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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家国情怀:电影《流浪地球2》的伦理叙事

2023-10-08孙慧艾擎

电影评介 2023年14期
关键词:流浪共同体伦理

孙慧 艾擎

【作者简介】  孙 慧,女,山东淄博人,中国矿业大学人文与艺术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科幻文学方面的研究;

艾 擎,女,山东临沂人,中国矿业大学人文与艺术学院硕士生。

在中国传统文化和现代社会的交融中,我国科幻文学始终坚守从传统伦理纲常中的家庭与社会伦理出发,试图跨越不同的文化界限,以民族特色的家国情怀规范和强调人类行为和价值观,为人类未来生存探索新的可能性。根据刘慈欣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流浪地球2》以深层文化心理的家国情怀建构起个体与他者、中国与世界的伦理关联,以个体伦理与集体伦理两个维度彰显传统文化与价值观的生命力,成功传达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观念,引发当下对于现实国际环境的关注与人类命运的哲思。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伦理语境的生成

《流浪地球2》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伦理是以中国为代表的家国情怀演化而来,而中国深厚传统文化的滋养为影片提供了创作土壤,结合当下国际政治环境的真实面貌,影片在对现实的指涉中融入独特的东方精神和元素,呈现了中国式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伦理思考。

(一)中国传统文化的滋养

《流浪地球2》沿用了我国《春秋》以来的编年体叙事传统,为影片注入了久经沧桑的历史感。“科幻电影中对于未来时间的设定并非完全架空,往往会借助对过去事件的符号呼应来增强故事的可靠性,进而缝合人们的历史媒介记忆”。[1]影片的旁白以纪录片形式简括了灾难大背景,时间跨度从2044年开始,并穿插年份数字画面用以强调时间节点,辅以鲜明红色字体在银幕右下方作提示,形成了影片独特的写实风格。这种凸显时间节点的叙事传统,可追溯到我国首部编年体史书《春秋》。这种在时间跨度中延续的文明使得中华文化得以传承和回顾,充满了历史厚重感。作为《流浪地球》前传的《流浪地球2》与倒计时的结合本就带有一种追溯感,在科技时代的春秋纪年法又增强了这种历史感,使每一次生死攸关的决定都具有了撼动历史的效果,适于阐发宏大主题。

中方提出的“移山计划”被最终選定作为拯救全人类的方案,这不仅是神话名称的借用,也是精神的传承。极短时间内破译密码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周喆直对北京根服务器的任务完成势在必行,他认为我们的人一定可以“不计虚实,不计存亡”完成任务,不到最后一刻不肯放弃的精神,正是源自对同胞的高度信任和“危难当前,唯有责任”的坚定信念。在体积有限的月球上建造一万座发动机的移山计划似乎是天方夜谭,而中方锲而不舍努力提前完成了任务使奇迹成为现实,源自于“孩子”和“孩子的孩子”接续奋斗。“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己也”[2],当地球面临毁灭的时候,人类也同样直面生存危机,人类与地球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相较于西方国家逃离地球另寻家园的选择,中国毅然带着地球去流浪,这不仅是愚公移山精神在科技时代的延续与闪光,也体现了中华民族的集体英雄主义精神,彰显了大国风范与家国情怀的拯救行动。

(二)当下国际政治环境的现实指涉

当今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为各国带来发展机遇与挑战。但仍存在一些如逆全球化思潮、贸易壁垒等现象,严重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共同体成果。影片以即将到来的月球撞击危机为伦理叙事的切入点,呈现一系列灾难如太空电梯崩塌、月球基地爆炸和MOSS的反叛等,警醒观者人类还面临各种挑战和冲突,试图唤起内心深处的家国情怀符码,进而激发观众对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伦理思考。张载在《西铭》中于天人合一思想基础上提出“民,吾同胞;物,吾与也”[3],建构了“天下一家”的宇宙观,强化了宇宙中一切存在者间的亲和关系,其建构的这一社会伦理体系,可视为影片伦理观的来源。周喆直反复言说“危难当前,唯有责任”在儒家精神文化长河中也有迹可循。曾子曰:“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4]中国选择带着地球去远行,这既是东方独特的浪漫,也是地球原住民自觉的承担,是中国价值和中国精神在科技时代的呈现和生长。

《流浪地球2》作为未来现实主义的呈现,隐含了在“覆巢之下无完卵”危机下想象式的“中国方案”。影片选取中国为表现对象,中方也是移山计划的提出者、实施者与推动者,航天员更是以中国人为主体,身着中山装的外交部发言人周喆直,在稳定各国人心,推动移山计划顺利实施上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电影一方面是国际社会各国为拯救危机所作努力的缩影,另一方面也是我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成为国际体系不可或缺贡献者和建设者现实的映射,对影片整体命运共同体伦理主题的深化大有裨益。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伦理叙事内涵

《流浪地球2》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影片的中心伦理主题,并借家国情怀辐射展开,具体可从个体伦理中情感与信念感、集体伦理中代际与国家的两个主题剖析,探讨影片丰富的伦理叙事内涵。

(一)对个体伦理的书写

俄国作家托尔斯泰认为,“作者所体验过的感情感染了观众或听众,这就是艺术”[5]。《流浪地球2》在科幻场面中有效缝合了情感伦理,依托传统中国的伦常关系又有所超越,呈现了以亲情、爱情及师徒情为代表的个体情感,具有丰富感染力。情感是影片的核心支撑力,不仅丰富故事的层次和人物的个性,也为故事的发展提供了动力和意义。

图恒宇和女儿丫丫的父女亲情伦理是影片伦理的重要一环。图恒宇是一位天才科学家,他为给车祸去世的丫丫完整一生而暗中进行数字生命技术的研发,将女儿的意识转移到虚拟现实中。他对女儿的爱驱使他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个计划,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父亲对女儿无私无畏的爱。图恒宇父女的亲情伦理渗透着中国传统亲情伦理的“父子伦常”,这种基于亲缘关系的情感是家庭伦理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影片还着意刻画了韩朵朵、郝晓晞以及月球女航天员三位母亲与孩子间的细节,使之成为传统家庭伦理的温情注脚。刘培强与韩朵朵两人的爱情伦理是对中国传统两性伦理的传承与超越,延续了相濡以沫的夫妻关系,稳定地维护着家庭伦理的和谐,同时也突破了夫唱妇随的传统,强调人格的独立和两性的平等,将两人刻画为并肩作战,为守护家国共同奋斗的战友。刘培强从不相信地球是美好的,到爱情和亲情逐渐温润他的内心,与韩朵朵的爱情和家庭给了他更加坚定和勇敢的力量;韩朵朵对家庭的爱与责任,支撑着她在病入膏肓时忍着疼痛说出“我在呢,一直都在”的誓言。

“声音具有听觉可感性,若将其作为空间信息或情绪的载体,参与银幕形象的塑造,则会产生一个飞跃”。[6]在《流浪地球2》中,反复言说的台词作为声音符号也强化了伦理所指“我在,我一直都在”与“我要给丫丫完整的一生”分别出自韩朵朵与图恒宇之口,强化了爱与陪伴的主题,也照应了“我信,我永远相信”的信念。刘培强与韩朵朵的爱情伦理不仅迎合了观众对两性伦理的美好向往,也使人物形象更为立体饱满,丰富了中国航天员为大家舍小家的家国情怀。张鹏与刘培强师徒亲情伦理是传统父子关系衍变而成,在危险发生时,师父张鹏总习惯性确认徒弟刘培强的安全。在刘培强的头上戳三下是他们师徒二人之间的专属标记,亲情在生与死中交织羁绊,以一个手指轻轻点击额头的行为展现着一份关爱与疼惜。遇袭后,张鹏找不到徒弟,心急如焚,当见徒弟完好无损时,张鹏轻敲了其额头,是责备,更是关怀;去月球赴死前,张鹏委托战友指引着刘培强前往安全地带,最终保证了其安全,张鹏代替刘培强父母守护了他。这种类似血缘的师徒情感伦理,是基于传统父子伦常的现代重构。

影片中的情感与这场灾难相互作用,情感因灾难而加深,也影响甚至改变了灾难走向。主人公们为拯救地球,不惜牺牲生命,这是人类面对绝境的不屈精神和团结意识,展现了人类的勇气和牺牲精神。灾难与情感彼此缝合,既是影片叙事逻辑流畅的关键,也是作为科幻电影感人至深的重要原因。“移山计划”的顺利开展依靠周喆直等人为代表的中国人守护家国的信念感召。作为电影中的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当面对众多国家的质疑与嘲讽时,周喆直以一根人类股骨化石的故事,传递“文明的延续要靠人类的团结”的理念。他坚信“我们的人”一定可以完成任务,也坚信“会再次看到蓝天,鲜花,会挂满枝头”,这种对中国人能肩负使命与责任的底气令他泰然处之。图恒宇执着于“复活”丫丫,以亲情为动力的信念支撑着他不顾一切钻研数字生命,最终和丫丫成功解除地球危机。马兆是一位恪尽职守的科学家,遗书上无穷的符号象征着他对地球无尽生命力的憧憬,最终也甘为拯救家园英勇牺牲。这种在中国人身上永不缺席的信念感召,塑造了独具东方浪漫和集体主义的英雄群像。

(二)集体伦理的写照

代际伦理往往强调不同代际间文化差异和价值觀念的冲突和交融,《流浪地球2》则着重刻画两代人间的尊重与爱护。“自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以来,不论社会发生过怎样的变化,文化传承和社会化的内容有何不同,其传递方向和教化者与被教化者的角色总是固定不变的:就文化传承的方向而言总是从上一代人传向下一代人”。[7]亲缘两代间一直存在着由年长一代向年轻一代自上而下的传承关系,《流浪地球2》的叙事时间跨度为2044至2065年。影片伊始,周喆直作为联合政府中方代表出现,此时郝晓晞作为其学生,思想还不够成熟,面对突然的发言还有些局促,但经过多年历练,她迅速成长。在月球危机胜利七周年之际,台词“这儿的发言,哪次不重要。照着念就好,一字不落的”又出现在影片中,一同出现的还有执笔改动发言稿的画面,只是主人公不再是遒劲的周喆直而是沉稳的郝晓晞,青涩的小章紧张地询问着当年的那个问题,郝老师也只是会心一笑,画面与台词的反复也带给观众时间流转与代际更迭的时空感。

相对于发言人画面的平静,核弹引爆人员的征集显得更为壮观。由于地球上对核弹的解码无法完成,不得以采用人工手动启爆的方式,此次任务有去无回。中国领航员率先举手并带动一批领航员,张鹏旁边年轻的领航员也积极举手,这深深触动了张鹏的内心,他固执地说“不放心”并按下年轻领航员的手,高喊“中国航天飞行中队,五十岁以上的,出列!”,俄罗斯领航员见状也下了同样命令,其他各国50岁以上的领航员也纷纷出列,前往月球执行死亡任务。张鹏看似骄傲又固执的行为,实则默默地守护了年轻一代,这种爱护小辈的传统美德在代际伦理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正如周喆直所坚信的那样“我信,我的孩子会信,孩子的孩子会信”,移山计划会在子孙的奋斗中取得成功,代际间的传承由此发生。

作为深层次的心理密码,家庭与国家始终牵动着每个人。《流浪地球2》的外壳是一部硬核科幻,而内里仍是中国人向往归途的家国情怀。影片中人类每一次危机的胜利,角色的每一次肩负使命的完成,都是团队协作的结果。任务实施艰难坎坷,不断有队友牺牲,但是救援团队一直都坚守着自己的使命,奉行“危难当前,唯有责任”的信条。“危难当前,唯有责任”的台词不仅是周喆直向国际社会所作的承诺,还是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而表的决心;为完成使命甘愿牺牲自我,也是中国人舍生取义的生动体现。没有任务是个人完成的,同样地球危机也不是单个国家的力量就可化解的。当危机来临的时候,各国组成了联盟一致对抗,虽然政见不同,但最终凝聚成的力量十分强大。为了集体生死存亡的利益,放下了个人得失,这样的包容和奉献精神,促使各国共同组成了人类命运共同体。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伦理叙事策略

《流浪地球2》以多种叙事策略构建起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深刻伦理内涵。影片的伦理意图在三线交叉并行的叙事时间中凸显;不同的伦理导向在多个叙事空间中碰撞;小人物视点和MOSS视点制造的伦理语境,引导受众认同进而强化影片蕴含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伦理叙事。

(一)叙事时间规定伦理意图

对故事时间的安排体现了作者的伦理意图,即作者可根据对故事时间的调整或拼合产生不同的伦理效果。《流浪地球2》采用了多线叙事的手法,分别展现了刘培强、图恒宇和周喆直三个主角的故事线。以刘培强为代表的航天员与图恒宇为代表的科学家,在以周喆直为代表的移山计划决策下,统一于挽救危亡的中方团体中,三人在自己的职业领域为挽救地球家园付出自己的努力。

从刘培强出发的故事线始终面临着情感与责任的背负。初见心爱姑娘的暗生情愫,为见心上人“贿赂”看守的耍滑头,满足患病妻子心愿的苦涩与不舍,被MOSS激怒后为保名额的道歉和懊恼,这有作为一位平凡人的真实血肉,更有为守护人类生存家园而放弃小家团聚的正义,充分展示了中国航天员的情深义重。图恒宇故事线是父女亲情的生动阐释,更是人之常情与科学理性角逐的艰难历程。“要给丫丫完整的一生”是图恒宇近乎偏执的信念,科学家与父亲的双重身份使其面临诸多矛盾,但他始终站在亲情这边,成为了女儿丫丫忠诚的守护者,也最终拯救了地球。周喆直坚定地支持移山计划,并在联合政府发言中表达了中国立场和决心。他沉着冷静地应对各种危机和挑战,代表了中国式的集体英雄主义,即对地球的责任和担当,对国家的信任和支持,对人类的同情和救助。周喆直的故事线象征着以中方为代表的人类面对生存与文明危机始终“不计虚实,不计存亡”完成任务的决心与勇气,展现了大国风范。影片对于三人故事线做了交叉剪辑的处理,旨在强调只有三方共同施力援救,灾难才能迎刃而解,传达了对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必要性的伦理意图。

(二)叙事空间提供伦理语境

“空间并不是某种与意识形态和政治保持着遥远距离的科学对象,相反,它永远是政治性的和策略性的”[8],空间不仅是故事的容器更是叙事工具。影片中对于地球、太空电梯、月球及联合政府四个空间的选取,隐含着不同的伦理语境,带给观众不同的伦理道德体验。作为人类生存与文明的家园,地球为人类提供了栖息地,也是共同体伦理的归宿。自然灾难使地球危机彼伏,数字生命计划与移山计划的冲突与取舍、反移山计划民众的抗议与动荡、众多国家对移山计划的质疑与讽刺,社会危机使这种灾难向纵深发展,延伸了灾难的深度与广度。为了守护地球,原住民团结一致竭尽全力营救,人类共同体的伦理得以形成,并在危机化解之后最终作用于地球。

命运共同体的伦理于地球产生,经过太空电梯崩塌、月球基地爆炸等变故后,强化了这一伦理的重要性,月球和太空电梯成为了共同体伦理的催化装置。电影展现了惊险刺激的视觉效果,创造了震撼人心的灾难场景,让观众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危机的紧迫性和恐怖,也展现了人类在灾难中的希望和信念,以及对生命和文明的思考和担当。“延续人类文明的最优选择,是毁灭人类。”正是在此观念的支配下,MOSS倒逼人类空前的团结,影片在灾难中融入人性的抉择,探讨人类在面对生死存亡时的价值观、道德观和信仰观,展现了人类的团结和大爱。

在视觉意义上,联合政府是国际社会的缩影,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伦理的浓缩呈现。联合政府作为中方移山计划的部署地和推进场所,形成以中国为圆心呈辐射效果的国际场域:由中国作决策和部署,各国放下意识形态的差异与冲突,共同抵御末日危机。“覆巢之下无完卵”的理念使全人类团结一致对外,家园的毁灭使真挚情怀弥足珍贵,这种复杂的情感早已超越国界和种族成为全人类的心理密码,彰显中国集体英雄主义的情怀,展现全人类在面对末日危机时的集体行动和精神内核。

(三)叙事视点控制伦理判断

平民视角选取的效果与叙事时间所采用的三线并行相辅相成,共同对伦理架构起到趋向与认同的效果。刘、图、周三人从各自的境遇出发的经历属于内聚焦范畴。这种视角使观众自然代入角色,对角色的经历产生亲切感,了解其性格的形成和行为动机,发自内心地对角色的道德感、价值观产生伦理认同。刘培强在得知妻子病入膏肓不得不放弃为她争取地下城名额时的愧疚,极易调动观众的情绪产生伦理认同,从而对刘培强形象的理解在家国大义下又增添了温情的成分,这种伦理认同是影片视角成功选取的效果。

按照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的“能指”与“所指”理论[9],我们可以将电影中的“能指”视为影片中传情达意的物质载体,“所指”则是载体背后所暗含的社会意义。电影中的叙事符号即电影叙事过程中出现的声音、画面等元素,它们在影片的组织下被赋予具体的意义共同形成影片的叙事。电影中,以MOSS为代表的监控摄像头时常出现在重大事件发生过后,并饶有深意地配有特殊音乐起到暗示线索的作用,例如周喆直让郝晓晞首次作为代表发言是以监控画面作为呈现,特写了摄像头。这不仅说明人类的一切行为都是在MOSS的监视和操纵之下,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使整个故事世界笼罩在审视之下,也为影片提供了一个非人的伦理视角,即全知全能的零聚焦视点,便于展开宏大的时空和主题,同时也可跳出人物与故事之外做出客观的伦理判断。由于MOSS无所不知,观众试图将个体伦理置放时会考虑更多因素,这种经过客观评量的伦理思考更加审慎。观众带着对末日危机的恐惧与感叹来到了影片最后,MOSS“延续人类文明的最优选择是毁灭人类”,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影片对MOSS的呈现有其深义,MOSS的每次出现都是其操纵灾难的证据,也是人类对它的控诉。反复出现的道具符号让观众逐渐做出自己的道德判断,强化了影片整体的伦理所指。

结语

情感纽带与信念感召充实了个体伦理,代际更迭与国家的團结写照重塑了集体伦理,两个维度构成了《流浪地球2》的伦理内涵。在三线并行的叙事时间,四个叙事空间中,借叙事符号强化伦理诉求,构建起一个浑融的命运共同体主题。科幻电影是关于“人类面临的某种困境,以及人类的解决之道。”[10]电影终会落幕,但思考不应停滞。《流浪地球2》对现实的指涉让人们憧憬世界各国相知相亲,共同应对各种全球性挑战,朝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方向不断迈进的壮观图景。

参考文献:

[1]李瑞.具象空间、英雄叙事与全球想象:《独行月球》的三重观念建构[ J ].电影文学,2023(05):149-153.

[2][宋]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5.

[3][宋]张载.张载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8:65.

[4]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9:115.

[5][俄]列夫·托尔斯泰.艺术论[M].张昕畅,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53.

[6]王乐文.论电影声音与电影声音文化[ J ].影视技术,2004(08):18-21.

[7]周晓虹.文化反哺:变迁社会中的代际革命[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7.

[8]包亚明.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24.

[9][俄]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高名凯,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100-102.

[10][英]凯斯·M.约翰斯顿.科幻电影导论[M].夏彤,译.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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