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理工大学艺术学院讲师/马爽 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博士研究生/袁博昊

美术市场通常由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组成，一级市场主体一般指画廊、画店，二级市场主体一般指拍卖行。天津书画市场基本特征，乃“传统”“平价”，“传统”是说天津机构、藏家喜欢购藏传统书画；“平价”是说天津书画市场流通的作品价格多在100万元以下，过百万乃至千万元的作品十分罕见。所以天津书画市场是一个面向中小藏家的中低端市场。

一、一级书画市场

1.画店与画廊

1986年元旦，天津古文化街正式开业，杨柳青画社、萃文斋等改革开放以来天津第一批画店正设立于此。杨柳青画社是国家级非遗传承单位，画社内有两位国家级非遗传承人和八位天津市级非遗传承人，在年画创作、生产、衍生品开发领域占据主要位置。画社也开办收画卖画业务，1958年，张茂如为画社收集大量书画作品，包括刘子久、刘奎龄等本地名家作品，还有齐白石等近现代大师作品，奠定了杨柳青画社书画经营的基础。1981年，杨柳青画社开办出版业务，为国内书画名家出版画集。作为回报，书画家会赠予画社几幅作品，供收藏销售。经过数十年积累，画社已拥有数量可观的书画收藏，是2000年前天津书画市场的中坚力量。萃文斋原位于法租界地劝业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被合并进天津文物公司，1983年重组，1985年选址古文化街重新开业。与杨柳青画社不同，萃文斋背靠天津文物公司，主要经营三类普通文物艺术品及复制品，也有少量二类一般文物艺术品。除自营文物艺术品外，萃文斋还采取寄售制度，替委托人销售藏品，收取佣金。

2000年前，天津画廊业经营主体是国有企事业单位。2000年后，鼓楼建成，大批艺术品经纪人来到这里开办画店，售卖商品画和天津美术学院艺术家作品，构建出繁杂热闹的画店聚集区。而在天津经济高速增长的2010年前后，一批画廊开枝散叶，在海河沿岸点燃天津当代艺术品市场的星星之火。天津画廊、画店的经营者主要包括：艺术品经纪人、拍卖行经营者和艺术世家子弟。

（1）艺术品经纪人与画廊、画店

改革开放初期，天津艺术品经纪人穿梭于各大摊铺、店铺之间，比如沈阳道古物市场。他们经过多年历练，攒下相当丰富的文物艺术品资源和人脉资源，其中一部分人投身拍卖业，另一部分人在鼓楼建成后，投身创建画店。天津画店如今还保持着相当传统的样貌，书画家挂笔单让消费者按图索骥、按需定件；兼营文房用品和书画作品的南纸局也为数不少。还有一部分经营者并非纯粹的艺术品经纪人，而是收藏家、投资者。20世纪八九十年代书画市场刚刚起步时，他们以藏养藏，向藏家朋友出售藏品，用回笼资金再购买新的作品投资，久而久之，便获得藏家信任。作为兼职艺术品经纪人，他们的店铺往往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进店看画、定画。

还有一类艺术品经纪人是美术专业出身，专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有着较高的学术视野和正规的运营思路。三远当代艺术中心创立于2014年，画廊经营者刘敬在短短两年内，将三远打造成天津当代艺术第一品牌，有效联动京津当代艺术家、评论家，包括高名潞、徐冰、尚扬、郝青松、孔千等。2016年，刘敬与画廊创造的繁华戛然而止，宣布搬迁至北京798艺术区。如此境遇的还有考拉空间，2014年创办，2020年关闭；再生空间计划，2012年创办，2017年关闭……

（2）拍卖行与画廊

天津拍卖行时常介入一级市场经营，其下属画廊类似私人会所，地址一般在拍卖行内，只有收藏家和行业内人士才知道具体位置。画廊内部有沙发、吧台，藏家可以边休息边欣赏展品。2006年前后，鼎天拍卖创立鼎天美术公馆，原来位于收藏家周叔弢故居，主要展示销售天津当代水墨艺术，如李孝萱、方勇、孙振武等人的作品，价格在几万元至几十万元之间。画廊还经常为拍卖行流拍作品举办私洽展，作品售价是当时的最低估价。五大道艺术馆成立较晚，是中诺拍卖在2019年成立的画廊，负责组织承办展览、研讨会等活动，如为艺术家张学强、范权举办个展，为流拍作品举办私洽展。中诺拍卖总经理赵长生早年参与笔会，虽然后来创办拍卖行，但却始终关注一级市场。比如2016年，他连同若干家企业组织18位天津中青年画家在香港荣宝斋举办“八千里路云和月——迎香港回归20周年津门名家书画展”，获得香港民众及天津游子的欢迎。

（3）艺术世家子弟与画廊

姜大方出身艺术世家，2004年毕业于天津大学建筑学院，2008年加拿大西门菲莎大学研究生毕业，2011年，他同友人孙毅、余春娜回到天津创办常青藤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一开始，常青藤定位是研发3DWall虚拟影像技术的科技型企业，2014年，公司启动“常青藤计划”，以“推荐＋海选”的形式，发掘青年艺术家，举办艺术年展，培养青年策展人和创客项目。2017年，常青藤在东疆国际艺术中心创办YAC青年艺术社区，为青年艺术家，特别是版画家提供创作、驻留、展览、交流、经纪等服务。社区约4000平方米，一楼为展示空间（YAC画廊）和艺术品、衍生品销售区域，二楼是创作空间，拥有版画制作场地和设备，三楼是艺术家生活、学习空间。社区入驻艺术家有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教授康剑飞等。YAC青年艺术社区得到政府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还有京津两地艺术家、评论家如贾广健、盛葳支持。2020年，常青藤探索与地产合作新方向，在天津华侨城成立派克艺术中心，姜大方说：“以展览堆积所谓的关注度、流量和用户黏性，为园区附近的华侨城项目布局提供更好的招商资源，而园区的运营又会反哺艺术中心。”[1]

2.笔会

改革开放初期，国家抽调各文艺单位骨干力量组织高质量文艺活动，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和文化生活。为此，国务院办公室下发文件要求天津市政府安排部署此事。不久后，天津市文化局下属群众艺术馆和天津市总工会下属工人俱乐部组织文艺干部举行笔会，为各行业优秀代表创作年节礼品、慰问书画，更为普通市民接触、了解书画艺术提供通道。20世纪80年代末，各区工人俱乐部与天津民俗博物馆在春节期间组织笔会，让市民现场观看书画创作。创作完毕后，作品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售出，拓展书画艺术品收藏群体。1990—1991年，由天津市群众艺术馆馆员于复千牵头，天津市政协在天津水晶宫饭店举办中日友好交流活动，参与者有日本著名书法家明石春浦。活动末尾，中日艺术家互换作品，成为20世纪末中日两国友好的见证。官方组织笔会均为公益性质，目的在于提高市民文化修养和天津书画家创作水平，加强国际文化交流，给各行业优秀代表提供书画奖品，推进和落实改革开放相关政策。

随着经济进一步发展，民间力量被调动起来，组织笔会活动。民间笔会区别于官方笔会，以营利为主要目的，组织者一般为各大企业，2000年后也有部分职业艺术品经纪人参与组织笔会。组织者组织一批书画家——知名书画家组团人少，一般是四五人；青年书画家组团人多，一般是十几人——到天津蓟县、塘沽等度假区休养创作，每次活动持续一到两天。在这一两天内，书画家创作的所有作品统统交给组织者，而组织者会回馈现金报酬。名气较低、水平一般的书画家，组织者则只会负担游玩费用，不再支付任何报酬。1995年民间笔会，参与者每天可得500元报酬，2000年前后价格涨到每位2000～3000元，2012年价格更达每位1.5万元。组织者将作品装裱后，当作礼品送给合作伙伴，当作投资品进行商业运作，当作收藏品私下珍藏。2000年左右，天津各大企业都开始组织笔会，部分知名艺术家平均两个月参加一次，价格是普通书画家的两倍，在5000元左右。民间笔会是区别大众书画市场的精英小市场，圈子外的爱好者很难参与进来，这在相当程度上巩固了天津书画市场的基本形态。

二、二级书画市场

1.拍卖行

天津前五大拍卖行文物艺术品年成交总额（2010—2018）

1995年，国家贸易部根据《拍卖管理办法》批准79家机构经营文物艺术品拍卖，其中就包括天津文物公司。1996年开始，天津文物公司在每年4、5月举办天津春季文物展销会，汇集全国各地文物商店、文博单位及个人收藏文物近万件，包括齐白石、张大千、黄宾虹、陈少梅等近现代名家书画，还专列特许出口文物专柜，销售古代文物艺术品。展品售价从几百元到几万元不等，三千元以下和万元以上展品占三成，三千元以上、万元以下展品占四成，[2]满足不同层次藏家需要。展销会还特地开设竞买专场，书画、瓷器、铜器、古琴竞拍异彩纷呈，从1998年竞买专场书画板块来看，一类是市场认可度极高的大师作品，如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等，拍价在十几万元至几十万元，少数价格超过百万元；另一类是市场认可度一般的大师作品，如吴湖帆、于非闇、陈少梅等，拍价在几万元至十几万元之间。随着知名度扩大，天津春季文物展销会竞买专场形成“天津文物”拍卖品牌，受到京津冀藏家追捧。2000年左右，天津拍卖市场步入正轨，一批至今活跃的拍卖行相继成立，接续起民国时期的辉煌。

（1）经营者

天津拍卖行经营者主要有三种类型，一种是艺术世家子弟，另一种是由艺术爱好者转型而来的经营者，还有一种是原文博行业公职人员。

杜耕的父亲是天津第四代书画家杜明岑，耳濡目染，他自小便对艺术有独到见解。1990年，杜耕开始购藏艺术品，1999年创办天津鼎天国际拍卖有限公司，至今组织展览200余场、拍卖会100余场。杜耕擅长陶瓷鉴赏，是英国东方陶瓷学会会员。他在创业之初对天津拍卖市场进行深入调研，认为要想在天津做出特色，做出成绩，就要深耕津派书画，“因为我们地处天津，征集不了那么多的齐白石、张大千，并且存在鉴定上的问题；再者，这些近现代的名作都很贵，我们也需要考虑天津当地收藏家的购买力情况”[3]。为此，他整合天津艺术家资源，对他们进行包装运作，让鼎天拍卖成为藏家购买津派书画的不二选择，何家英、孙其峰很多高价作品就是在这里拍出的。

赵长生原本为银行职员，因对书画有浓厚兴趣，于20世纪80年代末进入天津茂林书法学院研习书画，师从陈云君。天津茂林书法学院创办于1985年，为吴玉如弟子李鹤年、陈云君所办。通过学习，赵长生得以结识一众天津书画家，不久后，他又参与组织笔会，与霍春阳等书画家往来甚笃。经过多年积累，2001年他创办天津市中诺国际拍卖行有限公司，经营文物艺术品拍卖。赵长生至今活跃于天津艺术圈，经常组织天津艺术家举行展览、笔会。

刘幼铮毕业于吉林大学考古系，曾任天津市考古队队长、原天津历史博物馆副馆长、天津文物公司总经理，是一位学者型文化干部。1997年，天津市文化局支持他成立天津市文化发展中心，中心创办的第一家公司就是天津国际拍卖有限责任公司，刘幼铮任总经理兼董事长。天津国拍是天津唯一一家由天津市文化局和文物局牵头、国有资本投资的具有文物艺术品拍卖和公物拍卖资格的大型拍卖公司。刘幼铮为征集文物，常年在香港、台湾等地，还有日本、新加坡、法国等国家流转，加之他精熟专业的鉴定能力——他是国内首位具有高级文物专业职称的国家注册拍卖师，使不少珍贵文物回流故土，如乾隆霁蓝釉描金花觚、乾隆千叟宴灯帘等。2009年，刘幼铮从天津国拍离职来到中国拍卖行业协会工作，为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事业贡献力量。

（2）经营机构

天津邻近北京，畿辅门户，两地交通便利，官方、民间往来频繁。就文物艺术品拍卖而言，北京巨头拍卖行严重挤压天津拍卖行的生存发展。有从业者反映，天津拍卖市场缺少“好货”，也缺少大拍卖行，天津大藏家更倾向于到北京竞拍文物艺术品，导致天津文物艺术品拍卖年成交总额往往不及北京大拍卖行一件拍品的成交额，这也是天津拍卖行另辟蹊径、深耕现当代津派书画的根本原因。

从年成交总额上看，天津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在2010年进入增长期，为2.06亿元，是同期北京的1/150，成交率为37.26%，低于北京的61.82%。2013年，天津文物艺术品拍卖成交总额达历史最佳，为4.57亿元，是同期北京的1/50，成交率为43.91%。2015年，天津文物艺术品拍卖成交总额仅为1.19亿元，是同期北京的1/160，成交率为42.11%，利润为-295.84万元。2016、2017年触底反弹，至2019年恢复至2012年水准，为2.47亿元，是同期北京的1/60。天津与北京拍卖市场等级、价值、潜力差别巨大，2010年，北京占全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总成交额的77.6%，天津连同甘肃、辽宁、陕西等地才占3.3%；到了2019年，北京文物艺术品拍卖从业人数为1589人，天津仅为72人，占全国的2.04%，北京占全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总成交额的67.48%，天津仅占1.08%。《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2019统计年报》写道：“北京与杭州、上海、广州的‘1＋3’格局基本稳定，四城市占全国94.89%的份额，并仍在加强。”[4]笔者认为，总体而言，京津冀拍卖市场发展势头良好，在全国占据主要市场份额，从业者人数众多，优质拍品、天价拍品层出不穷。但从地方角度来看，天津拍卖市场发展止步不前，在全国拍卖市场中的份额不断被北京稀释，利润降低，拍卖人才流失，拍场频次减少。一些中小拍卖行一年仅举办一场文物艺术品拍卖会，更多从业者不得不另谋他就。

从天津前五大文物艺术品拍卖行年成交额上看，2010—2011年，天津国拍、蓝天、海天、鼎天拍卖四足鼎立。2012—2014年，天津国拍一家独大，这有两方面原因：第一，这三年是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最繁盛的时期，市场泡沫大、热度高；第二，国拍有国资背景，2010年前后，天津文物公司“天津文物”专场移交给天津国拍代拍，[5]直接提高国拍产品质量、数量，扩大藏家群体。2014年后，天津国拍成交总额下降3/4，为6630万元；天津蓝天成交总额相较2010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2019年仅为54.65万元；天津同方逆势而起，在2016、2017年超越天津国拍，达7388.3万元和1.04亿元，成为带动天津文物艺术品拍卖前进的引擎。天津拍卖行为提振销量，带动产业发展，也做过不少努力。2013年，天津鼎天在英国开设鼎天国际拍卖（Duion's），是欧洲首家中国内地投资的艺术品拍卖公司，经过多年经营，2019年11月8日，鼎天国际在伦敦亚洲艺术周开设“东情西韵：亚洲艺术品与欧洲战后及当代艺术品拍卖会”，上拍毕加索、米罗、夏加尔等人的版画作品，还有南宋龙泉窑仿官窑花口瓶、明龙泉窑暗刻花卉纹大盘、清乾隆掐丝珐琅荷塘园林花草纹长颈瓶等。最高价拍品是一件景德镇外销瓷，拍价23万英镑，其他拍品一般在5万英镑以内。为让利内部员工，鼎天拍卖偶尔向员工集资来收购文物艺术品，待拍出高价后按投资比例分成。

2.天津文化艺术品交易所

2007年，北京大学历史文化资源研究所副所长雷原给天津市有关领导写信，希望在天津建立一个文化艺术品交易中心。该提议得到市政府重视。当年8月20日，天津市政府金融服务办公室拟定《关于建立天津文化艺术品交易所筹备工作情况的报告》，报告转天就得到市里批复同意。经过一年多筹备，2009年9月17日，天津文化艺术品交易所正式成立，注册资金1.35亿元。

相比上海、深圳等地文化艺术品交易所的版权交易，天津文交所的交易对象是艺术品本身。首批上市了白庚延的《燕塞秋》与《黄河咆哮》，第二批仍选择他的作品上市，因为：“操盘人员的文化资源太少，而白庚延作为天津本土的当代画家，作品鉴定相对容易。”[6]以《燕塞秋》《黄河咆哮》为例，作品估价为500万元和600万元，与市场价格持平。两幅作品被分为500万股和600万股，每股1元，每人最高可申购2.5万股和3万股。1月26日上市后，两幅作品全部涨停，3月16日停牌前一日，每股涨至17.07元和17.16元，17日，两幅作品实行特别停牌。21日，文交所将非上市首日艺术品日价格涨跌幅比例由原来的15%调至10%；本月累计六个交易日收盘价均达到价格涨跌幅限制的艺术品涨跌幅，比例会调整至1%；若仍连续出现三个交易日收盘价达到1%的涨跌幅限制，将于下一日对艺术品做特别停牌。24日，《燕塞秋》《黄河咆哮》恢复上市。5月3日，两幅作品全天跌停，收盘价为9.88元和9.84元。[7]此事后，白庚延作品市场价格大跌，甚至难有超过90万元的作品，2013年天津鼎天上拍一套山水四条屏（179cm×48cm）和书法对联（179cm×59cm），成交价仅84万元。但即使这样，雷原也依然认为：“拍卖行是个小市场，而份额化市场的资金量要大得多，价格上涨是正常的。供求关系是市场暴涨的根本原因，这个价格说明了投资者对艺术品很感兴趣。”[8]实际上，早有研究者指出，天津文交所的顾客主要是股票和期货投资者，还有部分投机者，只有极少部分是艺术爱好者。[9]这致使文交所不断限制涨跌幅比例，但作品价格仍以不可控的趋势膨胀，直到崩塌。

总结

轰轰烈烈的改革开放，让中国重新融入世界，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美术产业再度泛起涟漪。天津美术产业四十年发展历程，就是中国经济起起伏伏、螺旋上升的缩影。这一过程中，有三组势力此消彼长，相互角逐，推动产业建设，完善市场环境。第一组是以政府、国营企业为代表的官方力量和民间资本的较量，改革开放初期，官方主导产业建设、发展，20世纪90年代后，市场经济大幅增长，民营企业、艺术品经纪人登上历史舞台，逐渐取代官方的角色。但官方力量始终存在，在行业规划、政策制定、监督监管等方面用力良多，体现出中国政府向现代服务型政府转变。第二组是内需市场和外需市场之间的较量，20世纪80、90年代，天津美术产业能够平衡内需市场和外需市场，2000年后，内需市场全面压倒外需市场，流通端、消费端向内需市场转变，产业扩张受阻，但奠定了天津美术产业的地域特色，津派书画声名日显，市场水涨船高；经营机构全力运作津派书画和天美系艺术家，培养相应购藏群体。生产端扎根本土，但仍有余力辐射北京、山东、河南、河北、上海、浙江等地区，提升天津美术创作者的社会知名度。第三组是传统与现代之间的较量，传统美术品类、传统美术机构、传统审美趣好始终笼罩天津美术产业，但20世纪90年代末至21世纪初，天津拍卖业起步，为产业引入新风。2010年前后，现代画廊雨后春笋般涌现，点燃天津的当代艺术之火，虽然经营不甚成功，但后继者很快填补了前人空缺，继续搭建天津当代艺术产业平台。有理由相信，在京津冀文化协同发展的大趋势下，天津美术产业必将走出辉煌、独特的未来。

注释

[1]李天琪，《这可能是今年“最有故事”的一个展览了》，“Hi艺术”专访姜大方，https://www.sohu.com/a/425773010_278692。

[2]赵强，《从’98天津春季文物展销会看古玩书画市场前景》，《美术观察》，1998年第08期。

[3]王歌，《区域拍卖市场报告之一：天津地区拍卖行的突围策略》，雅昌艺术网，http://wenwuchina.com/a/49/140157.html。

[4]中国拍卖行业协会文化艺术品拍卖专业委员会编，《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2019统计年报》，2020年11月，第57页。

[5]2020年，天津文物公司被天津市文化局改编为天津文物交流中心，为公益性事业单位。

[6][8]屈菡，《天津文交所成立的幕后故事——访天津文交所创始人、股东雷原》，《中国文化报》，2011年3月27日，第002版。

[7]徐舰，《让伪金融远离艺术品市场》，《中国拍卖》，2011年第06期。

[9]张栋，《天津文化艺术品交易所发展模式研究》，2012年燕山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第3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