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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形成与传播

2023-05-12

关键词:复合词葛优语义

杨 扬

(河南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河南 洛阳 471023)

一、 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结构、语义特征

有关现代汉语“N+V”复合式构词,以往讨论多集中于“N单+V单”(如手刃、舌战)、“N双+V双”(如短信通知、语法研究)、“N单+V双”(如核污染、肾移植)这几种常见形式,而针对“N双+V单”复合构词的讨论并不多,所列举的词语也大都围绕状中结构展开,如“一刀切、日光浴、异地恋”等,很少涉及其他语法结构关系。这里,我们引入对一类新兴的表示特定动作行为的网络词语——“N双+V单”偏正式复合词的讨论。

2016年7月25日,一组来自家庭情景剧《我爱我家》中葛优饰演的角色“季春生”瘫坐在沙发上的图片走红网络,与之相关的词语“葛优躺”入选《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17)》2016年度十大网络用语[1]。“葛优躺”一词配合图片中人物所传递的懒散、颓废的意味,立刻席卷了社交媒体,引起网民甚至许多明星争相模仿。不仅如此,“葛优躺”的出现,还推动了一批与该词在语义及语法关系上极其相似的新词陆续出现,我们将其归纳为动作行为类“N双+V单”结构。下面,我们集中分析这些词语的类型及其语法语义特征。

(一)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类型

根据结构中名词的特点,我们大致可以将这些新兴的动作行为类词语分为三类:

a. 北京瘫 中国睡 日本眯 亚洲蹲 西洋蹲 陕西蹲

b. 葛优躺 孙杨站 张杰跳 万茜蹲 秋水誓 斑比跪 碧瑶坐

c. 鸭子坐 公主坐 萝莉跪 相扑蹲 小燕飞 贵妃卧 姨母笑

a类由表示地方的专有名词和表示动作的动词组合而成,即“地名+动作动词”类;b类由表示人的专有名词和表示动作的动词组合而成,即“人名+动作动词”类;c类由表示人或动物的普通名词和表示动作的动词组合而成,即“普通名词+动作动词”类。其中,按照是否能接宾语来看,这类结构中的单音节动词,如“躺、站、跳、睡、蹲、跪、坐、卧、瘫”等,通常只能带施事宾语或处所宾语,如“门外蹲着一个人”“站教室门口”。

(二)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语法、语义特征

从整体上看,这些词都是在某个动作动词的基础上结合一个起修饰限定作用的名词构成的偏正式复合词,大都可以作名词性成分,在句中充当主、宾语,有些还可以用作动词,充当谓语。下面我们结合语法形式,着重分析这三类动作行为类词语的语义结构关系。

a. “地名+动作动词”类词语的语义关系可以理解为“施事+动作行为”。排除修辞手段的运用,动作行为通常由人或动物发出,在语表形式上,结构中出现了与人的地理属性有关的表示地方的专有名词,而省去了动作发出者“人”这一主体。如“中国睡”其语义关系可理解为“中国(人)的睡姿”:无论是凳子、马路牙子,还是大石头,甚至是一个砖头块,中国人都能无压力在上面入睡;不管是躺着、坐着、倚着、蹲着,中国人的睡姿只有更奇没有最奇!就是这些“中国睡”让哈格曼舍不得走,一看到路旁有人睡觉就拿起相机“咔嚓”成像,哈格曼对这些睡觉高手赞叹不已:“枕头和床垫完全是多此一举嘛!”[2]

德国摄影师贝尔恩德·哈格曼将他在中国街头拍摄到的中国人在极端条件下打盹睡觉的照片发布在网上,并集结成摄影集SleepingChinese。由此,中国人的特色睡姿着实火了一把。

再比如“亚洲蹲”,其语义关系可理解为“亚洲(人)的蹲姿”,整个身体的重量基本靠脚后跟支撑,而非脚掌和膝盖,这是“亚洲蹲”的显著特点,相比于其他地区的人们,绝大多数亚洲人能够轻松做到这种蹲姿,因而得名。

b. “人名+动作动词”类词语的语义关系同样可以理解为“施事+动作行为”。与a类不同的是,这里的双音节名词大都来自名人如演员、歌手等的名字,抑或影视作品中的角色名,整个词指称某人摆出的某个姿势、动作。如“孙杨站”其语义关系可理解为“孙杨的站姿”,“万茜蹲”可理解为“万茜的蹲姿”。再如:

这两天,《春风十里不如你》中张一山饰演的秋水发誓时的一个手势火了:小拇指压在大拇指上,另外三只手指竖直——网友称之为“秋水誓”手势,据说99%的人做不了[3]。

c. “普通名词+动作动词”类词语的语义关系较为特殊,可以理解为“方式+动作行为”,即“像N一样V着”,指称“像N一样V着的姿势”。如“鸭子坐”其语义关系可理解为“像鸭子一样坐着”,该词源自日语“アヒル座り”,是2014年年初日本网友投票选出的“女生最可爱的坐姿”,这种坐姿具体指身体呈跪坐状,将双腿向两侧分开,臀部着地,保持小腿与大腿的贴合。再如“相扑蹲”,又叫相扑式深蹲,是一组训练臀部及下肢力量的健身动作,由于形似相扑摔跤时下肢的姿势动作而得名,其语义关系可理解为“像相扑一样蹲着”。

以上三类由“N双+V单”构成的偏正式复合词,大都可以作名词性成分,在语义上指称某种特定的动作、姿势。其中,a、b两类N与V构成定中关系,在语义上,施事和动作行为之间都构成领属关系,即“某人的某种动作行为”,所不同的是,a类只出现了与人相关的表示地理属性的地名,隐含的动作发出者“人”未出现;而c类中N与V构成状中关系,在语义上,表人或事物的普通名词对动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在方式上进行修饰、限定,可理解为“像N一样”“跟N似的”。

二、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生成、理解机制

(一)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生成机制和动因

这些由“N双+V单”构成的新兴动作行为类词语的出现,从根本上说,是人们通过和客观世界的互动体验,对生活中人们的一些姿势、动作进行区分和命名,即认知的精细化投射到语言层面的结果。此外,名词的显著度、图像的辅助作用、信息浓缩与代码化、语言接触等因素都推动了这一结构的生成和发展。

1.范畴化的结果。人们在和生存空间的互动中,通常会基于自身的体验、知识、目的、兴趣等,对现实世界中纷繁的事物、现象进行区别和分类,进而概括、形成各种概念,并通过特定的语言形式表达出来。这一过程就是认知语言学中所讲的范畴化。其前期工作是分类,后期工作是概括,其成果之一就是事物、现象的类型化[4]。以基本层次范畴理论来分析这类词,对于动作行为的认知不仅仅止步于站、坐、蹲、走、睡、卧、跪、跳等基本层次范畴,还可以再进行细分。当一些更为细化的动作行为与特定群体相结合,便产生了更为具象化的下位层次范畴的概念,如“蹲”属于基本层次范畴,其下位层次范畴包含“亚洲蹲、西洋蹲”等。“蹲”所表达的概念的外延被修饰限制,出现了一些有别于原词的下位词,使词义趋于精密、细致。

关于动词的指称化,吴怀成指出,不仅是光杆名词,光杆动词也是类指性的,代表类事件,而与动词相关的论元、附加语等依存性成分,具有次范畴化的作用,可以对动词的意义作出更明确的限制,由此“激活”(activation)一个事件框架,将大类事件分为小类事件,使之代表一个次事件类型[5]。我们这里所讨论的“N双+V单”结构词语,之所以可以用来指称特定的动作行为,就是因为有与动作相关的施事、方式等参与者的配合。

此外,对动作行为的区分和归类很早就开始了,古汉语中流传下来的一些典故等就有一些类似的表达。如汉桓帝元嘉年间,京都妇女甚为流行的“折腰步”“龋齿笑”,前者指走路时,摆动腰肢,扭捏作态;后者则指女子故意做作的状若齿痛的笑容。这类表达还有很多,通常指个人的动作、行为较为独特,引来众人的注意和效仿,从而形成一时之风气,这和本文所讨论的动作行为类词语有异曲同工的效果。这种分类和人们的兴趣以及自身体验密不可分,古今比比皆是。

就国人引以为傲的体操项目来说,许多体操动作的命名都是以运动员的名字命名的,如“程菲跳、李小鹏跳、李莉腾越、李娅下、李娅空翻、李宁交叉、童非转体”等。需要说明的是,向国际体操联合会申请命名的动作必须是该运动员的独创动作,且需要在任何一场国际大赛中成功完成该动作。这种以运动员人名命名的体操动作,是国际体操联合会给予国家和运动员的最高荣誉,这也体现了一个国家体操技术的先进性和前导性[6]。这些命名都是为了方便我们指称这些复杂且难度较高的体操动作,相比于“踺子后手翻转体180度接前直体前空翻转体540度”,人们更倾向于使用“程菲跳”这个词来指称、识记这种类型化了的动作行为。与之相似的,如健身训练中成效显著的“波比跳”,是一种结合了深蹲、伏地挺身及跳跃的一连串动作,就是由创制这一动作的美国生理学家Royal H. Burpee的名字来命名的。

2.专有名词的显著度。显著是知觉心理学的一个基本概念。显著的事物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是容易识别、处理和记忆的事物。不同类型的名词所代表的概念不同,在认知过程中人跟它们所建立的心理联系的难易程度是不等的:越是显著的事物,人们越容易跟它们建立心理联系,而专有名词的显著度高于普通名词[7]。a、b两类“N双+V单”结构中的名词都是地名、人名这些专有名词,它们所代表的概念、指称的事物都更容易吸引人注意,被识别、处理和记忆[8]。以“地名+蹲”组合而成的“N双+V单”结构来说,不论“亚洲蹲”还是“西洋蹲”“陕西蹲”,人们都能较为容易地识别和处理其中的专名。

b类词语中的人名通常不是普通人的名字,而是指一个众所周知的名人,抑或是影视作品中被大家所熟知的角色名。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但是我们更容易被名人的行为举止所吸引。有段时间,俄罗斯总统普京走路的姿势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他行走时,右手臂几乎不动,而左手臂则自由摆动。一些西方学者以“普京的步态”为研究对象,提出“枪手步态”的假说。

3.图像的辅助作用。新兴动作行为类“N双+V单”结构的词语在产生之初,通常会伴有与该动作行为相关的图片辅助表意。如“葛优躺”最早出现时,附带了一张演员葛优在《我爱我家》中躺在沙发上的剧照。随着“葛优躺”被频繁使用,相关的剧照也被网友们拿来进行改造,附上不同的文字来表达不同的感情色彩,使这些剧照成为热门的“表情包”。再如“孙杨站”出现时,通常会附上孙杨在综艺节目《真正的男子汉》中站姿的图片以及他和别人站在一起的合照,以此来凸显孙杨在任何公共场合下都“站似一棵松”的个人特点。

电子媒介技术的发展,保证了图像在生成和传播上的高效、便捷。这里,我们且不论“读图时代”的到来,图像主因的文化是否会对文字主因的文化造成冲击、甚至取而代之。但客观地讲,语言在形式上的有限性、稳定性与意义的无限性、多变性时刻处在矛盾运动中[9],而图像符号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语言的这种不足与局限。不同于“静观型”的话语文化,图像文化以感性、快感、当下即时、无距离的体验为主导形态,将符号与日常生活中的事物等同起来,更有效、更有力地塑造了我们对现实世界的看法,同时也对当代人的主体性、认知方式等产生越来越深刻的影响[10]。

4.信息浓缩与代码化的倾向。身处信息爆炸时代,面对层出不穷的新事物、新现象,人们为了能够准确恰当、高效便捷地储存、传递信息,实现信息价值的最大化,作为信息载体的语言出现了代码化的倾向,表现在词汇层面,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当新事物、新现象出现时,人们更倾向于用一个新词来指称它,这就促使这些词语所承载的信息高度浓缩[11]。这些新词新语的不断涌现与社会和思维发展密不可分。因为纷繁复杂的思想内容既要靠组织精密的句子来表达,也要求构成句子的要素——词语来承载更多的信息[12]。

与此同时,我们在引入一些相关的外来概念时,会对一些外来词的结构做类似的调整,使其在形式上整齐划一。如日语的“居眠り”,特指在通勤、上课、工作场所等打瞌睡,是日本独特的文化与社会现象。该词被引入汉语时,被调整为“日本眯”,在形式和语义上与“中国睡”相一致。再如英语的Bambi Pose来源于动画形象小鹿斑比的坐姿,直译应为“斑比姿势”,但由于身体呈现跪坐的姿势,而被翻译为“斑比跪”。语言间的接触和相互影响,推动了“N双+V单”结构的生成和发展。

此外,这种创新往往起源于语言运用的某些特定“区域”,这些区域能够大量催生新的语言现象和用法,徐杰、覃业位称之为“语言特区”,包括诗歌文体、标题口号、网络平台三种类型[14]。其中,网络最开放、最复杂,其语言创新的层次也相对更深,甚至可以出现貌似违反普遍原则的现象。如新兴结构“被××”“各种××”等,都极大地突破了传统的构词规则,再如本文所讨论的“人名+动作动词”类结构,语义上虽然表示“施事+动作行为”,但构成的是领属关系的定中结构,不能按照主谓结构去分析和理解。

综上所述,动作行为类“N双+V单”结构之所以能成立,是以上诸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语言在形式上的有限性、稳定性与意义的无限性、多变性的矛盾是这些新词新语不断产生的语言内部动因,而社会的发展和新事物、新现象的出现则是外部动因,在二者共同作用下,意义势必对形式产生一定影响,使语言形式发生变化,造成新的语言要素的产生。

(二)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理解机制

a、b两类动作行为类新词通常指称的是特定的个人或特定地区的人们的动作行为。从认知层面看,认知主体能否顺利理解这些词语,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是否具备相关的生活经验以及背景知识。如“陕西蹲”一词,如果认知主体知道陕西八大怪之一——板凳不坐蹲起来,明白“蹲”已经融入陕西人的日常生活中,具备了这样的背景知识,那么就不难理解“陕西蹲”了。再如,b类里名词大都是名人的名字,如果不知道张杰是谁,就很难具备对“张杰跳”这个词的理解前提。这和体操中的那些以运动员名字命名的动作名称是一样的。一个人具备相关的知识储备或经验,就不难推断和理解“程菲跳”所表达的概念。

从语言层面看,在复合意义构词中,参与构词的各意义要素,在心理上是齐备的,但碍于构词规则的限制,在词的表层通过语素显示的,是经过提取的有限的形式,没有出现的意义要素成为隐含要素,组合关系中所涉及的一些关联意义来自生活经验、语言经验,反映了人们对不同事物之间关系的体验和关注[15]。拿a类来说,“中国睡”“日本眯”等词,语表形式上通过语素显现的,只有“地点—动作行为”两个意义要素,未出现动作行为主体“人”,但语素在形式上的缺位,并不影响整个复合词在语义上的完整性。

此外,这类产生于网络的三音节动作行为类词语有一个新的特点,即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图像进行表意。当人们去识别和理解这些词的时候,通常会联系文本中出现的图像符号,以及个人的生活体验和认知感受。由此,这类词很容易被大众理解,继而引起人们对它们所表达的文化内涵和社会背景产生共鸣。

三、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传播与变异

(一)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传播

和普通词语一样,一些网络词语最初可能籍籍无名,却由于某种触发,迅速传播开来,跻身流行语行列,得到大众的认可。而大众的欣赏,对于词语是否能得到传播并存活下来,是决定性的因素[16]。例如“秋水誓”,张一山所饰演的角色在剧中发誓时的手势被网友截图,短时间内获得几亿网络点击量,网友点赞、转发的同时,也开启了一波手指打结挑战,国外门户网站BuzzFeed甚至制作视频教授网友如何使手指打出相同的结(finger knot),使这一手势模仿火遍全球。而这一系列的模仿都源于“秋水誓”。与此模式相同的还有“亚洲蹲”及一系列“××蹲”的产生。这些词的生成与传播都经历了“个人偶发行为→群体模仿或激活群体特征→范畴化”的过程。

从语言模因角度讲,触发语言模因需要两个条件:一是存在于人的大脑中可能转变为模因的信息,在未被复制和传播前,它们只是具有模因潜势的元表征信息;二是语境。当适当的语境和具有模因潜势的信息相结合,在模因宿主(即语言交际者)的意图、心理意向的驱使下,原来的潜在模因就被激发出不同的表征内容,得到复制和传播,从而变成真正的语言模因[17]。

“葛优躺”之所以能够迅速地被复制、传播,应用于不同场合,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它自身所携带的社会文化信息引起网友们的共鸣。语言是社会生活图景的一个缩影,而词汇作为最活跃、最敏感的部分,其表现更直观、明显。词汇,尤其是新词,其背后蕴含了丰富的社会内涵。人们在创制这些新词的时候,有娱乐的成分在,但这些词更多地反映了人们心理状态的变化。在市场经济背景下,人们的生活节奏不断加快,来自生活、学习、工作等的压力越来越大。如与“葛优躺”相关的表情包常被网友附上这样的话:“颓废是糖,甜到忧伤”“生命不息,躺尸不止”“我差不多是个废人了”等。这些话看似消极颓废,但网友们其实只是通过使用“葛优躺”这样的词来诙谐幽默地表达心声、排遣压力罢了。

(二)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的变异

继“葛优躺”之后,新兴动作行为类词语的队伍继续发展壮大。在该结构的基础上类推造词的同时,也出现了与先前几类不一样的用例,主要表现为两类:一是进入该结构的名词在语义类型上渐趋丰富,除人名、地名等专有名词外,表示普通事物的名词也逐渐被用于该结构,如“综艺哭”“社会笑”“折扇笑”等;二是除了“N双+V单”这种定型结构,还出现了“V双+V单”等结构。如:

“不小心摔了一跤”的照片在网上也火了一把。原本是个别人的“炫富摔”,却引起各行各业、各色人群竞相模仿,从考研摔、吃货摔,到医生摔、消防员摔……花式“假摔”令人目不暇接,用摔落一地的物品晒出生活的个性,晒出职业的特色[18]。

“炫富摔”源于网络上的“炫富挑战”,最初指通过“假摔”和摆拍来炫耀自己在物质上的富足,但网友们在模仿的同时,也渐渐由物质上的炫耀,向自己的职业、爱好、特长等相关的“生活摔”转变。

四、结语

语言是社会交际的工具,社会性是自然语言的本质属性。作为语言中最活跃的部分——词汇,尤其是新词的背后,蕴涵着丰富的社会文化信息,可以折射社会生活图景、呈现全新的生活理念、价值观念的转变,体现社会的分层及群体的特征等[19]。动作行为类“N双+V单”复合词在语义上虽只用于指称特定个人或特定地区的人们的动作行为,但在偶然的网络事件的激发下,却折射出人们所持有的社会心态。一些附带消极、负面色彩的词,会在人们的使用和传播过程中发生转变,如“葛优躺”“炫富摔”等词,最后都演变成网友们对现实生活的一种调侃和调剂,刻画了网友们更加成熟、积极、健康的社会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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