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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老与《往事与随想》

2009-06-10臧仲伦

全国新书目 2009年9期
关键词:问世巴金译文

臧仲伦

译完《往事与随想》,完成了我此生的最大心愿,已心力交瘁。在交稿之前,我还想谈谈我翻译《往事与随想》的缘起、经过,以及巴金先生与我的相识和对我的提携。

《家庭的戏剧》是《往事与随想》第五卷的一部分,巴老在20世纪50年代翻译了。我从北大图书馆借来了,逐字逐句地仔细研读。读时,我做了笔记,同时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有的似是误译,有的似乎欠妥。写了一封言词恳切的信,目的只是供巴老在翻译全书、校订旧译时聊作参考。

出乎我的意料,我很快就收到了巴老的回信。打开一看,我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信中写道:有些错误,他是“照英译本译的”,有些则是“我弄错了,不能怪英译者”。接着,巴老又诚恳地说:“我接受您的意见,将重译《家庭戏剧》时,一定参考您的意见修改译文。”

巴老虚怀若谷,倾听我的意见,而且这些意见还不见得全对。巴老的人品、文品,由此可见一斑。这位蜚声中外的老作家,居然让我这个比他小27岁、当时尚无像样的译作问世的小资料员,替他校订他翻译的《往事与随想》这样一部皇皇巨著。

他在信中问我:

“此外,我还有一个请求,您愿意不愿意,有没有时间替我校一遍《往事与深思》的新译文……倘使您愿意校阅它,我就把底稿寄上。”(以上均见1978年3月25日巴金先生给我的信。)

对此,我很感动,内心很惶悚,同时也感到十分荣幸和幸福,诚惶诚恐地接受了巴老交给我的这一光荣任务。我兢兢业业、夜以继日地对照原文,逐字逐句地校读巴老翻译的《往事与随想》(第一册,即原书的一、二两卷)。巴老看了我的校改,很满意。他给我写信道:

“您的意见很好。我这十几天在校改《往事……》,您的意见我已看到第六章,百分之九十我都采纳了。我觉得您不仅相当熟悉这部书,而且您的确是‘肯花时间,肯下工夫。您的意见对我有大的帮助。”(见1978年7月30日巴金先生给我的信。)

类似的话,巴老在以后给我的信中,在《往事与随想》第一册后记中,以及在《巴金译文全集·第四卷代跋》中,又多次提到,并向我表示感谢。这使我备感羞愧和汗颜。

1978年9月1日,巴老校完《往事与随想》第一册全稿,交给了上海译文出版社。第二天,巴老写信给我,谈了许多事,其中还谈到:“第三、四卷(即《往事与随想》第二册——笔者)还是要请你校对……”(见1978年9月2日巴金先生给我的信。)

我怀着感激的心情接受了巴老的这一盛情邀请。

1979年10月,《往事与随想》(一)中译本问世。巴老亲笔题词,送给了我一本样书。此外,还给我写了一封信,还让出版社付给我他的稿费的两成,作为校订费。我一再辞让,他坚持要给,后来还是给了。

1987年或者1988年,我在报上看到,巴老公开宣布:《往事与随想》,他“已经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翻译下去了”。这时我才萌生重译或续译《往事与随想》的念头。

巴老在1978年3月27日给我的信中说:“我翻译这部书,也感到吃力,是边译边学习,翻译也是为了学习。”巴老尚且如此虚怀若谷,后学如我,能不颤栗觳觫,诚惶诚恐,把我一生最后一件大事做好,以慰先生在天之灵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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