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耀峰 王雄 艾永华（陕西日报社）

“现在国家对农业的支持力度这么大，这么优厚惠农，农民要发展不起来，就不该怨人了，只能怪自己！”

如今，要说陕西榆林人富了，要么是挖煤的，要么是经商的。乍一听靠沙地种植养殖致富的老农发出这样的感慨，令笔者惊异。

近日，我们来到榆阳区小纪汗乡黄土梁村，采访有着这样感慨的农民—72岁的农民万德旺。

站在阳光里的万德旺老人皮肤黝黑，笑声爽朗。他身后的牛棚里，几只黑白花奶牛悠闲地吃着饲料。

“我家养了13头奶牛，一只奶牛一年能带来8000多元的收入。”老人乐呵呵地说，“经济来源主要靠种植、养殖，去年总收入近30万元，除过支出，纯收入17万元。”

老人继续介绍：两个儿子结婚后，一直没有分家。现在，一家9口人在一起生活。除过养奶牛外，还养着60只羊、22头猪，种了40多亩地，建起了一个蔬菜温室大棚、六个拱棚。这些产业形成了“循环农业”链条—种植34亩玉米，收获后的玉米和秸秆成为牛、羊、猪的主要“粮食”，靠这些牲口的粪便来发酵，产生沼气，再利用沼液发展温室蔬菜……

老人家的温室大棚里，“主打产品”是大辣椒。“这是今年种的第二茬作物。”万德旺的二儿子万堆林拿起几个翠绿的大辣椒说，“头一茬种的是芝麻香瓜，榆林人喜欢吃，还有不少人带给外地的亲戚、朋友。在市场上很抢手，一棚芝麻香瓜收入两万元。”

村民们回顾，两年前黄土梁村还没有温室大棚。在区上科技特派员的指导下，万德旺老人建起了全村第一个拱棚，开始在拱棚里培育芝麻香瓜种苗，香瓜下架后，再种植蔬菜。在老人的带动下，村里人在沙地建起了160多个蔬菜大棚。现在，德旺家还承担着为全村种植的芝麻香瓜育苗的任务。德旺老人对此颇为自豪。

当问到万德旺为何拥有如此大能耐时，万德旺一迭声说，好！好！现在惠农政策好！不是我有多大能耐！我从7岁起就开始揽工，那时，不给发工钱，只管两顿饭。哪像现在，党和政府把许多事情都替我们想到了。

“农业税免了，还领粮食直补、良种补贴，我家建温室大棚时，政府给补贴了2万元，建拱棚时，每个给补贴了2000元。我和老伴每个月各自都还领到养老统筹补助100元，以前担任过村干部再给补助100元。家里人都参加了新农合，有个病病灾灾也不甚担心。就连厕所，区上实施农村清洁工程，也都改造得整齐干净。”万德旺老人说，“现在国家对农业的支持力度这么大，农民要发展不起来，是不是只能怪自己？”万堆林随着父亲的话题说：“现在惠农政策这么优厚，谁再不发展，就不该埋怨别人了。”

在万德旺老伴肖秀华的招呼下，我们走进了宽敞、整洁的万家大院。一只黄狗懒懒地卧在房门口晒太阳，看见来了人，自觉地让开了路。紧挨窗台底下的院子里，晾晒着新收获的金黄色玉米。

进了主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家”字画框，近看，“家”字边上的小字写的是—人是漂泊的船，家是温暖的岸。

说话间，万德旺的儿媳妇端上了一盆滚烫的鲜奶，热情地招呼：“尝一尝我们刚挤的牛奶，你们看和城里卖的袋装奶咋样？”

听我们夸儿媳妇孝顺，肖秀华脸上洋溢着幸福：“现在，大孙子已经找好对象，马上就要结婚了。”万德旺给我们解释俩儿子结婚不分家，主要是觉得人多力量大，有利于经济发展。家里主要务农，两对小两口，加上老两口，就是一个小的互助合作社。老大万治田主要管理拖拉机、铡草机、粉碎机等机械，老二万堆林负责种植、养殖，运送蔬菜、牛奶，两个儿媳妇种地、饲养牲畜，老伴做饭，万德旺老人把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听说村里来了记者，村支书万监赶了过来。万监支书介绍，榆阳区能源富集，矿产资源丰富，离黄土梁村4公里处便是陕西中能煤田有限公司。这几年，区上提出要发展特色农业，资助、支持、帮助农民富裕起来。村里有389户、1212人，地广人稀，土地平坦，村民以种植玉米、舍饲养羊、温棚养猪和奶牛养殖为主，人均纯收入11500元。从2009年起，村里开始修建温室大棚，种植芝麻香瓜和各种蔬菜，已经成为榆林城区重要的蔬菜生产基地之一。

我们随后问万德旺老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事，老人环顾了周围人一圈，冷静地说：“就一件事很让人揪心，我们这方圆地下都让中能公司挖煤给掏空了，过去庄稼一年浇4茬水，现在浇七八回还缺墒。临近的毛乌素、孟家界、岔路海则几个村都出现了塌陷，我们都担心这么好的政策刚鼓动村民治好了田，不知啥时也会陷下去……”

针对老人提出的这一严峻问题，我们当日找到榆林市和榆阳区相关部门领导，得知政府已与中能公司达成协议，采煤已全面停产，尽管有个别基层矿一时私自开采，但已派专人封矿。下一步将全面推进采空区治理，超值完好还田于农民。笔者随即把这一消息转告万德旺，老人感激地眼含热泪说：“只要真做到了，就太好了！”

离开万德旺所在的村庄，正值大漠夕阳西下—塞上榆林风光无限好！十几年未到过榆林的人，脑海中一定是榆林那美丽大气的塞上风光；几年未到榆林的人，印象中一定是榆林人那烫人心的致富梦，以及让人惊叹的“能源新都”的崛起；如今来到榆林的人，会为榆林人内心深处的那份从容大气而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