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萍, 曾华铭, 张红娟

(1.河北大学 教育学院, 河北 保定 071000;2.哈佛大学 教育学院,马萨诸塞州 剑桥 02138;3.蒙养幼儿园,河北 保定 071000)

《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21—2030年)强调:“加强对家庭和托育机构的婴幼儿早期发展指导服务,促进儿童早期发展服务进农村、进社区、进家庭,探索推广入户家访指导等适合农村边远地区儿童、困境儿童的早期发展服务模式,构建覆盖城乡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1]三孩政策实施后,儿童照顾政策体系的建构成了备受关注的公共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亦强调“建立生育支持政策体系,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本”,从国家治理的战略高度为早期教育提供系统性支持。总体来说,加强早期教育服务和指导是我国婴幼儿托育服务建设的重点之一,也是增进家庭幸福、培养优秀的社会主义建设者的重要举措。长期以来,美国教育改革的一个核心目标是在提升早期教育质量的同时,实现早期教育公平。美国联邦政府、各州政府以及地方政府在学前儿童保育和教育上发挥着三位一体的重要作用。作为美国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州——马萨诸塞州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为该州儿童获得公平、高质量的教育而努力。2020年年初,马萨诸塞州制定了《 2020—2025年早期教育战略行动方案》,旨在为该州儿童保育的日常运作提供宝贵经验,推动该州建立一个公平、高质量的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其充满活力且不断优化的运作机制和服务内容对我国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的构建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马萨诸塞州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的核心内容

马萨诸塞州把教育者质量以及家庭和社区参与作为早期教育服务的重点内容。

(一)面向保育机构的支持服务措施

1.为保育机构提供经济援助。2020年,马萨诸塞州对早期教育提供近6.8亿美元的资金,这些资金大部分来自儿童托育和发展社区基金、社会服务整笔津贴等,作为开设紧急托儿所的部分固定运营成本,同时也用来支持因疫情而不得不关闭或减少服务的项目,为保育机构重新启动提供津贴。另外,政府会根据保育机构中享受政府补助的幼儿数量对保育机构进行不同程度的补助。

2.为保育机构重新启动提供政策支持。早期教育和护理部(Early Education and Care,以下简称EEC)尝试简化重启过程并为保育机构提出可操作性的建议,以便加快审批和服务流程,为保育机构重新启动提供政策支持。具体包括:延期支付许可费和续期费;加快教师资格的检查流程;设立热线电话,用来回答教育工作者咨询的问题;为教育工作者提供卫生材料和心理健康服务;利用教育者认证框架来增加幼儿教师的应聘成功概率并减少入职障碍等。

3.帮助早期教育工作者提升专业能力。马萨诸塞州的一些早教项目对于高质量的学前教育有明确的定义和要求。以波士顿公立学校计划为例,所有学前班教师都需拥有幼儿教育学位,并且教师全年需接受持续的专业培训以提高教学水平。在此期间,专家教练将为教师提供持续的支持,且每个社区早期教育中心都有一名家庭教育协调员,为家庭提供支持。从专业资格注册开始,为教育工作者建立EEC 验证系统,以便使他们达到资格认证水平,教育者资格认证框架中概述的技能均可通过https:∥masfec.org/family-engagement-frameworks-modules/在线获取。另外,为了更好地支持教师和教育工作者实施个性化教学,EEC还提供课堂技巧培训,可从https:∥masfec.org/techforesols/获取。统一的课程和专业发展模式提高了早期教育工作者的专业能力。

4.整合心理和行为健康支持系统。EEC利用心理和行为健康顾问计划,把合作机构、联邦合作伙伴、教育工作者和专业人士、受投资支持的家庭,以及儿童和青少年联合起来,支持教育工作者与儿童和家庭合作,通过针对高危或危机情况设计的心理健康支持分类模型建立心理干预机制,为教师、家长和儿童提供全面的支持。

(二)面向家庭的支持服务措施

1.为弱势家庭提供经济援助。支付保育补贴和失业补偿,以确保家庭有能力承担教育费用并让子女获得高质量教育的机会。早在2014年年底,EEC就获得了为期4年的联邦学前教育扩展津贴,以保障高质量的早期儿童教育扩展到高需求的社区,并注重为中低收入家庭的儿童提供优质服务。马萨诸塞州学前教育扩展津贴会为低收入家庭提供免费的学前教育。同时,马萨诸塞州根据家庭提供的社会安全号码和当年联邦报税表为不同家庭提供高达3轮的补助金财政救济:年收入在99 000美元以下的家庭均可获得第一笔补助金(1 200美元),年收入在87 000美元以下的家庭均可获得第二笔补助金(600美元),年收入在80 000美元以下的家庭均可获得第三笔补助金(1 400美元)。居民可登录https:∥www.taxoutreach.org/tax-filing/coronavirus/covid-19-stimulus-checks-immigrant-eligibility进行申请。

2.为家长提供专业的家庭教育技能培训。在全州范围内,家庭成员本身也可以从教育、培训和支持中受益。比如,波士顿片区拥有一个提供混合幼儿教育的系统,包括波士顿公立学校幼儿计划、启蒙教育和社区中心,以确保所有儿童都能顺利踏入之后的学习阶段。家长可以通过参加波士顿公立学校家长大学来提高自身在儿童发展、家长领导和育儿方面的技能。与此同时,马萨诸塞州政府也充分利用网络资源共享经验,联合学校、社区、电视台、公益组织、盈利机构等,开展父母在线课堂、育儿资讯等服务,为家长提供多样化的信息资源渠道,比如家庭教育联盟公益组织旗下的公益网站(https:∥masfec.org/)以各种方式帮助家庭提升教育能力。

二、马萨诸塞州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的运作机制

(一)EEC负责制定统一的战略规划

EEC成立于2005年,由儿童保育服务办公室、小学和中学教育部的早期学习服务办公室合并而成,在早期教育服务体系中处于核心地位。自成立以来,EEC已成功整合了不同的职能,例如监管和许可、资金分配、设定质量标准和安置服务等,与公共和私人合作伙伴合作,确保各种早期教育和护理计划的安全实施,包括家庭和中心儿童保育、学前班、家庭支持、住宿(例如团体住宅、寄宿学校)和安置(例如寄养和收养),并在人员配备、培训和专业发展、资源开发和项目评估等领域为早期教育的发展提供方向性的指引。 比如,基于前期调研和实时数据跟踪分析,EEC制定了2020—2025年早期教育战略指导规划,作为马萨诸塞州未来五年早期教育的“ 导航路线图”。

(二)跨组织和跨部门合作,多元化利益主体参与

马萨诸塞州致力于通过多个组织的协同合作,以确保形成高质量的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来自家庭和社区协调服务组织(Coordinating Family and Community Engagement,以下简称CFCE)的代表、EEC、商业赞助者、社区、学校、波士顿儿童博物馆、慈善机构、私营部门等多元化的利益相关者群体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尝试找到创造性、系统性的方案来解决服务体系中存在的问题,最终形成一个高质量的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

1.与美国教育部及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合作。马萨诸塞州是获得美国教育部和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管理的学前发展补助计划扩张资金的 13 个州之一。学前发展补助计划 (The Preschool Development Grants Birth Through Five,以下简称PDGB-5)旨在通过向各州赠款,以加强其针对幼儿的服务,并提高低收入家庭儿童的入学准备能力。马萨诸塞州通过5项需求评估和深入的战略规划后获得了约180万美元的拨款,并将这笔资金主要投入波士顿、霍利奥克、劳伦斯、洛厄尔和斯普林菲尔德这5个城市的公立学区和社区项目,以大幅提高早期教育可容纳人数。至今,PDGB-5资助项目已经在多个地区产生显著成效[2]。与此同时,马萨诸塞州也在积极开展由联邦政府监督和主要资助的“开端计划”项目。“开端计划”致力于为 5 岁以下儿童及其家庭,尤其是为那些需要额外支持的家庭,例如低收入、无家可归或有其他特殊需求的家庭,提供教育、营养和健康服务。已有证据表明, “开端计划” 项目对儿童有积极且长效的影响[3]。在马萨诸塞州,“开端计划”累计为 14 000 多名幼儿家庭提供了支持。

2. 与马萨诸塞州公共卫生部合作。马萨诸塞州公共卫生部提供了家访计划,以改善马萨诸塞州的幼儿护理系统。该计划由3个项目组成:“美国健康家庭”项目、“马萨诸塞州健康家庭”项目及“父母作为老师”项目。在这些项目中,父母与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配对,这些专业人员会对怀孕期间和孩子出生后头3年的母亲进行家访,向其传授正确的婴儿护理知识,帮助父母获得有效的育儿技巧,并确保父母对儿童的健康发展有深入的了解。此外,他们还为父母提供有关实现个人目标的建议,比如如何重返职场等。

3.与马萨诸塞州全州家庭参与中心(Massachusetts Statewide Family Engagement Center,以下简称MASFEC)合作。MASFEC优先支持最脆弱的家庭,建立一种以公平为导向的家庭文化,并尝试实施家庭主导、社会协同的解决方案,以应对被边缘化的儿童所面临的挑战。MASFEC提供有关家庭参与实践的信息以及有特殊需要的儿童所需的资源,同时为家庭和学校管理团队提供为期9周的培训计划,旨在通过家庭培训课程支持学校管理团队与来自不同社会经济和文化背景的家庭接触。与MASFEC的合作,提高了家庭、教育工作者、医疗保健提供者和儿童发展专业人员的能力,形成了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的层级支持力量。

4.与家庭和社区协调服务组织(Coordinating Family and Community Engagement,以下简称CFCE)合作。CFCE成立于2010年,专注于与家庭合作,帮助它们与资源建立联系,这也是多年来马萨诸塞州早期教育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联邦政府公开招标的项目,所有CFCE都获得了联邦政府的技术和资金支持。CFCE 为马萨诸塞州的 350 个城镇提供了服务。CFCE主要承担以下两个方面的工作内容:第一是为家庭提供服务,包括:满足家庭基本需求;家庭危机期间的及时支持;家庭扫盲和入学准备活动,尤其是针对那些处境不利的儿童;与第三方联系,确保家庭获得儿童发展所需的服务和其他福利支持;协调活动和资源,最大限度地提高家庭获得支持的机会,促进婴幼儿到 8岁的过渡;提供有关早期教育的资源信息;提升家长的家庭教育能力,支持儿童早期教育,包括社会情感和早期识字。第二是为早期教育和护理社区提供服务,包括:确保项目质量并提供培训和其他专业发展的机会;提供分享实践经验和协调资源的机会;提供技术援助以帮助早期教育机构和社区达到较高质量标准。由于马萨诸塞州每个CFCE工作的侧重点和方法不同,因此接受CFCE帮助的人可以形成一个网络。同时,在这些受助者中挑选优秀的人分享他们的实践经验,并邀请具有专业知识的人对他们进行培训,再产生一批新的CFCE,这些CFCE的成员既有家庭或社区实践经验,同时又有较高的技术能力,因而赢得了家庭和教育机构的高度信任,他们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马萨诸塞州全州家庭参与战略的关键力量。

5.与大学、医院和当地组织合作。为了确保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能够对家庭、学生和教育工作者产生预期的效果,马萨诸塞州通过与马萨诸塞大学多纳休研究所合作,对该州的质量评级和改进系统进行验证研究,并邀请了布兰代斯大学的研究人员评估 EEC 与“开端计划”的专业发展合作伙伴关系,以对早教项目进行全面、持续的评估和改进。同时,与高等教育部门合作,为数千名教师提供专业培训或专业学位申请,确保教师素养满足早期教育领域的需求。在专业培训方面,与波士顿儿童医院和金字塔模型联盟等实体合作,围绕社交情感、心理和行为健康,对实施方案进行持续的评估和改进。例如,发展幼儿支持组织、完善家庭儿童保育系统,以使方案更有效地满足家庭的即时需求。在资源传播方面,马萨诸塞州也充分调动当地组织,建立创新的合作伙伴关系,致力于为幼儿父母提供可持续的教学基础设施。比如,波士顿儿童博物馆制定了一个全州范围的支持方案,重点支持家庭和社区参与的4个领域:早期识字、入学准备、STEM课程以及提高公众对早期教育重要性的认识。家长可以登录波士顿儿童博物馆官网(https:∥www.bostonchildrensmuseum.org/)免费浏览他们所需要的育儿资料,比如针对居家儿童活动,家长只要在网页上输入自己孩子的年龄,就会搜索到适合该年龄段儿童的关于文学、故事、科学、艺术等不同种类的居家活动视频指导和讲解。

(三)建立全州问责制:质量评级和改进系统

马萨诸塞州的大部分战略侧重于培养各种利益相关者的能力,因此该州也建立了问责制[4]。早期教育服务指导系统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是质量评级和改进系统 (Quality Rating Improvement System,以下简称QRIS),设立该系统旨在根据一套客观、可衡量的质量监督测评标准对早期教育服务的提供者进行评级,目的是让这些服务组织公布其优势领域和成长领域的信息,以促使组织不断改进,让父母有更多选择机会。EEC已经通过以下方式开始了这项工作:重新整合EEC的许可和技术援助职能;建立一个反应更灵活和以资源为导向的质量保证体系;以客户服务为导向,改进技术,完善教育工作者所需的共享资源工具包;建立有价值的合作伙伴关系,及时更新计划支持和运营方案。QRIS 已将家庭参与作为其评级系统的核心指标,通过以下3种方式对家庭参与实践的质量进行评级:审查家庭参与的政策文件;评估以家庭参与为重点的专业发展的效度;运用测量工具评估家庭和利益相关者的满意度。

三、对我国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构建的启示

美国马萨诸塞州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无论从内容、运作形式和具体措施方面,还是从协同支持、供给机制和质量监督评价机制方面,对我国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的构建都有重要的启示。

(一)强化家长在早期教育中的主体作用

根据布朗芬布伦纳的生态系统理论,儿童的发展受多个系统协同影响,其中家长的参与是儿童成长中十分重要的一环。从西方经验和我国实际情况来看,构建一个由国家、市场、社会和家庭共同提供的儿童“混合照顾”体系是必然的发展趋势。马萨诸塞州早期教育支持计划阐明了从儿童时期就开始缩小成就差距的目标,并明确优先考虑家庭参与作为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杠杆。让家长不断成长、提升自身综合素养,是美国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的重要目标之一。美国一直强调家庭整体塑造功能,把家长和孩子看成一个整体,家长是孩子最重要的早期教育者,在早期教育中处于核心位置。为了回归家长本位,帮助家长履行好“最重要的早期教育者”这一角色,美国马萨诸塞州早期教育项目通过EEC、社区、学校等不断加强与家长的深度链接,提供家长课堂、幼儿成长等各种网站信息渠道,让家长随时随地查询到需求信息,极大地提高了家长的家庭教育能力。对此,我国也应加以借鉴,通过多种政策手段为家庭增权和赋能。例如,设立父亲假等,帮助父母平衡好工作、生活和子女教育[5]。

(二)强化政府对学前教育的监管与质量评估

哈佛大学研究发现,马萨诸塞州学前项目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是拥有高素质的教育工作者,即所有幼儿园教师必须具有学士及以上学位,并且必须在工作 5 年内获得硕士学位。与幼教教师一起工作的教练都有过执教经验,平均有8.8年的幼儿班教学经验[6]。而我国目前学前教育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尤其是农村学前教育的教学质量和整体质量普遍偏低,师生比例较低,资源更是有限,合格教师更少[7]。因此,应加大力度培养学前教育的师资力量,防止因缺少配套师资而导致教育质量下降的现象出现。同时还应从招聘考核标准、专业发展培训,到如何运用学生测评数据指导课堂互动与教学方法改进等方面,对教师提供更多帮助[8]。此外,目前我国鲜有省份出台专门的幼儿园准入标准,这种状况导致在学前教育领域存在失范现象。因此,我国也应完善准入标准,增加学前教育领域的专业人员配备,出台相关法律法规为学前教育领域保驾护航。

(三)提供多样化项目服务,满足早期教育的多元化需求

马萨诸塞州的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提供的服务项目涵盖了幼儿身体健康、幼儿心理健康、幼儿学习能力、亲子活动、家长教育能力、家长社会经济能力和工作技能、幼儿机构师资能力、幼儿机构发展政策支持等多项内容,尤其是对处境不利的儿童和家庭建立了循环、易于跟踪的项目制度,包括早期参与、中期响应和后期报告,以确保项目能够从头到尾遵循决议或决策,充分考虑家长、幼儿、家庭、幼儿机构的整体需求,体现项目的针对性、系统性和连贯性。在项目实施过程中,马萨诸塞州的早期教育机构与社区、资助者和其他机构等进行充分接触并合作,以有效应对早期教育领域的变革。与美国相比较,目前我国婴幼儿教保机构仍然十分短缺,存在“入托难”等实际问题[9]。根据《0～3岁儿童托育服务行业白皮书》,我国0～3岁婴幼儿在各类教保机构中的入托率为4.1%,而发达国家3岁以下婴幼儿的入托率在25%～55%之间。因此,应加大对我国早期教育领域的投入,构建多样化的服务供给体系。另外,我国的托育服务形式还不够丰富,缺少一些家庭参与的服务形式,如入户指导、亲子游戏小组等。由于受经济、文化、地域等因素的影响,幼儿教育的需求是多元化的,因此,我国的早期教育服务体系内容和目标的确立也应基于满足幼儿的多样化发展需求。比如,贫困山区幼儿园需要因地制宜,把当地特色资源融入园所建设中,针对留守儿童可能更需要解决其家长在当地的就业问题。因此,我国在构建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时,应尽可能在统一纲领性文件指导下,结合不同的需求,细化有针对性的、涵盖多维度的具体实施措施和指导建议。

(四)注重协调组织管理,强化部门合作

美国马萨诸塞州早期教育取得成功的关键在于坚定的执行力、多元部门协作及深思熟虑的战略部署。其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是在EEC的统一部署下,协调公共卫生部门、社区、医院、教育部门等多方主体,紧密协作实施,这些主体利用自己的优势致力于健康、心理、教育、儿童发展以及家庭的需求,从而保证早期教育指导体系的全面性、内容的专业性、方法的科学性。马萨诸塞州通过跨机构和跨部门的合作以及全州范围内的问责制和评估工作,建立可持续的家庭参与基础设施,培养相互支持、不断探究、伙伴协作的文化,代表了马萨诸塞州战略性地引入多方主体共同参与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的尝试。虽然我国目前各省市也创建了各种早期教育服务形式,比如家长学校、社区学校、公益讲座、育儿手册等,但组织形式比较零散,系统性不够,资源分配不科学;优秀的教育资源往往集中在一线和二线城市,没有一个整体的协调规划和组织管理,往往会导致“春风不度玉门关”,偏远城市和落后地区享受不到优质服务。因此,我国应该加强顶层设计,从强调程序性到强调协作、解决问题的实效性,加强跨监管部门的协调性和一致性,使程序性和灵活性相结合,构建自上而下的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支持各级政府加强对早期教育的政策制定,并联合学校、社区、社会组织开展早期教育服务工作,与内部和外部利益相关者建立及时有效的反馈循环机制。

(五)注重项目资金的充足保障,并设有严格的监管体系

任何项目的开展和持续进行都需要有强大的资金保障作为坚强后盾。马萨诸塞州早期教育服务指导体系除了有州政府的财政拨款外,也会有联邦政府的财政资助和其他社会公益组织的基金支持。同时,为了增加项目的透明度,马萨诸塞州政府针对专项扶持资金也做了详细的规划和使用规定,岗位职责角色清晰,沟通公开透明,并根据其成员的反馈不断调整规划,以保证资金安全合理地使用。2020年3月,在EEC编制的《马萨诸塞州早期教育行动策略及方案》(MAEECStrategicActionPlan)中,就项目实施进展、经费分配方案等进行了详细的说明,并成立了专门的资金监管小组,保证资金使用的合理性和透明度。因此,为保障广大儿童的学前教育权利,我国政府不仅需要加大学前教育财政投入总量,更亟须确立公平导向的学前教育财政投入体制,确保经费来源的稳定性与可持续性,以有力地推动学前教育的发展。与此同时,为推行学前教育公平的基本理念,政府应不断提升并扩展弱势儿童免费接受学前教育的水平与范围。马萨诸塞州的多个项目为弱势家庭儿童提供了全方位的入学支持方案。如“开端计划”在实施之初更多地关注 3～4 岁贫困儿童及其家庭,目前则包括了 3 岁以下幼儿,一些原本的收费项目也对贫困儿童免费开放。因此,我国也应逐步扩大免费学前教育的受益群体范围。