,作品的现实空间亦由此彰显无疑。如,赵敏的长篇小说《康定上空的云》、《康定情人》,何小玉的散文集《康定,如云似月》,拥塔拉姆的散文集《守望故乡》,南泽仁的散文集《遥远的麦子》,郭昌平的散文集《箭炉夜话》,罗凌的散文随笔集《远岸的光》,等等。尤其是郭昌平的散文集《箭炉夜话》,把康定的折多河、二道桥、塔公的塔、跑马山、真元堂等众多具有康定地域标识的元素进行了亲切的描述,娓娓道来,仿佛把我们带入康定的世界,既真实,又充满情趣。拥塔拉姆在散文集《守望故乡》中,对故乡甘孜炉霍的地域空间进行了多方面的描写,以细腻真实的情感表现了家乡的美景。南泽仁的散文集《遥远的麦子》则把大量的笔墨用在家乡甘孜九龙地域的人、事、物的书写上,充满了温情。罗凌的散文随笔集《远岸的光》,描写了故乡巴塘的措普湖、巴山积雪、暖石回阳等自然美景,以及作家心灵中的巴塘,既是现实的巴塘美景,又是作家的心灵之景,融入了强烈的主观色彩,达到了现实与梦幻完美结合的空间展示。而赵敏、何小玉则直接将康定融入作品题目中,有更多的关于康定空间地域的描写。如,赵敏的《康定上空的云》表现了康定独特的民居、有名的山河、著名的寺庙等,打上了康定特有的标志。甘孜的地域空间被“康巴作家群”真实地写进作品中,有了更多对这些空间的关照,增加了真实审美的情感力度。

因为对工作过的或出生地甘孜的自然万物皆充满了别样的情怀,“康巴作家群”创作所建构的空间,大都来自作家熟悉的领地。甘孜的山水万物带给人更多的是美丽和灵异,而更多作家则是把个人的情感与地域空间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从而达到空间与情感的和谐,产生了诗意自然的效果。

三、令人向往的空间——拉萨

“康巴作家群”的创作,无论是诗歌、小说,还是散文,常写到作家对拉萨的无限仰慕之情,且常常是充满非常虔诚的心态写拉萨的一切。拥塔拉姆在诗集《萍客莲情》中有一首诗《尼玛拉萨》,对拉萨充满了由衷的敬意和赞美:“一个虔信的民族/以因果轮回的态度/用身语意表达/敬畏自然的基本信念/万物相关/拉萨可以比作太阳/太阳可以比作拉萨/尼玛拉萨。”那发自肺腑的对拉萨的情感颇具感人的力量。南泽仁的散文集《遥远的麦子》中,有一篇散文《仰望圣地》写拉萨的布达拉宫:“走进广场,布达拉宫豁然眼前,它岿然屹立于高城之上,苍穹之下。我就伫立在它的脚下,昂首。皮肤下的血液温暖融化,涓涓流淌,在体内与心产生彼此归属,原来它如此地滋养着我。阳光洁净灿然,仿佛前世深刻因缘在此生此刻浓烈地拥抱和亲吻,灼痛着我裸晒在外的皮肤。”作为藏族人的南泽仁把那种精神的皈依表达得具体而感人。而“康巴作家群”小说创作所涉及的拉萨,更多的是空灵之感,颇具神秘性,藏民对拉萨的向往的心理活动被展示得更为丰富而具体。尤其是“康巴作家群”中的藏族作家,自身的民族传统使他们在面对拉萨时,内心更有一种渴盼和期待,所以,他们的创作融入了自身内在的真实体验和感受,在表现拉萨空间时,情感也更为炽热。

四、建构的想象的神性空间

在康巴藏传佛教之地,全藏民信教,百姓心中也着实有另一个天地。作家更是擅长以美丽的传说、丰富的想象构建出一个处处充满神性的世界,不仅增添了作品的神秘性,更拓展了作品的另类空间,给人带来无尽的想象。

“康巴作家群”借助康巴地域藏族的民族习惯,还原了人们内心深处对神灵世界的敬畏之心,在不同作家笔下,神灵世界有各自的精彩。格绒追美的小说《隐蔽的脸——藏地神子秘踪》虚构了一个“神子”形象,并借此写出了一个村庄的前世今生以及来世,神子自由飘荡的灵魂无疑拓展了空间的表现力。有人这样评价这部作品的史诗性特征:“小说的叙述主人公‘我’时而是一个穿越时空的‘神子’,能自由穿越时空隧道,时而回归具象、回到现实,这就使得历史表现的空间变得极为广阔。”[3]119与此同时,神性的世界与神子的形象相得益彰,一个来去自如的精灵的世界是充满神秘性的,给作品增添了更多的想象空间。仁真旺杰的《雪夜残梦》,书写了藏民崇拜的神性世界,小说主人公东嘎能感知神灵的世界,与他从小信佛、修炼有关,“疯僧要他永远记住‘慈’与‘悲’二字,慈悲是神秘能力的钥匙,有了这把钥匙,可以打开万事万物之谜,走进真正意义的理想王国”,无疑为东嘎指点迷津,作品写道:“今天这个日子正值神仙出行的好日子,东嘎十分有幸观到这不易经见的行进场面。他热泪盈眶,朝着消失的云彩,双手合十顶礼”,把一个能见神仙的东嘎写得十分动情,侧面表现了若隐若现的空间。桑丹在《边缘积雪》中同样构建了一个神性的空间,谢佳认为桑丹的诗歌较为独特:“在藏民族的信仰系统中,万物是有灵的。从神圣的雪山到纤弱的花草,无不充斥着神灵的气息。藏民族总能在琐碎平庸的日常生活中提炼出生命的真谛。因此在桑丹心目中,她的城是一片人神共居的圣地,置身于此的每一刻都有可能与神灵不期而遇”[4]61,所以,桑丹笔下的故乡既写实,又充满迷人的梦幻色彩。

“康巴作家群”创作的许多小说作品,都把隐秘的神性世界展示得引人入胜,既吸取了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又融入了康巴藏族民族本身的传统。如,贺先枣的《雪岭镇》中关于疯僧能在某段时间在遥远的不同空间同时出没的传说,为故事增添了趣味和吸引力。而更为关键的是,藏民内心深处对前世、今生、来世有更多自己的感悟,所以神性空间的建构正契合了藏民百姓内心的需求,符合康巴地域的民族文化传统。

五、结语

“康巴作家群”所创作的空间,在真实审美的基础上有更多的超越,虚实结合,既有历史的纵深感,又有超凡的想象力。其创作把康巴地域特有的景色与带有民族传统的文化结合得非常完美,融入了作家更多的对康巴藏地的想象和思考。

参考文献:

[1]王菱.雪山:康巴之魂与信仰之索——评泽仁达娃长篇小说《雪山的话语》[J].当代文坛,2013,(4).

[2]阿来.为“康巴作家群”书系序[C]//格绒追美,编.康巴作家群评论集.北京:作家出版社,2013.

[3]吴义勤,王秀涛.人神共游史诗同构——评格绒追美的长篇新作《隐蔽的脸——藏地神子秘踪》[J].文艺争鸣,2012,(6).

[4]谢佳.积雪的边缘,灵魂搁浅的圣殿——评康巴女诗人桑丹诗集《边缘积雪》[J].当代文坛,2013,(4).

(责任编辑 郭玲珍)(责任校对 白俊骞)(英文编辑 何历蓉)

Research on Spatial Writing of “Kangba Writer Group”

HUANG Qunying
(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Arts,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ianyang, Sichuan 621010, China )

Abstract:The creative works of “Kangba Writer Group”, in virtue of reflecting Kangba ethnic customs, attract much attention.One of their highlights is the unique spatial expression, including significant elements such as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now-covered plateau, Ganzi, Lhasa and a constructed deiform world.The uniquely charismatic spatial writing develops the expressive force for space.

Key words:“Kangba Writer Group”, space, expression

中图分类号:I207.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639 (2016) 02-0145-04

收稿日期:2015-07-18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4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四川‘康巴作家群’研究”(14YJA751007)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黄群英,西南科技大学文学与艺术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现当代文学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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