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牛仔的百年魅力

2023-10-12王鑫鲁迅美术学院

流行色 2023年8期

王鑫/鲁迅美术学院

牛仔服装作为一种流行全球的时尚服饰，在诞生百余年后依然备受消费者的青睐。

1 蓝色牛仔概述

蓝色是牛仔服装最为经典的颜色之一。蓝色牛仔指使用经典蓝色调的牛仔面料设计制作而成的服装。牛仔蓝是牛仔面料的一种颜色。这是一种较粗厚的色织经面斜纹棉布，经纱颜色较深，一般为靛蓝色，纬纱颜色较浅，一般为浅灰或本白纱，纺织成的面料被称为靛蓝劳动布，也被称之为单宁[1]。

1.1 蓝色牛仔的历史与变迁

1.1.1 蓝色牛仔的历史

19 世纪40 年代末，在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发现了储量丰富的金矿，随即美国国内大范围地掀起了淘金热。在淘金的过程中，淘金工人穿着的裤装过于轻薄易磨损，同时装不了淘洗出的黄金颗粒。在1848 年，犹太青年列维·斯特劳斯（Levi Strauss）移民到美国，做过淘金客及百货商店售货员等工作后，他眼光敏锐地嗅到了新的财富气息，根据淘金工人们对于耐磨、耐穿裤子的需求，他把大批滞销的厚实帆布改成一条条结实耐用的帆布裤，受到工人们的青睐，很快在他们中间流行。人们为它取名为“齐腰工装裤”，颜色上也以帆布的本色棕黄色或者灰白色为主。到了1870 年，列维·斯特劳斯（Levi Strauss）通过与雅各布·戴维斯（Jacob Davis）合作，将一种名为“尼姆靛蓝斜纹棉哔叽”的蓝白相间的斜纹粗棉布运用在工装裤中，生产出不仅结实耐磨，柔软舒适，而且在款式上更加美观的新一代工装裤，并将其命名为牛仔裤。而后他利用黄铜铆钉及皮革镶边的方法对连接处进行进一步地加固，使得牛仔裤的牢固度、实用性及美观度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在那个强调劳动力的年代，坚韧耐穿的牛仔裤变成了必备工作伙伴。雅各布·戴维斯（Jacob Davis）又不断改进牛仔裤的细节，比如在后袋饰以橙色的双拱式线迹，把后腰标牌的图案由小矮人改为两匹马，固定了牛仔裤有五个口袋的形式，在裤腰增设腰带襻。后袋的铆钉被藏在里面等等。这些沿用至今的细节设计，逐步为我们呈现出了最为经典的蓝色牛仔形象。1926 年，美国牛仔文化三大经典之一的品牌Lee 制造出了第一条拉链牛仔裤，这也是世界上第一条拉链牛仔裤。拉链牛仔裤的出现解决了工人们以往需要解扣子的烦恼（图1），使牛仔裤在穿着使用上更为便捷实用，也为牛仔裤的大流行奠定了更为坚实的基础。

图1 Levi's品牌经典蓝色系扣牛仔裤

1.1.2 蓝色牛仔的变迁

20 世纪30 年代，是牛仔裤的初始流行阶段。到了50年代美国电影工业的兴起带动了牛仔裤在时装史上的大流行。在叛逆的50 年代，好莱坞明星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史蒂夫·麦奎因（Steve McQueen）与马龙·白兰度（Marlon Brando）在电影中的演出打动诸多年轻人的心，而他们在电影里中的牛仔裤搭配装扮也随着电影文化的普及，变成一种流行代名词。到了60 年代，美国摇滚歌手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Elvis Presley）走红，进一步带动了“摇滚乐”“嬉皮”“朋克”等文化，这些玩世不恭的青年给牛仔装加入了游戏精神和叛逆色彩，服装也更为彰显个性，表达自我。在70 年代，牛仔裤引领的牛仔文化成为主流，Calvin Klein 和Giorgio Armani 等品牌首次推出设计师款牛仔裤，开启高级时装的牛仔时代。自此牛仔裤不但是休闲服的主流，更是流行和青春的代名词。70 年代末，牛仔裤传入我国。随着80 年代改革开放兴起，我国经济繁荣、文化思想活跃。穿着故意撕破，裂口、破洞、毛边的做旧感牛仔裤成为最流行的标志。到了90 年代，价值反思、重视环保，使牛仔裤回归纯正、朴实的“原貌”。随着“不石磨”“红布边”“二手货”的流行，体现了世纪末牛仔服装的回顾与怀旧。随着时代的演进，新的加工方法和创意设计，使得牛仔裤变化出不同的样貌，化身为时装界共通语言，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不分种族地在全世界流行了起来[2]。

2 蓝色牛仔流行百年

牛仔服装是极具个人着装风格的着装方式，具有边缘主义性格，是兼具调和贵族幻想与平民装扮矛盾的代表，这也是其自产生后170 余年间依然流行的原因。

2.1 颜色丰富多彩

牛仔裤的风靡促使了其所自带的靛蓝色也成为一种流行色。如今的牛仔服装依然以靛蓝色系为经典用色，却又不局限于这种色彩。随着流行趋势的变化，现代的牛仔服装加入了更为丰富多彩的颜色，也给了设计师更多的空间，让消费者在经典色系的基础上有更多的选择以展示不同的颜色所带来的个体特点。在2021 巴黎春夏成衣系列中，彩色牛仔服装展现出了更为丰富的视觉效果。其中以Alberta Ferretti 所展示的开心果绿色扎染牛仔裤最为醒目，使得整条裤装绿色清新又富有和谐色调的变化（图2）。

图2 Alberta Ferretti 2021巴黎春夏成衣系列

牛仔面料丰富的颜色变化，不仅得益于新的染色工艺，同时也因为牛仔服装需要“原色”“石磨”“水洗”等后期工艺等加持，为牛仔服装在面料颜色的基础上增加了更多丰富的视觉肌理效果。通过混纺或者染色而获得模糊的、做旧的外观；经过混纺或者套染，呈现平滑、亚光的、褪色的效果；用浅色印花形成污点效果和灰色调，以刮擦磨损、套染或者不平整的涂层方式达到不均匀色泽的效果，并通过过度洗涤获得一种不完美的外观。Feng Chen Wang2021 秋冬成衣系列使用了富有中国风特色的设计语言，重新描摹了设计师擅长的功能感中性风，设计师聚焦于水墨笔触，并通过与传统匠人的合作让这一技艺有了新的面貌。水墨笔触的不规则形态，通过不同的变化与延展，利用渐变褪色染色工艺完美融入单宁系列作品中（图3）。

图3 Feng Chen Wang 2021秋冬成衣系列

2.2 设计风格多变

在牛仔服装的发展演变过程，牛仔裤作为一种文化精神的延伸，从原始、懒散、主动、冒险、自由，到流行、自然、真实地形成了多变而丰富的设计风格。

随着硬挺牛仔面料和创造身形轮廓越发受到关注，非水洗牛仔成为正装服装面料之一。正装风格的裙装、裤装、外套等无处不在。设计师斯特拉·麦卡特尼（Stella McCartney）就在2016 年秋冬成衣系列中设计展示了这样的一个套系服装，通过简洁的服装轮廓及边缘处的明线处理，演绎了简洁优雅的正装感风格（图4）。

图4 Stella McCartney 2016年秋冬成衣系列

直筒牛仔裤是最为经典的牛仔裤款式之一，也最容易搭配，因为它们可以轻松地与任何物品搭配使用。可以与衬衫和夹克搭配，重新展现1970 年代复古牛仔裤的帅气（图5）。

图5 Celine 2020春季成衣系列

在Y/Project 2023 年春夏成衣系列发布中，设计师通过对常规牛仔单品的破坏、重组、扭曲、堆叠，新颖的设计单品层出不穷。在原有的牛仔面料方面，通过更先进的工艺将原本“笨重”的牛仔面料呈现出皮革般光滑的表面和更加柔软的质感。通过拼接不同材质的面料，加以数码印花技术的辅助表达，也让设计师所钟爱的错视规则在时装中有了更多元的表达（图6）。

图6 Y/Project 2023年春夏成衣系列

2.3 面料质感多样

牛仔面料的特点取决于其原料构成、组织结构、纱线特征、织造方法等因素，特别是后整理对牛仔面料的特点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工业生产力的进步大力地推动着市场的需求，性能风格各异、适合不同要求的牛仔面料被不断地研发与生产出来。以往以棉为主要原料进行纺织生产，不局限于棉、毛、麻、蚕丝等天然纤维的使用，继而又加入了涤纶、氨纶、维纶、丙纶等多种人造纤维，制成了棉麻、棉维、棉涤、棉毛、丙纶等混纺交织或纯纺牛仔面料，也有使用氢纶等弹力纱做纬线，生产出富有弹力的牛仔面料，或突出某种纤维个性、品种花色丰富又各有特点都被牛仔行业广泛应用。

牛仔面料还可以根据厚度的不同而展示出不同的质感。牛仔面料的厚度可以通过该面料的重量和纱线的密度来区分，织布的纱越粗，密度也就越大，布越厚。根据牛仔面料的厚度，其重量也越大，牛仔面料一般可根据重量分为轻型、中型和重型三类。

通过不同的加工方法会使牛仔面料产生不同的外观及手感特点，这样丰富的质感也使得牛仔面料在设计制作中有更多的可能性。

2.4 配件细节及后整理工艺

蓝色牛仔的起源与发展，为它的细节设计书写了丰富而完整的牛仔文化，也为今日牛仔服装的设计提供灵感来源。设计师不局限于经典牛仔裤造型中的五口袋造型、橙色双曲线迹、柳钉等标准化设计，更融入了针迹、珠片、标志图贴、流苏、羽毛装饰、毛边、折扯、反面正用、拼贴、彩色涂层等装饰和处理，使牛仔面料表面肌理效果越来越丰富，使得牛仔服装从颜色到质地都有了全新的变化，具有了各种各样的风格。Dolce & Gabbana2022 年春夏成衣系列中，运用牛仔服经典色彩，加以水钻和铆钉装饰，体现出Y2K 的那个时光，毫无疑问，如果与朋友一起度过一个夜晚，可以给人一种绚丽的光芒（图7）。

图7 Dolce & Gabbana2022年春夏成衣系列

牛仔服装后整理工艺的方法多样，有水洗、打沙、机刷、高温定型、局部压褶、手擦、重漂、磨白、植脂、喷药剂等，不同的后整理工艺对牛仔服装的风格影响极大，它既可以使服装展现织物平整、光洁、轻质、防皱的质感，也可以使牛仔服装展现出仿古、做旧的浓重风格。在Diesel Black Gold 2022 年秋冬高级成衣发布中，设计师为观众呈现出了一场盛大的牛仔服装大秀，其中多次运用了刮破磨损牛仔面料的方式，在不另外增加面料辅料的前提下，极大地改变了牛仔服装原有的质感，增加了统一色调内的色彩丰富程度，这也是牛仔面料令人着迷的一点（图8）。

图8 Diesel Black Gold 2022年秋冬高级成衣系列

3 蓝色牛仔的可持续环保设计

据相关机构调查研究，纺织服装产业是仅次于石油产业的全球第二大污染产业，而其中牛仔服饰生产又显得格外突出。根据美国某牛仔公司在其生产过程中检测得知，制成一件牛仔裤，从原料到制作并伴随着染色及清洗的整个过程中，单一条牛仔裤就需要耗费超过 3000 升水，并且产生的污水排放对河道的土壤有不可逆的污染。所以如何在制造时尚和追求美丽的路上，兼顾环保可持续的设计是现在时尚产业所必须面临的问题[3]。

3.1 水洗与染色技术的改进

牛仔服装使用的水量，主要用于清洗染色制成后的牛仔面料。由于原始的常规染色方法，使得染料分子只能附着在纤维表面，固色度较弱，所以通过提升技术手段，改进染色技术，如使用活性染色技术，在染色时使染料分子与纤维生成共价链，组成为染料纤维化合物，在这种情况下就能得到颜色鲜艳，均染性好，染色牢固度较高的牛仔服装制品；还可以利用臭氧技术对牛仔裤进行后整理，同样能够达到减少对牛仔裤褪色和软化的耗水量，减少对有限资源的使用和对环境的破坏。

3.2 牛仔服装的可持续性设计

牛仔服装在制造的过程中，浪费了较大的资源并会产生一定的污染，但在快速的时尚产业中却不免在售卖后依然变为牛仔垃圾，在这种情况下便产生了回收与再造的可持续性设计。这一环保概念也逐渐被时尚圈所接受，在少数设计师的引领下已经逐步形成新的时尚概念进行推广和实践。Patchwork Shades 夹克和长裤则是收藏家的私人物品，由Stella McCartney2017 年夏季和2019 年夏季系列的再生有机棉牛仔面料拼接缝制而成，最大程度地减少浪费和原材料的使用（图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