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刚，严新凤，陈雪莲，周海文

（深圳市龙华区慢性病防治中心临床心理科，广东 深圳 518110）

研究发现，长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会引起高泌乳素血症，且多见于女性，严重时可增加患者乳腺癌及前列腺癌的发生风险[1]。阿立哌唑是一种非典型抗精神病药物，其主要通过与多巴胺和5-羟色胺受体的亲和力改变神经递质在神经元之间的传递，同时拮抗多巴胺D2 受体，有效抑制催乳素的分泌，但其可能会导致患者出现消化不良、焦虑等症状[2]。在中医学领域，精神分裂症属癫、狂、郁症，患者表现为情志不畅、阴阳失衡、气血不通，因而需要清热、活血、安神、理气。益母草颗粒主要成分为益母草，其作为一种活血调经药，具有祛瘀、生新、调经活血的作用[3]。鉴于目前尚未见有关临床益母草颗粒治疗合并高泌乳素血症的精神分裂症的相关报道，故本研究旨在探讨益母草颗粒联合阿立哌唑对女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治疗效果，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以随机数字表法将深圳市龙华区慢性病防治中心2020 年1 月至12 月收治的合并高泌乳素血症的女性精神分裂症患者90 例分为3 组，各30 例。对照组患者年龄25～47 岁，平均（37.87±6.67）岁；初中及以下26 例，高中4 例，大专及以上0 例。干预1 组患者年龄21～57 岁，平均（36.17±9.39）岁；初中及以下21 例，高中8 例，大专及以上1 例。干预2 组患者年龄20～49 岁，平均（38.13±7.95）岁；初中及以下21 例，高中6 例，大专及以上3 例。3 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组间可比。纳入标准：①符合西医《临床诊疗指南：精神病学分册》[4]与中医《中医神志病诊疗指南》[5]中相关诊断标准；②血清泌乳素>26.53 ng/mL；③未合并其他因素导致的月经异常（少经、闭经）或溢乳。排除标准：①对益母草颗粒过敏或过敏体质；②气血两虚伴有头晕心悸，疲乏无力；③伴有器质性疾病。深圳市龙华区慢性病防治中心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该研究，患者及其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研究方法所有患者按照入组前治疗方案接受抗精神药物治疗，锥体外系反应给予苯海索口服，出现焦虑、抑郁或睡眠障碍，临时给予苯二氮䓬类、抗焦虑抑郁类药物。在此基础上，给予对照组患者阿立哌唑口崩片（成都康弘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60521，规格：5 mg/片）口服治疗，5 mg/次，1 次/d。给予干预1 组患者益母草颗粒联合阿立哌唑治疗，给予益母草颗粒[葵花药业集团（襄阳）隆中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19993061，规格：15 g/袋]口服治疗，1 袋/次，2 次/d；阿立哌唑治疗同对照组。干预2 组仅给予益母草颗粒口服治疗，服用方式同干预1 组。患者均连续服用6 个月。

1.3 观察指标①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PANSS）[6]：分别于治疗前及治疗3、6 个月后评定患者症状严重程度，量表共30 项，包括阳性、阴性（各7 项，分值范围为7～49分）和一般精神病理量表（16 项，分值范围为16～112分），总分为各项目得分之和，分值范围为30～210 分，采用7 级评分法，得分与症状严重程度成正比。②泌乳素：采集患者空腹静脉血3 mL，以3 000 r/min 转速离心10 min，取血清，采用化学发光法检测泌乳素水平。③不良反应：采用药物副作用量表（TESS）[7]评估药物不良反应发生情况，将其中34 项症状归纳为6 组症状，各项症状评分时分严重程度（0～4 级评分）和处理（0～6 分）两部分内容，最后计算总评的单项分，分值越高不良反应越严重。

1.4 统计学方法以SPSS 26.0 统计学软件分析数据，经S-W 法检验证实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表示，多组间计量资料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不用时间点比较采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两两比较采用SNK-q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3 组患者PANSS 评分比较与治疗前比，治疗3、6 个月后3 组患者阳性症状、阴性症状、一般精神症状及PANSS 总分均降低，且干预1 组较对照组、干预2 组更低，干预2 组一般精神症状及PANSS 总分较对照组更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

表1 3 组患者PANSS 评分比较(分，)

表1 3 组患者PANSS 评分比较(分，)

注：与治疗前比，*P<0.05；与治疗3 个月后比，#P<0.05；与对照组比，△P<0.05；与干预2 组比，▲P<0.05。PANSS：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

2.2 3 组患者泌乳素水平比较与治疗前比，治疗3、6 个月后，3 组患者泌乳素水平均降低，且干预1 组较对照组、干预2 组更低，干预2 组治疗3 个月后泌乳素水平较对照组更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2。

表2 3 组患者泌乳素水平比较(ng/mL，)

表2 3 组患者泌乳素水平比较(ng/mL，)

注：与治疗前比，*P<0.05；与治疗3 个月后比，#P<0.05；与对照组比，△P<0.05；与干预2 组比，▲P<0.05。

2.3 3 组患者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与治疗前比，治疗3、6 个月后3 组患者TESS 评分均升高，但干预1 组、干预2 组均较对照组更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3。

表3 3 组患者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分，)

表3 3 组患者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分，)

注：与治疗前比，*P<0.05；与治疗3 个月后比，#P<0.05；与对照组比，△P<0.05。TESS：药物副作用量表。

3 讨论

精神分裂症需要接受较长期的抗神经病药物治疗，但典型抗精神病药物多会通过阻断多巴胺受体而促进催乳素的分泌，导致高泌乳素血症的发生。而相对来说，阿立哌唑能够抑制垂体前叶细胞的催乳素分泌，从而降低血清中的催乳素水平，但见效较慢，会影响患者治疗的依从性。

中医认为，长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造成袭扰肝经，引起湿从热化，疏泄阻滞，对肾之藏泻功能造成影响，证见月经数月不行、情志抑郁、烦躁易怒，少腹胀痛拒按，胸胁胀满，应以去瘀通经、理气活血为治疗原则。益母草颗粒作为一种中成药物，其主要成分为益母草，具有活血化瘀、利水消肿、调经止痛的作用[8]。《本草备要》提出，益母草归肝、心包、膀胱经，除了调经解毒外，还可通行瘀血，生新血，消水行血。本研究发现，与治疗前比，治疗3、6 个月后3 组患者阳性症状、阴性症状、一般精神症状及PANSS 总分均降低，且干预1 组较对照组、干预2 组更低，干预2 组一般精神症状及PANSS 总分较对照组更高，这表明单独采用西药或中药治疗均可以在治疗6 个月内改善患者精神症状，但联合给药的优势更加显著。这可能是因为，阿立哌唑作为一种多巴胺系统稳定剂，主要通过对多巴胺和D2受体的结合产生阻断作用，从而发挥抗精神病效果。而益母草颗粒中益母草可能通过抑制神经元Gray Ⅰ型突触的突触活性区长度、突触后致密结构厚度及突触小泡数量增加，来减少神经递质生成，进而抑制了兴奋性神经毒性过程，起到维护突触正常结构，保护神经细胞的作用，从而提高对精神疾病的治疗效果[9]。

泌乳素的分泌主要受多巴胺和5-羟色胺递质调节，可抑制垂体和卵巢促性腺激素的作用；此外，高泌乳素还会对反馈调节机制造成影响，降低雌激素水平，削弱雌激素保护骨质作用，进而形成骨质疏松。既往有研究发现，含有益母草调配的调肝补肾方可明显改善高泌乳素血症患者月经不调、乳房疼痛、泌乳等症状，有效降低患者体内泌乳素水平[10]。本研究通过观察各组间泌乳素水平发现，与治疗前比，治疗3、6 个月后，3 组患者泌乳素水平均降低，且干预1 组较对照组、干预2 组更低，干预2 组治疗3 个月后泌乳素水平较对照组更低，表明阿立哌唑与益母草颗粒均会改善患者机体泌乳素水平，但联合用药效果更好。这可能是因为，一代抗精神病药物通常是多巴胺受体拮抗剂，会导致泌乳素水平升高；而阿立哌唑主要是通过与多巴胺和5-羟色胺受体的亲和力改变神经递质在神经元之间的传递，且其对5-羟色胺受体同时具有激动与拮抗作用，在多巴胺活动过度时可减少其传递，进而抑制泌乳素的分泌。益母草颗粒可以在生殖、内分泌及免疫调节等方面发挥多种作用，考虑其对泌乳素调节的机制可能是因为，其主要成分为一些活性化合物，如黄酮类、皂苷类等，对多巴胺的分泌和释放具有一定的调节作用，从而改善患者的泌乳素水平，但这一观点还有待进一步考察。另外，本研究中，与治疗前比，治疗3、6 个月后3 组患者TESS评分均升高，但干预1 组、干预2 组均较对照组更低，表明加用益母草颗粒可进一步减少药物的不良反应。这可能是因为，益母草具有活跃淋巴微循环的作用，可通过加强淋巴管的舒缩作用促进淋巴液的生成和回流，利于机体内环境的衡定及免疫力的提升，从而减少服用药物所造成的不良反应。

综上，益母草颗粒联合阿立哌唑应用于女性精神分裂症患者高泌乳素血症，能够明显降低泌乳素水平，缓解临床症状，减轻不良反应，为进一步研究益母草颗粒的药理机制和疗效提供了启示和方向。但本研究各组样本量较小，可能限制了研究的统计和结果，且本研究除了对泌乳素水平和症状评分外，未对其他生物标记物进行评估，未来临床可作进一步的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