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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穆壶定义考略

2016-02-01满泽阳

东北史地(学问) 2016年2期
关键词:蒙语酥油茶满语

满泽阳

多穆壶定义考略

满泽阳

多穆壶作为元代以来蒙、藏、满、汉等民族共用的生活及礼仪用器,在工艺审美、文化交流、历史发展、现世收藏等方面蕴含着丰富的价值,对于了解民族文化的发展、传播、交流、融合具有重要意义。多穆壶最早是由蒙族用蒙语定义的,而后由藏族、满族、汉族等结合本民族的语言、生活等文化因素,对多穆壶进行了具有一定民族特色的定义。

多穆壶 定义 蒙古语 满语 藏语

多穆壶作为元代以来蒙、藏、满、汉等民族共用的生活及礼仪用器,在工艺审美、文化交流、历史发展、现世收藏等方面蕴含着丰富的价值,对于了解民族文化的发展、传播、交流、融合具有重要意义。目前,国内外对于多穆壶的研究基础较为薄弱,在多穆壶的定义、起源、流变、鉴定等问题上存在的诸多误解和盲区,对于全面认识多穆壶并准确把握其丰富内涵产生了很多不利因素,亟待解决。

多穆壶的定义,是指对多穆壶自身概念的界定,包括名称、材质、装饰、用途等多个要素,本文选取存在争议较大的多穆壶的字面意义来探讨,即“多穆壶”名称的起源与内涵。①目前对于“多穆壶”一词的来源,学界共存在五种观点。一种观点是“藏语起源说”,认为“多穆壶”一词出自藏语,发音为“dong-mo”,取义为盛装酥油茶等液体的容器。②第二种观点是“蒙语起源说”,认为“多穆壶”一词出自蒙语,发音为“董莫”,取义为盛装酒、奶茶的器皿。③第三种观点是“藏、蒙起源说”,认为“多穆壶”一词出自于藏语和蒙语,这种观点较为稳妥,但相对笼统。④第四种观点是“满语起源说”,认为“多穆”出自满语,发音为“dongmo”,取义为“奶茶”,“多穆壶”即装盛奶茶的壶。⑤第五种观点是“区域流变说”,认为“多穆壶”一词是内地用法,而在蒙古地区、西藏地区有着区别于内地的本民族名称。⑥笔者经过查阅资料后发现,对于多穆壶,目前国家尚无官方统一的标准定义,《辞海》、《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百科大辞典(考古学)》、《古汉语字典等国家标准工具书中均无收录》“多穆壶”相关词条。然而,其实无论在藏语、蒙语还是满语中,都存在“多穆”音义词,仅从语言学角度去探讨其出现的先后,恐较难区分。因此,笔者试图从口述历史和现实词义相结合的角度,⑦去尽可能推断出“多穆”一词的最初起源。

(一)藏语起源说

首先从目前学界较为认可的“藏语起源说”论起,由于多穆壶自身显著的藏传佛教元素,使得很多学者认为多穆壶源自西藏,“多穆”也是藏语中的词汇。然而笔者认为,多穆壶被赋予藏传佛教元素目前可证为清代时期,最早不过明代,⑧而从出土的元代多穆壶来看,其并不具备藏传佛教元素,因此仅从多穆壶的藏传佛教因素去断定其来源是片面的。再者,笔者通过调查发现,藏族对于多穆壶的定义,与我们目前讨论的多穆壶是存在明显差异的。据西藏布达拉宫管理处次仁卓嘎老师介绍,“多穆”是藏语“酥油桶”的意思,源于内蒙古地区,现在博物馆中所收藏的较为精美的多穆壶,是在藏族民间酥油桶原型的基础上,增加了凤首流及龙形执柄,又在口沿处增加了僧帽形状的装饰后的形制。同时,南京大学历史系次仁德吉同学也介绍道,“多穆”在藏语里指拌、盛酥油茶的器皿,分为两种形制,一种是我们本文所探讨的形制,只用来盛酥油茶,但藏民较为少用,⑨以工艺品居多,另一种是在酥油茶桶的基础上配了一根打茶棍,除盛酥油茶外还主要用于打制酥油茶(封二:图一)。在藏族传统习俗里,“多穆”一般专指后者,主要用于打茶,盛茶用普通的壶或一种名为“阔提”的器物(封二:图二)所示。从次仁卓嘎老师和次仁德吉同学的叙述中我们不难发现,藏族人民生活中使用的多穆壶,更多是指源于蒙古地区的用于拌、盛酥油茶的桶状器,⑩且往往会搭配一支打茶棍,我们现在讨论的多穆壶,其实是在酥油茶桶的基础上融合了藏传佛教元素的工艺品或法器。此外,藏语中存在的“良木”、“索拉”两词被证明与多穆壶同属一物,然而其藏语发音却与“多穆”相差极大,笔者认为这可从侧面证明“多穆”并非藏语发音,两词发音的差别很可能是“多穆”传入西藏后被翻译为多音或分化出不同功能后的产物。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多穆壶并非藏地起源,而更应是源自蒙古地区,“藏语起源说”也不攻自破。

(二)蒙语起源说

下面,我们进一步讨论上文论述后所指向的“蒙语起源说”。对于多穆壶在内蒙古地区和蒙族人民生活中的生存现状,笔者请教了内蒙古大学蒙古学学院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的阿泽亚同学。据阿泽亚同学介绍,目前在内蒙古锡林郭勒、呼伦贝尔、鄂尔多斯等仍保持着传统游牧生产生活方式的地区,一般家庭依旧在使用多穆壶。但随着城市化加速,原有生产劳作结构被打破,很多传统农具牧具被其他材质工具或器皿代替,加之集中办学的兴起,使得越来越多的蒙族人尤其是年轻人,对于多穆壶的使用与了解逐渐减少。此外,由于内蒙古地区区域跨度较大,因此在不同地区,多穆壶的发音也稍有差异,例如在呼伦贝尔地区,多穆壶被称作“domb”,而在锡林郭勒、鄂尔多斯地区,多穆壶则被称为“dom”,其区别在于词尾的“b”音。也正因如此,在1979年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蒙汉辞典》第1172页中,对发音为“domo”的词存有两个解释,一为“椴树”,二为“同domb”(其后释义为“无嘴茶壶”)。⑪而在2003年辽宁民族出版社出版的《学生蒙古语解释词典》中则没有“domo”这一读音的词,只有“domb”,释义为“有三条围带、侧面带把、有鼻无嘴的、金属或木质制成的盛装奶茶的器皿”。⑫

从阿泽亚同学的介绍中不难发现,蒙语中确实存在音和义均与我们现在探讨的多穆壶相近的词语——“domo(dom)”和“domb”。笔者认为,“domo(dom)”即是藏语中“dong-mo(董莫)”的原型,而尾音带“b”音的“domb”,则是现今蒙族人称为“东布壶”的音源。在目前可见的多穆壶研究中,并未有人将东布壶纳入研究范畴,而笔者认为,东布壶与多穆壶有着不可分割的天然联系,研究多穆壶自然离不开对东布壶的探讨。

从定义上讲,东布壶同样没有官方统一标准,也暂无相关专家学者对此进行探讨。据笔者查阅相关资料后发现,目前对于东布壶的定义主体均为博物馆,而在博物馆对于东布壶的定义中又存在着两种观点,一种以内蒙古博物院为代表,认为东布壶起源于中亚的多穆壶,在元代便流行于蒙古地区,是蒙古族用于盛放奶茶及酒的器皿。东布壶的材质较多,有银制、铜质和木制,其中铜质居多,结实耐用,便于游牧携带。⑬另一种观点以首都博物馆为代表,认为东布壶其实就是多穆壶,只是在蒙语中称为“东布壶”,内地称为“多穆壶”。就材质而言,除了常见的木质和金属材质外,还有仿烧的瓷质东布壶。⑭

从形制上讲,依据上述对东布壶的不同定义和相关博物馆陈列的实物,笔者将东布壶的形制样式分为I式⑮(封二:图三)和II式(封二:图四),通过图例可见,I式与II式的主要区别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I式无流而II式有流,二是I式口沿处的挡在柄的对侧,II式口沿处的挡在柄的同侧。⑯然而,虽然东布壶的两种形制间存在着一定差异,但从整体上看,两者在主体部分的继承关系也十分显著,II式应是在I式的基础上改进而成。此外,通过东布壶与多穆壶的对比不难发现,东布壶无流密封或短流小口、装饰质朴、器型矮短的特征对于游牧民族而言更具实用价值。同时,在目前仅见的有关东布壶的学术论文《蒙古族传统用具工艺美术属性转化的研究》中,作者认为东布壶是金属材料制作的,属于蒙古族饮食用具。⑰虽然文中没有直接定义东布壶,但从对东布壶的相关论述和示例图片中可以看出,该文作者对于东布壶有以下几点认识:一、从所用示例图片可知,作者定义的东布壶与上文讨论的东布壶I式一致;二、文章中无论在宗教用具还是在饮食用具中,均未提及多穆壶。结合之前对蒙古族的口述调查,笔者推测,在蒙古地区,从语言定义的角度,多穆壶与东布壶是一致的,只是字面翻译的差异。而在器型定义的角度,虽然东布壶和多穆壶是一脉相承的,但两者还是应该要区分开来。东布壶I式应为从中亚地区传至蒙古地区,而后被加上了流,使得之前充当流的作用的挡功能发生变化,成为用于防止液体外溅或外溢的遮挡物,故挡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这样便出现了东布壶II式。东布壶II式传入西藏地区后,藏族人民为了打、拌茶的需要,将短小的器型改为高直的“酥油茶桶”状,⑱此后又将藏传佛教元素用于了装饰,进而出现了现代意义上的多穆壶。

在东布壶使用的地域范围方面,一般认为其流行于蒙古地区,但在内蒙古博物院官网中,认为东布壶在蒙藏地区均有沿用,笔者认为这是因为东布壶由蒙古地区传入西藏地区,并为藏族人民所使用,而后藏族人民才在此基础上改进出现代意义上的多穆壶。⑲因此,东布壶I式可以说是多穆壶的原型,而东布壶II式则应属于早期多穆壶,因此,多穆壶最早应为蒙族所创,自然“多穆”也应是为蒙语。

(三)满语起源说

此外,由于多穆壶主要兴盛于满族统治下的清朝,使得在探讨多穆壶的定义时也不能忽视“满语起源说”。对于多穆壶在满族中的使用状况,笔者咨询了西南民族大学满语协会的老师和同学,调查结果显示,“多穆”或相似发音的词对于大部分满语教师和满族学生而言都较为陌生,有同学向年长的满族前辈进一步请教时得知,满族人民使用的多穆壶为蒙古地区传入,“多穆”的发音也是引用的蒙语,意为盛奶茶的桶或杯子(笔者注:器皿),且普通人家使用的多穆壶与贵族所用的多穆壶有很大区别,前者使用的较为质朴,后者的则较为华丽。因此笔者推断,满族使用的多穆壶由蒙古地区传入,其“多穆”的发音也取自蒙语,但是鉴于蒙语与满语、满语与汉语之间的关系,⑳以及生活年代更近于多穆壶流行年代的民国学者许之衡的解读,笔者倾向于“‘多穆’取音义于蒙语,但如今‘多穆’一词实为汉人对满语中‘多穆’的汉语表达”这一观点。

此外,笔者认为,构成满族主体的“建州女真”主要生活在辽宁、吉林一带,而清军入关以前的主要活动范围也在这一带,鉴于努尔哈赤统一中原的战略目标,当时满族的势力发展趋势是向南和向西,因此相对于距离较远且居于其北部的呼伦贝尔地区,满族的势力范围更应该首先到达了位于其西部且距离较近的锡林郭勒等地,此时蒙古族多穆壶随着文化的交流进入满族的生活,满族人也沿用了锡林郭勒地区多穆壶的发音“dom”,即为后来被汉族人转用的“多穆”,而多穆壶由蒙族传入满族的时间,也应大致在后金建国时期左右,即明朝后期。

综上所述,对于多穆壶的定义,从“音”上说,“多穆”应为汉语(亦或“内地”)发音,其直接来源为满语,而满语的发音则来自于蒙语,藏语中“多穆”的发音也应来源于蒙语。因此,“多穆”一词的发音流变分为两条主线,即“蒙语——满语——汉语”和“蒙语——藏语”。当然,蒙语中“多穆”的发音也许同样源自外族语言,比如我们在上文讨论东布壶时就有观点认为,东布壶源自于元代中亚地区的多穆壶,有可能早在多穆壶传入中国以前,其名称就已经是“多穆壶”,但本文在定义部分仅探讨国内定义,对于国外定义暂不作深入研究。从“义”上说,“多穆”原本意应为蒙语中的“酒、奶”等日常食用液体的名称,多穆壶就是盛装这些液体的器皿。但是,正如其发音会随着其传播地区的变化而变化一样,多穆壶的具体意义也会被融入地方特色,例如在藏区多穆壶就是拌、盛酥油茶的器皿,在满族地区就是盛装奶茶的器皿。总之在中国,多穆壶最早是由蒙族用蒙语定义的,而后由藏族、满族、汉族等结合本民族的语言、生活等文化因素,对多穆壶进行了具有一定民族特色的定义。

[注 释]

① 关于“多穆”与“多穆壶”的区别,目前学术界主要存在两种观点,一种认为“多穆”原本就是一种桶形器物,在其口沿处加上僧帽边,再添上流和柄,便成了“多穆壶”;另一种观点认为“多穆”本身不是器物,而是装盛的某种液体的名称,例如奶茶或酥油茶等,“多穆壶”则是装盛“多穆”的壶。根据语言词汇的结构原则,笔者倾向于后一种观点。

② 陈连勇先生在其《多穆壶源流略考》一文中认为:“多穆”一词源于藏语发音“dong-mo”,原意是指盛酥油的桶,高纪洋先生在其《中国古代器皿造型样式研究》中亦引用了此观点(陈连勇:《多穆壶源流略考》,《收藏家》2007年03期,第42页)。陶婧先生在其《藏传佛教对清代陶瓷文化影响的研究》一文中认为,“多穆”本为藏语,在藏区又被称作“良木”,原意是盛酥油的桶,也有用于盛奶和酒(陶婧:《藏传佛教对清代陶瓷文化影响的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景德镇陶瓷学院,2012年5月,第29页)。张璐先生在其《吉林省博物院藏清代漆器赏析》一文中认为,“多穆”为藏语,多穆壶又称为奶子壶,意为盛酥油的筒,加把和流而成壶,是藏蒙少数民族盛放乳汁的器皿。(张璐:《吉林省博物院藏清代漆器赏析》,《博物馆研究》2011年第4期,第93页)。王建芙先生在其《沈阳故宫博物院藏佛教器物》一文中认为,“多穆”本为藏语,是蒙古族和藏族人民的生活用具,原意为盛酥油的桶,也有用作盛奶及酒,最早的多穆壶是以木或其他物料制成,需用皮带或金属带箍七律,然后用金属钉固牢(王建芙:《沈阳故宫博物院藏佛教器物》,《收藏家》2011年第4期,第29页)。此外,《现代快报》在其《90件国宝级紫砂壶亮相南博》一文中,援引南京博物院著名古陶瓷专家张浦生先生的观点,认为多穆是藏语,原指盛酥油的桶,口缘上加僧帽边,又添加了把手,才制成壶,可以盛酒。

③ 于颖、李理先生在其《多穆壶文化说略》一文中认为,“‘多穆’,为蒙古语、藏语的音译,亦翻译成‘董莫’。在蒙古语中,系指‘盛奶茶的桶’、‘奶茶壶’。在藏语中,则指‘盛酥油茶的桶’。多穆壶最早流行于元代,是蒙古人常用的饮奶、饮茶之器。明代,它作为北方、西北游牧民族惯用的饮用器皿,流行于蒙古和西藏地区,成为当地少数民族日常生活中必备的饮具。”(于颖、李理:《多穆壶文化说略》,《北京民俗论丛》2013年第一辑,第126页。)由上可见,虽然文中并未直接说明“多穆”出自蒙语,但作者在论述时将蒙古元素置于西藏元素之前,且认为多穆壶最早为元代蒙古人常用,并作为北方、西北游牧民族器物流行于西藏,因此,作者认为“多穆”及多穆壶最早现于蒙古的观点是较为明确的,但由于缺乏直接证据和相关研究而采取了相对中和的观点。此外,李霞先生在其《清代乾隆仿生瓷初步研究》一文中也将蒙古元素置于西藏元素之前。

④ 例如上文论述观点二中的举例,也均属于本观点的范畴。

⑤ 此观点以民国学者许之衡所著《引流斋说瓷》一书为代表,书中认为“多穆二字当系满语”。(许之衡:《饮流斋说瓷》,民国美术丛书本,第55页。)需要说明的是,《饮流斋说瓷》一书为目前笔者可查阅的唯一对多穆壶有记载的现当代之前的文献,书中对多穆壶的形制、纹饰、用途、命名作了较为详细的描述,但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和实物资料的欠缺,《引流斋说瓷》中对于多穆壶的解读存在明显的误区,一是对多穆壶形制和纹饰描述过于局限,笔者认为,文中诸如对壶身、壶嘴、壶盖、纹饰等细节的描述,应为许之衡先生对单个或几个多穆壶的个案分析,并不能作为一般性概念;二是许之衡先生认为“其制乃满蒙遗俗也,多穆二字当系满语”,这个观点也有待进一步讨论。此外,也有一些当代学者认为“多穆”出自满语,例如马希桂先生在《北京地区出土瓷器简述》一文中认为“多穆”系满语中的“奶茶”。詹嘉与袁胜根先生在其《陶瓷文化中的佛教》一文中也认为,多穆壶是奶茶壶,“多穆”也是满语中“奶茶”的意思。

⑥ 董健丽先生在其《清宫的贲巴壶、藏草瓶、多穆壶、僧帽壶》一文中认为,多穆壶在藏语中被称为“勒木”,而在内地才被成为“多穆壶”。此外,在首都博物馆官网中,除了上述藏语和内地名称外,还认为多穆壶在蒙语中称为“东布壶”。

⑦ 一个词语特别是名词产生之后,虽然有可能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出现音、义上的变化,但其原始和基本的含义往往会保留下来,尤其是对于产生时间仅数百年的专有名词“多穆壶”而言。因此,通过对不同民族语言中的“多穆壶”与历史上的“多穆壶”进行比对,在音、义上更为接近的,就应该越接近于词源,而发生明显变化的,则应更接近于传入词汇。

⑧ 虽然学界一般认为明代时期存在多穆壶且其已经受到了藏传佛教的影响,但目前尚无发现确为明代多穆壶的标准器。

⑨ 虽然此种形制的多穆壶藏族人不用,但在蒙族社会中却广为所用。

⑩ 此桶状器传入西藏后,藏族人民依据使用需要对其进行了革新,我们现在见到的器型是改进后的产物。

⑪ 内蒙古大学蒙古语文研究室:《蒙汉辞典》,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6年,第1172页。

⑫ 照日格图:《学生蒙古语解释词典》,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2003年,第611页。

⑬ 参考内蒙古博物院官方网站“清紫铜龙箍东布壶”词条,此外该观点还可见于内蒙古河套酒文化博物馆“龙纹铜东布壶”、伊利草原乳文化博物馆“铜东布壶”等。

⑭ 参考首都博物馆官方网站“景德镇窑青白釉多穆壶”,笔者认为,这里的多穆壶应专指早期形制的多穆壶。

⑮ 上部稍细,下部略粗,呈三角形桶状。流沿壶身向上,不突出于壶身外,壶身一般分箍,壶身一侧有柄手,部分是内外双层式壶壁。

⑯ 关于挡的位置的异同,实为多穆壶功能变化的产物。

⑰ 张振:《蒙古族传统用具工艺美术属性转化的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内蒙古工业大学,2013年,第11页。

⑱ 东布壶I式由中亚传入,已经成为学界的共识,但藏族的酥油桶是否也是从外部引入,目前并未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笔者认为,从酥油桶桶身上的节箍等特征上看,其具有东布壶I式的部分特征,但其细长型的桶身又与东布壶I式上窄下宽、粗矮的形制有着显著区别,这应是藏族人民为了使用其搅拌打制酥油茶而进行的革新。但是,无论酥油桶是藏族本土器物还是藏族人民依据东布壶I式而创造,其外在表现出的独特性都要大于与东布壶I式的共性,因此酥油桶可以视为是藏族的本土器物。

⑲ 在张慧媛先生《北方少数民族的酒文化》一书中,认为东布壶最早出现于中亚地区,是中亚民族创造的容器,元代时由中亚传入蒙古,而后传入中原,到了清代,东布壶在中原地区渐渐消失,但在蒙藏地区却一直广为使用。(张慧媛:《北方少数民族的酒文化》,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8年)

⑳ 满语在形成过程中受到了蒙语的影响,同时,清朝时作为“国语”的满语,也对汉人和汉语特别是北方汉人和汉语,在语法、词语等方面产生了一定影响。此外,有人认为,蒙语中的“多穆”为八思巴创造蒙文时从藏语中引入的,然而蒙语虽是藏僧八思巴所创,但其并未在元朝大范围使用,只是用于了部分官方文件中,因此“多穆”由八思巴带至蒙语一说有待商榷。

责任编辑:祝立业

K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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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5241(2016)02-0038-05

满泽阳 南京大学历史学院考古学博士生 江苏 南京 210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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