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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文人王绂谪戍诗论

2014-09-29孙明材

文艺评论 2014年4期
关键词:诗人诗歌

孙明材

王绂字孟端,无锡人。生于元顺帝至正二十二年(1362),卒于明成祖永乐十四年(1416),别号友石生,又曰九龙山人。洪武中,征至京师,寻坐累流戍朔州(今山西大同)。永乐初以荐供事文渊阁,除中书舍人。有《王舍人诗集》,又名《友石山房稿》,集中多篇作品作于谪戍期间。王绂性高介绝俗,博学工歌诗,能书画,山水竹石,妙绝一时。《四库提要》赞其“诗画双美”,“声律不在高、杨、张、徐之亚”①。“高、杨、张、徐”即明初诗坛颇具盛名的“吴中四杰”——高启、杨基、张羽、徐贲,由是可见王绂诗歌于四库馆臣心目中之地位。但目前学界对于王绂诗歌的研究却如凤毛麟角,关于其谪戍作品的研究论文更是不见一篇,有必要深入探讨。

就创作主旨而言,王绂谪戍期间的诗歌主要体现出如下几种取向:

其一,遣戍边疆、报国无望的苦闷。不仅遭遣,且被遣到边远的“荒服”,王绂之苦闷可想而知,这种苦闷之情在其诗中多有表露,如《出塞述怀》云:

欲扣天关杳不通,身投荒服远从戎。王孙谁复哀韩信,行伍何繇拔吕蒙。风折布棱边地冷,月明笳吹塞楼空。丹心去去终期报,卑下那能得战功。

“天关”原指天门,后多用以代指朝廷,如清人唐孙华《舟雨遣闷》诗之二云:“却笑儒生思献赋,欲持片纸撼天关。”其中的“天关”就是代指朝廷。王绂这首诗中的“天关”指的显然也是朝廷,因此,“欲扣天关杳不通,身投荒服远从戎”是在抒写诗人远戍边疆,不得重“扣天关”、重返朝廷的苦闷。这种苦闷在他的另一首诗中表现更为明显,《客中元夕对月》云:“踪迹漂流难定止,举杯端欲问青天。”“难定止”表明这也是在抒写苦闷——长期漂泊,难以终结谪戍生活的苦闷,如果说“欲扣天关杳不通”侧重抒写谪戍地点之远带来的愁苦的话,“踪迹漂流难定止”则侧重反映谪戍时间之久导致的苦闷;而“举杯端欲问青天”无疑又在强调诗人的苦闷之深。而令诗人苦闷、伤感的还不仅仅是朝廷对自己的弃逐,还有曾经的好友的冷漠——“王孙谁复哀韩信”。以“韩信”自比,无疑是要说明自己是一个有似“韩信”的有功之臣,而对于自己这样一个曾经有功于朝廷之人,如今的下场却是朝廷遣逐,“王孙”离弃。王绂何以有此遭际?其《代州道中》诗云:“不知缘底事,沦落向天涯。”就连王绂自己都不知道何以有此遭际,这说明诗人的此番之遣并非罪有应得。可是尽管如此,尽管自己无端遭弃,又远戍“荒服”,诗人念念不忘的却并非一己之得失,而是报国之无望——“丹心去去终期报,卑下那能得战功”。武将报国以杀敌疆场,文臣报国以献策朝堂,王绂以一介文弱儒臣却遣戍边地,被迫从军,其报国希望之渺茫可想而知,难怪他会无奈地感慨“行伍何繇拔吕蒙”,“卑下那能得战功”。

其二,客中逢节、边地送别的感伤。客居最怕逢节,节日的来临往往令漂泊异乡者倍增伤感。王绂自然也不例外,长期戍边,一旦逢节,也会感慨满怀。如《九日诸友燕集分韵得将字》云:

塞北秋高思转伤,孤城风雨又重阳。杯盘强欲酬佳节,踪迹还惊老异乡。白发几人存故旧,黄花何处觅清香。烽尘那忍登高望,南国音书绝寄将。

“重阳”又名“重九”,按照习俗,人们一般会于此日亲友相约,登高游宴,佩茱萸,赏黄菊。而身处边地的诗人,虽然也能于“孤城风雨”之中勉“酬佳节”,心情却异常沉重:故交零落——“白发几人存故旧”,“黄花”不在——“黄花何处觅清香”,不敢登高——“烽尘那忍登高望”,“南国”故土又音书断绝——“南国音书绝寄将”,多重悲慨杂集一时。再如《客中元夕对月》:

异乡何处看灯好,片月多情对客悬。遥忆故人千里共,又看新岁一番圆。愁中灯火逢今夕,醉里笙歌记往年。踪迹漂流难定止,举杯端欲问青天。

旧称农历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是夜即元夕,亦称元夜、元宵。“元夕对月”,本应欢愉,但由于“客中”,由于诗人身处边地、远离故土,全诗丝毫不见欣怿之情:观灯火而生愁——“愁中灯火逢今夕”,忆故人于千里——“遥忆故人千里共”。

边地送别是王绂诗中多次写到的又一主题,王绂甚至曾写到自己于边地送别亲生骨肉,如《送子南归二首》云:

离情于汝倍多愁,相顾无言只泪流。旧业未知还可葺,边城犹恐不宜留。冻云衰草横沙碛,落月悲笳起戍楼。叹我归期难预卜,好将诗礼袭箕裘。

情亲不觉泪纷纷,顿足牵衣未忍分。后累定知殃及汝,中年谁料苦从军。一身弓剑屯青海,千里关河望白云。汝母早亡遗幼弟,古来同气汝曾闻。

不仅写到了父子二人的泪眼相对、难舍难分——“相顾无言只泪流”,“顿足牵衣未忍分”,同时还写到了自己归期难卜的愁苦——“叹我归期难预卜”,牵累骨肉的愧疚——“后累定知殃及汝”,以及希望对方勤习“诗礼”,承袭祖业,抚育“幼弟”的殷切叮嘱——“好将诗礼袭箕裘”,“汝母早亡遗幼弟,古来同气汝曾闻”,读之不觉令人感恻,甚至揪心。

其三,高介绝俗与隐逸之意。王绂为人孤介兀傲,不同流俗,其同时代人曾棨《王舍人诗集序》云:“君(按即王绂)为人负气节,状貌奇伟,襟怀洒落。其平生于人无所屈,虽工于画,遇知己辄纵笔挥洒无所吝,往往至于入神造妙,有不可于意,或非其人,辄白眼相视,至诟詈弗顾。”②叶盛《水东日记·王孟端遗事》又云:“毗陵王绂孟端,高介绝俗之士,所订交皆一时名人,遇流俗辈辄白眼视之。工诗翰,画竹称冠绝今古。未达时画已驰名,人不可苟得。尝月夜寓京师旅邸,闻箫声起邻家,清亮可人,倚床而听之,乘兴写竹石一幅。明早扣门寻访其人以为赠,盖一富商也。商人大喜过望,次日奉驼毧段二求作配幅,孟端曰:‘俗子何足当我笔也!’亟索而碎之,其介如此。”③由曾、叶二人关于王绂事迹的描述均可看出王绂为人的高介绝俗,这种高介绝俗甚至成为了王绂谪戍诗歌侧重表现的内容,如其《从役》诗云:

鹤骨昂藏七尺身,年来趋逐困红尘。顺时语笑皆非我,在己形骸转属人。贫窭每遭同辈侮,迂疏常畏宰官嗔。独能枕上番番梦,尚与沧波白鸟亲。

“鹤骨昂藏七尺身”无疑是在展示自己的绝俗——气度轩昂,气质非凡;“顺时语笑皆非我”俨然又在表露自己的高介——特立独行,刚介有守。而高介绝俗势必难于为世所容,而难于为世所容又自然会滋生诗人的厌世之感与隐逸之念。这种厌世之感与隐逸之念在王绂诗中均有体现——“年来趋逐困红尘”,“独能枕上番番梦,尚与沧波白鸟亲”。“趋逐困红尘”无疑透露出诗人对于尘世之中“趋逐”生活的厌倦;“梦”“与沧波白鸟亲”俨然又在表达诗人对于隐逸生活的向往。

其四,塞上风云与厌憎心理。提到边地风光,人们首先想到的往往是盛唐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格调高扬,奇伟壮美。同样描写边地,王绂笔下的风物几乎无一美好,如《出塞述怀》云:“风折布棱边地冷,月明笳吹塞楼空。”风大天冷,幽怨空旷,一片凄凉。再如:

关门月落鸡声晓,塞草霜枯雁影寒。(《送曹勉省父后南归》)

冻云衰草横沙碛,落月悲笳起戍楼。(《送子南归二首》其一)

经“霜”之后枯萎的“塞草”,“落月”时分奏响的“悲笳”,以及“横”于“沙碛”的“冻云衰草”,“鸡声”中的“关门”,“晓”“寒”中的“雁影”,无不笼罩着凄凉与衰败的色彩。同样描写边地,岑、王笔下的风物何以有如此反差?这固然是因为岑、王当时所见不同,同时也是因为二者的创作心态有别。王国维《人间词话》云:“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明显融入了岑参的乐观情怀;“塞草霜枯雁影寒”,“冻云衰草横沙碛”,无疑又折射了王绂的厌憎心理。

另需指出的是,王绂不仅创作了许多反映戍所生活的诗,还创作了一些描写赴戍途中及南归之初情形和感受的诗。作于赴戍途中的诗多感叹路途的遥远、气候的恶劣及人情的冷漠,如《代州道中》云:

堪笑复堪嗟,行行路转赊。稍阴忧雨雪,才霁苦风沙。逆旅人欺客,征途犬护车。不知缘底事,沦落向天涯。

“稍阴”便“忧雨雪”,说明天“阴”常伴“雨雪”;“才霁”便“苦风沙”,暗示天“霁”常现“风沙”,这显然是在感叹气候恶劣。而“行行路转赊”,“逆旅人欺客”,无疑又在感慨路途遥远、人情冷漠——不仅不悯怜旅人,还有“欺”的表现。除此以外,思念故园也是赴戍途中所作诗歌经常表现的主题,如《宿维扬》云:“故乡回首望,烟树渺江天。”至于南归之初所作诗歌,最值得指出的是这类诗歌往往能真切地表现出一个谪戍之人由于多年戍边导致的还家之后尚梦戍边的可笑更觉可悲的心理,如《初归》诗:“堪笑此身沦落久,梦中犹自谪天涯。”

就艺术表现而言,王绂谪戍期间的诗歌主要表现出如下几个特点:

其一,浓浓画意与悲伤意绪的交织。王绂的谪戍诗歌几乎全都充溢着一种悲伤意绪,即便表现忽获家书、偶遇同乡甚至放归故里之类的本应令人欢愉甚至欣喜若狂的题材,他也会写出喜中之悲,基调仍为悲怆。如《塞上杂咏用耦武孟韵》:

漫天风雪掩穹庐,客里谁来问起居。忽报乡人喜新到,寄来犹是来年书。

“忽报乡人喜新到”,喜悦之情俨然溢于言表;“寄来犹是隔年书”,无疑又充溢着些许无奈与丝丝忧伤。再如《雪夜与乡人旅邸中小酌》:

客舍虽寥落,清樽喜对倾。偶同今夕醉,忘却异乡情。炭炽寒犹在,灯残雪更明。独怜分手去,一骑上边城。

“清樽喜对倾”,“忘却异乡情”,诗人似乎完全陶醉于喜悦之中;“独怜分手去,一骑上边城”,诗人俨然又被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无奈地面对忧伤的离别。又如《初归》:

征衣漠漠带风沙,暂得归来重可嗟。在客每忧难作客,到家谁信却无家。解装羞贳邻翁酒,借榻多分野衲茶。堪笑此身沦落久,梦中犹自谪天涯。

读罢此诗,很容易联想到那篇著名的乐府民歌——《十五从军征》: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写的是一位老兵的悲惨遭遇:十五从军,八十始得还归。不想回到家乡之后,眼前却是一片凄凉——“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以致“羹饭”作熟之后,却“不知饴阿谁”。王绂此诗虽不可与《十五从军征》媲美,情感内容却约略近之。如此,尽管此诗表现的是本可令人兴奋的放归故里的题材,基调却亦为悲伤——“在客每忧难作客,到家谁信却无家。解装羞贳邻翁酒,借榻多分野衲茶”。

更值得指出的是,王绂还能将这种悲伤意绪与其诗歌本身的浓浓画意巧妙融合。王绂不仅工诗,且“诗画双美”,“所作山水竹石,风韵潇洒,妙绝一时”⑤。王绂于绘画方面的这种精湛技艺直接影响了他的诗歌创作,使其不仅创作出大量的题画作品,其非题画类作品中也融入了浓浓的画意。如《写家山图赠松江陆宗善》云:

千里家山阻道途,昔曾游处漫成图。青山断处非三泖,白鸟飞边是五湖。杨柳陂塘茅屋小,杏花村落酒旗孤。殷勤寄与同来客,此景江南彷佛无。

“图”以诗写就,题目本身就说明诗具画意。验之诗歌本身,更可证此论不误——“青山断处非三泖,白鸟飞边是五湖。杨柳陂塘茅屋小,杏花村落酒旗孤”,无须刻意想象,图景已然浮现。但由于是诗作于谪戍期间,“家山”“阻”于“千里”之外,因此,尽管诗中画意浓浓,却难免悲伤意绪。再如《塞上五月见蝶感怀》:

五月塞边才见蝶,令人忽动故园情。牡丹亭馆微风暖,芳草池塘细雨晴。花底扑来歌扇小,酒边飞逐舞裙轻。蘧蘧肯作江南梦,沙漠应知负此生。

“牡丹亭馆微风暖,芳草池塘细雨晴。花底扑来歌扇小,酒边飞逐舞裙轻”,显然也营构了一幅惬意的美妙的图景;但“五月塞边才见蝶”,“沙漠应知负此生”无疑又使这种惬意多了几份悲感。

其二,回忆、对照及夸张手法的运用。当现实与过去反差过大时,人们往往会不自觉地将现实与过去进行对照,甚至完全沉湎于过去。王绂也不例外,由于谪戍导致了王绂生活的极大落差,王绂的谪戍诗中经常写到回忆,经常出现今昔对照的情形。如《过淮安送周文威归吴》:

我昔送君君挈家,君今回棹我天涯。萍踪又向几时会,蒲质共惊双鬓华。淮海雨晴潮涌日,边城春暮雪漫沙。江南最是关情处,茅屋暖风开杏花。

昔日——我送君去,如今——我戍天涯;曾经的“江南”——“茅屋暖风开杏花”,而今的驻地——“边城春暮雪漫沙”,回忆,对照,均有体现。再如《宿维扬》:

淮海风流地,狂游记往年。飘零重过此,怀抱总非前。囊橐唯孤剑,妻孥共一船。故乡回首望,烟树渺江天。

“维扬”为扬州的别称。《书·禹贡》云:“淮海惟扬州。”⑥惟,通“维”,后因截取二字以为名。此诗因今日之宿维扬忆及当年之游维扬,而同样身处维扬,“怀抱”、情形迥然不同——前番“狂游”至此,尽享“淮海风流”;今番谪戍经此,满心“飘零”之感,典型的回忆兼对照。王绂的谪戍诗中还使用了夸张手法,如《塞上杂咏用耦武孟韵》:

地上苦寒非故乡,天明屋底满衾霜。起来欲把吟须捻,冻断浑无一寸长。

诗人遣戍之地——山西朔州,气候寒冷,确为事实,但绝对还不至于冷到冻断胡须的程度,“起来欲把吟须捻,冻断浑无一寸长”,为典型的夸张手法。

其三,不事斧凿与清雅精工的语言。王绂作诗不务辞藻,故其词清雅;不事斧凿,故其句自然。但自然不等于不工,尽管王绂作诗随意驱遣,其深厚的诗学素养却能使其做到不计工拙而自合矩度。曾棨《王舍人诗集序》云:“其(按即王绂)为诗,触景抚事,即形之于言。随其兴之所至,情之所发,初不计其工拙,而自合矩度。”⑦王汝嘉又云:“余闻诗以理性情,贵乎温厚和平,固不以葩藻富丽为尚也。今观集中长篇短章舂容尔雅,无斧凿痕,而理趣兼至。盖其心志坦夷,故词语浑成而不假于琱琢也。然非学识之超迈,曷能臻于此哉!”⑧《四库提要》又云:“其诗虽结体稍弱,而清雅有余。盖其神思本清,故虽长篇短什,随意濡染,不尽计其工拙,而摆落尘氛,自然合度。周亮工《书影》曰:‘王绂诗画双美。’近见其诗集百余篇,声律不在高、杨、张、徐之亚。如‘旧业暂归翻似客,异乡重到即为家’,‘通仙要得悬壶术,遗世聊存荷锸风’,‘草色池塘看细雨,杏花帘幕动轻寒’,‘邻家酒熟邀春社,钓艇鱼来助晓餐’,‘鸟从万木阴中响,人在乱山深处行’,皆对偶精工,意新而调逸。”⑨上述评价无疑都认为王绂作诗不事雕琢,随意驱遣,同时又能做到“自然合度”,“对偶精工”。王绂诗歌的这一特点在其谪戍诗中体现更为明显,如《送曹勉省父后南归》:

故乡南望路漫漫,回首严亲泪眼看。未别只言归思切,临行犹觉去情难。关门月落鸡声晓,塞草霜枯雁影寒。知汝到家眠未稳,又思行李促征鞍。

虽不事斧凿,重在描写边地送别的场面、心理,遣词造句却不失工稳,尤其“未别只言归思切,临行犹觉去情难”二句,语意皆工。加之全诗无一颜色语,又无一鄙俚语,故精工的同时又能兼具清雅。再如《初归》诗:“在客每忧难作客,到家谁信却无家。”直抒胸臆的同时无疑也做到了对仗工稳。

总之,王绂的谪戍诗歌主题多样,边地的恶劣环境及身处边地的特定感受,诗中均有体现;艺术表现方面追求浓浓画意与悲伤意绪交织,巧妙运用回忆、对照及夸张手法,语言清雅精工。

①②⑦⑧⑨《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37册,台湾商务印书馆 1986年版,第 81、83、83、84、81页。

③叶盛撰,魏中平点校《水东日记》,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0页。

④王国维《人间词话》卷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页。

⑤《四库全书·王舍人诗集提要》,《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37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81页。

⑥顾颉刚、刘起釪《尚书校释译论》,中华书局2005年版,第6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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