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歌谣中走来（外二篇）

2023-04-07胡鑫

西部散文选刊 2023年4期

胡鑫

无论春夏秋冬，总有一首歌谣在静夜里轻轻地敲击心灵的耳鼓，唤起我永远的思念和感动。

十五年前的一天夜里，母亲忙着为她第一次出远门的儿子收拾行李。柔和的灯光下，渐显粗糙的双手一会儿将这样东西塞进，一会儿又将那件物什拽出，全无往昔的利索。少不更事的我却悠闲而得意地坐在大堆衣物和吃食之间，摆弄着父母省吃俭用替我添置的收录机。随着音乐的响起，有几分飘飘然的我仿佛正在众乡邻艳羡的目光中春风得意马蹄疾，奔向象牙塔，奔向此后的无上荣光。

忽然，稚嫩的童声合唱惊醒了神游的我——“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听着听着，不知怎的，自己的泪水也慢慢地淌了出来。就在这时，母亲转过身：“宇儿，在想啥？”我没应声，只是抬起头，久久地望着她，但见她两鬓的发丝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恍惚间似雪如霜。当然，母亲不会知道，而她的儿子也不会知道，这首歌谣会在以后的日子伴他从异乡无数次梦回家园，投向母亲的怀抱。

校园里，除了寒暑假，便只有这首歌谣陪在我左右，让我感受家的温暖、母亲的慈爱。星疏月朗的夜晚，思绪更是萦绕着家乡和日夜劳作的母亲，我分明看见母亲正穿过故乡的田园向我含笑走来。不过，在那段浪漫的校园时光里，我还是没有琢磨透甄尼那饱蘸深情但语调苍凉的唱词：“当手中握住繁华，心情却变得更加荒芜，才发觉世间的一切都会变卦……”因为，我想到的是毕业后，我就可以回到家乡，回到生养并且疼爱着我的母亲身旁。

今夜，独坐在异乡。窗外是融融月色，融融月色中，康乃馨次第开放，暗香浮动。可是，我却无法捧一束鲜花献给终年辛劳的母亲。“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此时的母亲，您还在操劳么？抬手擦汗的间隙，还在牵念、呼唤着您的儿子么？您可曾想到，您的儿子正在泪流满面的月色里思念着您呵！

妹妹来信说：“哥，妈的身子骨越来越虚弱了，还要抢着干活，劝都劝不住……又特别想你，可又不准我们告诉你她病了的事，怕你分心。她总念叨，要你把犯人管好，别让他们再危害老百姓。”是呵，母亲何尝不愿把仅有的儿子留在身边——在她眼里，他永远是个需要母亲照看的孩子呀！还记得，当她的儿子头戴国徽金盾、身穿橄榄绿警服向她告别时，她终于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直到儿子的背影在视线里模糊。就在那一刹那，她悟出一个简单的道理：从今以后，儿子不再仅仅是她的儿子，儿子更是国家的人了。

磁带还在转动。不变的只有那首歌，在心中来回地唱。歌声中，千山万水缩短了距离，时间倒流回从前，年轻而美丽的母亲，步履轻盈地向她咿呀学语的儿子走来；歌声中，母亲将她的青春、梦想以及一切都无私地付给了儿女，除了这一首歌，她一无所有；歌声中，隐约传来天籁深处的话语：孩子啊，又有什么能比这一首歌谣更能留住岁月时空呢？

后记：此文乃2007年于重庆渝北黄泥塝龙头寺的蜗居所作，至今已十六载，母亲早已白发苍苍。一想到自己忠孝不能两全，就心如刀割！在三八节来临之际，祝母亲健康快乐长寿，祝天下母亲及女神节日快乐！

那年十月九日夜，漫步西湖，见灯火璀璨中的My Jy站在湖畔，秀丽的身影倒映湖中，宛如在水一方亭亭玉立的佳人，心中蓦然生出一种刀割般的疼痛感。我知道，我在拿得起之后是放不下她了。然而，我终究是《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错付了青春韶华和一片真情！

如果我的心血和汗滴，换来的是一湖的泪水，让你的倒影更加婀娜丰盈

My Jy，请你忘记我，一匹老骥的存在。

如果我的针砭和警示，得到的是粗暴的驱使，让你的思想更加狂野不羁，My Jy，请你忘记我，一群牛虻的存在。

如果我的牵念和叹息，遭遇的是无端的暴晒，让你的运命更加相呴以湿，My Jy，请你忘记我，一条小鱼的存在。

如果我的执着和忠实，收获的是滔天的唾弃，让你的自由更加难以呼吸，My Jy，请你忘记我，一团空气的存在。

如果我的叮啄和敲擊，交出的是满园的春色，让你的肌肤更加不复光洁，My Jy，请你忘记我，一只断木的存在。

如果我的虔诚和悲啼，唤回的是西风和秋雨，让你的脚步更加背向远离，My Jy，请你忘记我，一位杜宇的存在。

因为等你，所以我绽放芬芳美丽。不问哪年你初长成，也不问何方我初望月，脉脉如水的霜华之下，我们达成气息相通的默契。

因为等你，所以我绽放芬芳美丽。在你日日必经的路旁，在你青灯夜读的窗外，在你恬美梦境的枕边，我用热烈的花事唤醒你的记忆。

因为等你，所以我绽放芬芳美丽。你匆匆如白马隐入蒹葭丛中，仲秋就在我生命最丰盈的季节，从此没有你陪伴的日子，淡淡的馨香是我无法压抑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