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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在小生褶子设计要素和语义评价间的中介作用

2024-03-13韩燕娜江翼成杨子田

纺织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褶子支配纹样

韩燕娜, 江翼成, 郑 霞, 杨子田

(1.浙江大学 艺术与考古学院,浙江 杭州 310063; 2.东华大学 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 上海 200051)

戏曲是我国传统艺术中的瑰宝,戏曲服装在戏曲表演中发挥着巨大作用。中国传统戏曲服装融戏曲文化与中国传统服装文化于一体,有着极强的传承价值。传统戏曲服装在现代创新发展过程中既要传承文化精髓,又要符合现代观众的审美体验[1],因此,在戏曲服装设计中,人们可以根据测量观众审美体验来有效地指导和改进设计,促进戏曲服装文化的创新传播和传承。褶子是汉服的一种便服,小生褶子是指戏曲表演中小生穿着的戏曲服装。

从艺术品审美体验研究角度,西方建立了比较成熟的心理学理论模型。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Chatterjee的视觉审美认知神经加工模型[2]、Leder等的五阶段审美认知加工体验模型[3-4]以及Jacobsen等的审美加工三阶段模型[5]等,这些模型把审美体验融入整个审美认知加工过程,为进一步区分审美加工神经机制提供理论基础。其中Leder等的“审美欣赏与审美判断模型”较为系统地厘清了审美体验的影响因素以及审美认知加工的整个流程。模型用于解释为什么人们被艺术品吸引,并讨论审美认知加工过程中认知主体如何产生审美评价和审美情绪。

针对审美评价,在服装领域常借助感性工学开展研究。如基于语义判断研究男西装廓形风格认知评价[6],将眼动实验与感性工学运用于扭曲视错服装的研究[7],另外也有学者关注到了服装的色彩[8]、纹样[9]以及面料[10]等设计要素的语义评价问题;针对审美情绪,研究者将消费者的情绪转换为可描述、甚至是可测量的具体指标。如吕佳等[11]基于Bradley和Lang的情绪维度研究了被试对衬衫所激发的情感问题,还有学者[12-13]基于中文版的情绪三维模型分别得到了泳衣设计和明清服饰图案中不同种类设计元素的情绪评估结果。

然而,服装的设计要素不尽相同,所表现的审美特点有很大差别,戏剧服装有其独特的设计要素构成,需要根据服装特征分门别类地进行讨论;另一方面,根据Leder等的审美认知加工模型,审美过程中的语义评价和情绪不是孤立的关系。戏曲服装设计要素、观众审美情绪和语义评价的关系是什么,目前仍缺乏综合的实证探索,为此,本文以越剧小生褶子的设计要素为考察对象,探究色彩、面料、纹样等设计要素对情绪和语义评价的影响,并试图探明情绪与语义评价的关系,为戏曲服装的创新发展提供一定的理论及实证参考。

1 研究的理论基础

1.1 Leder审美认知加工模型

Leder等认为审美体验是审美主体在审美欣赏过程中对审美对象的主观感受,它贯穿在审美加工的整个过程中并受到主客观因素的影响。客观因素包括审美情境与艺术品本身的设计要素;主观因素包括观者初始情绪状态等。Leder审美认知加工模型将审美认知加工过程分为5个阶段:知觉分析阶段、内隐记忆整合阶段、外显分类阶段、认知控制阶段和评价阶段,最终输出审美评价和审美情绪。首先,观众对作品的成功分析会引发积极的审美评价;同时,伴随整个加工过程,观众还有持续不断的审美情绪,它受初始情绪状态和各个加工阶段的影响,有效的加工会引发更积极的审美情绪,并提高对最终审美评价的满意度。由此可见,审美评价和审美情绪之间存在着复杂关系。本文研究试图将该理论应用到戏曲服装审美中,探究设计要素、审美情绪以及审美评价三者间可能的量化关系。

1.2 情绪PAD模型

关于情绪的理论模型大致可以分为二大类:离散模型和连续型模型[14]。Mehrabian等[15]的自我评估模型(self-assessment manikin,SAM)属于连续型模型,它将情绪划分为3个具有主要认知含义的维度,通过卡片人物形式展示愉悦度P(pleasure-displeasure)、激活度A(arousal-nonarousal)和支配度D(dominance-submissiveness)。该模型测量的结果具有普适性,是目前评估情绪最成熟的理论模型之一。

综上,本文以Leder审美认知理论和PAD情绪模型为基础,研究小生褶子的设计要素与语义评价之间的映射关系,并探究情绪在其内部的关联机制。

2 实验部分

2.1 实验方案设计

2.1.1 实验材料制作

越剧小生褶子有程式化的结构样式,但其色彩、面料、纹样设计要根据舞台需要与观众审美个性化的表达而定。一般戏剧服装常用的颜色包括上五色(大红、明黄、老绿、黑色、白色)、下五色(紫色、粉色、宝蓝、湖色、香色)[16]以及创新设计的中间色(淡粉、淡蓝、鹅黄、艾青、中绿)等。植物花纹常用于小生褶子设计,表达人物性格或美好寓意。常见的纹样形态有折枝、团花、边花[17]等。其中牡丹纹样作为装饰语言,具有浓郁民族气息,在传统戏衣设计中常被用到。在材质上,丝绸面料和涤纶面料是制作小生褶子中现代最常用的2种面料。为此,本文实验根据小生褶子实际设计需要,采用纯丝绸和纯涤纶2种面料(组织均为平纹,厚度均为0.2 mm,面密度分别为49.5、135.8 g/m2),搭配15种颜色(上五色、下五色、中间色)和4种纹样(无纹样、边花、折枝、团纹)组合出120款小生褶子。

虚拟试衣技术展示具有逼真、快速、修改便捷的优势,本文采用CLO3D 6.0软件设计制作120款小生褶子。为避免款式大小尺寸对实验结果产生影响,所选款式均为170/88A标准人模的褶子结构。服装面料颜色参数见表1。纹样位置都在小生褶子的前衣身处,纹样素材都为图1所示的牡丹花纹。为排除其它因素的影响,所有刺激图片经过统一处理,以彩色形式呈现,背景为统一的黑白渐变,亮度、对比度等保持一致,尺寸为998像素×1 052像素,部分试样如图2所示。

图1 实验纹样形态Fig.1 Experimental pattern shapes. (a) Flower decorated border; (b) Flower broken in branch; (c) Flower medallion

表1 实验面料颜色参数Tab.1 Experimental color parameters

2.1.2 感性意象词汇的提取

首先通过参考文献资料、查阅专业设计网站、专家询问等手段收集人们对于小生褶子的评价词汇,整理得到探讨小生褶子意象的125对形容词;再通过专家法筛选,得到31组符合描述小生褶子整体感性意象的形容词对;第2轮语义调研邀请了46名服装设计专业大学生按照其主观感受对31组意象词汇按照意义的相近程度分成3~7群,统计每两个词对被分到同一群的次数,形成31×31的相似性矩阵后,在SPSS 25中利用快速聚类将31组词汇对分为5个群,以5个群中到群重心距离最近的那组作为目标语义词对,再次经过专家校准认同后确定如下语义词对:低档的-高档的、精致的-粗犷的、挺括的-垂坠的、清新的-浓艳的、勇武的-斯文的。

2.1.3 情绪评价的PAD模型

评估情绪的方法可分为3类:自我报告、行为测量和电生理信号。自我报告是一种直接测量方法,即直接询问参与者的精神状态[18]。实验前向被试者解释关于情绪愉悦度、唤醒度、支配度的定义,每个维度有相应象形图,采用9级量表进行打分。

为方便被试者理解,本文实验赋予情绪维度语境化的含义:愉悦度代表看到这件褶子后的愉快程度,分数越高代表越积极;唤醒度代表看到这件褶子是眼前一亮还是提不起精神,分数越高感受越兴奋;支配度代表看到这件褶子的时候,是否想试穿或推荐别人试穿,分数越高表示越想试穿或推荐别人试穿。

2.2 实验对象选择

根据心理学实验要求,被试人数达到32人以上,实验数据则真实可靠[12]。本文旨在为越剧服饰文化在青年群体中的传播与传承提供一定的指导,因此,实验另外招募了46名服装设计专业大学生作为调查对象,该类对象学习了一定的服装设计知识,审美较为专业,同时是戏曲文化传播的潜在受众。

2.3 实验流程

实验采用PsychoPy 2022.2.4版本编写与运行,显示器分辨率为1 920像素×1 080像素,具体操作流程见图3。被试者在实验开始前阅读操作指导,包含对愉悦度、唤醒度、支配度可视化和语境化的含义说明。120张小生褶子穿着图片与5组语义词对、PAD量表3题、以及主观感受(不喜欢-喜欢)共9道题依次组合,形成1 080道题目,以随机的方式出现在屏幕,被试者使用鼠标以0~8范围的九分制打分。每道题出现前有500 ms的间隔,每道题作答时间不限。被试者可以在实验中途根据自己的疲劳程度自行休息2次。

图3 实验流程图Fig.3 Experimental procedure

为剔除误答或乱答的数据,制定以下数据筛选标准:1)如果被试者有5%以上的题目作答时间小于0.5 s,则删除该被试者的所有数据;2)如果删除后剩下的被试者对某题作答时间小于0.5 s,视为该项评分无效。最终筛选出可用被试35人,年龄范围在19~22岁,平均年龄19.54岁,标准偏差0.65岁。每张图像的每个选项都至少收获了33名被试者的有效评分。题目的Cronbach′s α为0.978,信度良好。最后分别计算1 080项所有有效打分的平均值作为最终评分。

3 实验结果与分析

3.1 褶子设计要素与情绪及语义的相关性

为探明三者之间的关系,首先对小生褶子设计要素与语义判断及情绪PAD模型的Spearman相关系数进行分析,结果见表2。

表2 小生褶子设计要素与PAD情绪及语义评价的Spearman相关矩阵Tab.2 Spearman correlation matrix between pleated garment design elements, PAD emotions, and semantic evaluations

材质与语义“挺括的-垂坠的”显著相关;颜色与“喜欢-不喜欢”、愉悦度、唤醒度、支配度、“低档的-高档的”“精致的-粗犷的”显著相关;纹样与唤醒度、“低档的-高档的”“精致的-粗犷的”显著相关。而直观感觉“不喜欢-喜欢”与支配度显著相关,相关系数达到了0.926,因此后续仅分析支配度。总体上,高档、精致、垂坠、清新、斯文感觉的褶子更容易得到被试者的喜欢。在情绪与语义判断相关情况方面,愉悦度与“低档的-高档的”“精致的-粗犷的”“挺括的-垂坠的”“勇武的-斯文的”显著相关;唤醒度与“清新的-浓艳的”“勇武的-斯文的”显著相关;支配度与所有语义都显著相关。

3.2 褶子设计要素对情绪及语义的影响

表3示出褶子设计要素对情绪及语义影响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图4示出褶子设计要素对情绪和语义评价的影响。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可知,在材料上,丝绸和涤纶的情绪维度差异不显著;在语义评价方面,材料除了对“挺括的-垂坠的”语义评价影响较大[F(1,118)=228.537,p<0.05],其他语义差异不显著,丝绸被认为是垂坠的,涤纶被认为是挺括的,这和材料本身的属性相一致,相同面密度下,丝绸更加轻,其纤维更加纤细,更容易弯曲,因而呈现更加垂坠外观。

图4 褶子设计要素对情绪和语义评价的影响Fig.4 Influence of pleated garment design elements on emotions(a)and semantic evaluations (b)

表3 褶子设计要素对情绪及语义的影响的单因素方差分析Tab.3 Single factor analysis of variance on the impact of the pleated garment design elements on emotions and semantics

在花纹装饰上,有无花纹和花纹类型差别对情绪维度影响不显著,但从唤醒度的事后多重比较来看,团花的唤醒度要显著高于无纹样的唤醒度(p<0.05)。纹样装饰对“低档的-高档的”影响显著[F(3,116)=5.725,p<0.05],经多重比较发现团花与边花、无纹样的差异显著(p<0.05),有团花的被认为更加高档;纹样装饰对“精致的-粗犷的”影响显著[F(3,116)=8.285,p<0.05],从无纹样、边花、折枝到团花的精致程度依次增高,无纹样与边花、折枝、团花差异均显著(p<0.05);边花与团花差异显著(p<0.05)。纹样装饰对“清新的-浓艳的”“挺括的-垂坠的”“勇武的-斯文的”影响都不显著。

从褶子颜色上分析,15种颜色的愉悦度、唤醒度、愉悦度差异均显著,5个语义差异同样均显著。可以看出,褶子设计要素中颜色在决定情绪和语义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为此,本文将进一步具体分析。

3.3 基于PAD模型的褶子色彩分类

由于颜色对于愉悦度、唤醒度、支配度的影响都较为显著,分别计算15种颜色的PAD得分均值后绘制如图5所示的坐标图。通过聚类分析发现,基于PAD模型小生褶子颜色可以分为3类:第1类,高愉悦、低唤醒、高支配;第2类,高愉悦、高唤醒、低支配;第3类,低愉悦、低唤醒、低支配。第1类包含的颜色是艾青、白色、淡粉、淡蓝、黑色;第2类包含的颜色是大红、鹅黄、粉色、明黄;第3类包含的颜色是宝蓝、湖色、老绿、香色、中绿、紫色。第1类颜色除了黑色和白色,其他颜色的纯度较低,明度较高,这类颜色因为纯度较低,故而视觉感较为柔和,情绪唤醒度较低,但是明度较高有明快的感觉,故而其支配度相对较高;第2类颜色的纯度和明度都比较高,在情绪维度上属于高愉悦、高唤醒类,在以往的研究中发现黄色、大红等明艳的颜色会和丰富、舒适、快乐、运动和变动联系起来[19],本次研究也印证了结果的一致性,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类颜色的支配度较低,通过后续访谈发现被试认为这类颜色过于浓艳,日常穿着过于夸张,故而被试态度上是不喜欢,也不想试穿。第3类颜色属于低纯度、低明度的颜色,这类颜色既没有视觉冲击力,也没有感官愉悦度,在情绪维度上的效价相对较低,年轻的被试对其试穿的意愿也相对较低。

图5 颜色对情绪影响的分布Fig.5 Influence of color on emotions. (a) 3-D fitting surface of PAD color model for clothing samples; (b) Distribution of dominance and arousal of sample colors; (c) Distribution of dominance and pleasure of sample colors

总之,通过聚类研究发现,颜色的审美体验能对人的感知和感受产生本质影响,年轻群体在试穿偏好上更倾向于黑、白和颜色较为清新的褶子。

3.4 情绪在设计要素和语义评价间的作用

结合上述分析和图4(b)结果可以看出,同一颜色聚类类型中褶子的语义评价也比较相近。为进一步明确情绪在褶子设计要素与语义评价间的作用,基于Leder审美认知加工模型,研究假设情绪在褶子底层设计要素与审美评价间起中介作用,该作用可能发生在审美认知加工过程中。采用Amos26中介分析进行检验。

3.4.1 中介作用分析流程

中介作用指在研究自变量X对因变量Y的影响时,是否会先通过中介变量M,再去影响Y;如果存在X→M→Y这样的关系,则说明具有中介效应(如图6所示)。

图6 引入中介变量前后的回归模型Fig.6 Regression model before (a) and after (b) introducing mediation variables

图中:方程1)的系数c为自变量X对因变量Y的总效应;方程2)的系数a为自变量X对中介变量M的效应;方程3)的系数b是在控制了自变量X的影响后,中介变量M对因变量Y的效应;系数c′是在控制了中介变量M的影响后,自变量X对因变量Y的直接效应,e1~e3是回归残差;对于这样的简单中介模型,中介效应等于间接效应(indirect effect),即等于系数乘积ab,总效应c=c′+ab。

检验中介效应需要综合检验系数c、c′、a、b,其中系数乘积ab的检验是中介效应检验的核心[20],其显著性检验常用的检验方法为Bootstrap法[21],将抽样次数设置为5 000,置信区间设置为95%,如果置信区间不包0,说明效应显著。如果c′不显著,a和b都显著,则M为X和Y的完全中介;如果c′显著,a和b都显著,且ab与c′同号,则M为X和Y的部分中介;如果c′显著,a和b都显著,且ab与c′异号,则M在X和Y之间起遮掩效应。

研究首先筛选出对语义评价影响显著的设计要素,发现聚类后的颜色类型(采用3.3节的分类编号)和纹样(将无纹样、边花、折枝、团花依次编号为0~3)通过情绪作用对语义评价的影响显著,材质影响不显著,接着构建结构方程以验证情绪维度的中介作用。

3.4.2 情绪的中介作用分析

经分析,情绪唤醒度和支配度在褶子设计要素色彩、纹样与“低档的-高档的”的语义评价中起中介作用(如图7所示),唤醒度和支配度正向预测“低档的-高档的”,其中介效应量分别为-0.039,95%置信区间(CI):[-0.078~-0.012];-0.730,95%CI:[-0.852~-0.613];从颜色到“低档的-高档的”的直接效应不显著(0.101,95%CI:[-0.048~0.236]),唤醒度和支配度是颜色类型和语义“低档的-高档的”的完全中介。对纹样设计而言,直接效应(0.227,95%CI:[0.157~0.293])和唤醒度的中介效应(0.022,95%CI:[0.001~0.053])均显著,因此唤醒度在纹样和语义“低档的-高档的”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占总效应的8.973%。

注:**表示0.01的显著水平;*表示0.05的显著水平。

情绪愉悦度、唤醒度、支配度在褶子设计要素色彩、纹样与“精致的-粗犷的”语义评价中起中介作用(如图8所示),愉悦度、支配度负向预测“精致的-粗犷的”,而唤醒度正向预测“精致的-粗犷的”。愉悦度、唤醒度、支配度的中介效应量分别为0.278,95%CI:[0.144~0.405];-0.063,95%CI:[-0.112~-0.019];0.341,95%CI:[0.226~0.466],而聚类后的颜色类型对语义评价“精致的-粗犷的”的直接效应不显著(0.095,95%CI:[-0.061~0.261]),因此情绪起完全中介作用。纹样到语义直接效应显著(-0.292,95%CI:[-0.365~-0.216]),唤醒度的部分中介效应显著(0.036,95%CI:[0.002~0.079]),唤醒度对纹样到语义“精致的-粗犷的”是遮掩效应,占直接效应的12.207%。

图8 情绪在设计要素与“精致的-粗犷的”间的中介作用Fig.8 Mediation of emotions between design elements and semantics "refined-rough"

在聚类后的颜色类型与“清新的-浓艳的”的语义评价中,愉悦度负向预测了“清新的-浓艳的”,中介效应量为0.378,95%CI:[0.121~0.589],支配度负向预测了“清新的-浓艳的”,中介效应量为0.442,95%CI:[0.267~0.651],直接效应显著(0.547,95%CI:[0.278~0.849]),愉悦度、支配度起部分中介效应,分别占总效应量的35.938%和42.021%。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唤醒度正向预测了“清新的-浓艳的”,其中介效应(-0.315,95%CI:[-0.494~-0.161]),但与聚类后颜色到语义“清新的—浓艳的”的直接效应异号,表现为遮掩效应,占直接效应的57.526%(见图9)。

图9 情绪在设计要素与“清新的-浓艳的”间的中介作用Fig.9 Mediation of emotions between design elements and semantics "fresh-gaudy"

褶子“勇武的-斯文的”评价受颜色的愉悦度和唤醒度调节(见图10)。聚类后的颜色到“勇武的-斯文的”的直接效应显著(-0.499,95%CI:[-0.746~-0.200])。愉悦度负向预测“勇武的-斯文的”,中介效应显著(-0.836,95%CI:[-1.116~-0.534]),愉悦度部分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85.393%;唤醒度负向预测“勇武的-斯文的”,中介效应量为0.355,95%CI:[0.183~0.548])与直接效应异号,表现为遮掩效应,占直接效应的71.065%。

图10 情绪在设计要素与“勇武的-斯文的”间的中介作用Fig.10 Mediation of emotions between design elements and semantics "brave-gentle"

另外在“挺括的-垂坠的”语义评价中,支配度正向预测“挺括的-垂坠的”,支配度中介效应显著(-0.230,95%CI:[-0.411~-0.067]),直接效应不显著(-0.243,95%CI:[-0.490~0.013]),因此支配度因此发挥了完全中介作用(见图11)。这种将褶子“挺括的-垂坠的”知觉过程和颜色加工关联起来的机制,恰恰也说明了审美加工认知的复杂性、整体性,另外不同的颜色知觉的体积感不同,这也可能是被试做出审美判断的依据。

图11 情绪在设计要素与“挺括的-垂坠的”间的中介作用Fig.11 Mediation of emotion between design elements and semantics "stiff-drape"

4 结 论

本文以Leder审美理论和情绪PAD理论为基础,利用自我报告的方法,研究了小生褶子不同材质、颜色、纹样设计要素组合引起的语义评价和审美情绪的差异,并探析了情绪在设计要素与语义评价间的中介作用。研究发现,同款小生褶子不同材质、颜色、纹样的设计要素组合具有不同的审美判断和审美情绪。高档、精致、垂坠、清新、斯文感的褶子更容易得到被试的喜欢。纹样的设计与褶子的高档感、精致感和情绪唤醒显著相关。研究还发现颜色能够显著影响审美情绪的变化,基于情绪PAD模型,将传统戏曲服装的上五色、下五色、中间色划分为三大类:高愉悦、低唤醒、高支配;高愉悦、高唤醒、低支配;低愉悦、低唤醒、低支配。总体而言,传统戏服中的上五色和下五色设计不能满足年轻群体的审美需求,淡粉、淡蓝等清新色彩设计更能得到被试偏爱。最后研究探明情绪在褶子设计重新聚类后的颜色、纹样与语义评价中发挥了重要的中介作用,为解释和分析年轻群体对越剧褶子设计的审美认知加工机制及影响因素提供了实证基础。

当然,本文研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比如:在样本选择上集中在大学生群体,在群体的经验、兴趣、知识结构等方面没有进行细分,根据Leder审美认知加工模型,这些也可对审美判断产生影响;另外在中介效应的探讨中,有部分情绪维度遮掩效应的存在往往会使得变量之间关系陷入悖论,值得进行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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