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格　孙丰雨　毛莹

摘要：伴随经济的迅速发展，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并对经济产生反作用，研究城乡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尤为重要。选取1978-2021年的全国数据进行分析，研究结果表明：我国目前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倒U形曲线，并出现了转折点，近年来逐步趋于合理。

关键词：城乡收入差距；经济增长；倒U型假说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总体翻了几倍，取得了巨大成就。一个十四亿多人口的国家，在人均资源和资本积累并不富裕的情况下，取得了四十多年的快速发展。然而，在我国经济飞速发展的背后，出现了许多问题，其中包含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不断拉大。城市人口的人均收入从1978年的343元，变化到2021年的47412元，在这段时间里，农民人均纯收入从134元提高到18931元，城乡之间的差距在绝对差距上一直在扩大，从1978到2021年，城乡间的差别已经从209元增加到28481元，不过与此不同的是，城乡间的相对收入差别近年来有了一定程度的缩小，但是这一比率仍然保持在一个很高的程度。

当前，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就是发展不均衡，其中城乡收入不平等是非常重要的表现，并严重制约着我国经济的可持续与高质量发展。一方面，城乡收入不平衡会导致贫富差距，而贫富差距直接作用于经济，对经济发展产生不良影响。另一方面，我国快速发展，财政大幅度增长的同时，虽然政府在社会福利上的投入增加了，但并没有实现城乡平均分配，甚至没有优先照顾落后地区，更多的资金被用在了富裕地区和城市里。东西部地区的城乡之间在教育、医疗上的投入差距不断拉大，这既带来人口流动问题，也带来了分配不均的矛盾，如若不能妥善缩小城乡差距，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被积聚的社会矛盾会越来越大。

关于城乡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的研究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关于库兹涅茨关系曲线的研究。Kuznets（1955）首次提出了一个倒置的U型曲线，它表明在经济发展的早期阶段，收入分配的不均衡程度会增加，但是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这种趋势并没有太大的改变。Koo（1985）通过对时间序列数据的实证研究，证明了“倒U”假说的前一半。金成国、李达耀等（2021）运用状态空间模型及卡尔曼滤波算法对三者间动态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发现经济增长对城乡收入差距呈现倒Ｕ型曲线形态，而金融发展则显示出具有不断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趋势。二是关于经济增长对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机制。Perotti（1996）采用了跨国横向数据模式，显示了收入差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是负面的。孙伟、刘晓琳等（2021）研究发现城市化水平越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越小，经济增长越大，城市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互动效应对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抑制效果明显。三是城乡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Frank（2005）研究发现美国各州之间的收入差异对经济增长有负面影响。Malinen（2012）研究得出结论，除了某些国家以外，收入差距对长期经济增长具有消极影响。杨孟禹（2014）认为，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导致了要素的聚集和产业的聚集，进而导致了一系列的空间效应。张伟征（2017）研究发现由于消费需求通道的存在，导致了城乡收入差距的严重程度，从而导致了对经济增长的抑制。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对城乡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这一块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不同的分析，在各个时期有不同的结论，可以看到城乡收入差距的重要性。但是通常的研究更多只關注了相对或者绝对收入差距的一个方面，本文分别从绝对收入差距和相对收入差距研究了他们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从两个方面都验证了倒U型关系，并结合国内实际情况与最新数据，对两者的联系进行了合理的解释。

二、相关概念与基础理论

（一）城乡收入差距的含义

在城乡的界定上，不同时期，不同的经济学家对城乡划分都有不同的理解，由于本文将采用《中国统计年鉴》的数据，所以我们将使用国家统计局对于城镇与农村的定义。城镇人口是指居住在城镇范围内的全部常住人口，乡村人口是除城镇人口以外的全部人口。

关于收入，对它赋予的定义有很多种说法，本文的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因此，本文将采用国家统计局关于收入的定义。在实际操作中，由于各种原因，统计出来的结果会有所偏差。

收入水平差异又可划分为绝对收入差异与相对收入差异。比较差异是指以收入比例或相对收入来表达的，最基础的城乡居民收入差异是用城市收入除以农村居民的收入来计算的。绝对差距是指以货币和物质为代表的居民的高、低收入的差别，通常由城镇居民收入减去农村居民收入得到，这个指标越大，城乡贫富差距就越大，相反，它就越小。

（二）理论基础：库兹涅茨倒U字形曲线

库兹涅茨曲线显示，在经济发展进程之初，特别是从最低水平到中等水平的国家，首先是由最低水平向中间水平过渡，然后再由经济发展逐渐改善，最终形成一个相对均衡的U型结构。Y轴代表基尼指数或分布情况，X轴代表时间和收入情况（如图1所示）。

三、我国城乡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理论分析

（一）城乡收入差距总体现状

本文选取了1978-2021年数据，通过绝收收入差距和相对收入差距两个方面对城乡收入差距现状进行分析，如图2、图3所示。

根据对相对收入差距及其变化率制作折线图，我们可以直观地看到自改革开放以来城乡收入相对差距的演变过程，由图2可以看出，在1978年和2021年两个节点城乡收入相对差距相差不大，整体保持平衡，但期间发生了较大的波动，我国城乡收入相对差距的动态变化大致可以分为5个阶段：第一阶段，1978-1983年，改革开放初期，相对收入差距进入了一个减小的过程，变化率为负值，平均值稳定在-5%的水平。第二阶段，1984-1994年，相对收入差距有所增长，波动较大，变化率均值约为5%。第三阶段，1994-2002年，相对收入差距先降低后增长，平均值2.7，变化率也起伏较大。2002年以后，相对收入差距在较高水平，不断地缩小，变化率逐渐由正值变为负值，并趋于稳定。第四阶段，2003-2010年，相对收入差距高位盘整，均值在3以上，变化率在0轴附近波动。第五阶段，2011年以后，相对收入差距进入缩小阶段，变化率逐渐由正值变为负值，并趋于稳定。

与图2不同的是，图3所示的我国城乡收入绝对差距，1978－2021年间，不断扩大，2021年绝对差距是1978年的136倍，增长了28272元，其中2002年突破了5000元，2008年突破了10000万，2016年突破了20000元。从变化率来看，城乡收入绝对差距变化率仅有三年为负，其余时间绝对收入差距都在增长。

我国城乡收入绝对差距根据其变化规律，可以大致分为四个时间段来分析： 1978－1983年，农村与城市居民收入差距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下降； 1984－1996年，城乡收入差距基数虽然小，但变化率很大，说明正处于加速发展的阶段； 1997－2011年，变化率不再处于较高值水平；2012年以后，变化率逐渐稳定在8%的水平。1978－2021年，变化率总体趋势为逐渐减小。

结合对城乡收入相对差距和绝对差距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他们的相同点是两者的变化率在时间节点上的波动基本保持一致，但绝对收入差距的变化相对滞后。不同的是相对收入差距在1978－2021年变化不大，整体保持平衡，而绝对收入差距越来越大，2021年已增长至1978年的136倍。

（二）经济增长总体现状

为更好地理解中国的经济发展状况，本文选取了1978－2021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指数（1978年=100）数据。数据均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

将1978-2021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指数（1978年=100）及其变化率绘成折线图，如图4所示。

图4表明，我国人均GDP指数在1998年突破了500大关，2007年超过了1000，2015年达到了2000，2021年已经接近3000，我国人均GDP指数近似指数增长。从变化率来看，改革开放初期，我国经济增长比较快，到1983年左右变化率达到了最大值，1983-2007年这二十多年期间波动率比较大，变化率先降低到了最低值，然后又上升，然后又降低，再上升，但总体来看没有很大变化，2007年以后，我国经济增长速度已趋缓。

（三）城乡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的比较分析

本文首先将三个数据变化率对比分析，然后分别将相对收入差距和绝对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对比分析，然后提出猜想。

1. 三个增长率的关系

由图5可以看出，1978-2021年经济增长变化率、相对收入差距和绝对收入差距趋势变化相差不大，在同一时间段，波动基本一致，可以粗略判断出三者有一定的相关性，下面再对经济增长与两者关系分别做散点图判断。

2. 经济增长和相对收入差距的关系

将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指数（1978年=100）取对数与相对收入差距作散点图进行分析，如图6所示。

通过对1978-2021年的相关数据分析，发现我国城乡相对收入差距与经济发展存在“倒U”形关系，在改革开放初期，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是逐步增大的，在发展中期出现了一个高峰，随后又出现了回落的趋势。

3. 经济增长与绝对收入差距的关系

将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指数（1978年=100）和绝对收入差距取对数作散点图，如图7所示。

绝对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还没有到达拐点，从散点图中无法判断倒U型曲线关系，但是可以看出随着经济增长绝对收入差距增大的加速度放缓，我们可以推测，在未来的阶段，绝对收入差距会呈现下降趋势，达到拐点，与经济增长形成倒U型关系。下面将从经济增长对绝对收入差距的变化率来进行分析，如图8所示。

通过计算经济增长对绝对收入差距影响曲线的斜率，可以得出随着经济增长，曲线的斜率一直在减小，我们可以猜测在未来的发展阶段，经济增长与绝对收入差距关系会达到拐点，随着经济增长，绝对收入差距缩小，符合倒U型曲线特征。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对1978-2021年我国经济发展状况及城乡居民收入差异的基本状况进行分析，研究结论表明，我国城乡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倒 U型互为因果作用机制，随着经济的发展，城乡收入差距逐渐变大，而随着经济增长到一定阶段，城乡收入会逐步减少。与城乡收入相对差距相比，城乡收入绝对差距的变化相对滞后，目前城乡收入相对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呈现倒U型趋势的拐点已经出现，而城乡收入绝对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仍处于同向变动状态。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提出如下的建议：

第一，加快转变经济形势。当前经济重心在城市，要实现降低城乡收入差距这一问题，需要加快经济形势转变，将重心从城市转移到农村。就当前我国形势来看，需要发展乡村特色经济，促进中小城市经济发展，吸引资本对乡村的投入，通过多种融资方式，加大对乡村的投入。

第二，加快城乡一体化建设。我国农村主要以农业为主，城市以工业为主，因此形成了二元经济结构，随着经济的发展，使得更多的社会资源向城市倾斜，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所以要加快城乡一体化建设，实现资源合理配置，政府可以强化对高收入人群的税收，增加政府的税收，进行国民收入的再分配，缩小城市居民的收入差异。

第三，完善农民的社会保障制度。健全的社保体系，既能降低农民的经济负担，提高农民的生活水平，又能实现城乡统筹。农村居民生活有保障，就可以把居民收入投资到其他地方，从而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参考文献：

[1]Kuznets，S.Economic Growth and Income Inequality[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55（45）：1-28.

[2]Koo H.The Political of Economy of Income Distribution In South Korea： The Impact of the States Industrialization Policies[J].World Development，1984，12（10）：29-37.

[3]金成國，李达耀，李燕清，张煦.广西经济增长、金融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实证研究[J].数学的实践与认识，2021，51（01）：288-294.

[4]Perotti，R.Growth，Income Distribution Democracy：What Can the Data Say[J].Economic Growth，1996（06）：149-187.

[5]孙伟，刘晓琳，管杜娟.城市化、经济增长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J].盐城工学院学报，2021.34（05）：50-56.

[6]Frank，M W.Income Inequality and Economic Growth in the US：A Panel Co intergration Approach[D].Working paper， 2005.

[7]Tuomas Malinen.Estimating the long-run relationship between income inequality and economic developmen[J].Empirical Economics，2012，42（01）：209-233.

[8]杨孟禹.重庆市城乡收入差距演变及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D].重庆：西南大学，2014.

[9]张伟征.我国城乡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D].北京：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2017.

（作者单位：谢西格、毛莹，武汉纺织大学经济学院；孙丰雨，长江证券股份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