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　直

其实放纵是对人而言的，对老虎放纵不放纵于人类构不成什么威胁，因为它们自己都到了“种族灭绝”的地步了，还要靠我们人类去不断地“放纵”它们，以此来实现对老虎的拯救。但人就不同了。人对人的威胁与人类自己给自己制造出来的危害，不放纵时都比比皆是，一旦放纵起来，人是禽兽不如的。好在人类还有一定的智慧，也能找到管理人放纵的各种力量。诸如法律、规则、伦理、道德都是为制约、管理人们放纵行为而设置的“障碍”。

人类的智慧是极为有限的，比如那个叫“次贷”的家伙，就连华尔街上的世界顶级金融寡头加上智囊团以及后来又“扩招”进来的美国总统都没管理好它，让“次贷”这个孙子变异为“危机”后又放纵起来，导致了“金融风暴”，让有钱没钱的都跟着遭罪。比如在台湾执政八年的民进党人“阿扁”，虽然有司法独立，舆论监督，在野党的“权力制衡”，都没有管住这小子放纵地“洗钱”；近日，国务院“9·20”事故调查组的调查人员，在深圳龙岗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陈旭明家中搜出现金约一千多万元，另有其个人账户下的房产、存款及股票总值约两亿元。官员若不放纵自己的行为怎么会捞到这么多的钱?老夫我往放纵了想，也想象不出我有两个亿的钱都能干什么，惟一的结果——不是我用钱来干什么了，而是那两个亿的钱就先把我干倒了，这绝对是放纵大了，是在玩赌命了。

如今的小放纵，已没人视为放纵了。有权力的人放纵一下“吃喝玩乐”，美其名曰正常的“迎来送往”；放纵一下“风花雪月”，美其名曰“我也是人嘛”，这在老百姓的眼里都算不上“坏人”了。可要是放纵到在光天化日之下猥亵为你领路的“女花朵”的地步，那就连我们家的宠物都不如了，我家的宠物狗“准町吉”从不在喧闹的场合对它的同类有“猥亵”行为。

人类自进入文明社会以来，就不断在寻找能管理人“放纵”的力量。中国在周代时所谓的礼，就是用来管制人的放纵行为的。孔子的“克己”就是管理人的“放纵”，回归到周礼的“框架”之内。礼不仅是社会生活中的规定和仪式，还包括国家政治的制度在内，当时的礼和法、制度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许多政治、法律方面的规定都见于礼的内容。那时要管的主要是国家管理者的放纵行为，等到了秦朝之后，典章制度就不管“放纵的老虎”，只管“弱势的羔羊”了。从古代到现代民众都要接受章、典、法、规、律的管理，别说放纵自己了，就是一不留神说错了话，实在憋不住了顺便撒一泡尿，都要接受批判与处罚。但享有“特权”的人物就可以放纵了，比如就有人可以开车在繁华的马路上放纵地行驶，你还得给他警车开道；比如就有人可以拿人民的纳税钱到境外去放纵地旅游观光，你还得接受他回来对你“不要崇洋媚外”的教育。

我们人类发展到今天不仅需要极大的物质文明和伟大的精神导师，而且更需要能够管理强权者放纵的一种力量。皇帝不放纵，大臣又能放纵到哪去呢?皇太后不放纵，太监也起不了什么事，怕就怕神仙放纵了，小鬼就作妖，凡人就遭殃。放纵了羔羊不过是踏烂了几棵庄稼而已，但放纵老虎，遭殃的就是无数的生灵了。

原载2008年12月10日《银川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