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Karen Zhang

潜艇U995号的故事

撰文/Karen Zhang

作为现今世界上仅存的一艘VII型潜艇，德国海军潜艇U995号静静地停泊在拉波尔的海边，述说着那段历史。U995是二战期间德国一艘VII-C/41型潜艇，该型潜艇载重量很大，虽然设计式样不尽相同，不过大体讲，大部分长约220英尺，水面重量在769吨左右。由于主要在大西洋作战，离海军基地较远，VII-C型潜艇在海面可以保持10节的航速快速航行；不过在水下，速度则大幅削减，只能保持2节的航速。但这类潜艇最深可下潜到水下120米，所有VII-C型潜艇都装备有5个鱼雷管，4个在艇首，1个在艇尾。机枪装备有所不同，不过到二战后期，多数潜艇顶部的四方形炮架都装有1台88毫米炮和4部20毫米防空机枪。

U995号也许是这种型号潜艇的一个最好的实物例证，它被放置在德国海军纪念馆对面。从外面看，它被维护得很不错，临近海边一般会出现风蚀现象比较严重的情况，但它的船体外表依然色泽光鲜。说来这个博物馆也颇有来历。1945年5月8日二战结束，当时的U995号艇长汉斯·格尔戈·赫斯（Hans Georg Hess）在特隆赫姆（挪威中部一海港城市）附近向英军交出了自己的潜艇，他随后在挪威的战俘营中度过了一年。按照规定，U995号应该驶往英国，不过由于当时船体情况太糟糕，最终交给了挪威海军作为战争赔偿的一部分。挪威海军后来重新修整了这艘潜艇，并于1952年12月6日将它重新投入使用。新的舷号是北约海军舰队S309号，船名Kaura。

略具讽刺意义的是，作为北约军事训练的一部分，U995号后来以Kaura的舰名造访了英国。1962年，该艇的服役期结束，当时的挪威政府打算把它交还给德国，他们提出了象征性的价格：1德国马克。但被德国政府拒绝了。这是迫于一些政治压力的，当时的德国还没有完全复原，很多政治体系还处于雏形阶段，没有人愿意看到一艘还可以继续使用的潜艇被归还给一个曾经的世界上最强大的潜艇国家。最终，这些困难还是被克服了。挪威，这个曾经饱受纳粹铁蹄蹂躏的国家，显示出了超凡的气度。挪威政府伸出了友谊之手，把U995号送还给德国海军协会 (German Navy Association)。

U995号于1943年7月22日在汉堡首次下水。几天后即在一次轰炸中遭遇重创，它的未来被划上了一个问号。在历经了非常完备的修复工作后，U995号重新复原并于当年9月16日投入战斗。它被分配到位于基尔的第5潜艇舰队服役，正式开始战斗生涯。1944年4月25日，U995号驶向挪威，准备开始进攻。5月21日它遭到一架加拿大桑德兰飞机的攻击，在遭遇战中牺牲了5名艇员，不过潜艇自身只受了轻微损失。修整完毕后，U995号转移到位于特隆赫姆的第13潜艇舰队。在二战中，U995号一共执行了9次巡逻任务，击沉了4艘轮船，其中1艘为美国货轮Horace Bushnell号。1945年2月8日，艇长赫斯因使用鱼雷击沉了一艘货船而获得了一枚骑士十字勋章。

为了一睹其真实风采，我到德国后专门购票参观了U995号。刚一进门就可以嗅到些许淡淡霉味，也许是艇上空气流通不畅所致吧。而从入口处四下望去，潜艇内部粉饰一新，白色的灯光映在潜艇的各个部件表面，泛着微微的光亮，可见U995号被保养得非常好。

潜艇尾部的鱼雷舱，内部结构非常复杂，仪表繁多。走在U995号里，可以感觉虽然艇上空间贵如黄金，但德军潜艇的设计还是非常人性化的，艇内高度适宜，人在其内行走自如；而且许多舱门也和正常的门别无二致，这和颇有些‘胖子歧视’的美军潜艇相比，还是非常难得的。

和我同时参观潜艇的有大约十几个德国人，大多是中年人，也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他们认认真真的看着每个器件，时不时用手摸一下，并仔细阅读相关的文字说明，脸上充满了既好奇又茫然的复杂表情。其间，那几位年轻人手扶潜望镜操纵杆，模拟着水兵 望的样子，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种有趣而特殊的经历。

将饱受战争历练的U995号修复为一个博物馆的工程进行了好几年，到1972年一切才准备就绪。U995号被一个巨大的起重机吊着，被缓慢地放到拉波尔德国海军纪念馆前沙滩上一条特别挖掘的沟渠中，这里就是它的新家。落成仪式以后，拜访者络绎不绝，他们在踏上这艘曾经受重创的潜艇时，又有些什么感想呢？

今天的U995号经历了较完整的修缮工作后，已经可以作为一个比较标准的博物馆展示给众人。一方面，它使我们明白潜艇的构造看上去有多么的复杂和难以确认；另一方面，它作为一个纽带，把人们的思绪带回到冰冷的大西洋。潜艇士兵在这个钢铁棺材里战斗甚至死亡的情景，在今天看来几乎有些不可思议。U995号作为一个博物馆，实现了它的价值即永远提醒着人们，那些我们所有人都不愿再经历的恐怖绝望的日子曾经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