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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生活杂记2

2016-02-01周小春

侨园 2016年9期
关键词:割麦厂区厂里

文 周小春

『三线』生活杂记2

文周小春

“三战片”看了无数遍

因为不能唱歌 所以 许多人都私藏一些书籍偷偷看。我那时从家里带了本契柯夫的短篇小说集 平时藏在行李箱里看时就偷偷用报纸包上 拿到外面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看。好在厂区周围尽是荒野山丘。但看书时也不能完全沉浸在读书的快乐中 要随时警惕 一旦发现周围出现人影 赶紧将书藏好。

那时唯一的娱乐生活 就是工地每十天半月放一场露天电影 但差不多每次都是“老三战片” 即《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这三部影片我们都记不得看过多少遍了 台词都能背下来。

虽然没有娱乐生活 但我们有“拉练生活”。“拉练”说起来轻松 行动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因为通常拉练是在半夜里 我们在睡梦中突然会被一阵紧急“哨声”吹醒 领导催促我们 “快起来 拉练了 1分钟后集合。”好在我们都是年轻人 衣服一套匆忙跑出去 站好队就出发了。通常领导不告诉我们到哪里去 我们只跟着走就行。每次拉练大约有一二十里 天蒙蒙发白了才往回走。我不知道拉练要达到什么目的 无非是半夜走走路而已。相反 第二天照常上班到工地时 人人无精打采。

野营拉练

我们在棉花仓库住了一年后 厂里将我们这批知青分到各个车间 我被分到机修车间 当了电焊工人。厂里又临时突击在厂区修建了一幢单身宿舍 让我们搬了进去。说是宿舍 就是一间10平米的房子里放5张床 5个小伙子住在里面 除了睡觉 没有一点活动空间。

我们男生虽然住进了新建的单身宿舍 但不久 这座四层的红砖房倾斜了。原来当初为了赶盖宿舍安置我们 忽略了建筑的质量。厂里赶紧叫我们搬出来 说重新维修后再让我们搬回去。但厂里已经将棉花仓库还给了当地公社 没有地方安置我们 便让我们自己设法寻找安置点。于是大家提着行李箱在厂区到处转悠 寻找能栖身的地方 最后大都是在生产车间的旮旯角落里寻找到一张放床的地方。我则和几个伙伴在翻砂班找到了一处角落放床 睡在床上就能看到翻砂用的小高炉在那里升降。

我们虽然分到了各车间 明确了工种 但实际操作工种的机会很少 大部分是集体行动。除了干苦力外 有时还要到野外搞军事训练。不用自己报名 反正只要是年轻的职工都定为“基干民兵”。每隔十天半月 就拉到附近的山头 叫你趴在那里学端步枪瞄准。半年后 又正式发了步枪 每人允许实弹练习打两发 但通常因为兴奋 打出去的子弹都不知飞到了哪里。这种军事训练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作用 只是走走过场而已。不过 因为那时没有其它的娱乐生活 大家也权当一种刺激。

当时虽然当了工人 但每年还要干几天农活 每年的5月底 厂区周围的农村麦子都成熟了 厂里就会通知我们到附近农村去帮忙割麦子。通常吃过早餐 我们就集体向附近的农村出发 到了一个村庄 农民们事先将镰刀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 任我们挑选 我们每人挑一把镰刀后 就在当地农民的带领下 来到一块麦田前 开始割麦子。好在我们这些工人大都是下过乡的 都会割麦。割麦的日子一般进入了热天 所以 我们每天都要流一身汗。农民们请我们割麦 是不需要准备水和饭的 渴了 我们就自己到村里找井水喝 到了中午 厂里食堂会用卡车送来饭 我们还是凭饭票来打饭。

下乡割麦的生活虽然很累 但我们从来没有过怨言。这种生活也是那个时代的特色 由此记上几笔。

班里有个师傅他姓“吴”

后来我开始正式学徒。学徒前 我曾希望找个好师傅教我 但是我们是新厂老师傅很少 我们班就一个 姓吴。吴师傅个子瘦小 我分到铆焊班的第一天 他就叫我和他一起扛氧气瓶。七八十斤重的氧气瓶 压得我步子踉跄。吴师傅第一天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给我留下了不好印象 加上他平素话不多 在技术上也不肯教我们 所以很难和他亲近。一次 我哥哥到厂里来看我 特地找他询问我在厂里的表现 谁知他却说我表现一般 有“自来红”思想。”“自来红”思想是那个时代领导挂在嘴边的一句政治术语 是批评年轻人骄傲自满的一种说法。我自认为我在车间里努力工作、追求进步 没什么“自来红”思想。吴师傅为什么对我有那样的看法呢 对此我有些心灰意冷。后来 我才明白 如果不给领导送点东西或帮个忙 就难和领导搞好关系。记得我们车间有一个同学 上学时成绩很差 可他遇到了一个亲近领导的好机会 单身宿舍被诊断为危楼时 他搬到临时住处 恰巧和车间领导住在一起。他对领导很殷勤经常帮他到食堂打饭 甚至帮他倒洗脚水。结果1970年工农兵大学招生时 给我们车间分了一个名额 领导点名让他去了。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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