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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众文化理论视角分析魔术

2014-06-06高卓毓

关键词:文化工业技术理性视觉文化

高卓毓

摘 要:从连续4年春晚精彩绝伦魔术表演的刘谦,到近期轰动一时的法国华裔魔术师Yif,他们所展现的神奇魔术世界无不牢牢吸引观众眼球,掀起一阵魔术热潮。然而,作为一种大众文化现象,分析其在现代科技社会条件下的发展及所受影响的理论作品却少之又少。本文将结合有关传播和文化理论,分别从魔术兴起原因、受现代科技影响和受众角度对其进行讨论,以求更深入了解魔术的艺术价值。

关键词:魔术;视觉文化;文化工业;技术理性;受众

中图分类号:G3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04-0119-02

魔术的起源于宗教信仰。在古代,巫师或者祭师通过掌握并利用百姓们封建迷信心理,采取大家所不知道的方法原理制造出乎人意料的现象,即所谓“神绩”,让人们相信这些统统是由神灵或精灵创造出来的,并利用魔术形式强化宗教的神秘性与仪式感。随着社会的发展,魔术逐渐成为一种表演。这些被称为杂耍者的魔术师们与特技表演者、诗人、乐师一起,到处游走并在村落中为村民表演简单的戏法以供娱乐。然而尴尬的是,魔术虽然源自民间,却长期走“小众化”路线,并不为多数人了解和认可。随着科学技术以及大众传播媒介的发展,魔术也不断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其本身具备的随机性、趣味性、知识性等文化魅力以及奇迹与极限般的刺激形式,不断挑战观众的视觉和心理承受能力,正作为一种文化艺术样式为人所接受、喜爱。

一、现代社会魔术的发展

大众媒介不断发展带来社会环境的变化,这为魔术日益兴盛并广为传播提供了条件。

如今,由语言文化符号构成的传统传播系统正受到以视觉文化符号为主的现代传播系统的挑战,它日益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丹尼尔·贝尔认为:“群众娱乐(马戏、奇观、戏剧)一直是视觉的。然而,在当代生活中有两个突出的部分必须强调视觉成分。其一,当代世界是一个城市世界。大城市生活和限定刺激与交际能力的方式,为人们看见和想看见(不是读见和听见)事物提供了大量优越的机会。其二就是当代倾向的性质,它包括渴望行动、追求新奇、贪图轰动。而最能满足这些迫切欲望的莫过于艺术中的视觉成分了。”[1]魔术的形象性,恰好满足了在电视、网络等媒介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对视觉文化炫目效果的迷恋与追求。另外,魔术师为观众营造出的一系列不可思议却又“亲眼所见”的现象和情景,能暂时让人感觉“征服”自然法则、获得繁华光影娱乐效果的享受,视觉神经受到极大刺激进而产生脱离日常生活的快感。从大卫科波菲尔当众变走自由女神像,到Dynamo单手“悬浮”巴士;从Kavin James的漂浮玫瑰,到克里斯安吉尔从手腕中取出吞下的硬币;从刘谦的手穿玻璃到Yif的法式接吻……他们给观众的感受不同,或浪漫或伤感或血腥,但这些无疑都给人以心灵上的震撼、视觉上的冲击,十分符合大众的需求。

现代工业和后现代社会中市场经济充分发展,依赖大众传媒而产生和传播的大众文化与其营造的社会氛围同样为魔术的扩散提供了基础。文化工业能够有效地向公众灌输消费心理,规定公众消费方向,影响公众消费行为,它为人们提供一种虚假的“幸福意识”,使受众在极具欺骗性、复制性、机械性的大众文化中短时间内忘记痛苦与压抑,并享受这种无能为力的自由。打开电视,一窝蜂全部都是选秀节目、低智商偶像剧、循环播出的广告,大量同质化内容已让受众变得低能麻木且缺乏批判能力,而魔术表演内容和形式的新奇能从千篇一律中脱颖而出。另外,魔术表演萨士顿三原则之一便是“不对同一批观众做同样的表演”。当然这一条在电视、网络媒介环境下无法做到,因为只要观众喜欢便可以多次播放。但与此同时,表演者为避免魔术由于反复播放被揭秘,而必须不断重新构思表演内容和对观众进行“错误引导”(掩饰魔术的核心技术),这使魔术在一定意义上相较于其他节目更具有新鲜感和吸引力。

大众传播和视觉文化引发的广泛性“偶像崇拜”,也对魔术的火热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法兰克福学派的阿多诺提出,文化工业的重要策略之一即创造偶像崇拜,他们通过表面上或实质上的英雄气质、独特个性吸引公众注意并获得青睐。刘谦凭借帅气的外形、温文的谈吐、娴熟的技术以及精湛的表演,迅速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对象,“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迅速变成流行用语,其明星效应可见一斑。而就在人们对刘谦渐渐产生审美疲劳时,来自法国巴黎的号称高学历、高智商、高技艺的“三高”华裔魔幻王子Yif进入公众视线,面容精致、气质高贵、忧郁腼腆仿佛远离尘世的形象在观众真正欣赏其魔术表演之前就已俘获不少少女芳心。一个受欢迎的魔术表演不仅要求魔术本身极具吸引力,更需要把魔术师塑造成偶像形象。甚至对于部分受众而言,不管你是变魔术的还是唱歌跳舞的,只要喜欢你这个人,就会支持你做的一切。

二、现代技术对魔术的影响

魔术具有科学性,它是集视觉传达、化学、光学、心理学等科学原理运用、特制道具使用、现场形体表演和氛围把控于一体的高智慧艺术。因此,现代科技的不断进步和更新为魔术表演提供大量可利用的创新的条件与资源,同时也对魔术技艺本身的纯粹性产生挑战。

现实科学技术、物质材料是魔术创造种种虚幻效果和场景的基础条件。魔术师应用物质材料通过科技手段设计、制造出特殊道具,通过科学方法把技术手段同舞台表演相融合,进而创造出神秘奇幻的艺术效果。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魔术所融合的科技手段、表现方法愈来愈多样,使其表演内容更加丰富、艺术表现更具张力。

社会科技的发展为魔术注入新的活力,为观众提供更奇幻神秘的视觉体验。然而也同样对魔术的纯粹性提出挑战,这一点最为明显的体现在于视频魔术兴起。

视频魔术,本质体现在视频表演区别于实际表演,可以利用摄像机死角达到特殊效果。很多近景魔术师利用它将街头魔术发挥得淋漓尽致,让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但目前业界对这一魔术类型还存在争议,因为视频就像电影一样可以通过后期的很多剪辑或者软件处理,所造成的震撼毕竟有很多地方让人怀疑。利用摄像机范围的局限、拍摄的可中断、后期特效处理等甚至可让一个略懂技术的普通人也制作出惊人的魔术效果,这与传统舞台魔术表演中居于核心的技艺和现场震撼力相违背。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高科技的过分运用让埋头苦练技艺的魔术师情何以堪!节目的质量不再依赖于魔术本身深刻性、艺术技巧的炉火纯青,以及完善的准备与配合,而依赖类似电影制作的技术手段,这是有悖魔术基本精神的。魔术的本质是什么,魔术表演的精髓是什么,魔术未来发展的趋势又是怎样,作为一个门外汉笔者在此不敢妄下评断。endprint

大众文化与大众传播理论中的“媒介即讯息”、“媒介是人身体的延伸”等论点,说明了技术在大众传播方面具有决定性作用。然而技术决定论在不断强调技术的运用在人类文化进步过程中产生积极影响的同时,却忽视了其带来的消极影响:文化内涵不再纯粹,文化传播主体的艺术性和审美性让位于表面的感官刺激和享受。马克思·韦伯认为,技术理性是指“通过对外界事物的情况和其他人的举止的期待,并利用这种期待作为‘条件或者‘手段,以期实现自己合乎理性所争取和考虑的作为成果的目的”[2]。即人们为达到既定的目的,首要考虑并计算各种可能的手段并从中选择最合适的,他们只关注所选手段能否达到最终目的而不去关注行为本身的价值。这正可解释当今魔术界对过分使用技术行为的忧虑,秉持价值理性还是技术理性,生产魔术产品还是创造魔术艺术是不可回避的问题。

三、现代受众与魔术

“大众文化理论把大众文化的消费者们视为被动的、易操纵的、可利用的和感情用事的‘文化呆子”[3]。因为工业化以及都市化的进程,改变了以往的社会结构和价值体系。大众社会中的人们只有契约和经济上的联系,所以失去精神依托的人总是期待平凡生活中能发生惊喜和刺激,他们需要一种够超越想象的、让人在观看时感受到脱离现实的强烈冲击,而魔术的神秘和奇幻正满足人们超越自我、超越平凡、超越现实世界的渴望。作为普通观众,他们要的或许只是观看节目暂时的享受与快感,并不在意欣赏的是纯粹的魔术技艺还是高科技展示。

上世纪40年代,丹尼斯?麦奎尔提出“利用与满足”理论,认为受众可根据自身理性和情感需要进行不同选择;1960年约瑟夫?克拉珀提出“选择性理论”,即受众接受信息是具有选择性的。这两种思想将传统的“传者本位”转向关注受者,强调受众在接受大众文化时的能动性。观众可以选择是否观看或观看何种类型的魔术。因此魔术师不仅仅要展现魔术,更要营造出一个个精致浪漫让人不忍去探究其中原委魔幻世界,把看似不可能实现的梦完成并融入观众心中,满足其日益苛刻的要求。

魔术作为一种文化产品,在满足受众精神消费的同时也具有社会文化价值。它未来发展过程中,必须遵循两点原则:一是从受众出发,了解其心理特征,用充满活力、奇幻神秘的表演内容和表现手法来吸引、满足其各种需求;二是结合实际,采取措施积极引导、教育受众,提高其文化品位,培养其审美能力,让魔术真正成为雅俗共赏的高水平艺术。

参考文献:

〔1〕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人民出版社.2010. 112.

〔2〕马克思·韦伯.经济与社会(上卷)[M].商务印书馆.1997. 56-57.

〔3〕斯特里纳蒂.通俗文化理论导论[M].商务印书馆.2001.48.

(责任编辑 孙国军)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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