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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何逊诗歌中意象与风格之关系

2013-04-11

关键词:意象诗人诗歌

胡 元

(河北师范大学 中文系,河北 石家庄 050024)

论何逊诗歌中意象与风格之关系

胡 元

(河北师范大学 中文系,河北 石家庄 050024)

南朝梁诗人何逊在诗歌创作过程中表现出对某些典型意象的偏爱,而这些意象又有着一些共同的特质,并与他诗风的形成紧密相连。何逊诗里的意象从总体上看有两个特点:一是这些意象都是凄凉色调的词语,像江水、秋月、夕照等,给人一种凄凉萧瑟的感觉;二是这些意象都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化倾向,都寄托了诗人独特的情感,流露出一种惆怅的心绪和落寞孤寂的心情。何逊在描写意象时很少用比喻、夸张、典故,基本上都是白描。白描手法的运用要求诗人有驾驭语言的高度技巧,才能再现客观事物的形神。它要求诗人深刻入微地观察客观世界,专门摄取、剪裁其中符合自己审美情趣的物象,从而形成清新优美简省的诗风。

何逊;诗歌创作;意象;意象营造;风格

南朝梁代诗人何逊的诗清幽冷寂,不同于崇尚雍容绮靡诗风的梁代诗坛的主流风格,给人以凄婉清寒之感。颜之推曰:“扬都论者,恨其每病苦辛,饶贫寒气,不及刘孝绰雍容也。”[1]298这里扬都论者是与何逊同时的文人们,当时崇尚雍容,故恨其“苦辛”,嫌其贫寒气多,这种观点存在时代的局限性,不足为证,但也从侧面说出了何诗的一个特点,那就是诗中凄婉清寒的感情基调。其实,何逊之诗不但没有刘孝绰雍容,就是与永明诗人相较,也是偏于哀婉幽怨的。

这种诗歌艺术风格的实现与他对诗中意象的选取运用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抓住诗歌中的意象,对于体悟作者创作的意境,深究作品内在意蕴和艺术表现具有重要的意义。意象是诗歌表现情感与气势的最基本的意义单位,它带有强烈的艺术特点,因而对风格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2]313。意象经营体现着诗人的主观意识,展示着诗人的内心情感世界,诗人的个性和生活经历决定了他对意象的选择和喜好,不同的意象经营体现着诗人不同的诗歌风格和艺术特征。

一、意象选取与诗歌风格

诗人情感的抒发往往要靠文学作品中的艺术形象来实现,于是诗歌中丰富多彩的意象就成为了诗人各种情感的载体。不同诗人对于所选取的物象倾注的感情不同,其意象乃至整个诗歌的风格也就不同。吕正惠在《形式与意义》一文中说,中国诗的生命几乎全在意象,意象把经验和感受表达出来[3]21。中国的诗学从来都不是像西方文论那样重理论阐发,都是感悟式的诗话形式,而世世代代的诗人通过反复吟咏着相同的意象就等于是在传递着某种诗学理念,久而久之这个意象内涵就固定下来成了积淀着民族文化心理的一个象征。意象也不只是简单地重复,而是一方面唤醒人们对其传统内涵的体验,一方面又在不同的时空里创造新的审美体验和艺术境界。意象,作为诗歌的核心概念,它是诗歌创作构思、表情达意的中心,意象的选取、组合、表达方式,直接体现了诗人的艺术趣味和创作心态,并影响着诗歌的风格意境和美学风貌。袁行霈先生也说,一个诗人有没有独特的风格,在一定程度上即取决于是否建立了他个人的意象群。各个不相同的意象和词藻,体现出不同的风格。他们虽然只是构成诗歌的砖瓦木石,但不同的建筑材料正可以体现不同的建筑风格[4]66-67。

风格、艺术个性总是与表现方法相关联的,在诗歌中,诗人的风格和艺术个性,集中体现在意象的采集方式、处理方式上。诗人对意象的选择,有时还表现在对某几类意象的特别偏爱[5]206。由于时代的局限南朝诗人气质较为平和纤细,作品少有雄奇壮阔的美学境界,何逊诗尤其具有一种婉约朦胧之美。这从其诗作注重选择的意象中不难看出,阎采平曾对何逊的取景加以统计:“其取景特色,从季节上看,喜写秋景,他的诗集中,写秋景者一十七,占总数的三分之一;从时间上看,又喜写夕景,他的诗集中,写夕景者二十五,占总数的二分之一;从景色的明暗程度看,又喜写暗景,他的诗集中,写暗景者一十八,占总数的三分之一。”[6]145阎先生以数字证明何逊的取景偏于萧瑟暗淡。何诗中的意象的内涵虽然各有不同,但它们的共同特质是都具有朦胧迷离的特点,因此由它们营造出的意境也往往凄迷幽渺,给人一种浓郁的感伤情调。诗人在清寒的景物与凄冷的内心情感之间找到了一种契合,把二者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深远的意境,而这些又决定了他的诗歌风格,既不同于前代谢朓的清丽飘逸,又不同于初唐的华丽清盈,而是清幽平弱。当然诗歌的风格也不仅仅是由意象决定的,还取决于题材、语言、情感基调,但这不是本文讨论的重点。

何逊诗里的意象从总体上看有两种特点:一是这些意象都是凄凉色调的词语,像江水、秋月、夕照等,给人一种凄凉萧瑟的感觉;二是这些意象都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化倾向,都寄托了诗人独特的情感,流露出一种惆怅的心绪和落寞孤寂的心情。何诗中的意象,不同于与他同时代的许多诗人只注重形貌的精细描摹,而偏于表现意象的深层内蕴和传达其内质气韵,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心象,以心观物,因心造境,他带着自己明净澄明的心境去把握和感知景物,把景物提纯,提纯得与他的心境一致,而自己也融入到物色中去,所以他笔下的意象既表现了自己的心境,又是自然的物色。何逊在描写意象时很少用比喻、夸张、典故,基本上都是白描。白描手法的运用要求诗人有驾驭语言的高度技巧,才能再现客观事物的形神。它要求诗人深刻入微地观察客观世界,专门摄取、剪裁其中符合自己审美情趣的物象,从而形成清新优美简省的诗风。

胡国瑞评何逊写诗,寻常情事,眼前景物,以明净语言,信手拈来,皆自然清新[7]141。这自然清新的情思格调,就与意象的选取和剪裁密不可分。何诗多选取清疏明净的物象,不作过多的精雕细刻与铺陈堆积,从而创造出清丽澄明的诗境;从意象组合的形态来看,并不密集,比较疏朗,意象的跳跃性很小,节奏舒缓宁静,仿佛电影里的长镜头,如:“长飙落江树,秋月照沙溆”(《赠江长史别诗》),狂风吹动江边的林木,凄凉的秋月映照着江边的沙岸,均写出秋日晚暮之情味且更为有力地烘托了诗人的离情别绪,或者说诗人只选取了这些能够表达情感的物象,把其他无关的景物都剔除了;“夕鸟已夕度,残霞亦半消”(《夕望江桥示萧谘议杨建康主簿诗》),落日飞鸟,一下子就把人的心灵融入到苍茫暮色中去,眼前所见唯有晚霞和霞光下归飞的鸟儿,纯净极了,整个画面一片空明;“草光天际合,霞影水中浮”(《春夕早泊和刘谘议落日望水诗》),无论远望天边的草光,还是近景水中的霞影,省净到不能再省净了。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何诗的意象创造极为省净、疏朗,诗中的画面相当简洁,虽寥寥数句却已传达出特定时刻景物的特征和情蕴。省净,就必须对景物进行提纯,删除一切与表达心境无关的物象;疏朗,是与诗人要表达的凄清婉转的情思相协调的,有利于意脉的流动并使诗歌意境空灵而不凝滞。这些也是诗人恬淡心境的写照,并且与其“清省”的诗风是一致的。

二、意象营造和诗歌风格

从先秦《诗经》、《楚辞》到东汉末的《古诗十九首》,意象都属于简单质朴的天然呈现,表达方式也比较直接、明白晓畅,可以说意象没有营造的痕迹。到了六朝,特别是南朝,由于这一时期的文论家对艺术创作的许多范畴进行了积极有益的探索,提出了风骨、形神关系、意象等新的文学概念及理论观点,对诗歌创作者影响很大,他们自发地在创作中构建意象、追求风骨、气韵,诗歌意象营造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在意象的塑造和修辞的技巧方面都有了很大的发展。刘勰曾说:“自近代以来,文贵形似,窥情风景之上,钻貌草木之中。”[8]694这些都客观上促进了意象表达方式更加精工和诗歌意境的浑融。风格要素的某些相同并不妨碍作家们运用多种方法去创造自己的独特风格[9]205。优秀的诗人即使使用相同的意象,也总是善于把自己的具体审美情意注入其中,使它获得鲜活的生命。所以即使同样的意象,人们也可以感受到何诗中不同于盛唐的美学趣味,欣赏平静、淡泊、冷落、萧飒之美的诗歌意境。

魏晋诗风向南朝诗风的转变,体现在诗歌意象上,最突出的标志就是诗歌中宣叙意象的相对减少和感性意象的逐渐增加。这反映了中古诗歌意象从音乐性向绘画性的演变[10]103-104。何逊诗歌里的意象,抒情主体的情感几乎都隐藏在客观物象中,有的篇幅甚至没有一句涉及表达情感的词语,只有一幅幅画面,一个个意象的呈现,含蓄而幽远。他非常善于营造静美悠远的意境,常常以某一意象为中心,捕捉最富美感的瞬间,借助光线的明暗变幻、色彩的浓淡和视听感受的交互作用,形成一种和谐的张力。表层之象与深层之意的渗透,是意象的构成机制。人们在诗歌世界中遨游,面对缤纷多姿的意象行列时,一定要透过色彩、线条、声响、形态、质地、动作等感性形态,深人体味内层意蕴。他诗歌里的宁静闲逸空灵之美,与他所偏爱的意象的表达方式密切相关。

(一)意象的情态

诗人的艺术个性还表现在处理意象过程中感觉、情绪、理性的不同侧重[5]206。写水的多用“映”字,也反映出诗人的表现倾向偏于静态的展示。诗人所乐于使用的都是静态的动词,或形容词作使动用法,这些词使对象呈现着一定的状态,从而保持相对的静止。如:“飞蜨弄晚花,清池映疏竹”(《答高博士诗》)、“山烟涵树色,江水映霞晖”(《日夕出富阳浦口和朗公诗》)、“水底见行云,天边看远树”(《晓发》),在这些语境中,无论是作为名词的修饰还是作为限定性的谓语动词或形容词,都只是表示一种感觉的存在。人们可以和杜甫诗句中写水的诗句对比,从而发现杜甫笔下的水意象大都以“江河”的形态展现出来,并常常放在“天”、“地”、“星”的大背景下,给人以无限苍茫辽阔的感受,动词的选取也极富阔大感,如“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旅夜抒怀》)[11]1226,带给读者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不仅把自己投入风景之中,尽量地摄取感动,而且还要把他人也拖入其中。写月的诗句:“浦口望斜月,洲外闻长风”(《夜梦故人诗》)、“薄云岩际出,初月波中上”(《入西塞示南府同僚诗》),这里人们还可以和杜甫的“薄云岩际宿,孤月浪中翻”[11]1469(《宿江边阁》)做一下对比,杜诗虽是化用何逊的诗句,但是一个“翻”字就显示出了意象动力强度之间的差异,传达出了搏动于月亮与大江之中的宇宙之力,“孤”字透露出杜诗一贯的沉郁悲凉的意味。这些都体现出与何诗完全不同的美学追求,也可以看出创作者本身生命力量的强弱与心灵深度的不同是影响诗歌意象营造的重要因素,往深层次看,那正是盛唐之音与齐梁诗风的时代差异。何逊描写黄昏时的景色时,同样还是着意表现景物在暮色中逐渐隐去的状态,如:“隐舟邈已远,徘徊落日晚”(《送韦司马别》)、“澄江照远火,夕霞隐连樯”(《敬酬王明府》)、“潋潋故池水,苍茫落日晖”(《行经范仆射故宅》)、“夕阳已西度,残霞亦半消”(《夕望江桥示萧谘议杨建康江主簿》)、“天末静波浪,日际敛烟霞”(《南还道中送赠刘谘议别》)。日本学者吉川幸次郎在《中国诗史》中说:“六朝诗人只是将黄昏视作平静的时刻——说得稍留神些就是神秘的时刻——来吟咏的,还没有吟唱过落日的悲壮和美丽。六朝人喜爱的是持续。”[12]200客观上讲,傍晚时分,天气转凉,光线变暗,使得景色迷蒙苍茫,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他写景清淡的特点。如“蒙蒙夕烟起,奄奄残晖灭”(《范广州宅联句》)、“寂寂空郊暮,无复车马归”(《行经范仆射故宅》),突出了黄昏的静谧和旷远,甚至有些朦胧的意境。这都体现出敏感的诗人善于捕捉特定时刻的景物特征以烘托气氛,即使写同样的意象也没有盛唐诗人的壮大与激情,风格是纤细的。这些也是和诗人整体的诗歌风格相符的,没有瞬间激情的燃烧,只有一种漫无边际的情思和愁绪淡淡地弥漫在如画的景色中。

(二)意象的修饰

1.形容词的修饰

诗人的艺术个性更多地表现在采集意象时感知、联系、想象等心理能力的运用上[5]206。人们把意象分为两类,一种倾向于对象本身,一种倾则向于性质[13]77。

何逊所选的意象多为色淡、质轻、体柔一类,多是一些孤独清幽之景,幽、空、静、孤、冷、清这些何诗中最常见的形容词,应该说都是诗人内心的感受,而同时,诗人专注于这些引起上述种种感受的景物,则又是一种心理的投射,是消极隐逸的生活态度、悠闲淡泊的审美趣味促使他作这样的选择。在何逊现存的130多首诗中,写景诗有50多首,写月的有“秋月”、“月影”、“斜月”、“陇月”等,写水的有“江水”、“清池”、“水影”、“寒潭”等,而形容景时也选择让人有凄清之感的词,如“秋”字,不仅写季节之秋,而且其他很多景物都以“秋”来点明特点,如“秋风”、“秋暮”、“秋雨”、“秋草”、“秋夜”。风、雨、草等本来就是属凄清之物,在将其放在秋的背景下,就更显孤寂落寞。再如何逊喜用“寒”字形容景物,如“寒流”、“寒潭”、“寒枝”、“寒鸟”等。如此用词,将景抹上了一层清冷、凄冽的感觉,何逊诗中的“孤寂”也就在他的选景中呈现于清淡之中含隐隐孤独与哀伤。再如“水影”、“月影”、“霞影”、“山影”,在本来就迷离的景色中加上一层朦胧的色彩和忧伤的情绪。

2.色彩的运用

色彩已深入到意象的内部,具有强烈的主体意识与心灵痕迹。他不是对自然风光的改造,诗人重的是内心的体验,以审美情感的颤动来把握色彩的表现[5]59。何诗中修饰意象的色彩,如“繁霜白晓岸,苦雾黑晨流”(《下方山诗》),陈祚明评其:“白”、“黑”二字作虚字用,有作意。归途渐近,未到之顷,情更脉脉,能写之[14]839。再如:“轻烟澹柳色,重霞映日余”(《落日前墟望赠范广州云》),诗中“轻烟”、“绿柳”、“晚霞”、“落日”4种景物,颜色搭配协调,浑然一体,恰到好处地描绘了翠碧的杨柳在暮霭中隐去,落日余晖使晚霞更为绚丽的景色。还有“江暗雨欲來,浪白风初起”(《相送》),“暗”字不仅将送别时的天色写得逼真,还将人生失意的内心凄苦同极富压迫性的风景结合到一起,有一种“篇终接混茫”的苍凉之感。这些意象之所以生动鲜明,就在于色彩是物象自身的呈现,且这些色彩融进了意象的气脉之中,成为了表现情感的符号。它们在诗的整体意境中,贴切地传达出诗人心物交融、浑然一体的双重情感,耐人寻味、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间。

3.动词的运用

五言诗语式的平熟与生新主要体现在诗句中动态词与静态词的选择与搭配上,也就是说,意象的平面与立体效果主要取决于意象中动态表象与静态表象之间的联系是否具有新颖独特、耐人寻味的审美张力[10]181。何逊笔下的修饰意象的动词非常灵动,如:“草光天际合,霞影水中浮”(《春夕早泊和谘议落日望水》)的“浮”一下就捕捉到了物象在光与影变化下幽微的变换;“夜雨滴空阶,晓灯暗离室”(《临行与故游夜别》)中“暗”字形容词活用为动词不仅写出别离的环境更突出了诗人与老友告别时悲凉、凄苦的心境;“风光蕊上轻,日色花中乱”(《酬范记室云》)的“轻”和“乱”把“光”和“花”的瞬间神韵准确而生动地描绘出来了。意象虽然充满了光与色的变化,但却并未用一个耀眼和炫目的色彩词来修饰物象,动词的表达非常生动、传神。物象完全是一种本色呈现,这与诗人对“清美”诗风的追求是统一的,同时也展示了诗人细腻的感受和丰富的情感。明代陆时雍在《诗镜总论》中这样评价何逊:“语语实际,了无滞色。其探景每入幽微,语气悠柔,读之殊不尽缠绵之致。”[15]1409这也许就是针对他这些诗句而言的。

何融曾说:“宋齐以还,词人墨客莫不刻意物色,争长五字。然求如‘池塘生春草’、‘澄江静如练’之句,众不多得。水部于此体会尤深,采得亦独。”这也是何逊继大小谢以来,对山水诗发展史上的贡献。诗人描写的这些景色,并不等于客观存在,而是他自己感觉到的东西,在一首首诗中,都渗透着作者强烈的主观感受,客观物象与诗人灵魂深处有着一种无言的交融和契合,所以才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难怪叶矫然在《龙性堂诗话初集》中说:“何仲言体物写景,造微入妙,佳句实开唐人三昧。”[16]960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杜甫自言“颇学阴何苦用心”,并一再把他的写景名句采入己诗。清人沈德潜《说诗晬语》卷上说:“萧梁之代,君臣赠答,亦工艳情,风格日卑矣。隐侯沈约短章,略存古体;文通江淹、仲言何逊,辞藻斐然,虽非出群之雄,亦称一时能手。”[17]204作为一个诗人,何逊不是一个迎合时代趣味的人,他有着自己的美学追求,且何逊在这些诗篇中都注入了自己深沉、真挚的感情,这也是这些诗作最为可贵之处。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从元嘉到永明再到初唐,在大小谢和唐代诗人的风采下,何逊的色彩暗淡了,以至于后世论诗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可是当人们翻开尘封的历史,发现他还是有着不可掩盖的光芒,他曾经映照过前后两代诗人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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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小平)

OntheRelationshipbetweenImagesandStylesinHeXun’sPoetry

HU Yuan

(Chinese Department,Hebei Normal University,Shijiazhuang,Hebei 050024,China)

He Xun,the Liang poet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prefers some images in his poetic creation,and theses images share some common special characteristics and are closely related to his poetic style.In general,two characteristics in his poems are obvious:these images are all the words with miserable tones,such as river water,autumn moon,setting sun,etc.,which express loneliness and desolation;meanwhile,these images present the poet’s intense personal sentiments,convey his unique emotions,and reveal his disconsolate mind and dreary mood.While describing these images,the poet uses uncluttered writing rather than metaphor or simile,exaggeration,and classical allusion.His poetic style shows his perfect command of language and sharp insight of the objective world.

He Xun;poetic creation;image;image construction;style

I 206

A

2095-462X(2013)01-0012-05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354.C.20130109.1024.007.html

网络出版时间:2013-01-09 10:24

胡元(1980-),女,陕西西安人,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古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魏晋南北朝文学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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