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

地处北美洲东北部的丹麦属地、世界最大岛屿格陵兰正加强对华合作。10月23日，来华访问的格陵兰自治政府国务和外交部长莫茨菲尔特一行在丹麦驻华大使馆举办仪式，为格陵兰驻华代表处揭牌。自此，丹麦王国的全部领地即法罗群岛和格陵兰岛均在华设立了代表机构。

笔者专访了来华访问的莫茨菲尔特外长，深入了解格陵兰岛在北极地区合作与地缘战略博弈中的重要地位，以及格陵兰自治政府加强对华合作对中国参与北极开发与治理的重要意义。

已在全球开设五个代表处

格陵兰岛地广人稀，面积约216万平方公里，但仅有5.7万人口。作为丹麦的自治领地之一，格陵兰岛在2009年获得了更大自治权，在丹麦王国在格陵兰防务和外交事务上拥有最终决定权的原则下，享有部分外交事务权。莫茨菲尔特外长在2018年7月就曾表示计划在中国开设代表处以促进双方贸易往来。由于海产品出口是格陵兰经济的重要一环以及中国蓬勃发展的市场的重要性日益凸显，格陵兰自治政府决定在华设立代表处。2021年11月，格陵兰驻华代表处在北京正式成立。因为疫情原因，直到2023年10月才举行驻华代表处的揭牌仪式。目前格陵兰自治政府在全球共设立了五个代表处，除驻华代表处，其余四个分别位于丹麦哥本哈根、比利时布鲁塞尔、冰岛雷克雅未克以及美国华盛顿。

由于80%的面积位于北极圈以北和全境年平均气温在零摄氏度以下，格陵兰岛冰盖成为地球上仅次于南极冰盖的世界第二大“淡水库”，其中最大冰盖厚度达3000米。全球气候变暖给格陵兰岛带来了巨大的直接影响。而格陵兰岛冰盖的变化对全球气候和北大西洋地区的洋流运动也产生巨大影响。

作为世界最大的岛屿，格陵兰的海岸线长达3.5万公里，冰冷的海水孕育了格陵兰岛比目鱼、北极甜虾和雪蟹等海产品，海产品出口收益几乎占格陵兰出口总收入的90%。

特朗普政府曾有意购买格陵兰岛

由于格陵兰岛特殊的战略地位，美国总统特朗普在任期间曾多次表示希望购买格陵兰岛，不过格陵兰自治政府于2019年8月予以明确拒绝。虽然特朗普政府购岛闹剧告吹，但美国加紧了在格陵兰的战略布局，以服务其在北极抗衡俄罗斯的战略。根据美国和丹麦1951年签订的防务条约，美军有权使用位于格陵兰岛北部的图勒空军基地，该基地可监测卫星和探测飞越北极地区的战略导弹，成为美国北极战略中抗衡俄罗斯的前哨。2020年6月，美国在格陵兰首府努克重新开设领事馆，并且设立了美国国际开发署办公室，这是1953年美国关闭驻努克领事馆以来，首度恢复在格陵兰岛的外交存在。

2023年10月23日，来华访问的格陵兰自治政府国务和外交部长莫茨菲尔特一行在丹麦驻华大使馆举办仪式，为格陵兰驻华代表处揭牌。

冰天雪地的格陵兰岛缘何如此吸引美国？近年来，随着气候变暖，格陵兰岛冰盖处于加速融化过程中，以前难以开采的矿产资源特别是稀土资源逐渐具备开采条件。与此同时，气候变暖使得经过北极地区的北方航道日渐显现出开发价值。格陵兰岛沿岸的西北航道是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间最短航道，也是世界上最险峻的航线之一，一旦能够进行商业通航，将产生显著的经济效益。数百年来，征服西北航道一直是航海家的梦想。

2021年5月，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出席北极理事会外长会期间访问了丹麦和格陵兰，表示美国将与丹麦自治领地建立更强大的伙伴关系。美国国际开发署宣布了约1000万美元的援助計划，主要用于发展格陵兰的矿业、旅游和教育。

渔业与北极开发是重要合作领域

丹麦是北极理事会的创始国之一，格陵兰在丹麦北极战略中占据重要地位。近年来中国和格陵兰自治政府在北极和渔业领域合作的发展离不开彼此密切的往来。2005年，格陵兰自治政府总理埃诺克森访问北京。格陵兰主管工业与矿业的部长近年来多次率团访华，参加中国国际矿业大会。2006年3月，格陵兰自治政府总理埃诺克森在格陵兰驻丹麦代表处举行仪式，为即将离任的中国驻丹麦大使甄建国颁发“金质格陵兰贡献勋章”，以表彰其为推动中国与格陵兰关系发展所作出的贡献。2012年，格陵兰因纽特团结党主席萨拉·乌尔斯威格随同丹麦议会代表团访华。

据格陵兰驻北京代表处人士介绍，对格陵兰经济而言，实现收入多元化并吸引外国投资至关重要。格陵兰的渔业企业进入中国已有20年之久。1998年皇家格陵兰公司就在青岛设立办事处，同中国海产品加工企业建立业务往来，还在青岛建立了渔业加工厂。如今，皇家格陵兰作为格陵兰自治政府的国有企业和当地最大企业，占据格陵兰渔业90%的出口份额。虽然同中国相隔万里，但格陵兰出产的比目鱼、北极甜虾和雪蟹等海产品已经深入中国市场。此外，目前每年仅有1300左右人次的中国游客到访格陵兰。格陵兰设立驻华代表处的目的还包括吸引更多中国游客体验格陵兰的极地风光和独特文化。

随着近年来“北极热”的持续升温，中国同丹麦及格陵兰在北极科考方面取得了一系列合作成果。丹麦政府根据《2011～ 2020年丹麦王国北极战略》，在2012年首次任命北极事务大使。2013年，中国成为北极理事会正式观察员国。2014年，丹麦外交部北极大使埃里克·劳伦森同格陵兰自治政府副外长凯·安德森访华期间指出，可以携手开辟北极航道等。2016年，中国国家海洋局和格陵兰教育、文化、研究和宗教部在丹麦签署科学合作谅解备忘录，同意加强北极国际合作。2017年，中国“雪龙”号科考船从格陵兰岛附近出发，成功完成了北极西北航道首次试航。作为连接东北亚和北美东岸的重要海上通道，北极西北航道比经巴拿马运河的传统航线在经济上更具优势。以从上海到美国纽约为例，经西北航道航行比走太平洋线路大概可缩短20%的距离。

近年来，一些美欧政客和媒体不时以所谓“中国威胁论”，炒作抹黑中国企业在格陵兰洽谈基础设施合作等，中国投资也曾成为格陵兰议会选举期间的炒作议题。格陵兰预计在2025年迎来新一届议会选举，届时格陵兰的政治走向及其在北极地缘格局中扮演的角色值得持续关注。

（作者为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欧洲拉美地区语言节目中心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