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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医采用的菊科药用植物调查

2023-09-03雪丽苏亚拉图

南方农业·上旬 2023年6期
关键词:调查

雪丽 苏亚拉图

雪丽,苏亚拉图.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医采用的菊科药用植物调查[J].南方农业,2023,17(11):126-130.

摘 要 运用民族植物学的访谈调查方法对内蒙古科尔沁左翼后旗6位民间蒙医生所采集使用的当地菊科药用植物资源进行调查研究,结果表明:当地民间蒙医生采集使用的当地菊科植物共有27种,隶属于15属;药用部位为地上部分、全草、叶、根、花、种子等;所治疗的疾病为感冒、咳嗽、胃肠病和皮肤病等;药用方法包括外用和内服。

关键词 民间蒙医;菊科药用植物;调查;科尔沁左翼后旗

中图分类号:S567.23+9 文献标志码:A DOI:10.19415/j.cnki.1673-890x.2023.11.032

药用民族植物学(Medical ethnobotany)是民族植物学的分支学科,是研究不同文化背景的民族认识与利用植物防病治病及其相关知识和经验的学科,研究传统医药和发现新药的重要途径[1]。传统医药目前主要存在于发展中国家,并为发展中国家80%以上的人口提供了健康保障同时也是发展中国家发展经济的一条出路[2]。任何民族都有悠久的历史及传统文化,为了民族的生存繁衍,必须与自然和疾病作斗争,经过漫长的岁月积累了丰富的防病治病经验,逐步形成了各民族的医药传统,成为各自的民族医药学[3]。在中国数千年历史的传统药中,中药和民族药组成重要的两大类别[4]。民族药是指起源和使用于中国各少数民族中的传统医药,为区别于中药统称“民族药”[1]。内蒙古蒙古族对植物的药物利用传统知识的研究工作始于20世纪80年代,1985年,陈山论述了蒙古族利用知母、展枝唐松草、狼毒的民间药用经验[5-6]。1988年,哈斯巴根等探讨了研究蒙古族认识和利用药用植物的传统知识和经验的意义[7]。2002年,陈山提出“蒙古民族植物学(Mongol ethnobotany)”的概念,其中包括蒙古民族药用植物传统知识研究[8]。此后对内蒙古蒙古族民间药用植物传统知识和经验的研究不断深入。目前在内蒙古科尔沁左翼后旗,运用民族植物学的方法研究了蒙古族传统植物学知识,其研究中共记录了44种民间药用野生植物,在植物种类组成上菊科占优势有7种,占了全部药用野生植物的1/6[9]。在大青沟居民野生植物食用和药用地方性知识的调查中也有记录菊科药用植物,表示当地蒙古族对菊科植物在药用方面的利用率较高[10]。在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医有着悠久的历史,它在医学技术落后时期对保障人民身体健康起了积极作用。在现代医疗技术发展和普及的今天,蒙医仍具有自己独到的特色[11]。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古族民间医药知识的渊源与蒙药学是同一个体系,但民间医药知识并没有被彻底挖掘整理。

科尔沁左翼后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东南境大郑铁路郑家屯到通辽段之南,地处科尔沁沙地东南边缘与松辽平原西部交接地带东辽河右岸,地理坐标为东经121°30′~123°43′、北緯42°40′~43°42′,旗人民政府驻甘旗卡镇[11]。科尔沁左翼后旗处于东北植物区系、华北植物区系和内蒙古植物区系交界处,在内蒙古植物分区系统中,该旗所处地域内分布的植物属于欧亚草原植物区、松辽平原植物省、辽河平原州[12]。

1  研究方法

1.1  文献研究

搜集查阅大量有关民族植物学和药用民族植物学的文献资料,并收集科尔沁左翼后旗自然环境资料及人文资料,了解当地民族历史与文化特征、社会经济状况、自然环境条件等相关信息为本研究提供相应的背景资料。

1.2  民族植物学研究

访谈调查方法主要采用民族植物学的半结构式访谈和参与式观察法:1)邀请当地民间蒙医一起到野外采集植物标本的同时进行访谈调查;2)采集制作当地主要植物标本后,带到民间蒙医生室内展示访谈并记录相关信息。后将其制成标本的植物带回实验室并利用植物文献进行分类鉴定标本、数据资料整理及编目。

2  研究结果

2.1  菊科药用植物种类的组成

对证据标本的鉴定分类结果表明,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古族民间医生所采集使用的菊科药用植物共有27种,隶属于15属(见表1)。其中蒿属植物最多,有碱蒿、大籽蒿、万年蒿、艾、猪毛蒿、冷蒿等种类;其次为蓟属,有蓟、大刺儿菜、刺儿菜、莲座蓟;苦苣菜属有苣荬菜、苦荬菜;旋覆花属有欧亚旋覆花、旋覆花;苦荬菜属有抱茎苦荬菜、丝叶苦荬菜;蒲公英属有华蒲公英、蒲公英;蓝刺头属砂蓝刺头,女苑属女苑,千里光属琥珀千里光,蝟菊属鳍蓟,漏芦属漏芦,苍耳属苍耳,风毛菊属草地风毛菊,狗娃花属阿尔泰狗娃花,红花属红花。

2.2  菊科药用植物药用部位分析

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古族民间蒙医所使用的菊科药用植物,按药用部位统计共有36种入药方式(其中含同一种植物兼用),据调查结果,利用率从高到低依次为全草16种、地上部8种、花5种、叶子2种、种子1种、韧皮部1种、根2种和其他1种,分别占入药方式总数的44.4%、22.2%、13.9%、5.6%、2.8%、2.8%、5.6%和2.8%。可见利用率占比最高的是全草。在药用部位的选择上,除了欧亚旋覆花、旋覆花、阿尔泰狗娃花、砂蓝刺头、女苑、莲座蓟、苍耳、万年蒿药用部位有2种外,其余种类是1个种对应1个部位。对一些药用部位还要求特定的生长期,如春季刚生长的嫩草、夏秋天开放的花及种子等。

2.3  所治疗疾病种类分析

通过访谈了解到,咳嗽、协日乌素、肠胃病、头痛、感冒、皮肤病是当地主要常见的病症。从表1可以看出,民间蒙医药用菊科植物治疗的疾病也包括上述疾病。而每个病人的药方及药物的配方是不同的,都是按病人对症下药,每种药用植物的含量不同所治疗的症状就会不同。与现代的现成药不太一样,针对性会比较强。

2.4  药用方法分析

从表1可以看出,内蒙古科尔沁左翼后旗民间蒙医生对菊科药用植物的用药方法包括外用和内服。外用方法包括涂抹、洗浴、熏、吸等,可以直接使用或稍微加工再使用其植物。直接使用的是不用加工例如蒲公英碾碎涂伤口可止痛、消肿或直接食用可去热,治喉咙疼。稍微加工的例如冷蒿地上部分熬煮,将其水煎液用于洗浴。其内服是把植物的药用部位水煎后饮用汤水或将其研磨成粉状,制成散剂或丸剂服用。药材分鲜用和干用两种,鲜用是随采随用,干用则采集后阴干或晒干备用。呈现着当地用药方法简单易用的特色。

2.5  药用植物的当地名来源分析

通过访谈得知,科尔沁左翼后旗民间蒙医生采集使用的27种菊科药用植物所对应的当地名有41条。科尔沁左翼后旗民间蒙医对药物的命名以蒙药名为主,蒙名有29条,同时结合了药物的藏名和汉名,藏名有6条,汉名有6条。其中女苑与阿尔泰狗娃、花华蒲公英与蒲公英、欧亚旋覆花与旋复花的当地名是一样的,表示着民间药用价值是一样的。在这27种植物中除了琥珀千里光、刺儿菜、大刺儿菜、鳍蓟、蓟、女苑等未记录在《内蒙古植物药志》其他植物都有蒙药记录,民间蒙医生在药用植物种类选择上同蒙医药有很高的一致性。

当地名与蒙药名一致的植物有13种对应13条蒙药名,如:红花、猪毛蒿、莲座蓟、阿尔泰狗娃花、漏芦、抱茎苦荬菜、艾、苍耳、冷蒿、万年蒿、大籽蒿、苦荬菜、丝叶苦荬菜;《内蒙古植物药志》中的别名对应当地蒙名的有万年蒿mcrin sibag、猪毛蒿hcnin xiralji。所记录的6条汉名对应其中药名与别名的有5条,如:大刺儿菜和刺儿菜daji、xiaoji;猪毛蒿yin chen;蒲公英与华蒲公英popoding;冷蒿xiaobaihao。还有,艾的当地汉名是根据采集时间而命名的,端午节那天当地蒙古族会一大早出门采集并塞到耳朵里,认为能预防和治疗耳病;拿回家插在门窗、屋檐及器具上,祝愿除病驱邪;放到洗浴水里,能防治协日乌素、皮肤病;端午节采集因此也叫wu yue dang in siralji。记录的6条藏名对应其藏药名,如:漏芦bangzai、女苑与阿尔泰狗娃花lugqung、莲座蓟jarcgncrbu、鳍蓟jangsar、旋覆花与欧亚旋覆花jangsar、苍耳ajigswrjim;其14条当地蒙名没记录在《内蒙古植物药志》对应的植物有漏芦hcnggcrjvla;蓟ajirgana;猪毛蒿clagan siralji;碱蒿mcrin siralji、华蒲公英与蒲公英bugemeldeng、bugemeldei;鳍蓟cla ebesu;砂蓝刺头elesun jaraga cla;女苑与阿尔泰狗娃花bcr labai;苦荬菜galagv idar;欧亚旋覆花与旋覆花sira hcwar;琥珀千里光hiqigine;草地风毛菊nchai hel ebesu和苣荬菜idar ncgcga等17种植物。因猪毛蒿到秋天会变红,为此命名为clagan siralji,clagan为红色,siralji为蒿;欧亚旋覆花与旋复花的花黄色因此叫sira hvwar,sira为黄色,hvwar为花;华蒲公英和蒲公英结的果实整体是圆形的因此当地人命名为bugemeldeng,bugemeldei;当地蒙古族认为苦荬菜较苦,鹅比较爱吃因此叫galagv idar,galagv为鹅;而苣荬菜味道比苦荬菜好当地蒙古族爱吃因此叫idar ncgcga,ncgcga为蔬菜;苣荬菜和苦荬菜其蒙药名是一样的,作用一样。综上所述,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古族对当地植物的命名根据颜色、外部形态、用途、生长習性等来命名,还有蒙古语单词、词组构成的植物名,也可借用其他民族语言来命名。而有些植物种需要进一步考证,例如:当地蒙古族把碱蒿(Artemisia anethifolia Web. ex Stechm.)叫mcrin siralji,但《内蒙古植物药志》上的mcrin siralji是黄花蒿(Artemisia annua L.)。

3  讨论

研究发现,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古族民间医生对冷蒿、艾、猪毛蒿、漏芦、抱茎苦荬菜、苍耳、万年蒿、苦荬菜、丝叶苦荬菜等植物的药用方法与蒙医或内蒙古其他地区的药用方法相近。但是当地蒙古族民间医生采集使用的药用植物琥珀千里光、刺儿菜、大刺儿菜、鳍蓟、蓟、女苑等6种植物未被《内蒙古植物药志》记载。可见,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古族民间仍存在着未被记载的药用植物传统知识。

本项目的工作还有许多欠缺,信息报告人并未涵盖全旗。信息报告人所告知的一些植物没采到,例如:野菊(Dendranthema indicum),因为信息报告人出不了远门,并且周围环境没有分布,还有本人选择的采集点有误或者错过了植物的生长周期。之后的主要工作是把收集到的信息编目整理,因为当前科尔沁蒙古族民间药用植物知识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失。其原因是开垦和过度放牧使草地退化和沙化,当地药用植物资源逐渐减少,蕴藏量变少,使民间药用植物知识也受到相应的影响。随着现代医疗体系的发展,新一代年轻人对传统知识不重视,从长辈、民间草医那里学习传统医药知识的人越来越少,民族民间利用也逐渐减少,导致民间传统药用植物的传统知识逐渐丧失。因此,记录和整理这些传统知识迫在眉睫。

参考文献:

[1]  裴盛基,龙春林.应用民族植物学[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88.

[2]  淮虎银,裴盛基.药用民族植物学及其研究进展[J].植物学通报,2002(2):129-136.

[3]  曾育麟.迎接民族药开发利用的春天[J].中国民族民间医药杂志,1997(1):1-5.

[4]  裴盛基.关于我国民族药研究与新药开发的探讨(上)[J].云南中医学院学报,2007(3):1-4.

[5]  哈斯巴根,晔薷罕,赵晖,等.锡林郭勒典型草原地区蒙古族民间药用植物知识的研究[J].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汉文版),2010,39(4):411-416.

[6]  陈山,萨仁格日勒.民族植物学一瞥[J].植物杂志,1985,23(5):10-11.

[7]  哈斯巴根,音扎布.试论蒙古族认识和利用植物文化[J].内蒙古师范大学报(自然科学蒙文版),1988(3/4):61-67.

[8]  陈山.蒙古民族植物学[C]//陈山,哈斯巴根.蒙古高原民族植物学研究(第一卷).呼和浩特: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02.

[9]  格根塔娜.内蒙古科尔沁左翼后旗蒙古族传统植物学知识的研究[D].呼和浩特:内蒙古师范大学,2008.

[10]  萨出拉.内蒙古大青沟居民野生植物食用和药用地方性知识的调查和评价[D].呼和浩特:内蒙古师范大学,2020.

[11]  科尔沁左翼后旗志编纂委员会.科尔沁左翼后旗志[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5.

[12]  中国科学院内蒙古宁夏综合考察队.内蒙古植被[M].北京:科学出版社,1985.

(责任编辑:丁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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