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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背你一辈子

2008-02-20江慧妍

文艺生活·上旬刊 2008年2期
关键词:杜鹃花笑话行人

江慧妍

她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子,爱耍小姐脾气。有许多次,她走在行人如织的街道,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她就一把趴到伟的背上。她说:“我累了,我要你背我。”

伟望着身旁的路人,觉得很尴尬,甩开她的手说:“别闹了,走吧!”

她望着眼前他那坚实的背,有些黯然。

后来,有一个叫卓的男生追求她。一次,他们疯玩一整天,她累得双脚酸麻。她停下来,本想蹲下来揉揉脚。卓一把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将她背起来,没等她挣扎,他已经背着她在街边小跑起来,一路上人们都笑着凝望她,眼中满是羡慕的神色。

她闭起双眼,感受着身边轻快的晚风,卓这样一路背着自己,大约就会直达幸福的天堂吧?她轻声问卓:“累吗?累就放下我吧。”卓温柔地说:“不累,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都这样背着你!”她心中的甜蜜满满溢出。

然而,一语成畿,她出事了。她被一场横来的车祸撞伤了脊椎神经,下肢瘫痪了。那是一种怎样痛苦而绝望的日子啊!她感觉自己的生命被无情的车轮辗得粉碎,无力支起幸福的未来。

卓来看过她一次,那时她还昏迷着,后来就再也没来过。

伟天天来看她,她却不理他,整天蒙着头不愿意见人。

这天天朗气清,伟捧了一大捧紫罗兰花,带着一身阳光的气息走进了她的房间,他欢快地说:“我来的时候看到医院后山的杜鹃花开得灿烂,我们去看吧。”

她偏过头去,没理他。

伟快步走过去,一把拉起她的手搭在肩头,不由分说地背起了她,然后一步一稳地慢慢走出去。他背着她穿过大街,引来人们无数诧异的眼神,但这一次,伟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脸都没有红一下。

她看到了杜鹃花,一丛丛一簇簇,火焰一般,活泼泼地开在乱石中悬崖边。那是一种坚强的美,那是一种超越生命的美!她流泪了。他对她说:“医生说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你的脚还是能重新动起来的!”她伏在他厚实的背脊上,重重地点头。

经过治疗,她真的能够下地行走了。

出院那天,他来接她。她撒娇地说:“你能背我回家吗?”他看看周围的行人,脸红了红,说:“怪别扭的,别人会笑话我们的,你就自己走吧。”她羞他,说:“那天你为什么又一定要背我出去看花呢?那时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了?”他憨实地笑着,说不出话来。

其实,即使伟不回答,她都早已明白:真正可靠的背,并不是只能支撑起快乐,还能驮起苦难,也只有这样的背脊,才能足够坚强,背起自己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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