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波,董 妍,张铭哲

(1.齐齐哈尔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黑龙江 齐齐哈尔 161006;2.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经管学院,北京,100191)

近几年来,我国经济增速呈缓慢发展趋势,经济发展目标从追求经济增长数量转变为提高经济增长质量与效益[1]。2017年,党的十九大首次提出“高质量发展”表述,表明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2]。2020年,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我国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3]。2022年,习近平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要坚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

随着数字技术的迅速发展和广泛应用,数字经济已经随着信息时代的进步而产生。数字经济是一种以新的商业模式为表现形式,以数字化信息为关键资源、以网络平台为信息载体,并在整个过程中受到数字技术创新驱动的经济活动[4]。数字经济包括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而数字化转型是产业数字化的重要组成内容。数字化转型是指企业在生产经营和服务过程中,应用数字技术减少重复劳动,或以先进数字技术取代传统数字技术的变革过程[5]。中国实现高质量发展,对现有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是大势所趋。

企业作为市场经济的微观主体,其发展情况与数字化建设水平息息相关。从“工业化管理模式”向“数字化管理模式”的变革是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实质[6]。齐齐哈尔市是国务院批复确定的重要工业基地,其经济协调发展的重要根基是装备制造业,国有大型装备制造企业是齐齐哈尔市经济支柱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带动地方产业发展、支持城市建设、维护社会稳定等诸多方面发挥重要作用[7]。2018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东北三省考察,主持召开深入推进东北振兴座谈会时强调,“装备制造业是国之重器,是实体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8]。加快推进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东北三省考察并主持召开深入推进东北振兴座谈会上重要讲话精神的根本要求、是数字经济助推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

一、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现状

自2003年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提出以来,齐齐哈尔市经济不断发展,装备制造业开始复苏。2004年,齐齐哈尔市规模以上装备制造业企业数目达到128户,截至2008年,规模以上装备制造业总产值达2719141万元,总资产和利润总额分别为3153211万元和188242万元。但受2008年经济危机的影响,齐齐哈尔市规模以上装备制造企业数目从2008年的112户降至2009年的91户,再到2014年的63户,规模以上装备制造业总产值、营业收入、利润总额等均呈下降的趋势。2015至2017年间,规模以上装备制造企业资产总额呈下降趋势,利润总额降为负值。截至2020年,规模以上装备制造业企业数目直接减少到54户,但某些大型装备制造业却能屹立不倒并更好地发展,带动了整个齐齐哈尔市工业经济增长:如中国一重集团有限公司2020年的营业收入达到了370.5亿元,同比增长37.2%,工业总产值为183.9亿元,同比增长33.6%;一重集团(黑龙江)重工有限公司和一重集团(黑龙江)专项装备科技有限公司营业收入分别为14.6亿元和5亿元,中车齐齐哈尔车辆有限公司2020年的营业收入达到了40.4亿元。这些大型装备制造业能取得良好的成果与其能够适应环境的变化、紧跟时代的步伐、及时进行数字化探索密不可分。

目前,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企业数目相对较少,进行数字化探索的企业占比很低,并且都是处于探索阶段。截至2022年,齐齐哈尔市共有36户装备制造企业,其中包括7户大型企业和29户中小型企业。如图1所示,占比19%的7户大型企业全部进行了数字化转型探索,并在不断地发展过程中,而29户中小型企业中只有3%即1户企业进行了数字化转型探索,也就是齐齐哈尔华工机床股份有限公司,目前已经建成数字化车间和智能工厂,而剩余占比78的中小企业未进行数字化转型探索。在7户大型企业中,齐重数控已经建成了智能云服务平台,黑龙江景宏石油设备制造有限公司的“黑龙江景宏石油设备-三品EDM图文档协同管理系统”提升了整体信息化管理水平。一重集团重工有限公司、中车齐齐哈尔车辆有限公司和齐齐哈尔二机床(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均被选为数字化示范车间,中车齐齐哈尔车辆有限公司针对公司发展战略改造了转向架车间信息化系统。转向架生产制造管理系统全部自主开发,应用数字技术采集关键工序数据,实现转向架生产过程的信息化管控,2022年入选工信部智能制造优秀场景。同时成为智能制造优秀场景企业的还有一重集团(黑龙江)专项装备科技有限公司,其智能协同作用方面值得其他制造业企业借鉴。此外,在数字化转型方面发展相对较好的企业就是中国一重集团有限公司。在数字化转型方面,一重集团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实施信息化战略,逐步推进企业管理和生产流程的信息化和自动化。1994年,一重集团引进了SAP管理信息系统,实现了对企业内部各项业务的全面管理。2019年,一重集团在工业互联网和5G等技术方面与多家企业达成战略合作,推进智能制造和数字化转型。2020年9月16日,公司通过2020年复核评价的国家技术创新示范企业。2022年6月,获“2022年黑龙江省技术创新示范企业”。

从上面分析可以看出,目前,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数目不多,且在数字化转型方面进行探索的企业只有8户,其中,只有1户是中小型企业,另外7户均是大型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的这些企业虽然已经建成了某种数字化车间、智能工厂或数字平台,但也都只是处于探索阶段,并未形成一定的体系,且绝大多数都是大型企业,明显出现了两极分化,中小企业发展越来越差,说明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方面还存在一定的问题,必须找出相应的问题并加以解决。

二、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数字化存在的问题

(一)政府引领转型作用不突出

齐齐哈尔市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与当地政府相关政策的制定紧密相关,当地政府对能够带动齐齐哈尔市经济发展的装备制造业重视程度有待加强,很多创新激励政策内容需要进一步完善,缺乏针对性和可操作性。在投资政策方面,政府投资标准相对较高,投入量较少,扶持资金比较单一,所以企业开展创新活动存在困难,且政策倾向比较严重,实践中仍然遵循着大型企业优先的思路,使得中小企业很难获得与大型企业同等的政策福利和外部资源。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知识产权保护工作欠佳,齐齐哈尔市产权保护意识淡薄,产品专利申请比例较低。因此,齐齐哈尔市政府对企业转型升级提供的支持和便利条件较少,企业缺乏数字化转型积极性。

(二)数字化人才缺失

与先进地区相比,齐齐哈尔市存在科技人才资源短缺的现象,缺乏高学历和复合型的创新人才,对全市装备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产生阻碍。近5年来,黑龙江省拥有高级职称人才流入与流出比重高达1:4.6,同时,拥有专业背景、管理能力和战略决策能力的复合型人才大量流失于沿海南部城市,对装备企业转型升级产生很大影响。另外,技术性人才整体呈现老龄化趋势,很多即将退休的技术人员依然工作在一线岗位,内部结构严重不合理。在目前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团队中,从员工层面来看,存在初级技工多于高级技工,传统型技工多于现代型技工,单一技能的技工多于复合型技工的现象,对整个产业技术实力的提升造成严重影响;从企业高层角度来看,企业高管思想还停留在管理普通的信息系统上,没有意识到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性与紧迫性。企业缺乏专业能力强、科研水平高的领军人物,无法组建研发团队,行业整体研发实力不强,创新动力不足,无法提升核心竞争力。

(三)高端装备供给不足

从调查结果来看,受地理位置等因素影响,黑龙江省受国家扶持程度不够,整体呈现缓慢发展态势,也正因为如此,导致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上无法获得充足的资源予以支持。一些企业仍在继续进行基本加工,产品质量和功能都不能很好地适应市场环境,原因是装备制造业机器设备造价昂贵而抗拒技术装备的更新换代。虽然齐齐哈尔市已经有几户大型企业进行了数字化探索,建立了数字化车间,但也只是处于探索阶段,还未到达更深的领域。目前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缺乏智能化的软硬件,现有的多种机器设备都比较落后,缺少智能生产线、智能车间和智能工厂,缺少先进的智能装备和系统,在大数据推动数字和流程整合转型方面比较落后,因此,很难生产出符合当今顾客需求的产品,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齐齐哈尔市智能制造的发展,从而影响齐齐哈尔市经济高质量发展。

(四)企业间未能形成资源共享

目前,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之间信息化失衡,个别企业已经进行智能化探索,但大量工厂仍处于工业2.0阶段。缺乏带领整个地区装备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龙头企业,各企业之间没有做到资源共享以及业务的在线协同,许多中小企业感受不到大企业转型升级带来的优势,对数字化转型的认识和理解不清,认为数字化转型的投入巨大,回报不明,考虑的均是转型升级带来的风险,于是存在不想转、不敢转和不会转的情况,导致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集群程度不高,难以实现规模效应。如果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继续这样发展,不仅中小企业会随着时代的进步被淘汰,个别大型核心企业也会由于资源不共享导致资源闭塞,影响企业自身发展。

(五)供求双方之间缺乏交流

企业若想更好更快地发展,与客户之间进行沟通交流这一环节必不可少,目前,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在供求双方关系上还存在一些问题。从供给侧角度考虑,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缺乏系统的访问服务机制,无法了解市场的发展变化以及客户的需求,很难进行转型升级;从需求侧角度考虑,客户对于产品体验的变化不能及时反馈给企业,企业无法根据客户需求进行更新换代。由于缺少一套合理的运营系统或服务平台,导致企业不能及时了解客户的需求,客户很难购买到自己理想的产品,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向高质量发展方向迈进。

三、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策略

(一)政府层面

1.加快完善扶持政策的实施细则。政府要为数字经济与装备制造业深度融合做好顶层设计,围绕装备制造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规划,创造良好的营商环境,使政策落实更具针对性、公正性和可操作性,维护市场的竞争秩序。第一,加大资金投入,降低投资标准。齐齐哈尔市政府应该转变发展思路,不应只把精力放在大型企业上,因为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只有7户大型企业,余下29户均是中小型企业。政府应该加大对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的投资力度,在关注大型企业的同时注重中小企业的发展情况,对中小企业提供一定的帮助,可通过减免税收、发放财政补贴、畅通融资渠道等方式,这样才能使得中小企业有资本进行数字化探索,只有大中小企业同时发展,才能促进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第二,加强知识产权保护。齐齐哈尔市政府应加强对各个企业的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并激励各企业开展创新活动,鼓励企业员工进行产品的创新研发,积极申请专利,促进企业转型升级。

2.加快构建数字化人才的引进和培养政策。企业不论是高层的管理工作还是基层的实施工作,均需要大量人才,人力资本是实现产业升级与转型的重要因素。针对上述分析中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数字化人才方面存在的问题,有如下几点建议:第一,加快数字化人才的引进。为了能够吸引更多具有长远思维和敏锐洞察力的高级管理精英来我市工作,政府必须设立优厚的福利待遇和保障机制,尽量满足优秀人才的多样化需求,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材来齐。第二,建立与各大高校及科研院所的协同机制。企业需要的高素质人才和技能型人才仅仅依靠引进外来人员是远远不够的,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必须与各大高校及科研院所合作,同时加大对其进行资金的投入,使得他们明确数字技术人才的培养目标,使人才培养方式更清晰。人才培养方式和人才培养模式之间进行有效的协调,更有能力为企业培养出更多能够提升整个产业实力的复合型人才。如此企业就可以成立复合型专业人才的科研团队,为数字化转型提供支撑,提高企业核心竞争力,从而促进整个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二)企业层面

1.积极引进高端装备。对于装备制造业来说,先进的设备对企业的生产起到决定性作用。我国装备制造业的设备主要依靠国外引进,虽然近几年情况有所好转,但自主开发能力依然薄弱,齐齐哈尔市的设备更是比较陈旧。因此,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企业应该积极引进高端的装备,使先进的技术设备和专业的技术人才相结合,使其很好地消化吸收并利用,促进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转型升级。此外,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应鼓励复合型人才积极尝试应用大数据、互联网、5G、人工智能等技术研发应用低成本、模块化、易使用、易维护的先进智能装备和系统,加快建设智能生产线、智能车间和智能工厂,并引导智能化条件较差的企业加快数字化改造,为数据的采集和加工处理奠定基础。

2.推进先进制造业集群数字化转型。推进先进制造业集群数字化转型是带动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解决“不想转、不敢转、不会转”难题的重要抓手。目前来看,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中,大型装备制造业都已经进行了数字化探索,且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而中小企业由于各种原因还在停滞不前,因此,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各企业之间必须进行竞争与合作。首先,集群竞争的氛围会激发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动力,大企业转型会基于产业链和供应链同上下游企业协同,中小企业可以“看样学样”进行转型,解决不想转的难题;其次,集群内工业互联网平台、数字化转型服务商和大型企业等形成配套,中小企业间形成订单共享、设备共享、产能协作和协同制造等新模式,解决不敢转的难题;最后,集群内大型企业打造面向中小企业需求的工业互联网平台,输出数字化转型经验,中小企业协同开展数字化转型,解决不会转的难题。

3.加强企业与客户之间的沟通交流。装备制造业的产品最终面向客户,了解客户的需求是企业必不可少的关键环节,以顾客为中心、以顾客需求为导向成为企业发展的关键。因此,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应该对供应链和生产线重新组合调整,让消费者所需成为企业的生产计划。目前有两种方式可供选择:第一,消费者可通过C2M平台对高端产品提出个性化需求;第二,企业可以根据需要开发产品服务的APP,让客户实现自助式服务,企业根据订单生产并销售。通过这两种方式,企业可以充分聚集客户的多种需求,通过诸如模块、专属等定制模式,使用户成功参与进来,从最初的购买者变为设计者和监督者,使生产出的产品直接满足用户需求,提升服务效率和用户黏性,减少了中间成本,让消费者以最低的价格拿到最高品质的产品。

综上所述,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数字化主要存在政府引领转型作用不突出、数字化人才缺失、高端装备供给不足、企业间未能形成资源共享以及供求双方之间缺乏交流五个大问题。为了解决以上几个问题,本文从政府和企业两个层面给出相应的策略供齐齐哈尔市政府和企业参考,希望对齐齐哈尔市装备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