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国家迫切需要新的动力实现小麦产业的创新提质和可持续发展，农业服务业是推进中国小麦产业现代化转型和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战略驱动力。基于2006—2021年11个小麦主产省区的面板数据，利用固定效应模型揭示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结果表明，小麦产业高质量的发展整体呈现上升趋势；农业服务业占比升高有利于小麦产业发展质量的提升；进一步分析表明，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生产效率、绿色发展、经济效益和农村康养4个维度的发展表现出差异影响，即对生产效率、经济效益和农村康养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绿色发展则产生抑制作用。据此，提出几点政策建议：为实现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应当注重促进农业服务业的发展；推动小麦主产区提供跨区服务；推动农业服务业向专业化方向发展。

关键词 农业服务业；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固定效应

中圖分类号 S-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517-6611（2024）10-0200-06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4.10.045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Agricultural Service Industry on Promoting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Wheat Industry

FANG Man-l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Yangtze University，Jingzhou，Hubei 434023）

Abstract The country urgently needs new impetus to achieve innovation，quality improvement，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wheat industry. The agricultural service industry is a key strategic driving force for promoting the moderniz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of Chinas wheat industry and achiev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This article is based on panel data from 11 major wheat producing provinces and regions from 2006 to 2021，and uses a fixed effects model to reveal the impact of agricultural services o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wheat industry.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overall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wheat industry is showing an upward trend;the increase in the proportion of agricultural service industry is conducive to the improvement of the quality of wheat industry development;further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agricultural service industry has a differential impact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our dimensions of wheat industry production efficiency，green development，economic benefits，and rural health，that is，it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production efficiency，economic benefits，and rural health，while it has a inhibitory effect on green development. Based on this，several policy suggestions are proposed：To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wheat industry，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al service industries;promote the provision of cross regional services in the main wheat producing areas;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al service industry towards specialization.

Key words Agricultural service industry;Wheat industry;High quality development;Fixed effect

作者简介 方满丽（1998—），女，湖北黄冈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村发展。

收稿日期 2023-11-21；修回日期 2023-12-27

“食为政首，农为邦本”。一直以来，党中央在粮食安全问题方面给予了非常大的关注和重视，提出了要加速农业发展的步伐，以推动农业高质量发展，加快构建国家粮食安全链条产业集中区。小麦作为三大主粮之一，它是关系国家和人民生活的重要战略商品，其核心问题是在于如何优化结构，提质增效。就现实而言，中国粮食全产业链在一些基础方面上尚显薄弱，生产技术被限制在价值创造的低端环节，生产能力相对低下，在国际市场上竞争能力不强［1-2］。同时，在面临着耕地面积的减少，农业资源日益稀缺，农村青壮年劳动力不断外流的现实问题下。为了实现小麦产业的创新提质和可持续发展，国家迫切需要新的动力。

纵观世界发达国家成功经验，农业服务化可以支持农业产业链和供应链实现升级［3］。2017年，财政部、农业部、国家发改委联合发布的《关于加快发展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指导意见》要求积极发展多样化、多种类、多层级的农业生产性服务，以实现农业现代化。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要进一步补齐“三农”短板，健全面向小农户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农业服务业作为现代农业系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它的发展无论是在理论层面上还是在政策层面上，都已经成为农业现代化转型的一个重点着手之处。在“大国小农”的背景下，农业服务业对于农业现代化、乡村振兴发展战略的实现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3-4］，能够有效提升我国农业核心竞争力，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5］。那么，农业服务业能否如理论及政策期望那般提升国内小麥产业发展质量，使我国的小麦产业成功转型已经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重要议题。鉴于此，笔者基于2006—2021年11个小麦主产省区的面板数据，利用固定效应模型揭示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界定 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内涵于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之中，发展小麦产业对国家粮食安全措略有效实施有着重要作用。从国外农业生产的实践经验来看，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存在着大量的温室气体排放、自然界多样性程度降低、土壤品质下降等问题，可持续性较差［6］。如何保障生产实现可持续性发展，是目前小麦产业亟待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

可持续发展是指在满足现代人需求的同时，又不损害后代人满足自身需求能力的发展［7］。小麦可持续发展主要包括以下4个方面：生产效率、绿色发展、经济效益和农村康养［8-10］。基于此，将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定义为利用现代农业经营体制与现代农业科技，以保障小麦供给为主要目标，以增加小麦经济效益为前提条件，以推动农村发展为重要内容，以服务于生态环境为最终目标的发展。其中，生产效率可持续性是指通过有效灌溉、培育优良生物和水土管理等科技手段，增强小麦供给能力；绿色发展可持续性是指采取环保的生产方法，节约农业用水，降低使用化学品的总量，保证温室气体的排放有度；经济效益可持续性是指通过市场经营和制定生态补偿措施（如财政补贴）来弥补绿色生产所需的额外成本，保护农户的利益；农村康养可持续性是指推动农业产业整合，改变农业发展模式，扩大农村社会交往，增加公共服务资源［11］，支持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

1.2 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理 农业服务业是随着农业科技发展和农业产业链的拓展而逐渐形成的。它通过专业分工提供中间投入服务，帮助提升小麦产业的质量。农业服务业作为专业化的服务机构，为小麦生产者提供各类中间服务，包括农资供应、农技推广培训、金融支持、小麦分销流通等服务，使专业化服务更快与小麦生产融合。一方面，由于产业链拓展，小麦生产过程中的交易费用会有所增加，农业服务业的参与则能够让小麦生产者集中精力在自身的比较优势上，以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在提高农户的生产收入同时降低生产交易费用，进而对小麦产业发展产生积极作用；另一方面，农户在小麦生产中与农业服务业进行有效合作、协调分工，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提高小麦生产效率，进而提升小麦产业发展质量。由此提出假设H1：农业服务业能显著促进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

1.3 农业服务业赋能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维度异质性 高质量发展目标与农业服务业发展方向之间具有一定的相关性，在两者相关性越高时，农业服务多样化越能适应小麦产业不同维度的发展要求。因此，农业服务业的发展将有利于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12］。但是，当农业服务业的功能定位不符合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要求时，农业服务业则无法发挥预期效果。在环境规制情况下，农业服务业发展趋向单一，盲目追求小麦生产的经济效益，忽视了绿色发展，限制了小麦产业的健康发展。由此提出假设H2：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存在维度异质性。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模型设定 基于前文农业服务业影响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分析，为探究影响效应设定如下基准回归模型：

high_qualityit=α0+α1serviceit+αicontrolit+μi+εit（1）

式中：i表示时间；t表示省份；high_quality为被解释变量；service表示解释变量；control表示一系列控制变量；μi和εit分别表示个体固定效应和随机误差项。

2.2 变量选取

2.2.1 被解释变量。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基于上述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界定，在借鉴相关文献的基础上［8-10］，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评价包括4个维度——生产效率可持续、绿色发展可持续、经济效益可持续和农村康养可持续［12］，涵盖20个基础指标。各指标的测算方式见表1。

利用熵值法［14］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熵值法相较其他方法能够更好地体现各个指标之间的相关性，具体测算公式如下：

第一步，原始数据矩阵归一化。

对于正向指标，归一化公式为：

Yij=Xij-min（Xij）max（Xij）-min（Xij）+0.000 1（2）

对于负向指标，归一化公式为：

Yij=max（Xij）-Xijmax（Xij）-min（Xij）+0.000 1（3）

第二步，计算熵值。

ej=-1ln（n）ni=1Yijni=1YijlnYijni=1Yij（4）

第三步，计算熵权。

Wj=1-ejmi=1（1-ej）（0≤ej≤1，mj=1Wj=1）（5）

第四步，计算综合指数。

Ai=nj=1（Wj×Yijni=1Yij）（6）

2.2.2 解释变量。农业服务业：考虑到使用从事农业服务业相关行业的农村从业人数［15］，量化不太准确，参考李明文等［16］的研究，使用农业服务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作为农业服务业的量化指标。其中农业服务业的比重越大，表示农业服务业的发展越快，对小麦生产的促进作用越明显。

2.2.3 控制变量。除解释变量外，还有其他影响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因素，参考高维龙［13］、李明文等［16］的相关研究，选取以下控制变量：农业基础设施，用有效灌溉面积比重来表示，农田有效灌溉面积是衡量农业水利基础设施建设水平的重要指标；机械化程度，用机械总动力与小麦总播种面积的比值衡量；施肥强度，用化肥施用量与小麦总播种面积的比值衡量，合理限度内的化肥使用量越高，越有利于小麦生产，超出合理范围外的比值越大，则给小麦的可持续性生产带来负面影响；农业财政投入，以财政总支出中用于农业支出的比例衡量；农村医疗条件，用农村卫生员数表示，良好的医疗条件可以保障劳动力的健康，提供疾病防控服务，改善农民的生活质量，从而支撑小麦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2.3 数据来源 研究样本为河北、山西、江苏、安徽、山东、河南、湖北、四川、陕西、甘肃、新疆11个小麦主产省区2006—2021年的面板数据，所用数据均来源于EPS全球数据库、国家统计局、《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及各省份统计年鉴。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2。

3 实证结果分析

3.1 小麦产业发展趋势 基于上述熵值法计算公式，测算出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图1是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指数时间变化趋势图。第一，11个主产省区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整体波动较小，呈低增长状态。综合指数从2006年2.10 缓慢上升，2012年呈下降趋势，之后保持相对平稳，在2021年波动增长至4.31。总体而言，发展水平上升幅度不大，持续提升的动力不足。第二，各维度指数由大到小分别为经济效益、绿色发展、农村康养和生产效率。经济效益指数大都在4.90以上，呈现上升趋势，表明小麦产业的经济效益逐渐显现，盈利能力得到提升。绿色发展指数自2011年呈下降态势，表明小麦生产开始对生态环境带来不利影响。农村康养则波动最大。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加速推进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农村公共服务，弥补“三农”发展的薄弱环节。生产效率指数稳步提升，从2006年的1.37逐渐上升至2021年的3.36，说明国家对粮食安全战略的重要部署取得了显著成果，小麦供应能力趋于稳定。

表3是根据熵值法测度的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建立的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指数表。

从表3可以看出，第一，小麦产业发展速度在逐渐上升。尽管不同省份的小麦产业发展指数起点不同，但从2006—2021年来各省均呈现出向上发展的趋势。第二，小麦产业发展存在着一定的地域性特征。总的来说，具有资源优势，经济条件和区位的地区发展较好。第三，区域间发展差异不断缩小。2006年，河北省的小麦产业发展指数最高，达到0.23，其次是江苏省0.22，山西省0.21，而西部地区的四川省和甘肃省则起步较缓，只有0.17和0.14。2021年，河北省发展指数为0.41，江苏省是0.43，而四川省达到了0.45，甘肃省也发展到了0.30，区域之间的差距在不断缩小。

3.2 回归分析 运用Stata17.0软件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分析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Hausman检验显示P值为0，故该研究选择固定效应模型作为基准模型，其回归结果见表4。

由表4可知，逐步加入控制变量后，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始终保持显著，除回归系数有所变化外，均在0.01水平显著。结果表明，无论是否加入控制变量，农业服务均能显著促进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具体而言，农业服务业每提高1%，小麦产业发展水平将会增加57.68%，农业服务业的规模作用显著，即农业服务业产值所占

比重越大，越有益于小麦生产水平的提升。

近年来，国家对农业服务的关注程度不断提高，促进了小麦产业发展质量，自2017年起，农业生产社会化服务的发展资金由中央财政提供支持，并在此基础上，各级政府的支农政策也从主体强化、装备强化、技术强化逐步转变为服务强化；2020年7月，科技部、农业农村部等多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加强农业科技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的若干意见》；2021年7月，农业农村部又印发了《关于加快发展农业社会化服务的指导意见》。

在控制变量方面，农业基础设施、机械化程度和农业财政投入有正向影响，施肥强度和农村医疗条件有负向影响。这表明农田水利设施越完善越有助于小麦生产的稳定性，机械化程度越高越能为小麦生产创造有利条件，增加农业财政投入能够加速促进发展水平。但是，需要对化肥使用强度的负面影响给予重视。长期来看，应重点抓提质增效以促进小麦产业发展。

3.3 稳健性检验 该研究使用以下3种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第一，处理异常值。对原始数据在1%和99%分位上进行缩尾处理以消除极端值影响。第二，剔除年份样本。为了避免数据拟合而导致的估计结果偏差，该研究将2020—2021年的样本剔除后进行稳健性检验。第三，重构指标体系。该研究随机剔除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中的若干二级指标，重新测算发展指数后进行稳健性检验。表5为稳健性检验结果，可以看出，结论与前文基本保持一致，说明上述结论稳健性较好。

3.4 异质性分析 从不同发展维度视角进一步探究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分别将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4个维度指标作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见表6。

由表6结果可知：农业服务业发展对生产效率、经济效益和农村康养存在正向影响，表现出促进作用，对绿色发展呈现负向影响。这表明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存在维度异质性，但综合来看，农业服务业依然显著促进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农业服务业对生产效率、经济效益和农村康养的促进作用及对绿色发展的抑制作用，反映了目前农业服务过于偏重小麦供给，对绿色发展方面的关注不足。这可能与農业服务需求有关，小麦产业发展希望实现社会福利最大化，而农业服务的购买方——农户则是以收入最大化为生产决策的主要目标，对生态效益考虑较少。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实现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应以保障小麦供给、服务于绿色生态、提高经济效益、推进农村康养为发展目标。该研究以可持续发展为基本准则，基于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内涵构建4个维度的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熵值法综合测度了小麦产业发展质量水平，系统剖析了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研究表明：第一，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波动较小，处于缓慢上升的趋势，总体而言，上升幅度不大，持续提升的动力不足。第二，小麦产业发展存在着一定的地域性特征，具有资源优势，经济条件和区位的地区发展较好，但总的来说，区域间发展差异不断缩小。第三，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高质量发展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对小麦产业不同维度发展水平的作用则存在差异，即对供给能力、经济发展和农村康养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生态环境存在负向影响。

4.2 对策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有如下启示：①应当注重促进农业服务业的发展。增加财政投资，加强政府的引导和扶持，推动农业服务的规模适度扩大，提升服务质量，以实现农业服务业对小麦产业发展质量提升的驱动。要加快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坚持以农村为中心，不断推动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②推动小麦主产区提供跨区服务。小麦主产区的农业服务水平相对较高，得到的政策和财政补贴支持力度更大，有能力和条件为农业生产提供跨区服务，扩大跨区农业服务规模是进一步缩小地区间小麦产业发展差距的有效途径。③推进农业服务业专业化升级。支持和引导农户个体、农民合作社与农业服务企业等农业生产经营服务组织开展多形式合作，在农业服务的高端环节上，如农业资源管理、技术推广示范、信息整合等，持续地将专业化的现代农业生产要素纳入其中，提高农业服务与小麦产业的融合程度，让农业服务定位和高质量发展达到良好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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