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俊伟

斗牛是西班牙文化的重要基因，享誉世界。几个世纪以来，斗牛在西班牙从未停止过，从乡村到城镇，从斗牛场到旷野，每个地方都用特有的方式传承着这一独特的文化。西班牙19世纪现实主义小说代表作家加尔多斯说：“只要西班牙人的灵魂中还存在着对如梦似幻的、绚丽生动的表演及对色彩与欢乐的嗜好，斗牛就会继续存在。”

西班牙斗牛主要包括骑在马上斗牛的花式斗牛、斗牛场奔跑的旷野奔牛、沿城市固定道路上赶牛的巷道奔牛和最著名的圆形斗牛场内血与沙、矛与剑的斗牛等。美国作家海明威酷爱奔牛。西班牙北部潘普洛纳的奔牛节就因为他的长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而世界闻名。

在近代西班牙斗牛活动定型之前，斗牛是属于贵族的特权，这在11到12世纪的史料中有所记载，到了16、17世纪，斗牛进入兴盛时期，只要遇到庆典，就会斗牛助兴。

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市北部，费尔南多·古斯曼经营着一家历史悠久的斗牛养殖场。近百年来，古斯曼家族几代人一直从事斗牛养殖业。费尔南多不止一次强调，养殖斗牛是其家族几代人的生活方式，也是西班牙全国上万人赖以为生的手段，“现在有些动物爱好者反对斗牛，我希望他们能够先来养殖场参观一下，看看我们是如何和斗牛相处的，是怎样养殖的。”

根据西班牙斗牛基金会的资料，2008年经济危机发生之前，西班牙全国有近2000个斗牛养殖场，现在仅有881个。2022年，仅马德里市就有近100万人观看了斗牛。

斗牛基金会主席在西班牙议会的一次听证会上指出：“以保护动物为名反对斗牛的行为实际上是对文化多样性的摧残，同时也是对经济和生态的破坏。”他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对文化活动做出了明确的规定，就是在不损害人权和人基本自由的基础上的任何文化活动都是合法的，斗牛活动没有触碰这个底线。最近7年来，该基金会共打赢了60多场与斗牛相关的官司，涉及网络上不文明的言语或侵犯斗牛士的名誉和正常工作等。

西班牙作家穆列尔在她的《女人与斗牛》一书中说，无论男女，选择当斗牛士的原因是一样的，自古以来，人们就是喜欢冒险和寻找刺激。

以前西班牙也不允许女性参加斗牛爱好者等组织，后来穆列尔就成立了国际斗牛爱好者协会，这是西班牙第一个有女性参加的斗牛爱好者协会。

她说，斗牛不仅是力量的问题，还需要技巧和智慧。其实，杀死公牛的是左手，斗牛士左手持红布，这块布的学名叫穆莱塔，他晃动红布把牛吸引過来，然后右手将剑杆轻轻地滑过牛脊柱上的缝隙，将剑锋直指牛的心脏。

西班牙语世界历史上大约有1000多名妇女受过职业斗牛训练，但最后仅有约20人成为斗牛士。最早的一位女斗牛士是西班牙人胡安尼塔·克鲁斯，早在1940年就开创了女性斗牛的先河，在西班牙、墨西哥、秘鲁、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等国家享有盛名。在智利出生的秘鲁斗牛士康奇塔·辛特隆于2009年87岁高龄的时候在葡萄牙去世，据说她曾因在场上表现出的优雅、风度和高超技巧，被誉为斗牛场上的一朵金花，成为斗牛史上最著名的女斗牛士之一。

围绕斗牛的纷争可能还会继续，但是正如西班牙当地人所说：“斗牛活动已经融入我们的血液，它是我们区别于他人的标签。”

（袁玟荐自《环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