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宇佳

旧裤子改成短袄，窗帘变成裙子……看似无用的旧衣和边角料，在王英手里，转眼就成了新衣服。“我的眼睛就是尺子。”王英笑着说，“我看一眼布料，就能裁剪出合适的尺寸。”

凭借一双巧手改旧衣，67 岁的王英在短视频平台坐拥百万粉丝。她是女儿眼中的“万能妈妈”，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变着花样改制出一件件独一无二的漂亮衣物；她是外孙女眼中的“巧手姥姥”，变魔法般将旧毛裤改成国风小旗袍。她用一双巧手丰富着晚年生活，温暖着身边人。

眼睛就是尺子

达到“眼睛就是尺子”的精湛功力，王英全靠自学。

第一次尝试做衣服时，王英不到10 岁。当时，她比照着邻居的旧衣服，给7 岁的弟弟做了一件齐领的学生装。没有缝纫机，她就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做，弟弟穿上后像模像样。被大家夸赞，他们开心极了。自此，王英对做衣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干完农活，她就喜欢跑去裁缝铺看裁缝做衣服。

时间久了，看王英这么喜欢做衣服，就有人送了她一本讲述裁缝工艺的书。王英不识字，只能看着书中的图例自己摸索具体的尺寸和搭配。1976 年，20 岁的王英拥有了第一台缝纫机，如虎添翼的她欣喜地按照书中的图片制作衣服。四十多年过去了，那本裁缝书已经泛黄、卷边，但仍被王英珍藏着，她时常会拿出来翻看。那些翻看书页的青春不再，但王英做衣服的精神头却越来越足，记不清灯下有过多少次尝试，才达到不用看书拿块布料就能做出书中尺寸的状态。

旧衣改造满是爱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一件衣服经常是家中老大穿了老二穿，一针一线的改制都浸润着爱意。王英的女儿回忆，小时候家里姊妹多，为了减少开支，王英就自己动手给她们改衣服。这样一来，一件衣服家里几个孩子都能穿，还省了钱。王英做的衣服都是比照着外面最流行的款式，再加上自己的创意。她会在单调的素色衣服上缝制手工刺绣，烫上印花图案。经过修饰的衣服，跟店里卖的没什么差别。

孩子们长大成家后，王英的缝纫手艺仍没丢。节俭惯了的她，从家里翻出大人们的旧衣服，尝试改款给孙子们穿。外孙女童童1 岁起，王英就给她做衣服。现在童童5 岁了，衣橱里的衣服每个季节都会改款式。光是换个季，王英就能用旧衣服给改出三十多件新衣服。

“我觉得最暖心的事是，一件衣服我们三代人都轮流穿过。先是我穿，然后妈妈改改款式就自己穿，最后再改成童装给孩子们穿。”王英的女儿说。外孙女很喜欢看姥姥做衣服，自己也喜欢拿着剪刀裁剪布料。穿上姥姥改制的衣服，在小区里跟自己的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穿着姥姥做的衣服参加朗诵比赛……只要穿上姥姥做的衣服，她就特别开心。

变旧品为精品，王英改旧衣服的创意来自生活。平时逛超市、看电视，看到别人身上穿着的一些款式，她就有了灵感，那台跟着她四十多年的缝纫机，穿针走线的每一次都能产生惊喜。最快两小时就完成一件旧衣改造，工序复杂的则需两到三天，每当完成一件旧衣改造，王英都倍感欣喜与满足。

意外走红之后

2022 年，王英的女儿将一条记录母亲改旧衣服的视频发布到短视频平台上，很快吸引了超200 万网友点赞。视频里，王英拿出一条女儿穿旧的白色毛裤和一件几十年前自己结婚时买的已经缩水的红色羊毛衫，打算用这两件旧衣服给童童改件新衣服。戴上眼镜，坐在缝纫机前，王英立刻有了专业姿态，游刃有余地完成了整个拆解旧衣服、剪裁、定型和重新缝制的过程。不一会儿，镜头一转，刚才破旧的衣服变成了一套国风旗袍套装。童童穿上衣服出镜，白色旗袍搭配红色小开衫，格外好看。

账号“@姥姥的手艺”在短视频平台上注册不到一个月，发布了9 条视频，就收获了400多万点赞和60 多万粉丝的关注，这样的速度和流量，很多专业运营团队都很难赶上。有粉丝因为太喜欢王英的手艺，希望付费让王英改旧衣，但王英都是趁闲暇时间改衣服送给粉丝。

缝纫对王英来说是过去时光里的糖，也是当下和未来生活的动力。“我就是土裁缝，不是专业服装设计师，现在就是给孩子改造一些衣服，改着玩儿。”王英说。

将旧衣物料变成外孙女的时尚童装，王英用一种新的方式探索生活的乐趣。除了改制旧衣服，她还独创了针织小动物。她织出来的小马、小乌龟、小老虎可爱极了，放在家里当摆件，孙子们还能在家玩套娃娃。

“我不跳舞，也不打麻将，最大的乐趣就是改改旧衣服。废物利用，环保。缝纫的过程，大脑和身体都得到了锻炼，心里也很满足。”对王英来说，把衣服传承给孩子，省了妈妈的钱，幸福了孩子的童年，充实了自己的晚年，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