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美

“青年往何处去？”一个宏亮的声音从浙江浦江小小的石塔湾村发出。

“青年往何处去”，这是浦江青年志士项荒途面对民族存亡、社会黑暗、民不聊生所发出的疾呼，是他苦苦探索出路、不懈追求理想的心声，也是他引导青年激励青年走上革命之路的诤言。

项荒途是浦江县第一位自发奔赴延安参加革命的先进青年，是浦江县第一位组织发展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队员的抗日战士，是浦江县第一位文学艺术界的革命烈士。回顾项荒途短暂的一生，都是在追求知识、追求出路、追求理想上奔波、探索、奋斗。

青年往何处去——往追求救国知识去

项荒途，1915年2月出生于浦江县石塔湾村（现属浦阳街道兆丰行政村），原名项寿海，外出求学后改名项荒途，意为在荒丛荆棘中探索出一条光明道路。项荒途7岁寄宿于县城舅舅（后成为岳父）于荣绶家，就读浦阳小学。12岁到离家百余里外的金华，就读省立第七中学，与石西民的胞弟石一平同班。在金华读书时，正是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大革命趋于失败之机，他对社会的黑暗，对蒋介石屠杀共产党，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尤其是阅读了邹韬奋主编的《生活星期刊》等进步书刊后，加深了对社会的认识，增长了知识，开阔了眼界，得到了思想启蒙，播下了革命的种子。其间，他还喜欢上了诗歌和木刻艺术。

1931年春，出于对知识的渴求，对人生目标的追求，项荒途在争取父母的支持后，进入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版画系旁听，学习版画和木刻。因家庭经济不富，学习之余，项荒途在杭州拱宸桥小学教书。在杭州读书工作期间，他除了刻苦学习版画外，大量阅读了《永生》《世界知识》《自修大学》等进步书刊，还参加了声援一二·九学生抗日救亡运动的示威游行，加入了以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追求民族解放为宗旨的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

“卢沟桥事变”后，项荒途从杭州回家，在岳父家的“于和记”茶叶店召集一批进步青年，给他们讲时事、国际形势、抗日战争的形势和前途，共同探讨一个主题：“青年往何处去？”在项荒途的启发、引导和鼓舞下，于萍（于林桂）、张林岚（张世楟）、金良昆、于瑞珠、童冰梅、朱宗炼、甘德猷、金荷芬、金桂芬等一批青年，有了革命觉醒，加入了民先队组织，在于萍家举行入队宣誓仪式。这是浦江第一批民先队队员，为浦江民先大队的建立和发展，打下了基础。

青年往何处去——往革命圣地延安去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全国各地大批青年纷纷奔赴延安，接受革命教育，接受党的培养，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战争。项荒途也是其中之一。他从杭州回家，借钱筹措路费，说要到外地一所“免费的大学”读书，“毕业后就有工作”。其实他是下定决心要到陕北延安，进抗日军政大学学习。因此，他在发展好浦江第一批民先队队员后，当即长途跋涉，奔赴延安。1938年1月，进入抗日军政大学第三期学习。抗大毕业后，刚好延安鲁迅艺术学院（鲁艺）建立，他又转到“鲁艺”美术系第一期学习版画、木刻，学员共15名。

1938年初，浦江的石一平、黄宣文也几经周折奔赴延安，参加抗大第四期学习。一次，“鲁艺”举办木刻展览会，项荒途与石一平一起前往参观，恰巧毛泽东主席也来到会场，看到项荒途胸前挂的“鲁艺”徽章时，就要他介绍作品情况，项荒途一幅幅地向毛主席说明，得到毛主席的充分赞许，项荒途深受鼓舞。不久，项荒途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在延安学习期间，项荒途积极响应鲁迅倡导的新兴版画（木刻）运动，提倡版画必须积极反映人生。项荒途经常深入社会写生，将小贩、渔民、纤夫、农民等底层人物形象摄入画稿。项荒途的木刻作品《到前線去》，以其较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发表于党中央机关刊物《解放》周刊。其作品有《荒途素描集》一书传世。

青年往何处去——往抗日救国前线去

有志青年就要到战斗一线去，学校毕业就要到抗日前线去。1939年暮春，项荒途在延安鲁迅艺术学院毕业，根据本人的要求，组织安排他回浙江开展革命工作，参加抗日救国斗争。当时由于日军侵占浙江，杭州沦陷，浙江省委迁移至金华，项荒途也到了金华，在中共浙江省委文化工作委员会领导下，从事抗日文艺工作，担任《浙江潮》《大风》《刀与笔》等杂志美编，创作《了望哨》《密议》《愿爸爸努力杀敌》《为斗争服务》等大量抗日题材的木刻作品。其作品主题思想鲜明，构图简朴新颖，刀法凝重洗练，线条刚健有力，为宣传全民抗战、鼓舞抗日士气、增强抗战决心，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他积极探索党的宣传工作和文艺为大众服务的思想与实践，在《大风》杂志发表了《给从事宣传工作者的一点建议》《艺术大众化及其前途》等理论文章。他还酷爱文学，著有《荒林诗草》。

根据国共合作共同抗战要求，项荒途还担任浙江省军管区干部教导总队军官大队第二中队上尉政治指导员。1940年4月，因国民党顽固派蓄意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共产党员和文化战士被迫撤离金华，项荒途被调到安徽的新四军江北办事处工作，11月到江苏盐城任抗大第五分校政治教员。

1942年底，日军对江苏盐城等地区实行大“扫荡”，新四军实行精简，抗大第五分校暂时停办。项荒途受党组织派遣，准备返回浙江工作，在盐城不幸被日军逮捕，惨遭杀害，年仅27岁。项荒途的一生虽然短暂，但他坚持革命理想，坚定革命信念，以刀为笔，以血为墨，不懈奋斗，谱写出了追求民族解放、人民幸福的壮丽诗篇。

青年立则国立，青年强则国强。青春孕育无限希望，青年创造美好明天。今日之青年往何处去？今日之青年要继承先烈遗志，传承红色基因，赓续精神血脉，树立远大理想，担当时代责任，勇于砥砺奋斗，全心全意投入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为国家富强、人民幸福、民族复兴贡献青春力量。

（责任编辑孙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