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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一幅油画长卷

2015-12-16于文涛

新疆人文地理 2015年11期
关键词:王蒙草原新疆

遥远的新疆,美丽的新疆,神奇的新疆。雪山,森林,高湖,草原,大漠,绿洲……一步一景,一步一诗,一步一画,宛如一幅油画长卷。大胆的构图,雄健的笔锋,绚丽的色彩,酣畅淋漓,实乃造化之大手笔也。不到新疆,不知中国之大;到了新疆,倍感神州之美。

应新疆电子音像出版社、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邀请,洛杉矶华人作家代表团一行8人于2015年9月21日至27日,沿新疆西天山进行了为期一周的采风。天山美景,西域风情,目不暇接,满载而归。虽是走马观花,仍可管中窥豹。在北京逗留期间,印象依然鲜活,立刻将其捕捉纸上,留作永久的记忆。

鬼斧神工之怪石峪

位于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博乐县东北的怪石峪是一座天然石雕园。雕刻材料是整座整座的大山,一块一块的巨石或蹲,或立,或伏;或浑圆,或镂空,或乱搭;或像卧佛,或似奔象,或如变形金刚。千奇百怪,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沿游览路线缓缓前行,慢慢欣赏大自然的杰作,自由发挥丰富的想象力。登高望远,群山起伏,莽莽苍苍,浮躁之气一扫而空。

怪石峪景区面积达230平方公里。大约2.3亿年前,此处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剧烈而频繁的火山喷发在海底造成大量花岗斑岩,冷却之后经海水侵蚀,面目全非。大约1.9亿年前,地壳变动,沧海桑田,这些花岗斑岩得见天日。又经亿万年的风吹雨打、雷劈电击,最后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新疆西天山采风第一站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粗犷之美,蛮荒之美,野性之美。见惯了城市里的钢筋混凝土森林,来到怪石峪,抚摸一下裸露的山体,吸纳一下远古的灵气,不亦快哉!美国有大峡谷,中国有怪石峪,虽然知名度相差悬殊,但都值得一游。

雪山下的赛里木湖

神交已久的赛里木湖啊,今日终于得见真容。赛里木,你到底是海还是湖?说你是海,驱车个把小时就可以绕汝一周。说你是湖,你却分明具有海的浩瀚、海的深邃、海的呼啸、海的不怒自威。

我们乘坐的小巴沿着湖边公路缓缓行驶。遇到取景最佳角度,便停车拍照。走出车门,顿觉凉风嗖嗖,寒气逼人。久居美国洛杉矶,花香鸟语,四季如春,何曾见过这等阵势?虽然已经套上羊毛衫甚至羽绒服,还是感到“高处不胜寒”。既到“西天”,岂能与“真佛”失之交臂?代表团的作家们迎着凉风,抖起精神,欣赏湖景,好奇者还用指尖轻轻点击冰冷的湖水。

秋天的赛里木湖,别有一种风韵。湖水依次呈现淡蓝、深蓝、墨蓝,直至天际。远处雪山,横空出世,霸气十足,形成天然的屏障,呵护着性感的赛里木湖。湖边草滩,葱绿渐褪,略显衰黄。一群天鹅昂首挺颈,冷艳孤傲,见我们拍照不停,便“呼啦啦”飞上云天。仰望天空,云絮低垂,随着日光的时隐时现而忽暗忽明,将天地湖山变幻得扑朔迷离,神秘莫测。

我信口喊了一句:“苍凉之美呀!”同行的新疆司机师傅对我说:“你要是夏天来,赛里木湖一点也不苍凉。大片大片的野花,一眼望不到边,美极了。”我信他的话。人的一生,有青涩之美、鲜亮之美、成熟之美、平和之美。湖的四季,肯定有春之朦胧、夏之艳丽、秋之苍凉、冬之冷峻。

赛里木湖是新疆最大的高山湖泊,位于博乐市西南。湖面海拔2 073米,东西长约20公里,南北长约30公里,面积450多平方公里,湖水最深达90余米。“赛里木”是哈萨克语,意为“祝愿”。我衷心祝愿:新疆的天常蓝,水常清,各族人民就像石榴籽一样永远紧紧拥抱在一起。

霍尔果斯口岸一瞥

我们来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最西部的霍尔果斯口岸,眼前一派繁忙红火的景象。大型货车在通道上井然有序地排着队,等待查验,然后出境入境。口岸开设了一条专门的参观路线,有几处遗址界碑可供拍照留念,但我的注意力仍集中在长龙一般的货车队列上。

自古至今,新疆都是开放的、兼容并蓄的、八面来风的。霍尔果斯口岸不过是一个重要窗口而已。据统计:今年1至8月,霍尔果斯口岸出入境客货运车辆达3.3万辆次,平均每天167.5辆次,共计完成货运量达27.6万吨。多么鲜活而又令人振奋的数字啊!

女人大都喜欢逛商场,女作家也不例外。刚参观完口岸,女作家们便直奔附近的“中哈旅购城”去淘宝。好大的一座商城,国货洋货,一应俱全,琳琅满目。我本人对那些新疆特色的工艺品颇感兴趣。至于女作家们对何种商品感兴趣就不清楚了,大概是“物美价廉”一类的吧。

由于新疆各族人民的共同努力以及兄弟省市的无私支援,新疆的建设步伐迈得很大。高速公路四通八达,现代建筑拔地而起,新疆同沿海省市的差距越来越小。从“中哈旅购城”可以看出,凡是“北上广”大商场所销售的商品,这里基本都有。在商场里,我看到身着各种“奇装异服”的顾客,也不知他们来自哪个国家?

我们代表团8位成员大都来自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加州同新疆有一点类似,那就是:民族(或曰族裔)多元。在加州,可以看到欧裔美国人、非裔美国人、亚裔美国人,还有许多墨西哥人,共同组成了一个“大拼盘”。

中国有56个民族,新疆就占了47个。全体名族有维吾尔、汉、哈萨克、回、蒙古、柯尔克孜、锡伯、塔吉克、乌孜别克、满、达斡尔、塔塔尔、俄罗斯等他们在新疆居住的历史也较长。各民族兄弟姐妹和睦相处,同心协力,谱写了一曲响彻云霄的民族团结之歌。

夏塔附近的“非景点”

位于伊犁昭苏县的夏塔古道颇有一点名气。峡谷、深涧、古木、怪石、冷杉、白桦……竟然没有引起我太大的冲动。倒是夏塔附近的一处“非景点”引起我强烈的冲动和震撼。这个“非景点”就是“七十四团”小镇。“七十四团”,这是个地名吗?千真万确是个地名,而且此类地名在新疆还有不少,记录了新疆独有的一段历史。

在新疆解放初期,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兵团二、六两军四个师、第二十二兵团和五军(民族军)一部,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集体转业组建成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肩负起屯垦戍边的使命。历经60多年的风云变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当年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仍然一代一代地传承着。接待我们的第四师七十四团三位负责人,是典型的“兵团二代”,既有老一辈的朴实和忠诚,又有新一代的干练和时尚。endprint

我们参观了七十四团所辖区域,包括行政楼、居民区、商业区、职工文化活动中心以及兵团历史陈列室。排排小楼替代了当年的“地窝子”,片片良田满足了各家的“菜篮子”。服务设施一应俱全,男女老少安居乐业。除了地名有点独特,同地方乡镇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七十四团虽小,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恰好落在中国版图的“公鸡尾巴”上,隔不远就是三国交界的边防哨所,五星红旗在风中猎猎飘扬。参观完七十四团,颇多感慨。几十年来,兵团战士吃苦耐劳,无私奉献,换来边境地区的稳定和繁荣。现在,“兵团二代”已接过父辈的接力棒,为建设新疆继续奉献。我们感谢他们。

那拉提草原咏叹调

采风途中,随便走到哪里,都能望到天山峰顶的积雪,恰似长者的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是,真正零距离地亲近“天山雪”,还是在新源县境内的那拉提草原雪莲谷。

乘游览车到达雪莲峰山腰,双脚踏上雪坡,一步一步地向上攀行,渴望能一睹雪莲之芳容。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曰:“塞外有雪莲,生崇山积雪中。”但愿此行运气好。

洁白的雪坡,晶莹的雪坡,松软的雪坡。脚一踏上,积雪即刻消融,露出粗糙黝黑的山体。我不忍心继续“践踏”雪莲峰了,停下脚步,拾起一块尖石,在雪坡写下“天山雪莲”四个大字,转身下山。

虽未攀上峰顶,但也没有遗憾。我只是有点担心:全球气候变暖能否引起天山的雪线后退?假如雪线逐年后退,就像饱学之士的发际一样,岂不很快就集体谢顶?那时,我们不但欣赏不到“天山雪”,更可怕的事情将接踵而来。但愿我的联想是“杞人忧天”。

返回草原,开始自由活动:骑马的骑马,戏水的戏水,散步的散步。一位开照相馆的哈萨克族女人在毡房门口招揽生意,用“怪味豆”一般的汉语吆喝着:“照相来,照相来,各种民族服装,20元一位,不限时间,随便照。”如此优惠的条件,顿时吸引了代表团几位爱美的女性。走进毡房,放下背包,换上艳丽的民族服装,再走出毡房,“白领女性”顿时变成了“达坂城的姑娘”:或豪放,或妩媚,或慵懒;或风情万种,或惊鸿一瞥,或花枝乱颤。那拉提草原的“美”让团内“五朵金花”掠去一半。我们几位男士义不容辞地担当起拍照任务,俯仰蹲卧,快门频按,将“美”抢入镜头。

美丽的那拉提草原啊,你是水彩画,你是抒情诗,你是咏叹调。难怪电影《天山上的红花》和《阿娜尔罕》都选中此地拍摄外景。你是当之无愧的“天山脚下的草原明珠”。

巴音布鲁克天鹅湖

巴音布鲁克天鹅湖,远离喧嚣,远离红尘。秋日,湖面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雪山、森林……一群群高贵的天鹅,羽毛洁白,体态优雅,恰似一片片白帆,漂浮在平静的湖面上……

据有关资料,北半球分布着四种天鹅,巴音布鲁克就占了三种:大天鹅、小天鹅、疣鼻天鹅。到此一游,今生无憾矣。在大草原上居住的蒙古族牧民,视天鹅为“神鸟”,从不猎捕“神鸟”,也不捡拾“神蛋”,以确保天鹅繁衍生息。在天鹅湖畔,还栖息着燕鸥、野鸭、金雕、灰鹤、白鹭等70多种野禽,总数估计在10万只以上。

巴音布鲁克草原位于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静县西北部,总面积约2万平方公里,是仅次于内蒙古鄂尔多斯大草原的中国第二大草原。“巴音布鲁克”,蒙古语的意思是“泉源充沛”。巴音布鲁克草原地势平坦,水草丰盛。雨水、雪水和地下水汇合,形成了大量的湖泊和沼泽湿地。更有著名的开都河,九曲十八弯,滋养着草原,滋养着牛羊,滋养着男人和女人。沿着开都河,我们肯定会搜寻到更多的传说、更美的歌谣、更令人回肠荡气的爱情故事。大美无言,戛然而止吧。

文人雅集乌鲁木齐

9月27日,采风正式结束。代表团一行8人同乌鲁木齐文化圈的精英达人亲切话别。时值中秋,皓月当空。文人雅集,岂可无诗?新疆电子音像出版社、美术摄影出版社于文胜社长提议每人朗诵一首诗,要么唱一支歌,或者讲个笑话也行。于是,在场者纷纷亮出“绝活”,以文会友。

于文胜社长首先朗诵了自己创作的一首赞美新疆的诗,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对新疆的爱溢于言表。《绿洲》杂志社主编郁笛是典型的山东大汉,美髯飘飘,声如洪钟。他朗诵了自己创作的一首情诗《献给亲爱的母狼》,温柔至极,萌萌哒至极。

本人毫无准备,情急之际,便念了来新疆之前写的一首打油诗:“冰美人,俏加蓉。文如涛,夫必英。张文文,携老公。晨晖灿,旅途红。”其中内含了“洛杉矶华人作家代表团”全体成员名单。团长:刘加蓉。团员:夫英,吕红,于文涛,陈晖,张文文夫妇(冰人因故未能成行,由殷滨替补)。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可以说,一方水土孕育一方文化。大美新疆,怎能不孕育出一流的诗人、一流的作家和一流的艺术家?

同新疆有不解之缘的作家首推王蒙。1963年,戴着“右派”帽子的王蒙被发配新疆。是新疆的父老乡亲接纳了他,是新疆的山川草木激活了他。1979年,当王蒙重返北京,他被压抑了16年的创作欲望和激情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前不久,王蒙描写新疆生活的新作《这边风景》荣获第九届“茅盾文学奖”。

我在1994年采访过王蒙,并写了一篇短文《王蒙:变幻无穷的大蝴蝶》。我说:“中国缺少一个部长王蒙似乎无关紧要。中国拥有一个作家王蒙将永远感到自豪。”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如果说新疆是王蒙的“第二故乡”,那么,对艾克拜尔·米吉提来说,新疆就是他土生土长的故乡。这位从霍城县走出来的哈萨克族作家,早在1979年就以短篇小说《努尔曼老汉和猎狗巴力斯》脱颖而出,从此一发而不可收,至今仍笔耕不止,佳作不断。

同新疆有关的文化人还有很多,不但在文学界,而且在影视界,在书画界,在音乐舞蹈界。篇幅有限,恕不列举。

新疆太大了,面积166万平方公里,占中国六分之一,约等于3个法国。最东边的哈密已经日落,最西边的喀什还要等一两个小时才见红日西沉。新疆太美了,美得让人陶醉,美得让人痴迷,美得让人流连忘返。七日采风,浮光掠影而已;一篇短文,挂一漏万必然。索性就此打住。

新疆,再见!

新疆,我爱你!!!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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