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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大铜章的乐趣等

2009-06-08陆正伟等

检察风云 2009年9期
关键词:冰心巴金老舍

陆正伟等

顾名思义,直径在45毫米以上,厚度为3—5m,以铜制作的纪念章,统称为大铜章,也有少量金、银章,以圆形为主,方形和多边形也有之,但不多。无论在取材上或设计上各有不同,但都经过了艺术家匠心独运的艺术构思和巧夺天工的雕刻,使其成之为艺术收藏品。可以说,它是集书法、绘画、篆刻、雕塑等多种艺术的体现。

在收藏界目前有两种关于铜章的出处,一说大铜章起源于中国西汉时期,由当时盛行的压胜钱(即花钱)延续而来;另一说是由国外传入国内。据我考证,认为两者皆有。古代的花钱是指非流通而铸造的“钱”,钱币图案单一刻板,但在创意上要比流通钱币丰富得多,用现在的话来说是设计人员在搞“创作”。真正铜章的发展期应在18世纪的欧洲工业革命后,诞生了机器制造业,这才有能力铸造比以往直径大得多的铜章。此时,艺术上出现了印象派、抽象派、现代派,在铜章设计上也有所反映,对我国铜章的发展起到了借鉴和推动的作用。在我见到国内的铜章中,年代最早的要算收藏家康成进先生手中的那枚清代宣统元年铸造的名为“南洋劝业会”的大铜章了,正面图案为主题文字和时间,中间刻有“褒奖”两字,背面为双龙戏珠图,中间为标志性建筑,做工精良,铜质鎏金、银,无论从哪方面看,用行话说是“开门”的,出自“官窑”是毫无疑问的。

大铜章在我国掀起收藏热潮是上世纪70年代末才开始的,它的升温与人们收藏“熊猫”、“贵妃醉酒”等贵重金币有关,但又有本质上的区别;它与徽章、奖章、勋章也不同,更不能与“文革”中的“毛章”混为一谈。目前收藏大铜章已成规模,成为一个独立的收藏门类,资深钱币学家吴筹中先生称其为“钱币奇葩”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收藏铜章的兴趣缘于1986年友人赠我一枚由上海造币厂铸造的“纪念孙中山先生诞生120周年”大铜章,迄今已有二十余载。在我手头现有的章中,摩挲品赏最多的还数纪念鲁迅、老舍、冰心、巴金而出品的四枚铜章了,那独特的创意和丰富的文化内涵让我欲罢不能。

凝重深情:巴金大制章

在纪念巴老、萧珊骨灰撒海一周年时,上海造币厂推出了以巴金为主题的铜章。几年前,设计师罗永辉因赶制刘少奇、陈云,邓小平诞辰100周年纪念金、银币的任务而两度失去了设计巴金铜幸的机会,这次如愿了。

罗永辉钦佩巴老的为人,常被《随想录》中对友人真挚的情谊和对妻子萧珊无尽的怀念而动容。他在铜章正面采用高浮雕的技法凸出巴老、萧珊的人像,只见巴老顶着一头莲乱的头发,紧锁着双眉,镜片后的双眸凝视下方,微低着头似沉思,似写作。左侧是萧珊正面像,采自她在家中白玉兰树前摄下的最后一次像,时已重病在身。巴老和萧珊的身后为皮涛翻滚的大海,下方镌刻着一東含苞怒放的玫瑰花。整体布局简洁、明朗,但又不失浓浓的情感内涵。

铜章背面是巴老、萧珊的寓所,三层小楼的立面用阴、阳交错雕刻,屋檐、门窗层层凹进,门外的石阶依次凸出,使这幢见证过欢乐和苦难的小楼给人产生不同凡响的视觉效果。两棵大树分置左右,章上硕大的“家”字取自四种《家》版本之名的部分,连接而成,含蓄而巧妙地把巴老笔下的《家》和生活申的“家”融为一体。

1955年秋,巴金一家搬来后至“文革”前,在此度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女主人萧珊是西南联大毕业的知识女性,除操持家务外,平时还翻译俄罗斯文学作品,出版过多部译作,还与丈夫巴金合译了《屠格涅夫中短篇小说集》,用得来的稿酬为女儿小林添置了一架钢琴。巴金在书房里工作久了会找上儿子小棠摆棋对弈,萧珊、小林在旁静静地观战。花园里,萧珊栽上了杜鹃、栀子花和月季花,屋前高大的白玉兰树为小搂遮阴避阳,花卉蛊开时,庭院里花香四溢,伴随着从客厅里传出叮咚悦耳的乐曲声,情景交融,格外温馨。

文化大革命过去后,他把萧珊的骨灰和她的译作一直摆放在自己的床头,随着岁月,他的思念就像攀爬在小楼墙上的青藤绵绵延伸。苦苦等了六年,终于写就了饱蘸血与泪的《怀念萧珊》。收入了他用八年时间完成的《随想录》中,他在文章结尾时写道:“等到我永远闭上眼睛,就让我的骨灰同她的掺和在一起。”谁都不曾想到,在这座小楼里巴金和萧珊相伴了十七年后,巴老又孤独地走了三十三个春秋,离别竟比相守长!

而今,主人已离去,小楼也平添了几许凄清的神色,这里依然是文学精神的圣地,代言着巴老百年的孤独、良心和激情。

古城古韵:老舍大铜章

除鲁迅大铜章外,老舍、冰心、巴金先生的纪念大铜章都是由工艺美术大师、上海造币厂高级工艺师罗永辉雕刻设计的。所以,在艺术风格和思想内涵上既有共性但都各具特色,老舍先生在四位文坛大家中是唯一的少数民族——满族出身,土生土长在北京,故有“老北京”之称,根据他的创作特点,设计者在铜章正面老舍先生的人像旁雕刻着北京城特有的前门城楼,牌坊、茶馆、胡同,烘托出老舍先生首为这片故土袒露的心声:“我的最初的知识与印象都得自北平,它是我的血里,我的性格与脾气里,有许多地方是古城赐给的。”铜章边上刻着生丰年份1899-1966,分外醒目。

铜章背面用镂雕的技法把京味十足的四合院木格窗户立体地展现出来,窗户上的盆花同窗外的大树深、浅刻交错,使其层次分明,同时也点出了老舍的生活情趣:“即使不能去看高山大川,我的案头一年四季总有一瓶鲜花给我一点安慰。”案边的烟灰缸里燃着烟,这与铜章正面老舍先生手握毛笔十分专注的神情是呼应的,好似老舍在窗下抽着烟正在创作,一个个像虎妞、祥子、王利发、福海、祁老太爷等鲜活的人物跃然纸上,铜章上“老舍”二字借用了他的毛笔手迹,它让我倍感眼熟。因为我曾在巴老家亲眼目睹过老舍先生在1963年题赠给巴金先生“云水巴山雨、文章金石声”的嵌名对联,道劲洒脱的书法中凝结着纯洁的友情。没想到,仅过了三年,“文革”初期,在速反派的淫逼下老舍先生含冤投湖自尽,这真是人间惨剧啊。上海造币厂在老舍先生逝世40周年之际出品大铜章来纪念这位“人民艺术家”,意义是非常深远的。所以,限量发行的500枚大铜章供不应求,已成了“一章难求”的收藏珍品。这股“老舍热”也印证了巴老在上世纪末给老舍之予舒乙的题词:“老舍先生没有离开我们,他永远活在他的作品中;活在一代代读者心中;活在人民中间!”

绵柔温馨:冰心大铜章

不久前,我在收藏家康成进先生处喜得一枚被读者称之“文坛祖母”冰心的大铜章,在直径00毫米铜章正面,冰心的头像占去了三分之二的画面,格外引人注目,慈眉善目正微笑着面对读者,她领口上的“葡萄纽”扣得十分规正,设计者用这画龙点睛般的一笔把冰心老人的生活习惯和对读者的钟爱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在人像的边上采用阴阳雕刻的技艺把从高处流淌的潺潺细流同大海激起的浪花交汇一起,我想,作者的创作意图应是来自冰心老人生前说的:“我的生命的道理,如同一道小溪,从浅浅的山谷中,缓缓地、曲折地流入‘不择细流的大海。”她早年创作的《寄小读者》,被公认是我国儿童文学的奠基之作,《再寄小读者》、《小橘灯》、《樱花赞》、《拾穗小扎》等尽人皆知。脍炙人口的作品,至今仍像清清的小溪流水,滋润着一代代读者。

铜章背面是冰心喜爱的玫瑰和小猫,玫瑰表现她尖锐、刚毅的风骨,小猫象征着老人细腻丝丝的绵柔之美。我知道铜章上那只毛茸茸富有质感的猫的原型是与冰心老人朝夕相伴的大白猫。1999年,冰心老人离开人世不久,这只通人性的猫整日郁郁寡欢不吃也不喝,最后无疾而终,追随主人而去。而今已制成标本陈列在冰心祖居地——福州长乐县“冰心文学馆”里。

粗犷奔放:鲁迅大铜章

鲁迅铜章是浙江鲁迅文化研究会为纪念鲁迅先生逝世70周年而铸追的,铜章正面是须发蓬乱、两颊深陷、眼里发着炽热的光的高浮雕鲁迅像,设计者正确地把握了鲁迅先生“一生不曾屈服,临死还要斗争”的精神,运用粗犷奔放的风格,使之形象逼真传神。

背面是阴刻鲁迅的《惯于长夜过春时》诗稿,这是他怀着为左联作家柔石,殷夫、胡也频、李伟森、冯铿被国民党反动派秘密枪杀于龙华警备司令部疾锋而书。在诗稿上“民族魂”三个阳体大字赫然在目,据载,此三字是鲁迅病逝后,送葬的民众代表沈钧儒、王遗时、章乃器、李公朴将一幅长202厘米、宽103厘米的白底黑字锦旗覆盖在鲁迅的灵柩上,旗上“民族魂”三字出自鲁迅的挚友、“七君子”之一的沈钧儒之手。铜幸将黑底阴刻和黄字阳体巧妙融合,使人顿生庄严、肃穆之感,彰显了鲁迅精神的恢宏大气和历史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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