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山 陈晓卓 张泉 王爱国 李瑞雪 孟令君

【摘 要】 数字经济时代，数字企业建设成为企业发展的必然趋势。随着会计核算向会计管理的会计智能化转型发展，如何利用会计智能化转型助推数字企业建设成为理论界与企业界共同关注的议题。文章以某大型国有企业A集团为研究对象展开单案例研究，利用扎根理论归纳出会计智能化、数字化转型能力、数字企业建设、数字领导力四个核心范畴，构造出会计智能化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模型。研究发现会计智能化与数字化转型能力正相关，进而有助于数字企业建设；数字领导力亦与数字化转型能力、数字企业建设正相关。研究结论在丰富智能会计与数字企业相关理论的同时，对企业财会部门智能化转型与数字企业建设具有一定的实践指导意义。

【关键词】 会计智能化； 数字企业建设； 数字化转型能力； 数字领导力

【中图分类号】 F23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23）18-0139-09

一、引言

伴随着以“人工智能”“万物互联”为代表的新兴技术的发展，人类已进入第四次科技与产业革命时代。我国《“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明确指出，以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为主线，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要“加快数字化发展，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二十大报告中指出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深度融合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形成数字产业集群，提高国际竞争力。国有企业作为我国最重要的经济主体，进行数字企业建设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数字企业建设能够促进企业自身抗风险能力和竞争力的进一步提升，对国有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 1 ]。

第四次科技革命到来，会计行业受到技术的冲击与挑战，传统会计中的出纳、总账等业务已经可以由财务机器人等技术手段完成，与此同时，社会对具备风险预测、数据分析等能力的高端会计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大，传统会计已经或将要被高端会计岗位所取代[ 2 ]。会计智能化转型使传统会计核算与监督的职能在大数据分析等技术支持下向会计管理的整体性职能转变。有研究指出，财务系统是最先期待导入数字化方式的管理系统[ 3 ]。会计智能化转型必将在数字企业建设中发挥一定的助推作用，但目前其内在驱动机理尚未明确，因此会计智能化转型并未在数字企业建设中完全发挥作用。数字企业建设也面临诸多困难与挑战，由于企业认识不足等原因，数字企业建设停滞在信息化阶段，并未真正完成。

有鉴于此，本文通过对某国有企业A集团的数字企业建设过程进行深度剖析，探究会计智能化转型如何助推数字企业建设。采用单案例研究方法，在调研资料与现有理论的基础上构建会计智能化转型、数字化转型能力、数字企业建设、数字领导力四个核心范畴，进而揭示会计智能化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对会计智能化转型如何在数字企业建设中发挥作用提出了新的见解。

二、理论回顾

（一）会计智能化的概念

近40年来，IT技术对会计行业产生深刻影响，会计工作先后经历了会计电算化、会计信息化两个阶段，现阶段正向会计智能化发展。会计智能化以人工智能在会计工作中的应用为主要特征，续慧泓等[ 4 ]认为智能会计遵循会计管理活动论，产生于智能化环境，是通过智能化资源、人的智能行为、智能化技术工具，以智能管理为手段对泛在会计主体的价值运动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协同宏观经济政策与微观会计的管理活动。王爱国[ 5 ]对智能会计的本质进行了阐释，即一项在数字经济的前提下，在宏微观经济与管理领域，基于业财融合，依托财务共享平台，人工智能技术为支撑，以大数据分析和辅助决策支持为主要工作的会计管理活动。

在IT技术的支持下，会计的职能得到拓展，由传统的核算与控制拓展到大数据分析与辅助决策支持等方面。传统的财务会计向管理会计转型与融合，会计在企业管理中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基于财务共享服务等技术支持，会计得以获取数据进行核算与辅助决策，进而有效推动数字企业建设，但目前业内对会计智能化如何助推數字企业建设这一问题尚不明确。

基于现有研究成果，本文将会计智能化定义为基于业财融合，依托企业财务共享，借助先进算法实现数据分析与辅助决策的会计管理系统。鉴于本文所讨论的会计智能化转型对数字企业建设作用机制问题属于微观层面的研究，结合会计智能化转型后会计职能变化及其对企业决策的支撑作用，本文从智能会计核算与智能财务决策两方面来测度企业的会计智能化转型。

（二）数字企业建设相关研究

数字企业建设能够实现产业升级，提高企业运营效率，正成为数字经济时代下企业发展的必然趋势。从整体看，我国数字企业建设仍处于起步阶段，约34%的企业制定了数字化转型战略并开始实施，约37%的企业没有制定数字化转型计划，已经开展数字化转型的企业仍然少于尚未计划开展数字化转型的企业[ 6 ]。

数字企业以战略驱动的数字化转型为核心目标，对企业全流程进行数字化转型[ 7 ]。数字企业的建设需要对企业传统运营模式进行变革，由此产生的成本与经营风险使很多企业望而却步，同时受制于人才短缺等因素，数字企业建设面临诸多困难与挑战，目前实务界亟需数字企业建设相关研究，打造数字企业建设的范式。

（三）会计智能化转型与数字企业建设的关系研究

王爱国[ 5 ]指出，进行数字企业建设，会计智能化转型要先行。会计智能化转型为企业提供了具有多种能力的复合型人才，智能会计人才对数字企业建设的必要性与重要性有清晰的认识，复合型背景使其得以在技术与管理两方面同时发力，形成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能力进而支持数字企业建设。本文从会计智能化转型入手，对其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进行深入剖析与系统提炼，构建相关理论模型予以阐释，为数字企业建设事业添砖加瓦。

三、研究设计

为深入分析会计智能化转型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本文遵循典型性原则进行探索式单案例研究，选取数字企业建设较为完善的企业作为案例，重点关注目标企业的会计智能化转型与数字企业建设情况及其内在联系。单案例的研究方式有助于打造实现机制的范式，为其他企业提供参考，同时可以避免无关变量对研究的影响。

（一）案例选择

在案例选择上，本文选取了会计智能化转型较早且进行较长时间数字企业建设的大型国有企业作为目标企业。国有企业对国家相关政策及数字企业建设的必要性与重要性有更清晰的认识，具有长远的目光与持久的定力进行数字企业建设，面对数字企业建设过程中的困难与风险有更大的韧性。国有企业在我国经济中处于主体地位，研究其会计智能化转型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对其他类型企业积极转型升级进行数字企业建设，推动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对目标企业数字企业建设情况进行评估的过程中，本研究采用了文本分析法，运用大数据分析技术，统计与数字企业建设相关的关键词在企业年报等文字材料中出现的频率，一般情况下，关键词出现频率越高，表明该企业数字企业建设程度越完善[ 8 ]。

A集团为大型国有企业，主要从事交通基础设施的投资运营，以及高速公路产业链上下游相关行业等领域的股权投资。A集团权属企业两千多家，所跨行业二十多个，遍布全球四十多国，年营收数千亿元，资产负债率高，企业综合治理环境复杂，管控成本大。同时该企业具有数字企业建设的基础与能力，进行数字企业建设得以优化企业运營管理模式，缩短生产周期，降低经营成本，规避经营风险，使企业获得巨大的改革红利，对企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A集团积极开展会计智能化转型，与众多高校、企业合作，培养相关智能会计人才，建成财务共享中心等配套设施并投入使用，会计智能化转型程度较高。本研究利用Python技术收集了A集团及其他大型国有企业近15年的年报资料，并将年报转为txt格式进行文本分析，在剔除无效文本内容的基础上，借助jieba库对文本资料进行分词处理并利用Python对相关关键词进行词频统计。与同类型同规模大型国有企业相比较，证明A集团数字企业建设较为完善，处于业界领先水平。

基于以上原因，本文选取A集团作为目标企业。

（二）数据收集

为全面立体展现A集团会计智能化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路径，本研究从线上线下两方面展开数据收集工作，力图从多角度阐明问题。

线下，以访谈作为主要数据来源，包括与高校会计智能化转型相关专家进行半结构化访谈，与财务共享软件开发企业高管及技术负责人进行半结构化访谈，与A集团财务共享中心负责人、数据服务部负责人、高级专家进行半结构化访谈，与财经高校中智能会计在读学生进行半结构化访谈等。针对高校中会计智能化转型相关专家的访谈主要涉及智能会计的概念、意义等深度理解，以及会计智能化转型在企业中的实现形式及意义，对数字企业建设可发挥作用的着力点等；针对财务共享软件开发企业高管及技术负责人的访谈主要涉及目前各类企业数字企业建设的实际情况，数字企业建设过程中出现的困难与问题，以及会计智能化转型对解决这些问题的意义；针对A集团相关负责人的访谈主要涉及A集团财务共享中心发展情况以及对本企业数字企业建设的意义，企业目前面临的痛点与问题等；针对智能会计在读学生的访谈包括目前智能会计人才相关培养情况，相对于传统会计智能会计的优势。所有访谈材料均在24小时内进行整理，后续对不清楚的地方采取电话、邮件等方式与被访谈人进行了确认。

线上，本研究通过A集团官网、公众号等渠道了解企业相关信息，借助Python网络爬虫技术对A集团年报等关键材料进行收集分析（了解企业经营情况与经营成果），借助Python网络爬虫技术搜集相关媒体新闻（对访谈材料进行佐证与补充）。

多方面的数据来源实现了数据间的“三角验证”，保证了案例资料的真实完整。本文将所有搜集到的资料进行整理构成案例分析的数据基础。数据资料来源如表1所示。

（三）数据分析

本研究通过整理相关访谈资料，根据程序化扎根理论的编码过程，对相关资料进行编码处理[ 9 ]。通过一系列分析、整理、比较，进而构建理论。同时考虑到数据收集具有持续性和动态性[ 10 ]，对无法解释的问题重新与被访谈人进行联系，直到逻辑形成。

首先，进行开放性编码。对数据进行离散化处理，以标点符号、换行符等为标识借助Python将大量数据快速细化，将数据分解为逐行、逐段的形式，同时建立停用词词典剔除无关信息。将处理后的数据进行分类比较、聚类整合，对比既有文献实现资料的逐渐聚敛，获得数据间内部联系，最终得到94个概念标签，提炼出38个范畴。

其次，进行主轴式编码。在开放式编码的基础上重新整理聚合资料，深度挖掘开放式编码所得范畴的内在机理，借助“因果条件→现象→行动策略→结果”这一典型范式，归纳出11个更为详细的主范畴：智能会计核算、智能财务决策、会计信息质量提高、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组织岗位数字化、人力资源数字化、生产过程数字化、供销物流数字化、数字思维、数字能力。

最后，进行选择式编码。对主轴式编码形成的主范畴进一步归纳与提炼，系统建立范畴性联系，并得到会计智能化、数字化转型能力、数字企业建设、数字领导力4个核心范畴，最终以“故事线”的形式整合在完整的框架中。表2是选择性编码示例，图1是编码过程的数据结构。

故事呈现的基本逻辑如下：A集团的会计智能化分为智能会计核算与智能财务决策两个维度。智能会计核算通过构建财务共享中心，借助智能会计信息系统，将以往传统的会计凭证填制、录入等工作实现自动化处理；借助财务机器人实现证、账、表的自动生成，简化会计的工作流程，减少财务人员负担的同时降低了财务舞弊风险，保证了会计信息质量，提高了会计信息的可靠性与真实性。高效的数据处理使数据能够及时加以分析，会计人员也有更多时间和精力用于辅助决策，为企业未来的工作进行预测指导，降低经营风险进而实现智能财务决策。会计智能化提升了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能力，具体表现在企业的会计信息质量提高、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力的提高将有助于数字企业建设。会计智能化转型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模型如图2所示。

四、模型阐释与基本命题提出

（一）会计智能化

1.智能会计核算

A集团作为省国资委指定的财务共享试点企业，遵循以经济效益为主旨，以全面预算为切入点，建立财务人员委派制与财务信息化为支撑的财务管控模式，构建财务共享中心与数据服务部。财务共享中心收集下属公司的业务数据进行会计集中核算与资金集中管理，目前已实现下属企业100%上线。

A集团构建财务共享中心实现智能会计核算，提高了会计信息的真实性。A集团原会计信息系统中，在录入涉及收支项目或预算项目时，录入人员需从1 432项收支项目与712项预算项目中选择自己需要的内容，不仅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而且面对意思相近的项目时很容易发生难以选择或错选等情况，会计处理效率低下且会计信息的真实性难以得到保证。在新的财务共享中心系统中，报账单面向业务部门设计快捷填报，录入单据时，只显示相关单据字段，优化控制减少选择范围，实现由繁到简，显著提高了会计工作的效率与会计信息的质量。录入单据时，若录入人员忘记选择某些关键信息，系统会自动检查并进行提醒，超出预算金额时系统会提示保存失败。在录入增值税发票后，系统会采用OCR技术对发票进行查重验伪，防止财务舞弊。

A集团构建财务共享中心实现智能会计核算，提高了会计工作的效率。财务共享中心整合实现业财税金一体化精准使用，发票中的数据自动传入税务云系统，后续可对其进行操作。2022年1—4月财务共享中心累计处理单据和影像111万条，自动生成记账凭证26.9万张，业务处理能力大幅提升。单据提交后可随时查看单据流程走向，付款单据可直接生成NC凭证，无需人工处理，单据审核时间较共享上线前缩短30%以上。A集团定期对员工进行培训教育，保证员工对财务共享中心熟练使用。以上措施提高了会计处理的速度，将财会人员从繁琐的会计工作中解放出来。

2.智能财务决策

A集团在财务共享中心的基础上构建智能决策分析平台、数据服务部等机构，围绕风险管控与财务决策主线，建立智能财务分析团队，与某软件开发公司财务专家、信息化大数据专家高效合作，打造了会计核算中心、人才培养中心、数据服务中心、财务监督中心四大核心平台，构建决策支持战略大屏、战情参谋部、战略全域地图。同时A集团积极与高校合作，高校作为A集团的智库支持方，为A集团会计智能化转型提供精准服务，推动相关应用场景研发，进而实现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A集团自行设计研发财务数据分析模型，借助财务共享中心收集到的大量数据，经智能决策分析平台分析处理后，为管理层、决策者及各级财务部门实时准确地提供决策支持，使其成为A集团决策的参谋部、风险防控的瞭望塔。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认为智能会计核算提升了会计信息质量，同时相关会计信息可用于智能财务决策，而智能财务决策有助于实现企业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提升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力。有鉴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命题。

命题1：智能会计核算与数字化转型能力正相关。

命题2：智能财务决策与数字化转型能力正相关。

（二）数字化转型能力

1.会计信息质量提高

伴随着A集团会计智能化转型中财务共享服务中心、财务信息一体化管理体系等诸多模式投入使用，A集团会计信息质量得到提高。A集团下属1 174个会计主体实现财务共享全覆盖，100%的上线率强化了财务监督，促进企业会计信息质量管理。A集团从统一会计科目、统一管控标准流程做起，实现了财务共享中心核算监督的要求。A集团财务共享平台与预算、资金、影像及税务等系统衔接，实现资金闭环管理，杜绝未审批先支付、电子发票重复报销的发生，将发票查验时间由5分钟缩短至5秒，人工介入的减少与智能化核算筛选在提高效率的同时，降低了税务风险，发挥了财务监督与风险防控的功能，保证了会计信息的真实性。可视化的数据挖掘与分析使会计数据更加贴近决策者的需求，使其能为决策者所用，提高了会计信息的相关性，实现会计信息质量提高。A集团会计信息质量的提高是其数字化转型能力的重要表现，为A集团数字企业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

2.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与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

众多企业在数字企业建设的过程中将大量新技术、新模型投入使用，但却没有取得预期效果。研究认为，在技术开发与实际应用当中，由于缺乏顶层设计，技术开发与企业实务之间存在着对企业组织结构、业务架构等多方面的理解性障碍，导致先进的技术无法在企业实务中真正落地应用[ 11 ]。

德勤在研究关注于业务数据的“数字资产表”时曾提出命题“沿着旧地图，一定找不到新大陆”。本研究认为，在数字企业建设过程中，若固守原有的业务场景与业务流程，就难以将数字企业建设与落地应用的隔阂打破。业务场景数字化是对场景的数据标签、数据标准化转换，是描述业务的必要手段。通过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将业务分解，使企业运营各要素、各节点清晰明了，实现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使技术得以落地并运用于企业运营之中，助推数字企业建设。

A集团结合自身特点进行了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显著提升了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力。由A集团承建的智慧高速公路——京台高速，利用“省域级”智慧高速云控平台，实现了一键联动多方报警、桥梁自动融冰除雪、安全诱导行驶等一系列智慧化场景。A集团建设自助智能车道，自动核对车辆信息，开创无人值守自动缴费自动放行与远程平台协助异常处理的全新业务场景。在公路养护方面，A集团配备了巡检无人机、智能测距仪等装备，将传统人工巡查养护的业务场景进行革新，有效提高了巡查效率，降低了安全风险。

在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的基础上，A集團进行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A集团某型高铁轨道板制造由信息化向智能化升级，建成智能制造控制中心与多功能智能生产线，实现从原材料到成品全流程制造智能化协同管控，较原生产流程减少20%的用工，降低30%的能耗，同时该生产线具备其他固件生产能力实现“一线多能”减少45%的生产用地。A集团进行干线物流数字化再造，利用自动驾驶、智慧物流等相关技术，投入自动驾驶货车，打造全新的自动驾驶干线物流解决方案，降低物流成本与碳排放。

A集团通过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反映出强大的数字化转型能力，对其数字企业建设起到了推动作用。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命题：

命题3：会计信息质量提高与数字企业建设正相关。

命题4：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与数字企业建设正相关。

命题5：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与数字企业建设正相关。

（三）数字企业建设

1.组织岗位数字化

企业管理的基本前提是组织结构[ 12 ]。A集团对组织岗位进行优化调整，实现数字化再造，有效提高了企业组织效率。针对A集团下属机构众多的实际情况，在业内首创联邦制多共享中心，提供网络原创共享服务，对集团范围内的成员企业进行支持，并根据疫情动态，灵活调整所属公司的财务工作，实现工作的顺利对接。A集团开发“值班管理”系统，涵盖值班日历、日志、月报、智能排班等模块，对各级值班信息进行在线填写上报，准确掌握排班情况，实时查询值班信息，实现科学的值班管理。通过组织岗位数字化建设整合组织资源，实现组织绩效最大化。

2.人力资源数字化

A集团运用数字化技术打破了传统人力资源的组织边界，组织管理的对象由企业中的员工扩大到具有强大智能的数字化技术以及被数字化技术赋能的员工构成的复杂系统。以无人值守的自动车道为代表的高度智能化的机器人与算法使企业的组织活动变得更加高效；财务共享中心实现集中核算，共享用工打破了传统的人力资源边界；定期开展员工培训，将数字化技术赋能员工，让技术为人所用，实现企业人力资源数字化。

3.生产过程数字化

智能制造作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代表性技术，是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的主要路径[ 13 ]。A集团下属建材工厂启动MAC生产线智能化改造，将雷达液位计等设备集中联网，相关信息显示在中控大屏，智能生产减少了人工介入，既提升了数据准确性，又减少了员工爬罐检尺工作强度，降低了发生安全事故的可能性。

4.供销物流数字化

A集团自行研发材料平台，涵盖了大宗商品的交易服务功能、招投标服务功能、智慧物流服务功能等多个方面的内容。A集团创新研发了“绿通预约抽检”系统，对绿通查验环节进行了优化，降低了二次拆箱造成的损耗，每辆车查验时间减少90%，通行效率得到有效提升。依托智慧高速公路项目，A集团开展干线物流自动驾驶应用试点，探索实现干线自动驾驶物流一体化，降低了运输成本与碳排放。

（四）数字领导力

为界定数字技术对领导领域带来的新变化，Avolio最早提出了“E-Leadership”概念，中国学者将其译为“数字领导力”[ 14 ]。数字企业建设过程中耗费企业的财力物力甚至可能面临经验风险，领导者是否具有长远的目光，对数字企业建设的重要性、必要性的理解是否到位以及在数字企业建设过程中的韧性与毅力都影响着数字企业建设的成功与否。“数字领导力”与领导者个人气质、性格息息相关，伴随领导者而存在，可以从企业中剥离而不依附于企业，同时“数字领导力”又会对企业数字化建设能力及数字化转型产生深远影响，因此本文将“数字领导力”定为调节变量。

A集团党委举办专题讲座活动，对“十四五”规划及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的核心要义，从加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加快数字化驱动转型发展等方面进行了阐述，明确了数字企业建设的战略导向。A集团党委启动“数字化提升”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A集团领导班子与各单位负责同志参加了相关会议，自上而下着力引导全体员工树立数字化思维，推动数字企业建设纵深发展。

结合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命题：

命题6：数字领导力与数字化转型能力正相关。

命题7：数字领导力与数字企业建设正相关。

五、结论与讨论

本文通过对A集团会计智能化转型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探索性案例研究，借助扎根理论的方法，经过开放性编码、主轴性编码、选择性编码等步骤，归纳出四个核心范畴：会计智能化、数字化转型能力、数字企业建设、数字领导力。以此为基础进一步构建会计智能化转型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模型，以弥补理论与实务的缺口。

（一）理论贡献

首先，現有文献对数字企业建设的研究涉及范围颇广[ 3 ]，学界讨论众多，但并未真正阐明建设数字企业的切入点，本文尝试引入会计智能化并探讨其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经过案例分析，本文认为会计智能化转型中的智能会计核算和智能财务决策有助于提高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力；数字化转型能力中的会计信息质量提高、业务场景数字化再造、业务流程数字化再造有助于数字企业建设；数字领导力对企业增强数字化转型能力、进行数字企业建设发挥着调节作用。本文构建了会计智能化转型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模型，阐释了变量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从而解答了企业如何通过会计智能化转型助推数字企业建设。

其次，本文将各变量分为多个维度进行细化，相较现有理论，对各变量的量化进行了更加细致的探索，尝试形成更为丰富的理论解释，以期对会计智能化转型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以及相关理论充裕度有所提升。

（二）实践价值

数字企业建设是企业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企业管理者应加强理论学习，对数字企业建设的重要性与必然性有清晰的认识，培养自身的数字领导力，用长远的目光与全局的视野统筹推动数字企业建设工作。本文为企业会计智能化转型提供了方向，即智能会计核算与智能财务决策。通过阐明智能会计助推数字企业建设的内在机理，为数字企业建设事业发展找到了新的着力点，有助于企业提质增效，推动我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本文对目前财经类高校会计人才培养具有指导性意义，有助于高校培养具有复合型背景的人才满足社会需求。

（三）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文采用单案例研究，得出的结论体现了扎根精神，但编码过程可能受到编码者主观性的影响，与此同时实务界也在不断发生变化，研究具有局限性与暂时性。围绕A集团开展的研究发挥了单案例的相关优势，但无法避免案例选择中普适性等方面的不足。A集团作为大型国有企业拥有众多会计主体，进行财务共享中心建设等会计智能化转型能获得巨大的改革红利，而中小型企业结构相对简单，会计智能化转型措施与大型企业有所差别，本文相关理论可能无法完全适用于各类企业，所得结论的进一步推广与深化，需要选取不同行业不同规模的企业进行多案例比较分析，通过定量研究设计对理论进行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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