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鹏,姚凯文,张 丹

(华北电力大学可再生能源学院,北京 102206)

0 引 言

水库移民是由于原居住区因修建水库被征用而引起的有组织、非自愿的人口迁移[1].据 《第一次全国水利普查公报》数据统计:截至2011年底,我国共有水库98 002座 (其中,已建水库97 246座,在建水库756座). 这些水库在发挥巨大经济和社会效益的同时,也带来了2 500多万的移民.水库移民问题也因而引起世界银行及国内各阶层的广泛关注.

水库移民安置工作是一个庞大、复杂、影响因素众多且模糊不确定的大系统.它涉及社会、经济、环境、文化、生产、生活等各个方面,包含着众多不确定的风险因素[2].国内学者在水库移民风险分析方面,主要针对的是社会风险、贫困风险和安置风险等;而关于收入风险方面则研究很少.陈绍军对非自愿移民的收入来源及其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并探讨了移民收入风险的规避措施[3];张丹则通过构建故障树模型,对影响移民收入的风险因素分别进行了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4].目前,对影响移民收入的风险因素进行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综合评价分析的研究涉及很少.本文基于RBS(风险分解结构)对影响水库移民收入的风险因素进行风险辨识.在此基础上,采取模糊层次分析法,定性与定量相结合,构建风险综合评价模型,对水库移民收入进行风险分析,并针对风险分析的结果探讨了规避移民收入风险与实现收入恢复并提高的可能途径.

1 水库移民收入风险因素的辨识

风险辨识是风险分析的基础,而风险分析成果是在风险因素及其关系的基础之上得到的.本文在将目前国内外水库移民收入风险研究领域中涉及到的绝大多数风险种类进行整理的基础上,结合我国水库移民现有的收入来源途经,总结出水库移民收入恢复过程当中最普遍最常见的风险因素,并且将总结的风险因素按其产生的原因即政策、社会、经济、自然风险和技术风险五个层面进行综合归类[3-6].在此基础上,采用风险分解结构RBS(Risk Breakdown Structure),将引发移民收入风险的五类因素进行分解 (见表1),使风险因素具体化,从而便于风险辨识.

表1 水库移民收入风险分解结构

2 基于模糊层次分析法的风险综合评价模型

水库移民收入风险因素具有不确定性和模糊性.

因此,采用模糊层次分析方法进行水库移民收入风险综合分析,可以更精确地反映其本质和整体发展变化的特性.以下将在对水库移民收入风险因素辨识的基础上,采取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综合分析法---模糊层次分析法,构建水库移民收入风险综合评价模型,通过该模型对水库移民收入进行风险分析[7-8].

2.1 建立因素集,确定风险因素

2.2 建立评判集

评判集V={V1,V2,...,Vn}.此处n的值取决于评价的精确度,按照水利水电工程移民中的风险性质和大小可划分为5个评判等级,即V={V1,V2,V3,V4,V5}.其中,V1~V5分别表示移民收入风险的大小程度为风险大、风险较大、风险一般、风险较小、风险很小.

2.3 建立权重集 (用层次分析法)

在每一类移民收入风险因素中,各风险因素的重要程度都不尽相同;为此要对其赋予相应的权重.建立权重的具体步骤为:

(1)建立风险因素指标体系层次结构图,如图1所示.

图1 移民收入风险因素指标体系层次结构

(2)构造判断矩阵.判断矩阵是表示本层所有元素针对上一层某一元素的相对重要性的比较,一般采用Santyd的1~9标度方法给出.图1中包含的因素所构成的判断矩阵

式中,aij表示Ui对Uj的相对重要程度,取值1~9.显然对于任何判断矩阵,都有aij=1(i=j)及aij=1/aji.因此,对于n阶判断矩阵,需对n(n-1)/2个元素给出数值,一般由专家打分给出.

(3)层次单排序及一致性检验.层次单排序是指,根据判断矩阵计算对于上一层某因素而言,本层次与之有联系的因素的重要性次序的权值.层次单排序可以归结为计算判断矩阵的特征根和特征向量问题.即:对判断矩阵A,计算满足W=λmaxW的特征根和特征向量,所求特征向量便是各风险因素的重要性排序,也就是各指标的权重.本文采用方根法进行求解:①计算矩阵中每一行的元素乘积Mi②计算Mi的n次方根Wi=③对向量W=(W1,W2,…,Wn)T作归一化处理,依此所得到的W=(W1,W2,…,Wn)T即为所要求解的特征向量;④计算最大特征根in),其中AWi表示向量AW的第i个元素.以上特征向量便是所求权数.权数分配的合理性需要就判断矩阵一致性进行检验.即,CR=CI/RI,CI=(λmaxn)/(n-1).其中,RI称为判断矩阵的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对于1~9阶判断矩阵,RI的值见表2.当CR<0.10时,认为层次单排序的结果符合一致性检验要求;否则,就要对判断矩阵的元素取值进行调整.

表2 RI值

(4)层次总排序及一致性检验.计算同一层次所有因素对于最高层 (总目标)相对重要性的排序权值,称为层次总排序.这一过程是最高层到最底层逐次进行的.计算方法为各二级指标的权重与其所属的一级指标的权重的乘积,由此得到层次总排序权重分配.一致性检验方法和上面类似.

2.4 对子因素Ui进行第一级模糊综合分析

设按第i类中的第j个因素Uij评判,评判对象隶属于备选集中第k个元素的隶属度rijk(i=1,2,…,m;j=1,2,…,n;k=1,2,…,n),则由此可得到第一级模糊综合评价隶属矩阵

于是,第i因素的模糊综合分析结果为:Bi=A.iRi=(bi1,bi2,bi3,bi4,bi5).

2.5 对主因素U进行第二级模糊综合分析

将每一个Ui看作是一个因素,用Bi作为其单因素评价,就可以构成第二级模糊评价隶属矩阵R,Ui对u的权重为A=(a1,a2,...,am),于是可以得到第二级模糊综合分析结果:B=A.R=(b1,b2,b3,b4,b5).

3 实例分析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是我国优化水资源配置,解决京、津、华北地区水资源严重短缺的重大战略工程.丹江口水库湖北库区淹没土地面积163.16 km2,涉及十堰丹江口市、郧县、郧西县、张湾区、武当山特区5个县 (市、区)29个乡镇18.13万人.外迁安置点规划涉及湖北省武汉、荆门、襄阳、荆州、天门、随州、潜江、仙桃等8个市的20个县 (市、区)的178个移民安置点[9].本文以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丹江口水库湖北库区为例进行一次二级模糊综合评价分析,影响移民收入的风险因素指标体系如图1所示.

根据图1的风险因素指标体系进行评分并构建判断矩阵,利用方根法求出最大特征根和特征向量,并符合一致性检验要求,得到主准则层主因素的权重如表3所示.

表3 主准则层判断矩阵及风险权重

一致性检验:最大特征根λmax=5.188 8;相容性指标CI=0.047 2,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RI=1.12;一致性指标CR=0.042 1<0.1,符合一致性检验要求.

同理求得分准则层子因素的权重值:政策层面各风险因素的权重A1=(0.750 0,0.250 0);社会层面各风险因素的权重A2=(0.064 3,0.100 9,0.042 5,0.380 6,0.251 6,0.160 2);经济层面各风险因素的权重A3=(0.233 4,0.58 7 1,0.060 9,0.118 6);自然层面各种风险因素的权重A4=(0.666 7,0.333 3);技术层面各风险因素的权重A5=(0.200 0,0.800 0).然后,进行层次总排序,计算出总权值.

利用德尔菲法对子因素中各风险因素的风险等级进行模糊评判,可以得到第一级模糊综合分析结果:B1=(0.237 5,0.425 0,0.325 0,0.012 5,0);B2=(0.089 6,0.240 1,0.397 0,0.175 7,0.097 6);B3=(0.164 4,0.446 5,0.323 7,0.047 4,0.018 0);B4=(0.000 0,0.000 0,0.166 7,0.366 7,0.466 6);B5=(0.050 0,0.290 0,0.460 0,0.190 0,0.010 0).根据第一级模糊综合分析结果,可以得到第二级模糊综合分析隶属矩阵R,从而得到第二级模糊综合分析结果为:B=A.R=(0.171 2,0.372 6,0.341 8,0.076 0,0.038 4).

从上述风险分析结果看,有54.38%的人认为目前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湖北省丹江口库区的移民收入的风险程度为 "大"或者 "较大";有34.18%的认为 "一般";而只有11.44%的认为 "较小"或者 "很小".5个风险主因素的影响程度从高到低分别为:政策、经济、社会、技术和自然.另外,从总排序结果可以看出,对移民收入影响最重要的前5个子风险因素分别为:移民安置规划、打工、土地、后期扶持规划、其他技能.该分析结果与实地调查的移民收入现状比较吻合.

4 水库移民收入风险规避措施

从以上风险分析的结果可知,应及时对风险程度较大的几个因素采取规避或弱化措施,尽可能地避免这些风险的发生,从而实现移民收入水平的恢复及提高.

(1)完善移民法律法规体系.规避或弱化水库移民收入风险最重要的就是完善移民法律法规体系,做到有法可依.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先后颁布实施了一系列水库移民政策、法规及相应的规章制度.由于各种原因,部分法规之间存在不协调、不明确、不具体的现象;因而对移民合法权益的保护不到位,不得力.这就需要不断完善水库移民法律法规体系,建立健全库区发展、移民增收、生态改善和社会稳定的长效机制,确保库区和移民安置区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2)做好水库移民安置规划工作.水库移民安置规划是整个移民安置工作的前提、基础,做好前期规划工作是规避或弱化水库移民收入风险的有效手段.移民安置规划一定要做到有深度,划定移民范围、选定安置方案、淹没损失调查、确定移民安置环境容量、风俗习惯等都要反复磋商论证;同时,也要考虑到移民搬迁后建房的成本与补偿款之间的差额,避免出现透支.

(3)移民后扶补助标准动态化.后扶直补资金在移民收入中占有一定的比重,但是近年来随着物件水平的不断上涨,其购买力已大幅缩水,固定20年每人每年600元的直补资金没有考虑到市场和物价因素.直补标准应考虑物价因素,以市场为导向,建立动态化直补标准机制,提高补助标准.

(4)加大技能培训力度,转移剩余劳动力.提高移民抗风险能力,增强移民的 "造血"功能是一个主要手段.目前,打工收入已成为移民收入的主要来源,因此应把打工作为转移剩余劳动力的主要途径.对移民开展职业教育和打工技能培训,让外出打工的移民,从 "下力人"变为 "技术工";另外对移民进行有针对性的扶持,积极组织其进行生产技能培训,引导移民通过发展高效农业、改善农业种植结构、发展二三产业,使移民收入趋向多元化发展.这样不仅使移民有 "自我造血"的功能,还能为共富 "不断输血".

(5)开发性移民与投资型移民模式相结合.目前,我国移民安置基本上实行的是开发性移民模式.即,把移民安置同安置区自然资源、人力资源开发有机地结合起来,为移民创造新的生产、生活条件的一种移民方式.投资型移民是库区移民以其享有的居住权和土地使用权为资本入股,在电站经营中享有一定的股权.今后,移民安置政策应该向开发性移民与投资型移民相结合的模式发展,这样可以更大程度地降低移民收入的风险,尤其是移民中的弱势群体 (老龄人口、贫困人口、妇女、少数民族人口、生活难以自理人口等)的收入风险.

5 结 语

本文基于风险分析结构对影响水库移民收入的风险因素进行风险辨识,并采用模糊层次分析法对其进行了风险分析.以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丹江口水库湖北库区的移民收入风险分析为例,分别计算出了风险主因素和子因素的影响程度排序.该分析结果与实地调查的移民收入现状吻合,说明该方法在移民收入风险分析中具有一定的可行性.本文还在风险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了水库移民收入风险规避的措施.本分析考虑了各风险因素之间具有独立性的情况,而在实际中各风险因素间还有依赖、串联、并联、混合等情况,对于这些情况还有待今后进一步研究完善.

[1] 姚凯文.水库移民安置研究[M].北京: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2008.

[2] 杨帆,余建星.水利水电移民安置工作的风险分析与评价[J].水利学报,2005,36(10):1258-1262.

[3] 陈绍军,荀厚平.中国非自愿移民收入来源与风险分析[J].河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4(2):23-26.

[4] 张丹.基于系统动力学的移民收入分析[D].北京:华北电力大学,2012.

[5] 杨建斌,张慧.大型水利项目风险模糊层次综合评价方法研究[J].人民长江,2007,38(6):148-150.

[6]R.E.麦格尔.风险分析概论[M].孙济元,杨少俊译.北京:石油工业出版社,1985.

[7] 谢季坚,刘承平.模糊数学方法及其应用[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0.

[8] 赵焕臣,许树柏.层次分析法---一种简易的新决策方法[M].北京:科学出版社,1986.

[9] 陈伟,尹迅飞,姚凯文,等.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湖北省丹江口库区农村移民安置监测评估5号报告[R].北京:江河水利水电咨询中心,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