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凤山

能被孔子反复夸赞的蔬菜，除了芹菜，一时还找不出下家。孔子在《诗经·小雅·采菽》里这样记述芹菜的功用和高端：“觱沸槛泉，言采其芹。君子来朝，言观其旂。”意思是，在翻腾喷涌泉水边，我下水去采芹。古代帽上插芹是君子的象征。这里描写的是诸侯上朝时极为壮观的场面。诗人本能地采芹而美仪表，既是礼仪需要，更是身份象征。芹菜最初颂扬的原来还不是它的美味，而是它的美观！由此可知，芹菜在古代是一种最美的花。把花种在地上，得一季芬芳；把花种在心上，得一世芬芳。那么，把花种在头上呢？

芹菜历史悠久不说，要内涵有内涵、要艳丽有艳丽、要身材有身材、要文静有文静，即使在当代现有蔬菜家族中，也不失窈窕惊艳和魅力修为。

如果说芹菜颂扬的美是它的天然造化，那么，颂扬的真则是它的修为。芹菜，属伞形科植物，起初仅作为观赏植物种植，后作食用，经过不断驯化培育，形成了细长叶柄型芹菜栽培种，即“中国芹菜”，俗称“本芹”。所有的果实都曾经是鲜花，但并不是所有的鲜花都能成为果实。成熟造就的名声，传播的更远。芹菜的真首先在于它生长势强，抽薹晚，分枝少，叶柄实心，品质好，抗病，适应性广。颂扬不是简单的真，而是一种责任、自立、自尊和追求一种美好的精神境界。基于本真强大的生命力，芹菜传播成为一种必然。芹菜的真其次在于它产量高，平均单株重0.5公斤，身材修长，平均亩产6000～10000公斤，适合各地春秋露地及保护设施栽培。在我国各地广泛分布，而河北遵化和玉田县、山东潍县和桓台、河南商丘、内蒙古集宁等地都是芹菜的著名产地。芹菜的传播再一次证明：镌刻自己历史的是自己的脚印。芹菜的真再次在于它的味美。杜甫在《崔氏东山草堂》里这样赞美芹菜的美味：“爱汝玉山草堂静，高秋爽气相新鲜。有时自发钟声响，落日更见渔樵人。盘剥白鸦谷口栗，饭煮青泥坊底芹。”古时就有把芹菜作为高贵礼物郑重地送给别人，后世借来作为对人有所赠送的谦词。《吕氏春秋·本味》里也说过：“菜之美者，有云梦之芹。”芹菜颂扬的美源于它的真，那么芹菜的善呢？

芹菜的善当然在于它的内涵。芹菜又叫香芹、胡芹，富含蛋白质、碳水化合物、胡萝卜素、B族维生素、钙、磷、铁、钠等，有很多重要的药效。清朝张雄曦在《食芹》里说过：“种芹术艺近如何，闻说司宫别议科。深瘗白根为世贵，不教头地出清波。”唐朝高适也有“尚有献芹心，无因见明主”的慨叹。芹菜颂扬的善是在内涵和外表之间寻求的平衡和统一，是在智慧和勇气之间寻求的默契和造诣。是的，不是井里没有水，而是挖得不够深；不是成功来得慢，而是放弃速度快。得到一件东西需要智慧，放弃一件东西需要勇气。

连芹菜都在颂扬真善美，人生呢？决定今天的不是今天，而是昨天的态度；决定明天的不是明天，而是今天的作为。品一品芹菜，也许会有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