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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眼中的李见心

2009-04-30李松涛等

诗潮 2009年4期
关键词:灵魂诗人诗歌

李松涛等

李松涛:把精神纹理,一行一行编织成艺术命脉。李见心不是那种越过生活而直抵幻境的诗人,她忠实于自己款步春秋的感受,她的“入世”与“出世”都不曾离“世”,这便使得她的诗有根可寻。在隐现质疑与肯定的韵律中,她越来越有效地叩动着读者的灵魂之门,这与她的扎实有关。作为目标不俗的诗人,她在艺术创作的过程中,能够下意识地尊重直觉,保持感性。后来,她又于笔耕中完成了一次对早期创作经验的超越——辩证的思维,使她在更高的层级上获得了艺术的通感。思索的因子,让她的浪漫、轻盈,拥有了饱满、充沛的咏叹。似乎可以这样说:理性与感性,是李见心腾飞的两翼。相信在靠悟性与耐力攀登的长路上,更加空灵而沉实的新景致,正兆示她创造的新境界。

陈 超:李见心是审慎的理想主义者。她写出了内心的纠葛和对生命的信心。诗歌,是她灵魂的房子。在她看来,诗之所以重要,是由于语言乃存在之家,而诗歌使用的是“语言中的语言”,它是命名生存和生命,给人启悟和欢乐的难得的评议。正如她在《一首诗主义》中写道:“所有日里夜里跪着的手/都是为了抵达/这一首诗的高度”我很赞叹诗人用了“跪着的手”这个短语,具体而刺激,含有对艺术的虔诚和对写作中心灵劳瘁的叹息。然而诗人并未陷入这一单纯的情景中,她同样写出了在对“精神维度如何厘定”的追问中发生的“事故”——“他写的第一首诗用力过猛/以至于受了内伤/跃上海岸的鱼/再也吐不出珍珠的诗句/落在泥地的树叶/再也弹不响风的旗语……”这就是审慎的理想主义,诗人坚信“诗的光芒”,认为“余下的人们像蚂蚁永远比这首诗矮”,但诗又应该有自己的标准和永恒尺度,它不只是要与“余下的人”相较量,而应向伟大的诗歌精神靠近。这才是最终的追问,令多少优秀诗人心怀忐忑,不敢自傲。诗人容留了经验的复杂性,包容了“坚信”与“迟疑”,令人深思。在单纯的语言结构中,承载了较为复杂的思索。李见心的诗歌,语境透明但结构基本上是回环式的,这种回环,有助于她表达的理想主义,怀疑主义的共生感,而不是直线型“由此而彼”。她的写作类型基本上是“智性”的,总想“说出点什么”。而这里的“什么”不限于感情和生活细节,还有对生存的看法和思索。这使她的诗与习见的女性“感觉诗”不同,有自己不容取代的特色。

耿占春:乍看之下,李见心是一个浪漫主义的女儿,她说:“我想模仿天空,扎下根须,白云是温暖的床”,还有什么比这更激越的音调、更难以实现的梦想?“她浑身上下只穿着头发 她身体中的神性高过教堂的钟声。”(《模仿》)这些激情最终的梦想是“用鲜花,而不是荆棘,劈开 道路的人间。”(《出生》)难以想象她为自身持久的激情付出什么样苦楚的体验,积累下什么样苦涩的知识。事实上,我们能够在她的诗篇中感受到的,不仅是梦想与激情,还有激情的不可接近与梦想的难以感受转化而来的苦涩的知识。

王鸣久:“比火焰还燃烧的水/比水还干净的灰”,这灵魂的七分高蹈与三分决绝,是李见心诗歌内心的真实写照。

在纷纭复杂的现代世相中,物质繁华的面具下,常常是精神的持续迷茫与人性变异的尖锐痛楚,由此,当代女性诗歌的生命体验,便愈加趋入更深入的地带;其情感表达,也就愈加呈现浓烈的个性化色彩。见心,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的诗极具现代女性气质,内质丰盈又有较强的外向性,充满了诗意创造的活性元素,泼辣,真诚,鲜活而透彻,于女儿的柔肠百转中洋溢着男儿的爽利之气。这使她的书写,与“小女子”们的诗,有了鲜明的区别。

意象的炫目与奇异,语言的凌厉与冒险,充满动感的文字在灵与肉,爱与恨,悲与欢的视觉舞蹈中,波动着内在张力与外在的绚烂之美,而这些,无不与她的先天性情、后天磨砺以及持而不堕的人生主题有关。追求生命悸动,呼唤爱的永恒,袒示情感轨迹,李见心的诗走在一路的火焰与花雨里,她的未来,充满着无限可能。

林 雪:一切皆有可能。见到她时,是很多年来的第一次。喜悦或恍惚。但在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相信,我们这些平时操练诗歌的女人们,如果中断了写作,会不会立即就进入忘川。见心的诗,使我看到她这样一种特质:她那似乎无视的眼睛,其实很会善于看见日常生活下面的,一些隐秘的事物,一些隐秘的人。危险有两个,一个叫文学,另一个是能把人引到远方的幻景。在大部分现实都平淡无奇的今天,做一个穿行在诗行里的女人是幸福的。我们的日常写作,除了描述,还有粉饰。而最常做的,就是粉饰爱情。见心的一些诗,已经具有细腻的质地。她的诗歌工程中,可以回顾那些游起在身体及精神中的、颤动着的纤维。在一些文本貌似坚硬的外壳里面,她的意识清晰地流动着,不但肉体的能量在燃烧,词语也在突围。写作就是当精神寻找出口时,和语言一起去经历磨难。

叶世斌:李见心女士多年来的诗歌实践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成绩。从《初吻献给谁》,到《比火焰更高》,再到《李见心诗歌》和近期写作,能够充分证实:李见心作为一个诗人,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而难能的创作风格和艺术个性。可以认为:李见心在艺术方面的积极努力和已有成绩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当代汉诗的表现手法,为多技巧多手段的诗歌表现提供了可能和自信。她的理性思辨和逆向思维作为诗歌风格构成的重要方面,不仅具有哲学方法论上的意义,而且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从而为中国当代汉诗的深度和高难度写作提供了新鲜经验。更重要的在于:李见心的诗歌通过神圣情怀和圣洁情感支撑着的精神立场和道德原则,不仅在当下社会现实和世俗写作的背景下是难能可贵的,它们更珍贵的价值还在于这种精神和情怀当然地丰富了当代汉诗的诗歌精神,甚至提升了当代汉诗的诗歌品质和精神境界。这既是李见心作为一个优秀诗人对中国当代诗歌的贡献,也是中国诗坛的重要建树和收获,更是略具良知的诗歌读者的幸运和期盼。我曾经写过有关李见心的一首诗,题目是“只有变成一束光才能通向月亮”。如果说自身的品质和质量是通向某个高度和亮度的必要前提,而艺术和技术则是通达和飞翔过程中的必要手段的话,那么,李见心的诗歌无疑是通向月亮的一束光亮,纯粹,晶莹和月白的光亮,这束光亮已经照耀和即将更大程度地照耀我们的中国诗坛!

灵 焚:李见心的诗,会让人强烈地感觉到她来到这个世界似乎是为了揭穿生命的秘密而来的,而她就是这个秘密的所有者。她的每一首诗都在揭开生命在每一个细节中的真相,而她自己本想就藏在这种真相背后不露声色。然而,这只是她的愿望。因为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不知不觉中,在什么时候也已经陷入了她所审视的对象的命运、拥有同样的存在境遇,她虽然挣扎着企图离开,然而这是徒劳的,因为她原来所揭穿的就是她自己,她必须为揭穿真相付出相应的代价。她只能以生命的真实中两个核心的领域:情感与审美,随心所欲地去点燃一切文字成为诗句,在没有等待的等待中为自己的孤独、渴望、燃烧而呐喊。

没有系统读过李见心的诗歌,更不知道她所经历的,以及现实生活的一切情形,所以不敢说我对于她的诗歌的理解可以企及她的心灵世界的全部。然而,就手头所拥有的《诗探索诗丛——李见心集》和一些手稿,足够可以让我震撼她的语言、情感、生命、思想所包含的巨大力量。我看到了一个等待着被完成的女性,那种炽热、矛盾、敏锐的内心世界的跃动。她的诗歌就像一道道伤疤,一团团火焰,一滩滩灰烬。那是她把自己的生命经验在生存事实的上空忘我地飞翔时,在每一个猝不及防的时空里跌倒在某种事实面前所留下的带血的痕迹。犹如一只蝴蝶或者蜜蜂,重重地摔倒在花瓣上,那一个个疼痛的瞬间,那一道道淌血的伤口里粘满了正是她所要采集的最甜美的蜜。所以,她注定要痛,而她只能用诗的花粉敷着那种被现实磕破的灵魂止痛。

李 犁:李见心的新作品,给人粗砺尖锐的感觉,好像握一下就能被划出血来。硬朗加锐利让性别消失,这标明她不再靠想象力和对语言的反复打磨来锻造诗歌,诗歌在她这里不再是一件精美的器,而是奔流的气,汹涌的气流,这也标志着她从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向挥洒自如的大师挺进。她不再在词汇和比喻上挑来拣去,而是从胸中灵魂里直接倾倒出风暴和狂飙,她过去的诗歌更多的是让人陶醉,现在是让人摇撼;过去是拐着弯说话,现在是单刀直入,甚至是一剑封喉。诗歌在她这里不再是月光和玫瑰,而是子弹和剑,她挥舞着长剑,把灵魂和人性里面不和谐的不合理的,或者是光洁的马甲下面不光彩的东西挑出来,让人惊讶让人震撼。当然更多的时候,她只是自语,她不想通过这些来改变世界,但是她通过诗歌把自己内心的潮汐撵出来,让焦灼的灵魂得以安静和平息。并为世界和自己找到存活的理由和支撑。整个写作的过程就是求真的过程,真实和真相。这是她写作的出发点,也是最终将抵达的目标。像把铁烧红在锻打淬火最后形成冷静锋利的剑,她的诗歌也充满了激动激烈还有灼烈和迸涌,最后形成拯救自己和昭示世界的预言和真理。这背后所透视出的是作者反抗焦灼渴望还有爱的心灵和灵魂。我把这看作是李见心诗歌的一次蜕变,或者是自己思想和人格上的一次升华。我这样祝福也期冀她,我故乡的妹妹我真挚的朋友。

华 海:如果说这个世界越来越物质化,人文精神越来越边缘化,而诗人爱的梦想却愈益沉酣,朝着与现实相反的方向飞去。李见心作为诗人的身份与现实存在之间本身就构成了一对反义词,而且是涵盖她诗写过程的反义词。这一对反义词表现为她诗歌中对世界的认知模式和爱的方程式,在文本中具体化为无处不在的反义词活用的修辞法——互相摩擦、拆解从而改写词义,并指向诗意想象的空间,对于读者而言,这就有效地激活了陌生感和新鲜度。这是见心的独门功夫,类似于金庸笔下—— “老玩童周伯通” 的双手互搏。这不是常规套路,是剑走偏锋,既强烈又轻捷,既慢又快,常常“一剑封喉”。正因如此,她便超越庸常,为有难度的写作提供了一种新的范式和经验,在诗坛自成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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